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娑罗-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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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瑙,绿髓,水苍玉,玫瑰晶,紫萤石……珠辉华耀,莹然晶致。但因为出身孤儿,就算前生误打误撞地进了时尚圈,骨子里仍是不折不扣的平民小百姓,不菲的金玉珠翠,敬谢不敏。所以在玉石铺子逛了良久,只是玩赏柜面上的珠玉。直待不经意抬眼,望见那个褐发蓝眼的中年店主微笑相望,才意识三人堵在这铺中央只看不买,妨碍人家做生意,不禁愧疚,对他点了下头。他摆摆手,许是我一身锦衣华服,令他以为我是哪里来的有钱公子哥儿,看不上陈列在外的玉石,弯身从柜底取出一个菊瓣彩锦盒。
  “这是……”
  形如莹泪,荧荧蓝光,我目不转睛地端详盒中那对精雕细琢的耳坠。不论玉质,还是工艺,皆属上乘。就是放在现代,也堪称极品。见我爱不释手,店主笑意渐深:“这对耳坠叫「洛妃泪」,采自洛尔齐斯河的上好原石,由我伽罗国最好的玉匠打造,极是珍贵。”
  这广告也打得顺溜。我莞尔:“听这名字,似有典故。”
  店主点头:“我们伽罗国有条洛尔齐斯河,它的守护神叫做洛婀尔德,依你们羲和人的说法,该称洛妃娘娘。”
  在伽罗国的洛尔齐斯河流域,世代相传一个神话。洛女原是天帝最美丽的女儿,掌管世间河流,下凡邂逅渔夫艾山,两情相悦,私定终身,生有一对儿女,幸福美满。可天有不测风云,天帝得知女儿与凡人私通,极为震怒,派雷神将艾山和两人的孩子活活劈死。洛女悲痛欲绝,痛泣三天三夜,泪水化作一条蜿蜒千里的江河。天后闻之动容,恳求天帝宽宥洛女,终自阴间放出了艾山和外孙,洛女一家破镜重圆,苦尽甘来。
  “相传洛尔齐斯河便是洛女的眼泪,所以每年洛河边都要举行盛大的祭祀。相爱的青年男女若能祈得洛婀尔德庇佑,便可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店主温笑,似有若无,淡淡扫过我近旁的两个男子:“如果公子有心,可买回去送给你心爱的姑娘。”
  原宿主的声音生来娇软,任我压低声线,还是没能瞒过这个精于世故的商人。我淡笑,脑海掠过前生两段无疾而终的感情,终是婉却:“老板的这对「洛妃泪」的确珍贵,不过实在对不住,我还没有心爱的人,买回去也无人相赠。”
  原以为白费唇舌,这店主定会沉下脸色,可他只一笑,平静收起锦盒:“公子是有缘人。小的会留着这对耳坠,往后您若是回心转意,请再来小店一顾。”
  我闻言微愕,店主只是和气微笑。也不知是不是欲擒故纵,我澹澹而笑:“不论如何,多谢您给我讲的典故。”
  对店主点了下头,回头却见朱雀守若有所思,青龙守则望着店主手中的菊瓣彩锦盒出神。我困惑地清了清嗓,两人才回神,不约而同地面露狼狈。不禁失笑,旁人侧目下,从容走出了玉石铺。
  最是无情帝王家,代真正的德藼亲王受难,更感人间烟火平淡温暖,难能可贵。看了看繁华市井,盘算往后可能再无机会在民间游历,没和朱雀守打商量,自说自话地往右边热闹的街市走去。
  “小……少爷。”
  我未有停步,只是回头瞅了眼亟亟追至的两个男子,便见朱雀守面色不霁,青龙守无可奈何,忽得想起少时在孤儿院的自己就是这样我行我素。耸耸肩,朝两人吐了吐舌,趁他们怔愕,朗笑着朝前走去。只是人果然不能太过得意,偏偏临近一处酒肆,肚子不争气地直叫唤。往来行人掩嘴轻笑,楼前招呼客人的年轻小伙更是眼神灼灼,看得我无地自容,只得尴尬扯嘴,对背后两个大将军道:“本少爷饿了要吃饭。”
  只可惜肚子仍旧叫个不停,勉力维持的风度荡然无存。青龙守笑得弯下了腰,朱雀守一声轻叹,走向高悬「松月楼」牌匾的酒肆:“我家公子喜静,要楼上的雅间。”
  送往迎来,见惯了市面,瞅我这假公子一身银绣锦袍,小二笑弯了眼,立时将我们迎上了楼。许是天色尚早,不比客满的底堂,楼上空无一人,果然清净。瞥了眼雕花阑干前珠帘相隔的雅间,我很自然走过去,正暗幸临街,可瞰夜市。但小二一溜小跑挡住我的去路:“那边的四张桌子已被梵县令的公子包下……”许是我身后的两个男子面色不善,小二缩了缩脖子,赔笑说,“做生意的,最怕得罪官老爷。望三位客倌体谅,当是小的给您赔罪,今儿个免您的酒水钱可好?”
  不过吃顿便饭,我倒是无所谓雅间还是角落,可许是堂堂金枝玉叶忍气吞声,有损颜面,身后的青龙守沉下脸色,正要开口,被朱雀守抬手令止:“挑张清净的桌,搬道屏风过来。”
  笑容尴尬的小二如释重负,引我们落座偏隅,唤人架起一道山水屏风。因为我风寒未愈,两将尽点素净的小菜,本在旁唾沫横飞天花乱坠吹嘘他们家招牌菜的小二不免失望,可朱雀守出手阔绰,给足了一锭银子做赏钱,立即转怨为喜,道谢离去。
  “三寸不烂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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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名听得我头昏脑胀,我拭了下额,表示汗颜。青龙守莞尔,朱雀守阖了下眼,浅笑飞逝,许是怕我心有芥蒂,淡淡解释:“虽然这栎城的县令品级不高,却是梵相与愨妃娘娘的幺弟,能避则避,请小姐见谅。”
  没想到这里是梵家人的地盘,我点了点头:“打草惊蛇。我晓得利害。”
  说话间,楼下传来殷勤的招呼声,我回首透过浓墨淡彩,淡看一班青年人簇拥一个高冠博带的锦衣少年徐徐走来。见到二楼另有客人,神情倨傲的少年显是不快,睨了眼近旁的小二:“知道本少爷今儿个来此,还领生人上来,真不知趣。”
  一众文人骚客点头附和,那个伶牙俐齿的小二也只能干笑打千,连连赔不是。少年不耐挥了挥手,等到美酒佳肴上桌,才稍稍释怀,与众人杯觥交错,高谈阔论。而我们这三个不速之客极识时务,寡言少语,以屏风为界,倒也相安无事。只是上菜后,见两个大将军仍然正襟危坐,我摇头叹气,舀了勺豆腐到碗里,两人才施礼动筷。
  “果然还是做平民小百姓好……”
  凡事中规中矩,实在无趣。我咕哝了句,见两将困惑相望,摊手装傻,顾不得矜持,大口扒饭。虽非名满天下的酒楼,可食客络绎不绝,掌勺的厨子自有过人之处。而近来不是啃干粮,就是白米清粥,今天头一回上馆子,素淡小菜也觉唇齿留香。见平素山珍海味的亲王殿下吃得津津有味,青龙守面露欣慰,朱雀守淡漠的神情也柔和些许,低首慢条斯理地使着筷子,动作极其优雅。早先便有感觉,他不像寻常武将,很有些高贵的气度。我淡淡看他,直待他察觉我意味深长的目光,抬首相望。怔了怔,我讪笑摆手,正要埋头吃菜,却听屏外一声鄙夷冷哼,热络气氛骤然凝滞。
  陆章 · 水深 '二'
  “什么「为母妃祈福安康」。茈承乾那个小贱人和她娘一样,最擅在皇上面前装模做样!”
  听他侮辱原宿主,我立时皱眉。听那梵公子大逆不道,朱雀守不动声色,眼里凝冰:“殿下久未现身人前,定会令后宫诸人生疑。所以皇上遣了一个宫女往东莱城外的皇家祗园,为女御娘娘颂经祈福。”
  原是皇帝的障眼法,找替身粉饰太平。我点了下头,虽是心中不快,可受辱的人不是我季悠然,也未放在心上,举筷给两将夹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姑妈失宠,侄儿替她打抱不平也很平常。”
  两将不语,见我并未动气,低首谢恩。可之后看似埋首吃菜,却心不在焉,听着微醉的县令公子出言不逊,狐朋狗党在旁争相应和,眼中愠意渐深。
  “小生前日在城东遇到一个皇都来的熟人,听说女御娘娘已然药石无灵。如此这般,德藼亲王和归家人便没了靠山。皇后娘娘和客相想是会借此机会,一举扳倒归氏一门。”
  “葛兄言之有理。这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宁王和景王两位殿下隐忍多年,若能借此重获圣眷,当是愨妃娘娘之福。”
  “不过尚有敬王在先。就是懿妃无宠,应相在朝中势力也不容小觑。若要扶宁王殿下登位,梵相当须早作打算才是。”
  俨然德藼亲王与客、归二相两败俱伤,大势已去。我冷笑,可也不无道理。水满则溢,归氏母女遭逢变故,旁人借机落井下石,也是自然。而德藼亲王虽是遭人算计,可确曾刺杀皇帝,问起皇帝打算如何处置我,朱雀守也是模棱两可——君心叵测,我实难揣摩皇帝已知爱女并非有心犯上,为何还要迁怒宠妃。这回派来御医,到底是担忧命在旦夕的女儿,还是心知肚明已然时日无多,故作姿态。我若难逃一死,原宿主的外祖一门可会树倒众人推,后景凄凉……
  心绪纷乱,听屏外诸人谈笑风生,我暗暗搓火。
  “红颜多祸水。归氏进宫后宠擅专房,不但将皇上迷得神魂颠倒,娘家人更是平步青云。可叹的是,比起平庸的帝储,这德藼亲王的资质不过尔尔,哪能及得上将封地治理得井井有条的宁王殿下。如果归氏这回当真挺不过去,想必德藼亲王很快便会失势,宁王殿下若能因此重得皇上器重,不可不说是咱们羲和国之福。”
  愨妃失宠,连累三个子女也是倍受冷落。而登徒子提起这三个皇嗣,也是一笔带过,不知这宁王到底是真有才干,还是这群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见梵氏有东山再起之势,溜须拍马。可对这梵家公子颇是受用,扬扬得意:“那是自然。除了和她母妃一样有张妖媚勾人的脸蛋,茈承乾根本是个一无是处的小贱人,怎能与宁王殿下相提并论。”
  将我比作妲己这样的狐媚子,我反是一笑。可听这个护短的梵家公子故作神秘地说出另桩不为人道的内情,不禁怔愕。
  “你们可知道茈承乾前往祗园,名为祈福,其实别有内情。”
  欲擒故纵,自然一呼百应。众人兴味起哄下,少年得意道:“听我爹说,归女御突染重疾的前日,适逢她三十三岁的生辰,皇上亲往为她贺生。可皇上进永徽宫后约莫一个时辰,便有一队紫麾军奉令进入后宫戒严。时至今日,永徽宫外仍有紫麾军士兵值守,不见宫人进出,怎生蹊跷。”
  山雨欲来风满楼。众人瞪大了眼,聚精会神,听那梵公子危言耸听:“虽然守在永徽宫外的士兵口风极紧,可已有流言在后宫里传了开来。”
  故作翩然,他悠悠摇起扇:“伯父大人进宫时,听姑母说起曾有宫人在归女御生辰的那夜,瞧见永徽宫外停了辆马车。虽隔得很远,看不真切,可士兵接连从宫里抬出来的像是裹尸的草席。更教人生疑的是,归女御的生辰后,未再有人见到德藼亲王和永徽宫里的宫人,仅隔一日,和茈承乾素来亲近的那个月佑国公主忽又暴毙……”
  似乎想到什么,他讽笑了笑,“早有风闻这南域人擅养蛊,通异术,所以宫里流传茈承乾这个小贱人并非自请入祗园为母妃祈福,而是和那南蛮子时有往来,被脏东西附了身,狂性大发,在永徽宫里大开杀戒。皇上一怒之下,将她撵出了皇城,关进枺辰纪獾撵笤啊R惨虼塑氤星沟资Я顺瑁榕撬加艚幔讲乓徊〔黄稹!
  众人乍舌,近旁一位青袍鸿儒连声慨叹骇人听闻。可到底只是道听途说,怕梵公子这般口无遮拦地宣扬,惹来是非。赔笑劝他:“现是宁王殿下与梵氏得势的大好时机。若是这等这等流言经公子之口,传到有心之人的耳里,恐于愨妃娘娘与梵相不利。”
  瞥了眼山水屏风,意有所指。梵公子却是不以为然:“后宫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东莱城想必也已人尽皆知。再说,未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敲门,归燕可早年害我姑母失宠。茈承乾那个小贱人平日也仗着母妃受宠,飞扬跋扈。就是我那公主表姐已经交给安嫔抚养,仍受了她不少气,如若这些流言真有其事,也不过那小贱人遭了报应,咎由自取。”
  勾唇冷笑,举杯往东遥贺,“在后宫只手遮天多年,这对贱人母女的好日子也该是到头了。”
  众人立时附和,举杯同贺。听着越发放肆的哄笑声,我虽是恼怒,可也无奈,起身想要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地方,可冷不防心口一阵剧痛……
  “少爷?!”
  见我面色有异,近旁的两个男子立沉脸色。我摆了摆手,勉强一笑,可下刻,似若万虫啮咬身体,痛得佝偻下身,几要昏厥的当口,膝下一轻,不知是他们之中的哪位将我打横抱起,屏风应声而倒,周遭嘈杂惊乱,我面朝里蜷在坚硬的胸膛,直待痛楚稍缓,挣扎着抬头。俊美玉容冷如霜雪,薄唇紧抿。一丝震怒。一丝怜惜。隐隐约约,一丝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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