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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情肆意 作者:灵鹊儿(晋江vip2014-07-28完结)-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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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瞧你多折了带杆儿的,是要编花冠么?”

    应着这熟悉的语声,雅予抬起头,弯腰与她说话的正是那钦。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和暖,她却一时挥不去那阴冷的回忆,迎不出一个笑。这看似莽憨之人其实心极细,这些日子为她遮掩过多少尴尬,不知不觉的近,让她在他面前再不必客套勉强。此时虽说是因着走了神儿手下才没了把握,将花儿连茎带根拔了出来,让他这么一问,倒真提了个醒,不如就编个什么给英格玩,遂点点头。

    那钦笑,“花茎软撑不住什么,编花冠还是得拿这个做龙骨。”说着展开手,握了一把藤茎,已是剥去了枝叶,茎杆也刮抹得光滑平整,“这是铁筋刺,一种野草,别看它瞧着又细又软,其实极韧,牛羊吃了不化,易缠成结,不过用来编东西却是极结实。”

    那钦蹲下身来,将手中的藤茎高低错开,合拢搓扭在一起。

    没想到这粗壮的男人手可以如此灵巧,雅予认真地看着、学着,那动作看似简单,却怎的一不留神就已经挽成了一个环,如何连接的头她都没瞧真了。待接到她手中里里外外仔细地瞅、寻,却还是不见结缠的痕迹,心里不觉叹,这也真是本事呢。

    那钦略略侧身,同她一道将那些小花别进冠中。难得挨得这么近,身上那女孩儿清香的味道已是淡淡飘进鼻中。不敢呼,不敢吸,屏着气。目光悄悄落在她的发丝、她的眼睫,还有那白净如玉、削尖的下巴。

    这是怎么了?那钦不由轻轻蹙眉,日日见,怎的眼看着日日消瘦?是吃的不好?还是睡的不安稳?是有人与她气受,还是思乡心切?接她时将将受了凌//辱,大恸失神,可那个时候虽惨白没了人色,小脸庞却是圆圆润润,身子也比夺下狼口之时丰泽了许多。如今远离了那伤害之处,总算展开了眉头露了笑,可这人却似寒霜覆过的新草,缓不及,边摇摇晃晃地长边暗暗地萎蔫。

    这一回伤果然是太重,心里的结不是何时才解得开……

    “五叔!哑姐姐!快来!”

    听着不远处毡毯上英格的喊叫,那钦和雅予赶紧起身赶过去。

    “怎的了?”瞧那丫头仰着一脸的笑,那钦知道没什么当紧的,遂只管坐了下来。

    英格两只手拢成捧罩在毡毯上,神秘秘地看着雅予,“猜猜我扣着什么了?”

    雅予摇摇头,那钦笑着应道,“你能扣着什么了不得的?蚂蚱。”

    “不是,是一只……草上飞!”

    说着英格忽地打开手,好容易脱了身的小蛤蟆立刻一蹿跳了起来,雅予吓得赶紧往一边闪,乐得英格哈哈笑。

    “瞧瞧!”那钦抬手就敲了她一记,“还费劲给她编什么花冠,逮两只蛤蟆是正经!”

    “哎哟!五叔下这么狠的手!”英格抬手就还。

    叔侄俩只管闹,雅予也笑了,跪下身,也不管那小丫头乐意不乐意,将手中的花冠扣在她头上,又把她脸拨正,仔细地将散落的发丝掖着头巾。英格停了手,乖乖地听任摆布。许是自幼腿疾常年卧床,少有风吹日晒,英格的面色虽说不上如何白净,却不似其他蒙族女人那般色重,加之眉目清秀、身型娇可,落在雅予眼中越看越像中原女孩,便更自亲近了几分。

    一旁看着,那钦笑,当初是为的不敢急着收她进帐才把人放在英格身边,谁知这两个真真是投缘,不说话也能互通了心意,好得亲姐妹一般,让他宽慰许多。

    “如何?”

    “五叔编的,还能不好么?”

    “花儿可不是我挑的。”

    “这我还不晓得?五叔哪里知道我中意什么颜色,只有哑姐姐知道。”说着英格从身旁捡起扎好的两朵嫩黄蕊雪白瓣的花,“哑姐姐,这个是我采的,来,给你戴。”

    雅予笑着点头,俯身在她身边。自见面那一日起,小丫头张口闭口唤她哑姐姐,那钦出口拦过,雅予却依了她。她喜欢听英格这么叫,不想听人叫她鱼儿,不管是谁,一句都不想听到……

    “到处寻不见,谁知你们竟是跑出这么远!”

    应着声儿几人回头,见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欢快快奔来。

    作者有话要说:

    咱们这就乱将起来哈!

    谢谢亲爱的c,手榴弹君威武!爱你╭(╯3╰)╮

 第32章 开局押宝

    及至跟前儿,来人从马上一跃而下,把鞭子劈头扔向那钦,“你算哪个?带着咱们小主子跑了这么远,可有跟大将军和夫人请了示下?”

    那钦抬手接了,笑笑放在身边。

    雅予赶紧跪起身行礼。此人是大将军夫人的亲妹妹,名唤诺珠。模样与她姐姐长得很像,丰丰润润的鹅蛋脸嵌着两个圆圆的酒窝,一双略向下撇的杏仁眼总是睁得很大,黑亮逼人;圆鼻小口甚是耐看,只是鼻梁稍塌,整个脸庞便显得有些平扁。听说早年成过亲,殁了夫君回到娘家,却是夫人二字不许叫,只让称“大姑娘”。不过穿衣打扮再非女孩儿装束,衣袍颜色搭配起来也随心所欲,全不顾着强眼吃色,极是鲜艳,却因着身材高挑,长腿细腰,抹去了宽肩的缺处,偏偏生出一股中原女人难有的泼辣风采。

    诺珠笑着冲雅予摆摆手,坐在了英格与那钦之间,雅予并未回坐,从毡毯上的暖桶中取了银茶壶与人们斟茶。

    “小姨,你怎的来了?”

    “臭丫头!”诺珠拧了一把英格的腮,“早起不来给我磕头怎的倒自己玩儿去了?”

    “昨儿就跟五叔合计好了,今儿日头落了山才去讨寿酒呢!五叔,可是不是?”

    “是啊。”那钦边应着边帮着雅予在奶茶碟上分着小勺。

    “呵,那我这寿星岂非要落一整日的单儿了?”

    “可不!”英格乐得咯咯的。

    听他们说笑雅予这才明白,原来今儿是大姑娘的生辰。难怪刚才瞧着哪里不对,这素日风风火火的人竟是涂了胭脂呢。头箍上缀的珠链也比平日多了许多,从两鬓垂下,端端遮去了半个脸庞,格外隆重,显是精心打扮过。这便又悄悄抬头瞥过一眼,玉面朱唇,墨眉漆眼,处处描画都重,若是搁给旁人定是成了小鬼儿模样,搁在她,却是张扬得神采奕奕。一时觉着好,便趁着递茶多看了两眼。

    诺珠接过茶碗用小勺搅了搅,“哑鱼,你说这两个该打不该打?”

    雅予只管瞧人家好看没及应,竟是顺了话点点头。

    “哎呀!你可舍得!”英格越闹开了,小巴掌毫不客气地噼噼啪啪落在雅予身上。

    这般玩闹雅予哪里招架得住,直把脸窘了个通红也不敢还手,那钦笑着遮拦开拉了她坐下,手指着诺珠道,“今儿晚上饶不了你。”

    诺珠只管笑,这丫头皮儿这么薄,每次逗她都是这么容易上手,又怨得谁呢?抿了口茶,这才转了话,“我还当老六跟你们在一处,他人呢?”

    那钦看了雅予一眼,见她低着头拨弄茶勺似是根本没听着,便放了心随意道,“昨儿夜里就回去了。”

    “连夜走的?何事这么当紧?”

    “没什么事,就是惦记他营里。”

    “六叔来了?”英格惊乍,“何时来的?怎的就走了?也不来瞧瞧我?可瞧我哥去了?”

    那钦没吭声,诺珠本不觉得怎样,一听连英格都没见,倒觉得诧异,“他这次来做什么?疯跑了这么一大圈?”

    看雅予虽仍是低着头,却并未有任何波澜,将才的窘迫也复了颜色,那钦便如实答道,“他想带阿日善到探马营去。”

    “哦?这阿日善刚来他就追了来,何时他俩有了交情?”

    “什么交情,公事而已。”那钦敷衍了一句,并未细说赛罕是怕阿日善给大哥惹祸,想带到他手底下好收拾。早就写了信给三哥,谁知阿日善那厮说什么也不肯去,磨蹭了这两个月还是来了左翼大营,不得不说也是件恼人的事。

    诺珠听闻也知趣地未再问,毕竟自己的夫君曾是绍布手下的得力大将,与这兄弟六人可说得是不共戴天,遂于公事自己从不多打听,只这绍布的小舅子她倒是知道得很,便说了两句不当紧的,“那起下三滥的东西,掀不得什么风浪,搁一边儿任他自己张扬着也就罢了。”

    “嗯。”

    “下三滥的东西?”英格一旁听着好是纳闷儿,“五叔,他怎么下三滥?”

    那钦笑笑,这腌臜话如何能说给女孩儿听。诺珠拧拧她的腮,“打听那些个做什么?横竖也不会让他见着你。”

    英格扫兴地撇撇嘴,不再言语。

    诺珠低头喝了口茶,看看毡毯上除了银壶再无旁物,觉着干喝无趣便问道,“哑鱼,可带什么点心了?”

    “带了,我去拿。”不待雅予应,那钦已是站起身往车边去。雅予怎敢就这么坐着,也赶紧起来随了过去。

    待两人离远些,英格凑过来碰碰诺珠,悄声道,“小姨,你怎的总拿哑姐姐做仆女使?她是五叔的旧识呢。”

    “旧识?她才多大?我与你五叔一处这么些年,他的旧识我怎不认得?去了你六叔营里一趟就有了旧识?”

    英格驳不过却也不甘心,咬了诺珠耳朵嬉皮笑脸道,“你当心招五叔烦,不理你啊。”

    “嘶!作死的小丫头!”诺珠想即刻撂了茶碗教训英格,却怕惊动了不远处那两个人,只得压了声儿恶狠狠地威胁,“小心我动鞭子。”

    “哼,”英格越促狭地笑了,“敢欺负哑姐姐,五叔定饶不了你!”

    “什么姐姐姐姐的,既是你五叔的旧识,不是该叫姨么?”

    “姨?她才长我两岁!还有那皮儿肉嫩的,瞧着都比我小呢!”

    娘儿俩就这么耳语着打嘴仗,见那两个转了回来,这才默了声儿。诺珠抿着茶,端详着这几步远的道儿还要低头与身边人柔声说话的男人。

    旁人的眼他掩得住,又如何掩得她的?第一眼见他两个,诺珠就知道他是想要了这哑丫头的,却是不知为何放在了英格身边。其实她虽一心想做他的大夫人,倒从没想着要独个儿霸了他,只是这么些年习惯了他身边只有她一个,如今看着这水灵得像沾了露水的花儿一样的女孩儿,心里难免有些酸酸的、堵得不大痛快。

    原本怕这小女人要倚着那俏模样驳了自己的势,少不得要争上一争,压压她的强。谁知,这丫头生的实在可怜,心肠也软,投在大将军帐下被如此看护,也总是小心翼翼,从未因着孤苦的身世在男人跟前儿多作一分贱,也从未仗着势头多攀一步。这么乖巧懂事的丫头,别说是男人,就是女人也要生出些喜欢。这便弄得诺珠一时瞧着他俩心烦,一时又瞧她一个好,再也没了个准主意……

    ——————————————————————————————————

    午后的云飘飘悠悠聚成一大朵一大朵,雪白的云丝日头下晶莹发亮,坳口有风自顾自地吹过,拖拽不动,坠得沉甸甸的。湛蓝的天刷洗得干干净净,均匀地一色漫开,仿佛整块的玻璃玉,不破一丝纹。墨绿的草地远远地铺展去,及至尽头,与那蓝结成一条深色的弧线,将云朵罩在中间,纹丝不动地悬着。天地,只若瓶中景致……

    一小片树林在浓浓墨色之间凭空冒了出来,风抚树叶,沙沙作响,轻轻拨动着这凝固的静。一两只知了闲闲地叫,一时长一时短,一时无聊便是好半天的空白。这热似不够提精神,懒懒的。

    林子走成弯弯的月牙型,牙心里不见碧绿只见天蓝,一个清清凉凉的水泡子,看不透深里,阳光下安静地映着整块的云。

    忽闻扑通一声,水面上搅起一池的涟漪,云丝荡漾。波纹未停,湖凹处突然从水里冒出一个雪白胖胖的娃娃,从头到脚一身的水淋淋。也不知闭眼,任凭水从头上淋下,滴滴嗒嗒,两只黑亮的大眼睛惊奇地辨着周围,活像一只窝在水面上的小落汤鸡。醒过神儿来,全不顾小胖胳膊下那撑起的两只大手,小脑袋只在水面上左右寻着,什么也不见,紧绷的小腿儿开始用力踢蹬,小眉眼惊恐,小脸一皱,那架势似就要开哭。

    这时小家伙身后的水中哗啦啦作响冒出来个人,一把把小胖子转了过来,大手一抹小脸,一个小激灵,逗得赛罕哈哈大笑。这惊天动地的笑声丝毫没有吓着他,看清了人,小家伙立刻张开小胖手招呼着就要往他身上扑。赛罕不许,撑开着手臂架着那小身子像淘洗衣裳似地在水里涮了又涮,小家伙就这么在水面上一会儿跳出来,一会儿沉下去只露个小脑袋,脸上却再没了害怕的小模样,咯咯地笑着,扑腾着四蹄儿,玩得不亦乐乎。

    淘洗过后,赛罕把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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