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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痴情+1番外 作者:红桃四(晋江vip2012.07.09完结)-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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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们,她们中是否也有同她相同的女子,此刻也有着自己的无可奈何与绝望、伤怀呢,怔忪间,情不自禁地轻声问道,“你们可是真心愿意入宫服侍皇上呢?”
  
  殿下怎么会有不称是的道理,苏悦菡忽然就觉得自己可笑了起来。挥挥手让大伙起了身,便让人一排排地带进来,由太监引着挨个地自报了家门。几百人并非小数,待到所有人都散尽,已经到了午膳时分,苏悦菡只觉得自己头似要裂开般的疼,挺直地坐了一白天的腰都有僵直。
  
  回了鸾阙宫,来人通禀说阮黎望在乾昌宫留了几位大臣一起用午膳商议国事,就不过来鸾阙宫了,让苏悦菡不必等着。阮黎望既然不来,累了一上午的苏悦菡也无心传膳,只是随便地将就着要了些粥喝,就有些懒洋洋地窝进了凤榻之中。
  
  春暖去给苏悦菡泡茶,菱儿便跪在一边轻轻地给苏悦菡捶着腿。苏悦菡微张开眼,看着低眉顺眼跪在一边的菱儿说道,“行了,菱儿,你也是陪着本宫站了一个白天了,自己也歇会儿去就好,不用伺候着了。”
  
  菱儿手底下却并未有一丝的停顿,嘴里只是说道,“娘娘,奴婢不累。”
  
  苏悦菡默了会儿,也没再劝她,只是又说道,“菱儿,再等些日子皇上迎娶了四公主,定了几位主宫的位分,本宫就做主让你跟了皇上,位分你别挑,皇上心中你总是更重些,你心里是有数的。而本宫今天说与她们听的话,你也要记着,日后万不能仗着皇上心里有你,你就恃宠而骄了,对其余的嫔妃该有的尊重总是要有的,切不可忘了尊卑。”
  
  “奴婢知道了。”那菱儿依旧是低声应着,也不抬头。
  
  苏悦菡无奈地笑道,“你可是依旧觉得本宫待你不公,心中委屈?”
  
  菱儿这会儿才抬了头,半晌才是凄楚地一笑道,“奴婢心中并无委屈,命该如此罢了。”
  
  苏悦菡眉头微蹙,原还想再开解菱儿几句,可那一句听到“命该如此”这一句,却好似什么东西在心尖上轻轻一弹,微疼了下,忽然也说不出什么了。
  
  她其实也开始偶尔留心阮黎望面与菱儿之间的情形,平日里只要有菱儿在跟前,阮黎望总还是不忘给她一个温暖的笑脸的,只是菱儿从最初的粉面含春到后来的微微垂首,如今再看去,仿佛已经再没什么情绪,也只是淡淡勾了唇角,回给阮黎望个浅笑罢了。
  
  所有的人,所有的事,似乎都在变,毕竟已经又是一年。
  
  转眼间便也是到了腊月,当初待选的女子如今只留下了数十人,只等着再过几日的殿选,殿选后,先迎娶了吴熙妤入宫,再册封其他人的位分。
  
  苏悦菡也就开始跟阮黎望每日里絮叨着如今要待选的这些人,阮黎望初时总是有些不耐烦的,苏悦菡说不上几句,他就会打断,也从不看递与他手中的名册和画像。可却禁不住苏悦菡天天地念叨着,渐渐也不那么拧巴,让他看他便看,跟他说哪一个好,他就点头,却又好像事不关己一般,透着十足的不在意。
  
  苏悦菡自己其实也是厌烦的,有时候甚至也觉得自己婆妈的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可是如今这些事却是正当办的,并不容她马虎,所以即便是看出阮黎望的敷衍,但是事总是做了就好,便也算与自己,与太后能有了交代。
  
  殿选那日,阮黎望更是连头也没有抬过,只可怜了刻意装扮的花枝招展的众色女子,全过了目之后苏悦菡再又去问阮黎望的意思,阮黎望却只是说道,“前几日,你不是与朕说过哪些人好,朕怎么耐烦去记那么多的名字,你说好的那些留下了就是。”
  
  “皇上就没再看到个能合自己心意的?”苏悦菡问道。
  
  阮黎望却只是凝视了苏悦菡片刻,才说道,“能合了小荷你的心意,就是合了朕的心意了。”
  
  于是便只留下了苏悦菡起先替阮黎望挑的那十几个姑娘。
  
  新年将至,按照永昌朝的惯例,被皇上看重的这些女子是可以回家再过最后一个团圆年的,年后等待册封之时再一一地接进宫来。宫中余下的大事,除了新春的大宴,也就只等着新年过完,阮黎望与吴熙妤的大婚了。
  
  自然,哪一样都少不了苏悦菡去操持着。虽是第二年在宫中过新年,这却也是苏悦菡第一次举办宫中的年宴,劳心劳力之处甚多,面上的疲惫常常是掩也掩不住的。
  
  阮黎望见了,心中也生出了几分怜惜,第一次主动提起后宫选妃之事,对苏悦菡说道,“日后后宫中的宫妃多些,能有人替你分担一二,倒也是好的,看把你一人操劳的。”
  
  阮黎望的眼中有着真切的关心,苏悦菡心里一时也是暖融融的,忽然觉得多日来的心力交瘁,也并非全然的不值。心中也觉得和阮黎望好似又近了几分,虽远说不上能心意相通,却也生出些许动容。可禁不住略有些不安,为何不安却又道不明。
  
  宫宴中苏悦菡见到了久未谋面的兄嫂,兄长让嫂子带了话来,只说如今林烨然与冯子余一切都安好,大军清除西北余孽之后便驻扎了下来,冯子余并不需要日日在军中劳力,倒是时常能与林烨然一起,像以往那样吃酒、谈天,据说日子过得倒是十分舒心。
  
  苏悦菡只觉心中最沉的那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姑嫂俩久未见面,大宴散去,小聚之时,便如往昔还在府中一样,絮絮地说着家常,好似并无这一年多的分离那般亲近。只是快到了离宫的时辰时,韩慧云才语重心长道,“小荷,嫂子知道你一直是个随遇而安地性子,只是安也有不同的方式,并非只是逆来顺受,在无法改变的事情上太执着其实毫无意义,反倒多留心着眼下的好,才是最好的过日子方式。你只要是去想着哪里好,便总是会发现那些好处的。”
  
  苏悦菡却只是静静地笑,轻轻地颔首,并不说话。
  
  韩慧云便叹息道,“其实小荷也许并不知,我年少时心中之人也并非是你的兄长,只是当年我祖父想要攀了这门亲事,才将我许给你大哥。可是这些年过去之后,我却觉得我未必可以比现在更幸福。”
  
  苏悦菡羡慕地笑着说,“原来不知还有这样的渊源,不过大嫂如今觉得幸福却也是因为虽然初时你心中并无我大哥,可是大哥心中却是有你的。若是彼此都无心,总是不会有现在的伉俪情深了吧。”
  
  “小荷说的没错,夫妻二人间,只要是有一人有心,另一个又懂得知足,日子就总是快活的。”
  
  苏悦菡点头,韩慧云便又说道,“而我知道小荷一向是知足的,所以你日后也是能找到这快活的。”
  
  苏悦菡撩了眉梢去看长嫂,韩慧云却已经躬身行了礼,退了出去,有那么一会儿愣怔,苏悦菡才回过神来,跟着阮黎望一起送别要走的亲贵,
  
  阮黎望这一晚喝了酒,回了寝殿里,苏悦菡便有些有意地避开他,大约之前的几次情况,总是在阮黎望酒醉之后,单独面对着这样的他,苏悦菡无法让自己安心下来。
  
  然而阮黎望却很沉静,丝毫不似以往酒醉之时。看见苏悦菡远远地避着他极慢地卸着妆,还笑着说道,“小荷好似是不喜欢朕身上有酒气的,你别担心,朕一会儿回去自己寝殿歇着,只是今日跟亲贵们闲聊时,忽然想起个事,还有些话想与你商量。”
  
  虽说阮黎望猜的并不全中,但是有他这份体贴,苏悦菡却也觉得有些感激,不禁面带了微笑对着阮黎望说,“皇上有什么事要与臣妾商量?”
  
  阮黎望似乎微微有些为难,默了会儿才开口道,“你与母后都说迎娶那个吴熙妤之后,是定个贵妃的位分,朕只是想着,能不能就只是妃位?”                        



☆、新人旧人

  “皇上心中可是对贵妃人选另有考量?”苏悦菡问着;其实心中倒是有数,阮黎望近来虽是与乔羽菱再无亲昵之举,心中却总是还惦记着这个人的,也总是还惦记着他自己曾经承诺与乔羽菱的贵妃之位的。她虽不说不上感动;但是对阮黎望可以这么记挂着对一个卑微女子的诚信;总也还是略有赞赏之意的;只是;有些事并非她不想成全;而是她并没有成全的权力罢了。
  
  阮黎望却也再不是当日里那个鲁莽的少年;并未直接抛出这个位置想留给菱儿这样幼稚的话;只是沉吟着说道;“贵妃之位在我朝是仅次于皇后的;也算是后宫诸妃之首。朕看吴熙妤的性情似乎是担不起个这么重要的位置的。况且,吴越虽也是我朝重要的邻邦,毕竟也只是个弹丸之地,他国有意示好,咱们承这份情便是,也没必要太过抬举,倒显得咱们生了怯意。另一则,贵妃之位空悬,日后还能给入宫的宫妃一个升晋嘉奖,是不是更好些?”阮黎望说着,眼神却有些不太自信地看着苏悦菡。
  
  苏悦菡听了阮黎望的话,心里却一喜,虽说明知他口不对心,说出这么一堆大道理,实则只是还想给菱儿留着那个贵妃之位,只要还没有许出去,日后便总尚有兑现承诺的可能,还能留些希望给他自己,也是给菱儿。但是,阮黎望这段蒙人的话却又说的有理有据,竟然没什么错处可挑,这还当真不是昔日间那个目空一切,颐指气使的少年帝王了。
  
  苏悦菡便也笑道,“皇上所言极是,臣妾也觉得句句在理,明日里回了母后那边,若是也没有异议,就按皇上说的办吧,反正咱们与吴越那边却也并没定妥四公主的位分,只说是宫妃,一个妃位也是合宜的。”
  
  阮黎望闻言,面露喜色,才有些得意忘形地想去握住苏悦菡的手,抒发下高兴的心情,却见自己才走近,苏悦菡就微微地别开了头,猛然想到她不喜自己的一身酒气,讪讪一笑道,“那朕先回去了,小荷好生歇着,明日一早朕来陪你用早膳。”
  
  阮黎望在鸾阙宫过夜已经是有了些时日,虽然苏悦菡早已经渐渐适应了下来,却依旧不能说是完全的心安。这一日,见阮黎望总算回了乾昌宫,只觉得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吩咐人备好浴汤,舒舒服服地泡了澡,便踏实地歇下。
  
  可是苏悦菡好生躺下,躺在那却辗转难安,手不经意间滑过以往阮黎望躺着的那一边,锦缎冰冷,指尖摩挲而过,心里却生出一种空泛之感。想起这些时日间枕畔边的那一抹温热,竟然觉得胸中缓缓涌入丝失落。
  
  苏悦菡收回那只伶仃在外的手,两手紧紧相握,片刻心潮起伏间,忽然明白了前几日觉得阮黎望愈发亲近之时,心头那丝隐隐的不安到底是为了什么。
  
  原来,习惯真的会是一把生锈的匕首,虽不锐利,却会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斩断心中的坚持,防不胜防。
  
  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对阮黎望动心,她亦知道,林烨然始终是心中最深刻的眷恋。只是,时间流逝,潜移默化中,一些习惯便已经渐渐侵蚀而来,慢慢也会深入骨髓。大嫂说的没有错,只要一人有心,而另一人懂得知足,夫妻间总还是会过得幸福的。
  
  苏悦菡如何不知这道理,又如何看不出阮黎望的有意。
  
  只是她怕,她怕自己能接受,会接受这样的改变。她怕终日相对,渐入心怀,再陌生的二人也会生出那份彼此依赖的心思。而,那将意味着,心底深处那一片最纯净的领域渐渐也会被混沌覆盖。日复一日,沉沦于这样的岁月静好、安然相伴,那一段原本便只会存在于记忆中的美好,总一日会模糊不清,不复存在。但,那是她仅有的可以牢牢握住的东西,原本存活一日便无法抹杀的东西,她如何能令它这样无声消弭。
  
  本已情深缘浅,怎舍得连最后一点情深也要于岁月中渐渐黯淡。清寂的夜,有热热的泪顺着苏悦菡的脸庞滑下,氤氲于枕畔。菱儿认命地说过“命该如此。”而自己何尝不是,既有坚守,既有不舍,就只能推开唾手可得的温暖,就只能警醒着自己不能被习惯所挟持。
  
  苏悦菡抬手拭去眼角的泪,静静披衣下了床,走到已经移植到屋内的兰花跟前。听了冯子余的劝,把那株仅余下的兰花,从花池移进了盆里,挪到了屋中。它还果然争气,寒冬过去依旧碧绿而茂盛,此时已经又抽出新的枝朵,含苞待放着。
  
  轻柔地抚摸着即将开放的花朵,苏悦菡幽幽地想着,只等到阮黎望有了新妃,那时便有大把的时间默默与兰花相对,安静而自由地徜徉于过往的温馨之中。即便再无可能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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