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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妈妈没料到书杰一开始就如此直接、利落地撇清与夏若雪的关系，顿时觉得有些头皮发麻，一向能说会道的她竟然结巴起来：“这，呵呵，表……呃……夏少爷……夏姑娘，我们二夫人一直惦记着你们，听说你们来了京城，想接你们到国公府一叙。”
庆妈妈来的时候还觉得这趟差事没问题，不管书杰三兄妹有多少靠山，总不会拒绝与夏若雪来往的。不管怎么说，夏若雪总是安国公府的二夫人，没有人会拒绝多一个富贵亲戚。可是这会儿她突然没了底气。
果然，书杰还是用那种淡淡的口气说道：“司马二夫人总是我们的族姑，等我们兄妹三个安顿好了，会找个时间递帖子拜访。”
不同啊，这是多大的不同啊！对威远侯夫人是“自然应该第一时间去向兰姨、还有侯爷问安。”，而对夏若雪这个血缘上的亲姑姑却是“等我们兄妹三个安顿好了，会找个时间递帖子拜访。”
庆妈妈只觉得嘴里发苦，书杰三人皆是面无表情，还有个金喜达镇在那里，她实在想不出能用什么话来扭转书杰的态度，改变他的主意，可是这样回去如何交差？
书文却在这时满脸嘲讽地加了一句：“请庆妈妈转告司马二夫人，玉林镇夏府的四老太太还没来得及梦见四老太爷呢，我姐姐先做噩梦梦见了。呵呵，我爹活着的时候就是一个特别厉害的人，不是谁都可以算计的。我爹在天有灵会一直看顾我们的，所以才会及时托梦给我姐姐。，”
庆妈妈是知道那件事的，此时一脸的惊愕还真不是装出来的：“什么噩梦？奴婢没有听明白诶。”
实际上，她真正惊愕的是书文话里的意思，似乎知道夏老太太要“梦见老太爷说什么”，还知道有人要“算计”夏霖轩，甚至知道那事与夏若雪有关。这……怎么可能？
书文笑得“欢畅”：“庆妈妈听不懂没关系，你就把原话转告，司马二夫人能听懂的。”
第132章 义父
庆妈妈走后，金喜达却是马上焦急地追问噩梦的事。他听得稀里糊涂，却是能确定必是那夏府又出了什么妖蛾子要算计书瑶三人，不过被他们躲过了。
书杰将整件事说了以后，金喜达气得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夏若雪，安国公府二夫人？这心机够深嘛！娘家不给力，就费尽心思地想利用书杰三人，连已经死了的庶兄都不放过？
幸好书瑶机敏、警惕性又高。呃，什么时候再看看小瑶儿的“飞燕踏莲”又到什么程度了，还有飞针的功夫。每次金喜达看书瑶练功，就不由地感慨原来武功还可以这么美！
……
用了晚饭，柳妈妈带着众人继续去打理各处院子，金喜达跟书杰兄妹坐在正院的书房里聊天。
金喜达一脸赞赏地看着书杰：“好小子，太厉害了！各州府的秋试成绩报到朝廷，最打眼的就是大名府的两个文武双举人，你和一个叫郁正然的小子，连皇上都注意到你们两个名字了。”
科考是朝廷选拔人才最重要的途径，自然也是皇上最关心的事情之一，何况还是文武双全的年轻人才？只要可信，用得好，将来都是为他发展国力、巩固江山的栋梁。
大周的武举是当今皇上做太子的时候增设的，到今年已有差不多十届，着实为大周选拔出不少将帅之才，也有很多称为京畿卫或羽林军中的顶梁柱。可是文武双举人至今也只出现过两个，还都是本届的新人，竟然出在同一个州府，怎么能不立刻引起皇上重视？
对金喜达的夸赞，书杰只是微微一笑：“谢谢金叔叔。”
书文却是难掩自豪地抢先说道：“金叔叔，大哥其实没有全力以赴，否则就不止是文武双举人。而是文武双解元了。”
书杰无奈地瞪了书文一眼，不过对金喜达，他也没有刻意隐瞒：“那位郁正然确实很强，他比我小两岁呢。如果我不用无影剑和无影掌，即使出全力，应该也只能跟他打个平手。”
“无影剑，无影掌？”金喜达从椅子上蹿了起来，“杰儿，你？”
书杰将当年他们兄妹初次遇到火火，火火带着他们寻宝的事说了出来：“金叔叔。那洗髓果有三颗，我用了一颗，您是不是也……？”
金喜达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用了。我并没有武学天赋，而且性子懒怠，武功水平只能防身，只有两颗了，还是留给文儿和瑶儿。还有。这件事不要再让第五个人知道。”否则那两颗洗髓果以及火火都会掀起一场不小的争夺和恶斗。
书瑶笑道：“金叔叔放心，我们知道轻重的，这些事连柳妈妈和梅姨都不知道。”
书文也直点头：“就是就是，金叔叔是除了爹娘以外我们最亲的人，怎么一样？”
金喜达突觉鼻子发酸，伸手揽过书文。又轻轻拍了拍书瑶的发髻：“嗯，你们也是金叔叔最亲最重要的人。”
书瑶是姑娘，已经快十岁了。而且个子高挑，不好像小时候那样想抱就抱起来，这让金喜达觉得很不爽，再想到过几年还要把书瑶嫁出去，更是对未来那个“女婿”愤愤然。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太傅要嫁闺女。又高兴又叹气，高兴的是给女儿找了一个好归宿。叹气的是疼爱了十几年的宝贝闺女就此成了别人家的人。
想着想着，金喜达就不由得开始盘算起来：要找也得找一个最好的，还不能太远，就在他眼皮底下，若是小瑶儿受了半点委屈，他一定把那臭小子揍个半死。嘿嘿，有他和书杰、书文在，谅那还没影的女婿也不敢欺负小瑶儿分毫。
书瑶突然感觉到金喜达看她的目光里满含不舍和心疼，还有一点莫名其妙的忿然，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以为金叔叔看着她又在想念娘了。若是她知道她的金叔叔已经开始在超前感受嫁女儿的矛盾心情，肯定要连续翻三个白眼，虽然那动作很不淑女。
金喜达暗暗体会着做岳父的心情，却是突然想到今天宋妈妈和庆妈妈看到他住在正院时虽然不完全一样但都是非常震惊和疑惑的神情。他不在意那些世俗的东西，不过书杰马上要参加春试踏上仕途，接着就要考虑亲事了，书瑶和书文也渐渐长大，有些东西不能不注意。他希望跟三个孩子住在一起，也知道书杰三人真心希望他住在夏宅，但不能因此给他们带来任何负面的东西，尤其是书杰媳妇娶进门、书瑶长大后。
金喜达想了想，问道：“杰儿、瑶儿、文儿，金叔叔想认下你们做义子义女，你们可愿意？”
书杰一愣，随即想到什么，拉着书瑶和书文的手一起跪下：“杰儿（瑶儿、文儿）见过义父”
书杰和书瑶都是成年人的思维，又都是聪敏的，自然很快想到金喜达的顾虑，都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留金喜达住在夏宅正院，可以名正言顺地享受他们与金喜达之间胜过血亲的温情，以后也可以好好孝顺金喜达。书文没想到那么多，却是非常高兴能变成他最崇拜的金叔叔的义子。
金喜达扶起书杰三人，眼眶都有点湿了：“好，好，明日我找钦天监那几个老头帮我选个最近的好日子，刚好你们姑姑姑父也在这，我们好好摆个宴席，正好也给这个新宅子暖暖场。”
书杰赶紧应道：“全凭义父做主。”
简简单单的“义父”两个字，却是让书杰三人和金喜达的心更进了一步。
张财恕和夏若云刚进府就听说了这个消息，也是甚为欢喜，迫不及待地就跟金喜达商量起认亲仪式和摆宴席的事，赶了几天的路程，又在景王府应酬了半日，竟然不觉得丝毫疲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好像恨不得立刻就把这事办了。
夏若云夫妇深知，这三年多，若没有金喜达，书杰三人一定不会如此顺利。他们三兄妹虽然聪慧，但年纪尚小，那夏府、甄府都狼心狗肺、虎视眈眈，加上慕容府的算计，民斗不过官，老百姓玩不过权势富贵，何况是三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孤女？
现在仨孩子认了金喜达做义父，一方面对仨孩子是个更好的、理所当然的庇护，另一方面，那金喜达没有妻儿，书杰三人以后好好孝敬他也是应当的。再来，这府里也后也算有了正经长辈，书杰三人的亲事什么的，也都有了能做主的人。
夏若云感慨自己这次跟来京城真是太正确了，张财恕笑道：“即使这次没来，这么大的事，肯定也会让我把你们娘仨接来的，现在杰哥儿他们也只有我们这个最亲近的姑姑姑父了。”
夏若云不以为然：“那不是又要耽误几日？若这两日就是好日子怎么办？不是往后拖延，就是我没赶上，那多遗憾？”
“好，好，这次是娘子你有先见之明，你是最伟大的姑姑。”张财恕哈哈大笑。
柳妈妈也是满脸喜气，计划着要给梅姨去信告知这个好消息、要张罗着买进一批下人、添置各种喜庆的家具物什、要准备办宴席的事……
书杰三人心情愉悦，又赶了那么多天的路，现在睡在自家的床上，都是美美地睡了一大觉。
金喜达独自一人跟甄子柔和夏霖轩的画像聊了很久，才带着轻松喜悦的笑容回到隔壁自己的卧房睡觉。
夏霖轩和甄子柔的灵位供在夏家祠堂，书杰三人就在夏宅供了他们的画像，是书瑶凭着记忆花费很多心力画出来的，书杰、书文还有梅姨都说像极了。
这次到京城，他们把画像也带来了，书杰本来要供在自己住的旭日苑，但是金喜达坚持供在正院，说那里本来就应该是夏霖轩和甄子柔住的地方。于是，正院专门整理出一间屋子，供着夏霖轩夫妻的画像，而这间屋子就在金喜达卧房的隔壁。
夏宅各院温馨欢乐，各人都睡得香甜。不过，在夏宅众人眼里这样美好的夜晚，却不是所有人都有心情睡觉，或者说睡得好。比如安国公府二房的院子里，夏若雪的屋子灯火还亮着，地上一大滩碎瓷片儿。
夏若雪站在窗边，脸色紧绷，看着天边那轮弯月，心里更是难受，那月亮就像一把弯刀，一刀一刀割着她的心。
夏若雪的心腹丫鬟白兰和庆妈妈半垂着脑袋站在一旁，也不敢让小丫鬟进来收拾碎瓷片儿，就怕一点声响又“惊动”了此时的夏若雪。
夏若雪突然开口了，声音里却带着无比“凄凉”的笑意：“贵妾？哼，贵妾？再生下个儿子就要做平妻了吧？或者巴不得把我这个正妻踢开，直接扶为二夫人吧？”
庆妈妈赶紧劝道：“不会的，夫人，不会的，您有祥哥儿，还有妩姐儿。”
夏若雪苦笑：“可惜没有可以依靠的娘家。”
第133章 打不败压不垮
夏若雪颓丧地瘫软在旁边的贵妃榻上：“叶菱薇的爹刚刚起复，他的哥哥又成了羽林军的副将，听说皇上有意重用他。！”
白兰轻声道：“夫人，老夫人很疼您的，即使那女人进门，也绝对越不过你去。”
“疼？”夏若雪嗤了一声，“能疼得过她儿子去？”
这十几年她小意奉承、殷勤侍候，有时连大丫鬟的活儿都抢着干，比如清早起床后的梳洗、生病时的端水喂药，甚至有一次老夫人便秘得严重，也是她按照太医的叮嘱亲自用手指抠出来的。结果连续半个月，她背着人一遍一遍地反复洗手，边洗边哭……
即便这样，老夫人不还是接二连三地给她相公、国公府二爷司马云亭指通房、抬姨娘。
呵，也只有这时，老夫人才会毫不吝啬地夸赞她贤惠大方，跟她亲热得像亲生母女似的。她知道，那是老夫人故意说给其他几个妯娌，尤其是世子夫人听的。
世子夫人是当年国公世子自己看上，多次求娶才如愿，还立下“三十无子方能纳妾”的誓言。偏偏世子夫人进门三个月就怀孕，三年两抱连续生了两个儿子，几年后又生下一个闺女。
世子夫人娘家硬，嫁妆丰厚，儿女双全，又有当年众所皆知的誓言撑腰，老夫人再“心疼”世子爷，再想塞几名美妾到他们院子里，也无可奈何。只能气恼世子夫人善妒、小心眼，时不时推出夏若雪这个听话懂事的“孝顺媳妇”刺世子夫人一下。
这么多年来，表面上看，她这个二房夫人在府里有老夫人撑腰，过得很是风光滋润，还有着所谓“大度主母”的名声，实际上心里多少辛酸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比如上次老夫人娘家侄儿的事。她没能完成老夫人的要求，就被老夫人着实冷待了好一阵，而司马云亭则又添了一名娇妾。
好在自己有一儿一女，对司马云亭也很有一套，后院姨娘、通房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