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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257 大不敬
因为卫英穿的是便服，所以，大多数的朝臣并没有将卫英看作是官员，还以为是朱瞻基的护卫随从，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朱瞻基带护卫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就比如项邦，虽然有锦衣卫百户的官身，可他并不在锦衣卫任职，而是专门负责朱瞻基的人身安全，那项邦也从来都不穿官服，一直都是一身雪白的长袍，他们如此看待卫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今天由于有卫英陪伴，项邦自然放心，将朱瞻基交到卫英的手中以后，自己直接一溜烟的出去玩了，朱瞻基对此也并没有生气，像项邦这样的江湖人物，从来都不喜欢那么多的规矩，他喜欢自由，只要朱瞻基给与自由，他将会全力帮助朱瞻基。
朱元璋可以说是不厌其烦的千古一帝，在他制定的律法当中，对于各种事情都有所安排，尤其是大明官员的官服，更是比其他朝代还要细致。
洪武元年，这时候朱元璋刚刚登基做了皇帝，天下未定，北方的北元势力还在侵略者华夏大部分的地区，朱元璋鉴于当时的局势，在学士陶安请旨制定冕服的时候，朱元璋指示礼服不可过繁，祭天地、宗庙只需戴通天冠，穿纱袍即可。一品至五品官服为紫色，六、七品服绯色。到了洪武三年，礼部有官员提出，古代服色按五德的学说，夏尚黑、殷尚白、周赤、秦黑、汉赤、唐黄。大明明取法与周汉唐宋，以火德王天下，色应尚赤，朱元璋对此十分认可，并且规定，正旦、冬至、圣节（皇帝老爷子的生日）、祭社稷、先农、册拜等大典要穿衮服。
后来在洪武十六年首次制定衮冕制度，至洪武二十六年、永乐三年时又分别做过补充修改。
朱瞻基本来打算让卫英穿官服的，可卫英直接拒绝了，他的说法是，他被人污蔑，不适合穿官服，而且他以一身白衣表示自己的纯洁。
“纯洁？额……好吧！”这个理由朱瞻基大人就勉强接受吧！在被人眼里你是戴罪之身，你愿意怎么样随便你了，谁敢得罪你呀？惹毛了你一巴掌就能拍死，谁能挡得住？
朝臣纷纷走进了大典，卫英则是在宫门外等候。
朱瞻基进去站了一会，朱棣大老爷便带着一个小太监走了上来，威风凛凛的坐在皇帝宝座上面。
“吾皇万岁万万岁！”声呼震天响，就连那拍打衣服的动作都一致，着实让卫英大吃一惊。
“都起来吧！”朱棣淡淡的说着。本来其他皇帝都是说“众爱卿平身”之类，可朱棣并不喜欢那一套，都听了几十年来，什么爱卿，都是一群喜欢填堵的混帐东西。
“谢皇上！”朱棣可以无所谓，可这些大臣并不敢随意，他们要是随意，随便定一个大不敬之罪，那可是要掉脑袋的，都察院的御史可不就干的这种事吗？
朱棣看向了朱瞻基，问道。“卫英带来了吧！”
朱瞻基上前躬身道，“来了！就在殿外等候。”
“让他进来吧！”
“是皇上！宣大同杀伐营卫英上殿！”朱棣身边的小太监拖拉着公鸭嗓子尖声叫道。
话音刚落，众人就看见之前那个身穿白袍的青年大步走了进来。
卫英目不斜视，笔直的看着前方的朱棣，而此时，朱棣也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卫英，卫英边走边看，朱棣坐在龙椅上，看着大量自己的卫英，突然之间，他发现，这个卫英好像并不怎么害怕自己，浑身上下透漏着一种坦荡的气息，毫不做作，就好似一个得道高人一般，对于世间的一切都毫不介意。
看是看，可是这规矩却是不能少的，卫英走上前去，当即单膝跪地，拱手行礼，“大同杀伐营卫英参见皇上，愿大明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起来吧！”朱棣淡淡道。
“谢皇上！”卫英站起来，双手一手在前，一手在后，静静的看着朱棣。
卫英的这一番说辞，到时让所有的朝臣大吃一惊，在平时，大臣们的规矩都是高呼万岁，可卫英却这么说，有错吗？也没错！可就是不对劲，找毛病也不好说。
可卫英的错误仅仅是这些吗？当然不是，你直视皇上，他本身就是过错，大不敬之罪。
汉王朱高熙对着一边的一个御史递了一个眼色，那御史当即领会，走出来高声道，“启禀皇上！微臣孔令徽弹劾卫英大不敬之罪！”
卫英转头一看，发现是一个手拿笏板的老头子，看起来文文弱弱，显然又是一个闲的没事找事的老东西。
笏板，又称手板、玉板或朝板。是古代臣下上殿面君时的必要工具。古时候文武大臣朝见君王时，双手执笏以记录君命或旨意，也可以将要对君王上奏的话记在笏板上，以防止遗忘。
笏板的长度大约两尺六寸，中宽三寸，此物件虽然不大，但却十分贵重，这是由它的质地决定的。笏分别用玉、象牙或竹制成。最早出现应该是在春秋时期。
笏板现在的作用，早已消失的差不多了，俨然已经成为了一种礼仪性的装饰用品，大臣手拿笏板，说话的时候，基本都是面对着笏板，绝对不敢直视君王，否则就是大不敬之罪，这笏板说白了，也就是比较高贵的小抄罢了。
朱棣见此，微微笑道，“准奏！”
孔令徽高声道，“启奏皇上，卫英上朝不穿官服，此大不敬之一也！卫英见皇上行礼，不符合参见皇上之礼仪，此大不敬之二也！卫英直视君王，此大不敬之三也！卫英见皇上，贺词不符合礼仪，此大不敬之四也！此四尊大罪！理应杀身以谢天下！”
“臣附议！”
“臣附议！”
“……”
随后，朝臣纷纷走出来高声复议，不过大部分都是汉王党，大部分的武官则是选择不理会！
朱棣微笑着看向了卫英，“卫英啊！看见没？这弹劾你的人可不少啊！”
卫英微微一笑，转头扫视了一眼身后的众人，随后看向朱棣，“回皇上！确实挺多的！不过，这弹劾微臣的还少吗？倘若仅仅是这样，微臣就不必来京城了吧！”
第280章 258 辩驳
“哈哈哈哈！”朱棣大声笑道，“好！不错！有胆色！来人啊！把弹劾卫英的奏折都给我拿出来！让他好好看看！”
随后，朱棣身后的小太监一挥手，两个小太监就端着两个盘子放到了朱瞻基的面前。
朱棣笑道，“看看吧！这些全是弹劾你的奏折，你说说，你到底有什么本事？居然有这么多大奏折弹劾你，这些加起来，足足有八百多份，有些官员，恐怕一辈子被弹劾的奏折加起来都没有你这半年的多吧！你这可破了大明以来的记录啊！”
卫英低头看了一眼这些奏折，笑道，“树欲静而风不止，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天下争斗，无外乎‘利益’二字，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付某个人，所有的行动，都是在某种利益的驱使下形成的，这些奏折，只能说明，我卫英，威胁到了很多人的利益，所以，他们迫不及待的需要我死，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卫英没有死在战场上，没有死在敌人的手中，却要死在我大明的文臣手中，当真是人生一大悲哀呀！”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利益，赤…裸…裸的利益，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利益，可从来都没有人将这种事情这样堂而皇之的说出来，这样以来，卫英直接用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将所有人对他的不利因素打了回去，一句话，你们弹劾我，就是因为我触犯了你们的利益，你们弹劾我，不是因为我犯错，而是你们自私，公器私用，借刀杀人，让皇帝成为刽子手。
朱瞻基听了这话，顿时偷偷的笑了出来，他早就知道卫英这个人是绝对不会服软的，而且每次出招都是出乎他人的意料，心道，“你这小子！果然有意思！真是谁遇到你谁倒霉！”
朱棣笑道，“哈哈哈！有意思！那你说说看！我倒是要听听，你怎么反驳？”
卫英笑道，“遵旨！”
随后，卫英转身走到了方才率先弹劾自己的那个官员的面前，静静的看着他，对着众人笑道，“首先！不穿官服，不是我不想穿，而是我不能穿，我在大同练兵打仗，就因为不懂军事的朝臣在这里说三道四，把我拉回来，很显然，我来到了这里，这些人，绝对不会放过我，要么杀头，要么廷杖，岂不是玷污了朝廷给我的官服，污了朝廷的颜面！此为其一也，其二，若是我死了，我正好给自己戴孝，免得上路以后，阎王不受，过来找人算账。”
朱棣点点头，“有道理！继续说！”
“第二点，礼仪不符，这能怪我吗？我卫英江湖出身，相信所有人都知道，一个江湖出身的莽夫，在没有人教导的情况下，你要求我做那些规规矩矩的礼仪，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位大人，你这么要求，和让男人生孩子有什么区别？只要你能够生孩子！我绝对能按照朝廷要求的礼仪规规矩矩的做出来！”
“哈哈哈哈！”众朝臣闻言，纷纷大声笑了出来，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弹劾卫英的这个孔令徽，他根本就不能生孩子，换了好几个老婆，纳了好几个小妾，连个蛋都没有生出来，卫英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采用生孩子来羞辱孔令徽。当初因为刘黑虎事件而弹劾卫英的人当中国，就有这个孔令徽，卫英可不是什么好人，有仇必报，你就是死了，也要把你挖出来鞭尸。
孔令徽听了这话，瞬间一张老脸涨的通红，咬牙切齿道，“竖子不足与谋！”
卫英又道，“关于第三点，直视君王，不是因为我不敬君王，而是因为我敬君王，列为都是官员，相信都曾经审过犯人，再审犯人的时候，相信你们都会盯着犯人的眼睛，为何，因为从犯人的眼睛当中，你们可以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在撒谎，胆怯心虚的人，绝对不敢直视他人，我卫英这样做，就是要皇上知道，我卫英坦坦荡荡，不做作，我说的是真的，我问心无愧，至于不敢目视君王的人，不是他们尊重皇上，而是他们心虚，做了对不起皇上的事情，不敢让皇上知道，还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饰，儒以文乱法，说的就是这种事情！”
卫英此话，直接将矛头指向了众多文臣书生。
“大谬！简直不可理喻！”一个大臣当即跳脚喊道。
“不可理喻！既然你说不可理喻，为何还要出来叱责于我？心口不一！这种口舌之争都心口不一，更不要说那些大事了，如此虚伪，怎么为百姓造福？你可对得起纳税养你的父老乡亲？”
“你……你……你……”这大臣瞬间被卫英辩驳的说不出话来，他只是情急之下说了这样一句，可没想到这个卫英口才无双，居然就挑中这句话不放手，直接扣了一个心口不一，虚伪的帽子，而且还无懈可击。
这个人吃了亏，众人都知道朱瞻基的手底下的这个卫英不好对付，纷纷闭口不言，下定决心，绝不轻易说出一句话。
卫英见众人不再说话，便笑道，“至于贺词不符合，这个简单，我不知道万岁万岁万万岁是谁规定的，可我知道，这句话，不是贺词，而是骗人的，是欺君之罪！”
卫英顿了顿，“人生自古谁无死，谁又能活一万岁，莫说千岁万岁，就是百年之寿，那也是寥寥无几，现如今知道的，也就只有我武当张真人了，张真人那是在修道，每天闲情逸致，自然活得久，可是，皇上劳心劳累，每天要批阅如此多的奏折，要处理那么多的国家大事，要担心百姓是否会饿肚子，要担心边疆是否安稳，要担心四处的叛乱，如今才多大的年纪，就已经头生白发，大明的太祖皇帝，不正是因为大明的万里江山而太过劳累，忧郁成疾吗？所以，我卫英绝不祈求皇上万岁，我祈求大明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皇上就是在百年之后，见了太祖皇帝，也能挺直了腰板，说一声‘儿子朱棣，没有丢老朱家的脸！’”
卫英这话，虽然闻着无不心惊，可确确实实的说到了朱棣的心坎上，朱棣纠结的是什么，不正式靖难之役，躲了建文帝的皇位吗？若是做的比建文帝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那朱棣就是见了自己的老父亲，那也是有话可说的。
朱棣听了也是很高兴，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摆手道，“好了！这些小事就不要再提了！就此打住！咱们还是谈论一下其他的事情吧！”
第281章 258 就此打住
朱棣大声笑道，“好！不错！有胆色！来人！把弹劾卫英的奏折都给我拿出来！让他好好看看！”
随后，朱棣身后的小太监一挥手，两个小太监就端着两个盘子放到了朱瞻基的面前。
朱棣笑道，“这些全是弹劾你的奏折，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有什么本事？居然有这么多的奏折弹劾你，这些加起来，足足有八百多份，有些官员，恐怕一辈子被弹劾的奏折加起来都没有你这半年的多吧！你这可破了大明以来的记录啊！”
卫英低头看了一眼这些奏折，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