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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渣夫不渣.市井琐事手札+番外 作者:蒋小韫(晋江2014.1.8完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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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让我眼圈儿红了一红的话还在后边儿,他说:“朋友易得,知己难遇。往次和小姐琴箫合奏,甚是相契,我便思量着要和小姐彻夜畅谈,这才不拘礼数前来。若是小姐果真有意于小生,亦是小生之幸,改日必定携礼请媒人来提亲。”
  
  我见他眼眉间皆是如我初见柳寄生时那般的情意,又说得郑重,行事坦荡磊落,暗暗自惭形秽了一番,深觉不配和他知己相称,更不愿他被我骗到吃亏,就把明白话说将他听:“不怕说与你晓得,我原是别人的浑家,因无钱花用才做了这个骗人的勾当。每次只消将人迷晕,第二日我丈夫就回带人来讹诈钱财,公子是好人,我不欲相骗,还是快走要紧。”
  
  此公子闻言大怔,并不知晓原来坐在他对面和他舞文弄墨谈诗弄琴的光鲜女子我居然就是一个骗子。还是一个嫁了人的骗子。我只当他要发怒时,他将身上的一个玉玲珑解下将来把我叹道:“不管你是谁,我看到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做过或者要做什么事。此生无缘,此物送把小姐,只做个念想罢。”而后他竟从窗户一跃而下,一人一箫走入对门的房里。
  
  那枚玉玲珑是冷玉所制,拿在手里有中透骨的凉意,夏天配在身边甚是凉爽,我原是搁在枕头下,后来不知怎的再也没找着。
  
  眼下提着一壶酒前来我坟前并冷脸斥责我的男子就是那赠我玉玲珑的书生。
                      
作者有话要说:  




☆、痴情书生

  
  且说我转头,见是他时略略惊了一惊,青黛已然嘴快地回话:“你又是哪个?见着女子反而不避嫌,倒要将些不好听的话说把人听。”
  
  我听了青黛的话,不忍辜负他的情意,也不知该怎么应对,只得以不变应万变。俗话曾说,人生有三大喜事,一是洞房花烛夜,二是金榜题名时,三是他乡遇故知。这书生也算是我的故知,奈何天意弄人,他似是极不待见我。
  
  此时此际,这人并不理会青黛淡淡讥讽:“你既已达到目的,何必再来扰秋娘清净?你们两个倒还真是相配,一个为了个举j□j之位便把人原配娘子害死,一个为个‘财’字便抛弃糟糠,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快些走开,莫污了秋娘子的坟茔。”
  
  我见有人如此维护于我,心里颇不像意。此前我还是林剪秋之时,要看到个把个如此不计得失不计我做过什么不计我是谁地对我好的人简直就像是在大海里捞根针一样。我曾以为柳寄生就是那根针,然而这根针过了个一年半载就被锈蚀了,成了根儿不像从前的细铁丝。只是我自己活该,饶是知道也要跟着他。现下我重生在我这仇人息夫雅的身上,倒是又找着这么一根针,可惜我已成了自己的仇人,是以这根针将他能刺伤人的那头对准了我,我在他眼中也就成了一块儿破布。而在他眼中,已经失去的我才是那干净高华的白绢纱。
  
  我此时见他这一片心,倒也不好多说什么,更不愿与他交恶,是以只是叫住青黛:“勿要多说,我有些累,先去白云庵歇歇脚吧。”说完我便向这书生微微颔首,转身走过一段平地,又缓缓地走下那窄缓的石梯。石梯边的丛林中有块被劈烂的光滑木块,倒是少见地很。
  
  息夫雅虽是娇小姐,脚却也是缠得跟三寸金莲一般,甚是不便行走,是以穿着高底鞋的我只好由青黛扶着下去。此时我才暗自叹息,幸好青黛跟来了,不然这盘旋着的石梯可叫我怎么处。
  
  当我们看到灰白色的的墙和上面盖着的青瓦时,白云庵便出现在我们面前。走上一段有周遭大树掩映的石阶,有一个看上去约摸十二三岁的小尼,手持扫帚弯腰扫着地上的灰尘或是一两片翠绿色的落叶。
  
  青黛前去与她交涉了一番,她便进去禀告。主事的人出来时,青黛又将一大块儿银子把她们,说是以后还要来做布施,点长明灯。她们慈眉善目,笑吟吟地将我们迎进去,做了些素斋出来款待我们。而后我想知道些柳寄生的事,璧如他在埋葬我时有没有伤心黯然或者有没有常来看我或者有没有对着坟茔说话等,便和她们聊起了些家常,又扯到新近出的些新事体等。
  
  我在找一个不报复柳寄生杀我之仇的理由。
  
  然而当我真的听到我被埋葬前后的事时,我却宁愿自己没听到。只因那对我情深意重的,并非是曾经和我相濡以沫约好白头到老的柳寄生,而是别个与我相识不久的人。
  
  “将才我从山上下来,见立着一块儿石碑,不像是以往的,名姓又是女子,不知师傅们可知道那是哪一个?”
  
  有一个中年的比丘尼惗了捻手上的佛珠,在小尼姑们收拾碗碟杯筷上茶之时,又叫奉茶上来。一个略略老些的尼姑双掌合十,念了句佛,才说道:“这件事也是这施主葬在这里,我们才得以知晓因由的。”
  
  我含笑看着这几个光头尼,青黛在后面给我打扇。植了几株树的院子里吹过些微风,不是甚热。
  
  那老尼继续道:“这施主原叫做林剪秋,乃是一个贫苦书生的浑家。两口儿将将才搬到苏州府不久,那书生便有心要娶一个家中有钱的商家小姐,让这女施主做妾,这女施主不肯,竟自己服毒死了。”我忒想冷笑,更想去问一问柳寄生,我之殒命怎么成了服毒自杀?或者柳寄生觉着我和他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以他将我鸩杀竟也算作是我自杀?
  
  “那书生百般愁苦千般悔恨地花尽积蓄为这女施主买了一口好棺木,请了几个年轻人抬将来葬在这山上。说来也是这女施主可怜,那书生买了口棺木并请人抬棺后竟再无余钱刻碑,只用了块木头刻了字就算了事。再后他悲伤欲绝,不愿堵物伤情就再也不曾来过了。”
  
  我心中颇不是滋味儿,这就是和我朝夕相伴过五年的人呐!这就是曾和我山盟海誓说什么不求名利富贵不羡神仙只求一生一代一双人白首偕老的我的丈夫呐!悲伤欲绝?倾尽所有?不愿堵物伤情?这是再讽刺也没有了。原来我的性命不过只值得一口好棺材,一块儿木碑,一句悲伤欲绝不愿睹物伤情。呵!我真不愿将我以往做局陷害人的本事用在他的身上!我一次又一次地寻找可以证明他对我用情颇深的蛛丝马迹,现实却告知我:你就是一个笑话!他都如此对你了,你竟然还不能放下!
  
  奈何我现在已是息夫雅,并不能将自己当做已死的林剪秋,为自己说话。我压住情绪,笑容更和缓:“那我怎么看到的是一块儿石碑?还有一个书生提了酒来祭她?”
  
  “那原是另一个痴情的书生。他见这女施主连一块儿好碑都没有,便说是她的夫君不配为人夫,竟自去寻了块儿石头,使的一手好剑,花了两天时间亲手雕出块儿石碑把女施主,又亲手立好。连其夫的名讳都改成了他的名姓。那名字贫尼依稀记得,是叫做西陵鹤。后来他竟每天都来这女施主坟前做出与这女施主对坐共饮的模样。我们曾劝他,莫在此消耗下去,他举杯笑道,‘她生前我无缘娶她为妻,死后我却要圆这番心愿。我娘子新丧,头七必得我日日陪伴才不致孤单无依。’”
  
  我这才完全确定,在我的坟前所遇、曾被我放走的书生,就是这个西陵鹤——一个只和我有数面之缘一期之会的人。连一个差点吃我骗过的人,都会比他做得周全。只是,“他既是一个书生,想来是前来会试的。春闱已过去好几月,怎地他还不曾回去?”
  
  “这也是合该他有事。在应试前早到了几天,吃一个美貌妇人绊住。考完后只是不去。多有人见他张罗好的绫罗绸缎,并些如意、念珠之类的物件儿,想是为长辈备礼或者贩回去赚个利钱也未可知。然又有他的同窗好友说他留下也为多看一眼那绊住他的妇人,想来那妇人就是埋在后山的女施主。他将将要启程回家时就闻说那女施主的噩耗,不忍就回,整日价提了酒坐在那坟边,又是吹箫又是有说有笑的,看来必定是如他所说,要过了头七才走的。”
  
  我眼圈红了一红,心中酸涩欲要泪流不止。若是这里不曾有个人在,我还可恣意哭上一哭,现下面上却只做出如无其事的样子。
  
  我已经在这里,他在那儿伴着的又是哪个?他此番行为我不知尚可,既然我已知晓,又如何能叫他在那儿如傻子般行事?然而现在这时却不好行事,他已然将我看做个不知廉耻强夺他夫的恶毒女子,如何听得我说话?我想了又想,才开口做出惋惜的模样:“我见那书生一表人才,人物又生得如嵇康之流一般俊秀,成日在这坟头也不是耍处,还需师傅们不拘哪个去点化点化,也是大功德一件。”
  
  青黛本不曾说话,听见我这般与秃子们商量,便有些不大理解地问我:“那个人对小姐如此无礼,小姐到还要这般与他着想?到时只怕就做了那东郭先生。”
  
  我尚未回话,又有一秃子摇头道:“话不是这般说。这原是你家小姐有菩萨心肠。便是我们看见那书生,也甚觉可惜。只是不曾知晓该如何点化他。”
  
  我略略想了想,点头。确然如此。总不能告诉他说“我就是林氏,我还没死呢。现下魂魄已经附在我的仇人息夫雅身上”吧?
  
  我没奈何,但念及我和他并不相熟,想必他也不至对我有多深厚的情感,倾慕之情何其轻薄,他在此间必是如告别一个故友一般的行事。不仅是为着我们曾经的相识之情,更多的应是对我以身委于不良之人的惋惜感慨。这般想来,倒不必去劝他。若是要去干预他,反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这桩事算是弄得清楚了,我不愿多留,和青黛吃了些茶和点心辞将出去,仍照原路回景云庵。途径我的坟地时远远地看见西陵鹤依旧毫不吝惜地坐在坟前瞑目吹箫,我不好做理论,就避开了来。
  
  到景云庵时,我的脚疼得了不得,苏叶叫个尼姑去烧热水将来与我泡脚,又与我揉了揉,一个法号为妙观的尼姑便来和我说:“小姐的故人到了。问小姐何时见他哩。”
                      
作者有话要说:  




☆、野战尼庵

  
  这个故人,正是柳寄生。我将再次直面柳寄生,作为息夫雅。我和柳寄生的第三者。这是老天不够眷顾我还是不够眷顾他?或者我们都该得到惩罚?
  
  我们的相互惩罚。
  
  我抬眼淡淡问妙观:“他何时来的?”
  
  妙观坐在长凳上,似是与我极为熟稔:“见天下午到的。等了小姐好几个时辰哩。”
  
  我青黛闻言又与我备了一双和软的鞋子,把裹脚布把来将我,松松地缠上,只求舒适要紧。
  
  我整了整衣物,才道:“如今天色已晚,倒不好见他。”
  
  妙观摇头:“他如今就在老地方,我与你一道也无妨,只是小姐将来成了事别忘了我就好。”
  
  我垂眸。原来柳寄生和景云庵也有关系。这个关系是干的还是湿的现在还不知晓。以前我竟从未听过。他就是在这里和息夫雅勾搭上的?
  
  我颔首对妙观观应下:“好。只是夜黑风高的,还得你和我一道去才好。”
  
  而后我任苏叶打点我身上的一应物事,又叫苏叶将我的笔墨纸砚收了,叫青黛拿些钱来将妙观,又略略吃了吃茶解暑,才带着苏叶,跟着妙观去。
  
  晚上这山间最易看见星辰和寒月,这会子倒不是好赏景的。我们跟着走过长廊,过了两道门方到这庵里极僻静的一个厢房。为甚我说极僻静?我们刚出门时,间或还能碰见一两个小尼,越到后边儿便越没甚人烟。
  
  妙观在们口停下说:“你先和他说话,我先去了,过会子再来接你。”
  
  我点头应道:“慢走。多谢你周全。”
  
  苏叶看着我欲言又止,我这时倒不好和她说什么,只叫她在外边儿等我。
  
  甫一进厢房,我便被拥进一个极熟悉的怀抱,一个我贪念了五年的怀抱。柳寄生紧紧地抱着我,口中的热气喷在我的耳后,酥酥麻麻的:“好人,叫我好等。可算是来了。”说着便动手动脚,要解我的衣衫。
  
  我忍住心中的酸涩和惊骇,按住他的手:“别急!”我的头七尚未过去,他竟然就搂着别的女人求欢?“你先放开我。”
  
  柳寄生不依,昏黄的烛光照在他微微皱起的眉上:“不是说待林氏的事一了,你就给我么?我是必要娶你的。”说着还动了动胯,双腿间我极为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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