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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在摩罗的调度下,突厥人在金山关募集工匠打造攻城器械,只等器械齐备,便一举攻占肃州。孰料,他们还没准备好,天降大雪,道路阻塞,无法出兵。仆骨乞扎见状纵然心有不甘,也只能忍耐。
第一八四章 黑云压城
十二月初的大雪过后,隔了两天又下了场雪。此后近二十天,一直风雪不断鲜有晴天。由于风雪阻隔,双方都无法出兵,只能在白茫茫一片的大地上默默的对峙。
不过,现在的情形已经由当初突厥人能否打下凉州城彻底占据西北三州变成了突厥人能支撑到什么时候,如何从凉州军、兰州军和虎贲军的夹击下逃回草原。形势对大楚国来说一片大好。形势的好转对西北的军民来说是一个极大的鼓舞。虽然他们仍旧栖身在荒郊野外或者困在城中,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还缺少取暖的柴火,但就在这饥寒交迫的日子里,他们却看到了希望,充满了信心。
反观突厥这边,纵然吃住都比在草原上要好一些,但当他们得知虎贲军屯兵五万于金山关外,凉州、兰州军固守凉州城,却夜不能寐,食不甘味。此刻的他们,分外怀念以前与老婆孩子在简陋的帐篷里烤火喝马奶酒熬冬的日子。
在这段充满了苦难的岁月里,三州军民空前团结,相互扶持着克服艰难险阻。百姓对于官府的征召积极相应,在敌军攻城时不避刀箭,在城墙上奔走,甚至拿起武器奋勇杀敌。各城官府都竭尽所能安置百姓,为百姓筹措粮食、衣裳、柴火。很快,熙和二十二年的春节到来了。春节到来前,各城官府从仅存的战备粮中按照人数发给百姓了些粮食和肉。虽然这点粮食和肉只够一家人包顿饺子吃,但百姓没有怨言,有的只是对官府雪中送炭的满腔感激。在这个最重大的节日里,三州百姓非常乐观的过了一个简单又热闹的春节。
相比之下,谢家峪和延家村的百姓要比其他地方的百姓幸福的多。不仅衣食无忧,而且还不用担心突厥人会来找麻烦。他们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有驿军,所以,他们更加无私地支持驿军,爱戴驿军。
过了初五,天气转晴。到了初七,地上积雪虽没有完全融化,但已经可以行军了。这时,李潜接到了斥候的密报,金山关的四万多突厥人已经动身准备攻打肃州。李潜决定立刻出兵肃州。命令下达,驿军立刻每人三匹马,携带一个月的干粮,一路不停直奔肃州而去。
如此严寒下行军,不仅人难以承受,就连马也难以支持。冬天原本就是马最瘦弱的时候,若是照料不好就会冻死。为了解决马匹御寒的问题,李潜带头缩减了口粮,将省下来的大量豆、麦掺入马料中,让马吃饱吃好,而且还准备了用葛布和羽绒制作的马甲为马匹御寒。所以,驿军的马匹不仅没有因天寒而跌膘,反而益发精壮,非常适合驱策。
经过一上午的行军,驿军赶到张各庄,李潜命令驿军就地驻扎。李潜之所以选择这里驻扎,一方面是因为这里距离肃州距离很近,只有二十多里,若遇到紧急状况,驿军半个时辰就能赶到肃州城下。另一方面,先前张各庄的百姓已经在山里常住,突厥人几次来搜这个庄子都没什么发现。驿军驻扎在这里,只要不暴露,突厥人根本想不到眼皮子底下会埋伏着一支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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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慎思站在城头,望着城外漫山遍野,前来宣威的突厥大军,眼角一个劲的抽搐。他早知道突厥人不会对肃州死心,但却没想到突厥人会下这么大的血本。即便是城中有一万府兵,即便城墙完好无损,即便护城河没有结冰,面对如此多的突厥人谢慎思也不认为自己有把握保住肃州。更何况现在护城河也已结冰失去了作用,肃州已经历了四次战火的蹂躏,城中只剩下不到五千府兵和七千多民壮,城墙已经残破不堪,虽经过修补,但怎能与原来的城墙相比?
“谢大人。”一旁的曹元炳忽然低声道:“看来这次突厥人是不打下肃州不罢休了。外面怕有五万人吧?”
谢慎思点点头,道:“突厥人已经倾巢而出了。”
赵振国道:“可惜城墙还没有修复。不然咱们的压力要小的多。”
陈芳点点头,道:“现在城墙最残破的地方突厥人跃马就能过来,想要守住只怕得拼个鱼死网破了。”
谢慎思望着三人,沉声道:“诸位有没有决心与肃州共存亡?”自抗击突厥以来,守将马真一直没有亲自登城作战,只一门心思的搞好后勤,所有守城的大小事务几乎全都交给谢慎思处理。而谢慎思也不负众望,屡立奇功,打退了突厥人的四次攻城,力保肃州不失,已获得同僚和士卒的信任,俨然成为肃州军民的主心骨。所以,虽然谢慎思的官职与赵振国、曹元炳同级,但众人却始终唯他马首是瞻。
听到谢慎思如此问。曹元炳笑道:“谢大人莫非信不过我老曹不成?自突厥入侵以来,我老曹已经杀敌过百,这条命早就赚翻了,死有何惧?”
赵振国道:“某愿与大人共进退,与肃州共存亡。”
陈芳刚要说话,谢慎思忽然对他道:“你不成。”
陈芳立刻急了,厉声道:“谢大人,莫非你觉得陈某是贪生怕死之徒不成?”
谢慎思摇头道:“谢某并非说你贪生怕死,而是万一城破谢某有个更重要的事要麻烦你。”
众人一愣,有何事会比守住肃州更重要?
“大人若有差遣,某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谢慎思微笑着点点头,道:“谢某希望,万一城破,陈大人务必要带人护送马大人安全送到凉州托付给李公子。”
众人顿觉纳闷。护送主将乃是下属的本分,可为何要将马大人托付给李潜呢?
谢慎思见状,解释道:“万一城破,马大人便是败军之将,他所说的一切都不会有人重视。谢某不希望到那时我等为肃州流干了血取得的功勋被某些人三言两语就轻易抹杀,而且还要让我等背负着败军的骂名,若真这样,我等九泉之下岂能安心?”
众人心中无比凄然。谢慎思所说的没错。朝堂大佬远在京城,他们又怎知道在肃州城破背后有多少人曾披肝沥胆盘肠血战来抗击突厥?那些养尊处优的大佬眼睛只盯着结果,然后据此否定肃州府兵所做出的一切努力。若真如此,他们将死不瞑目!只是,为何要将马将军托付给李潜?
谢慎思望着面有悲凄之色的三人,继续解释道:“李公子是诚朴先生的高足,将马将军托付给李公子就等于托付给诚朴先生。以诚朴先生的为人,某相信诚朴先生一定会为我们讲话。”
众人恍然大悟。徐简声名远播,他说一句话,肯定能左右士林的风向。一旦士林形成了舆论,朝堂大佬即便不甘心也不敢与整个士林为敌。谢慎思这样安排的确意义深远。
“另外,”谢慎思又道:“陈大人一定要记住城外突厥人的旗号,详细告诉李公子。某相信,李公子一定能屠灭外面的突厥部族为我们报仇雪恨。”
众人不可思议地望着谢慎思。李潜真有这样的能力?他虽然是徐简的高足,但现在还是一介白身,他有什么能力屠灭外面那些突厥部族为他们报仇?
谢慎思望着他们道:“也许李公子现在还没这个能力,但某相信,他日后定有这个能力。李公子之才远胜某十倍,若李公子在此,定能保住肃州。”
“谢大人不必过于自谦。”众人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众人回头一看,却是老许。
老许一一向众人行礼,然后笑道:“我家姑爷曾对谢大人推崇备至,认为谢大人有大将之风,日后前途不可限量。诸位大人,你们现在虽然受困,但只要过了这一关,定能前途锦绣。”
谢慎思笑了笑。三人虽心中颇为受用,但依然忧心忡忡。纷纷暗忖,眼下这关该如何过?
见众人不言语,老许举着一支箭对谢慎思道:“刚刚有东门的士卒送来一支箭书,正巧小的要来找大人,便顺路给大人捎过来了。”
谢慎思接过箭,看到箭杆上帮着一张纸笺。他取下纸笺匆匆一看,大笑道:“哈哈,这下肃州无恙也!”
众人诧异地望着他。谢慎思笑了一回,将纸笺递过去道:“诸位看看便知。”
曹元炳取了纸签,三人围在一起一看,见纸笺上就两行字,一行写着:某回来了。另一行写着:以水浇墙可为冰城。纸笺上的字迹颇为潦草,应是颇为匆忙的情况下写的。三人看罢,纳闷地望着谢慎思。
谢慎思笑道:“这字正是李公子的笔迹。”
众人一听,心中的阴霾立刻扫去了一半。
“李公子果然高明,城墙残破,但天寒地冻,只要浇上水,不刻便结成坚冰,却比土石城墙更加坚固。来人,赶紧去寻大锅烧水。”
其实,谢慎思还真高看了李潜。因为浇水结冰城的办法并不是李潜首创。前世李潜曾看过《杨家将》,其中铁遂城的故事给了他启发。铁遂城说的是遂成守将杨延昭得知辽人大军不日将兵薄城下,而遂城城池破旧不堪难以支撑,他百般苦思仍不得良策。后来杨延昭看到妇人在井边提水,不小心被结冰的井台滑了一下,脑中灵光一闪,立刻有了主意。于是他立即命人烧水浇城。第二天,遂城的城墙成了冰墙,辽人无处下手,终没攻下遂城。杨延昭由此名扬天下。
只是,谢慎思不明白,李潜既然来到了肃州,为何不进城?他现在又去了哪里?
Ps:宣威是古代战争中常用的一个手段,目的是打击敌方的士气,宣威后不一定就立即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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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五章 洞庭山的桓琮
李潜确已经到了肃州城下,但他没有进城,只是匆匆在肃州转了转,看了看残破的城墙,知道谢慎思等人定然在为此发愁,便匆匆写了张纸笺,用箭射到东门城楼,告诉他们转给谢慎思,然后便匆匆去了西北方。目的地正是洞庭山。
当初突厥人设计攻占金山关后,桓琮率领东大营府兵一路奔逃到肃州城下,李潜力排众议,坚决没有开门放溃兵入城,而是让他们到洞庭山扎营。此举不仅粉碎了突厥人利用溃兵赚城的阴谋,而且还保住了桓琮残部的性命。现在突厥四万大军兵临肃州城下,李潜清楚,以驿军五百人的兵力难解肃州之围。左思右想之下,他想到了洞庭山的桓琮。他那里还有五千士卒,现在到了该让他们出把力的时候了。所以,正月初八一早,李潜便带着牛弼和几名亲兵奔向洞庭山。
来到洞庭山时,已是巳时。李潜远望洞庭山,看到桓琮所建的营寨虽然简陋,但布局合理,防御严密。心中暗忖,看来这桓琮并非草包一个。然而,他却不知道,这些都不是桓琮所为,而是他手下的周密和夏侯运指挥士卒干的。
来到大门外,箭塔上的哨兵看到穿着府兵衣甲的一行人心中倍感诧异,喝问道:“来者何人?”
李潜朗声道:“驿军昭武校尉李潜前来拜会桓大人。”
一听是正六品的昭武校尉,比桓琮这个昭武副尉还高一级,当值的士卒不敢怠慢,立刻打开寨门。一名行正跑出来,上前躬身道:“末将不知是大人驾到,拦了大人的驾,冒犯之处请大人莫怪。大人可有官印?”
李潜解下官印,扔给他道:“速速通禀。”
行正赶紧验了官印,恭敬地递还给李潜,道:“大人稍候,末将这就去。”说着便匆匆而去。
“你说来的是谁?”桓琮纳闷地望着前来通禀的行正。
“名叫李潜,是个昭武校尉。”
“李潜?”桓琮思索了片刻道:“凉州军所有比我官职大的我都认识,可我却从未听说过此人。”
“但他的官印是真的,末将仔细检验过。”
桓琮眉头紧皱思忖片刻,才转向一边道:“张公子你怎么看?”
被桓琮称为张公子的年轻人年约二十出头,一身游侠儿打扮,头发有些凌乱,五官略显轻佻,浑身上下的衣物均是粗陋的葛布,但腰畔却挂着一支价值不菲的横刀。听到桓琮发问,张公子道:“大人何必这么客气,叫咱小张就好。至于大人所问的,呵呵,咱只是个浪荡江湖的无名小卒,对于官场上的事咱是一无所知。但咱朋友们里流传着一句话,叫上门来的不是朋友就是敌人,没有拒朋友于门外的道理,当然咱也不惧任何敌人。”
桓琮微笑着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有请李大人。”后一句却是对前来禀告的行正说的。行正立刻领命而去。
桓琮对张公子道:“小张,有兴趣见见这位李大人吗?”
张公子一笑,道:“固所愿,不敢请尔。”
不多时,李潜便来到桓琮面前。
桓琮一脸公式化的笑容,拱手道:“李大人面生的紧,不知原来在何处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