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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踏雪寻梅来+番外 作者:栈茶(晋江2014-08-27完结)-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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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轻月自觉还算是了解任嘉允的,以为他这话有责备庄红梅之意。哪知那庄红梅却是眉眼淡淡撇着任嘉允,同他的神情如出一辙,轻轻浅浅道:“你不是这么教我的?我们最初见面的时候,我也是极没规矩的。我还记得,你那时是夸我来着。”
  任嘉允煞有介事的理了理衣襟,朝饭桌上的另两人道:“你二人先吃着,我先行一步。”说罢人已起身。庄红梅偷偷的扬起粉唇,等着任嘉允同自己一起离开。
  楼轻月心中一急,又强行压住冲动,温婉道:“我与振南初来乍到,还想着你能带我们两个一起逛一逛泗阳。”
  任嘉允蓦地脚步一滞,顿了顿,拇指与食指无意识的摩挲着。随即,唇边漾起一抹轻笑,闪着黠光瞧着温婉的楼轻月,慢吞吞道:“轻月,莫不是你二人此番前来是为了游山玩水?这倒叫我有些不明白了,既是游山玩水,何必急着赶路以至于深更半夜才到府上?”
  缓了缓,任嘉允继续道:“我与红梅在此也没什么事了,便在此与二位辞别。后会有期。”
  话音愈来愈远,直至消弭。楼轻月呆愣的看着故人与别人一同离去,却说不出任何言语来留住这个人,然正事也未曾忘却。楼轻月微微叹息,不露声色的收回目光,悄声道:“振南,爹交予我们的事情,可曾透露半分?”
  “自然是不曾与旁人透过过一分的。”陌振南望着任嘉允离去的方向,尤为欣赏,笑道:“不过是嘉允十分聪明罢了。”
  “也是。”楼轻月掩唇饰笑,“走吧,我们也该出门了。”
  楼轻月与陌振南来的迟了些,李老三早已入土为安,想要从李老三入手怕是没什么收获的。且这种事情,也不好直接去问徐清玖。到底李华勇是崆峒的三当家,如今尸骨未寒,又死得那般蹊跷,徐清玖自然是不会希望有人来过问盘查的。
  不过那李老三的死他们也听说了不少,依照众人的形容,李老三的死法与昨日晚上他二人看到的是差不多。没有尸体,只剩一滩有奇异香气的血水。邢姜、李老三、乔先恩……若要硬扯出这三位死着之间的联系,也就是这三位都是江湖中的元老人物。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线索了。
  “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又有一个人死了,听说是双煞之一乔先恩。西街头那里有一摊墨红色的血渍,可怖极了。真不知是谁人这么残忍,连个尸首都不留。”这话音刚落便有另一人接嘴道:“就是啊。这乔先恩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就遭人毒手了呢。”
  说罢,此人哀叹一声,慨叹乔先恩死得冤枉。
  “何止乔先恩呐,那崆峒的李老三除了跋扈自傲了些,也没有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也是这样被人害了的。如今这世道,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啊。说不定哪天自己走在路上就被人这样杀害了,诶!”
  他一句你一嘴的,讨论愈演愈烈,饭馆里十分热闹。
  “你们不知道吧。数日前在某镇子上也曾死过一人,同李老三、乔先恩的死法是一模一样的。有人说啊,那是邢姜。”
  这一说,饭馆里头更热闹了。许多路过的行者都驻足于此,或叫上一壶茶或站在一旁听说论道。
  “诶,我也听人说了。”某位客官猛喝一口温茶,唾沫横飞道:“且看这三人的死法应都是同一人所为啊。我听说啊,这人之所以杀死这么多人是为了绮玥。绮玥知道吧?就是当年被传之刻有武功秘籍的玉佩绮玥。”
  饭馆里阵阵唏嘘,均是不相信,有人驳之:“绮玥早已被毁,何来为了绮玥一说?”
  由此,此间人分成了两派。一则说是当年谁人都不曾见过绮玥,当年有没有被毁谁都不知道。就是段青修死得时候都不曾拿出玉佩,正所谓口说无凭。二则认为绮玥确已被毁,否则当年的惨案不会终止,也不会等到今日。如今说是为了绮玥,实在是无稽之谈。
  任嘉允与庄红梅坐在角落里,静静的听着,似在看一场百家争鸣的演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桌子上的茶已换到了第三壶,众人的争执与讨论还在继续,丝毫没有停息的意思。庄红梅冷眼看着各执一词的众人,任嘉允却是眉眼含笑、不动声色的静静听着。
  霎时,饭馆闯入一人。此人长相与乔先恩相差无几,只是手中多了两个铁榔头,冲着众人嘶吼道:“方才是哪个不要命的在说我大哥的坏话,乖乖的站出来,我绕他一条小命,姑且放过他一回!”
  原先议论纷纷的众人无不面面相觑,惊恐地看着突如其来的乔先仁,一时间寂静无声。
  见无人应声,乔先仁一个怒火,撩起铁榔头砸了一张方桌,吓得众人犹如被惊吓的鸟兽,四处逃窜。他的口里头却还嚷着:“快自己站出来,不然我一个一个的打,打得你们满地找牙,叫你们连东南西北都认不清。”
  听得此话,众人皆是互相推搡,也是互不认账。这倒苦了饭馆的老板,若真的打起来,怕又要砸坏许多东西,却也没人赔给他的。
  楼轻月与陌振南路过此处看到的便是如此场景,好不热闹。
  那乔先仁是听见自己的兄长被人议论,所以下手极狠。虽没什么人受伤,却已毁坏不少桌椅。楼轻月看不过,正欲拔剑相助,却被陌振南拦住。
  陌振南看着某处,沉声道:“你瞧嘉允,他都不曾相助半分。”
  “他本就不是爱助人的性子。”楼轻月收了剑,与陌振南站在外头看着,想着只要无人受伤便好。
  那厢任嘉允悠哉的浅辄佳酿,半敛眼睑,似乎对此事并不感兴趣。
  “师父……”庄红梅的神色与其相似,只是一双墨黑的瞳孔隐藏了几分怜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食客就像当年南安镇手无寸铁的男女老少,任人宰割。
  “怎么,想帮忙?”任嘉允睨眼瞧着发了疯的乔先仁,漫不经心道:“你可瞧见乔先仁面前的那个男人,他一直在乔先仁的跟前,可有半点受伤?”
  经此提醒,庄红梅才发现,那人看似慌不择路的逃窜,其实在守。既保证了自己不会受伤,也确保了别人的安全。乔先仁也是发现此人的奇怪之处,所以就一直盯着这人攻击,奈何总是伤不到那人。可愈是伤不到愈是来气,这手中的气力也就更重了些。
  “你这厮到底是谁?竟能三番四次躲过我的铁榔头。”
  那人粗喘着气,上窜下窜的四处躲藏着,可怜却又蛮横道:“你这人倒是说得好笑,你这样追着我,好似要杀了我一般,我若是不好生躲着,便是等着被你杀死吗?”这话说得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可他顿了顿又道:“我们之前说着的又不是你,你何故这般刁悍?”
  乔先恩自是知道这人是深藏不露,又被方才那话给惹得怒火中烧,不仅加重了这手中的铁榔头的气力,更是使了绝招。由此可见,这个说闲话的人并非一般人等。
  陌振南拉着楼轻月一同在任嘉允的桌子旁坐下,放下一锭沉甸甸的银子,叫慌乱的小二添了一壶热茶和两只茶杯。陌振南给楼轻月添一杯新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却是问道:“你二人一直在此吃酒?”
  “恰巧路过,便来瞧瞧热闹。”
  饭馆的老板哭丧着脸看着满地狼藉,却不敢靠近,只能站得远远地看着,心疼自己的桌凳。
  庄红梅不大看得下去,抿一口薄酒,压低了声音道:“师父,这人要倒什么时候才罢休?这店里头的东西可被他毁了六七分了。”
  “你急什么?”任嘉允睨了她一眼,懒懒道:“就是他砸了整个饭馆也是与你无关的。你若真看不过去,临走的时候多给些银子给老板便是了。”
  楼轻月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面子上仍旧温婉如常。
  陌振南忍不住因任嘉允的话发笑,又道:“方才我依稀听到他们说什么玉佩。嘉允,你可有听说?”
  “玉佩?”任嘉允扫了眼庄红梅,言之曰:“红梅,他们方才都说了哪些有关这玉佩的话,你且与振南说一说。我这年纪大了,不太记得了。”
  说罢轻轻笑起来,好不俊美。
  虽不知任嘉允用意何在,但庄红梅还是极听话的将方才听到的东西复述一遍,道:“说是一枚叫绮玥的玉佩,上头刻着武功秘籍,乔先恩等人被杀也是因着这枚玉佩。不过,也有人说这枚玉佩在数年前就已被毁。大致便是如此了。”
  陌振南与楼轻月若有所思的对望一眼,各有思量。
  “原是如此吗?”
  庄红梅手一抖,偷偷瞧着砸吧着嘴的任嘉允,不知他怎么如此会装蒜。那副无辜的模样,好似他真的只是听她说了而已。
  “倒是挺有趣的。”任嘉允撇着打斗的二人,在乔先仁的步步紧逼下,那人终是使出了本事。两人一番对战,还未及做出胜负,那人已然逃离。乔先仁也是追了那个人去,饭馆里的众人皆是心有余悸。任嘉允笑了笑,道:“这般有趣的事情,若不留下欣赏一番,岂非对不住那三位前辈。”
  楼轻月先是一愣,随即莞尔,“多年未见,你却总是这个样子。若是看看活人的笑话便也罢了,到底几位前辈已经故去,总该为他们留些颜面的。”
  “这么一说,我倒是觉着怪了。”庄红梅冷着眉眼,疑惑道:“据我所知,三位只是找不到人了,可有证据说明他三人是死了?且不说其他二人,就是李老三前辈,衣冠冢里放着的可是他老人家的尸体?”
  顿了顿,庄红梅偏头望着楼轻月,笑道:“若三位前辈未死,看得可是活人的笑话?”
  楼轻月被这一套说辞弄得晕乎不已,直听到任嘉允似有若无的笑声时才回过神来。将庄红梅的话前后过滤了一遍,缓缓道:“倒是在理。不过乔先恩死的时候正好被我遇见,那一摊血水应是化骨粉所致。而凶杀现场虽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却留有两只飞刀,这便足以证明乔先恩是被人杀害的。”
  “据闻邢姜与李老三两位前辈的案发现场也是有一摊散着奇异香味的血水,以此推测,三人应都是被杀死之后毁尸灭迹的。”
  这一番话,楼轻月说得尤为认真,且不容置疑。
  陌振南却不知为何黯了双眸,杯盏里早换成了任嘉允的佳酿。任嘉允则是默不作声的把玩着酒杯,唇边嵌一抹不露声色的笑容。
  半晌,本欲反驳的庄红梅敛了一些个心思,道:“楼姑娘说得极是。”
  楼轻月抿了口温茶,温婉含笑,却忽听庄红梅清声道:“我与师父在一起九年,偶尔听师父提过楼姑娘,说姑娘聪颖过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楼轻月一喜,方想问句是否为真,便听任嘉允轻浅的笑意,并慢条斯理道:“这番一说我倒想起了我们此行的目的。红梅,你说若是我讨了轻月,轻月为你师娘,你说可好?”
  陌振南只觉血液骤冷,五指一紧,杯盏里头的琼浆微微晃动。偷眼瞧着说话的任嘉允,却是看不出他是玩笑话还是说得真话。
  庄红梅面色微暗,心下思索道:这楼轻月是为了查几桩杀人案来的。若是哪天知道杀死这几人的凶手便是任嘉允,那到时的他们如何面对彼此?想到这一层,庄红梅面露犹疑之色,温吞道:“师父,我们不走了吗?”
  “恩?”任嘉允一怔,随即笑道:“恩,看看再说。”
  等着答案的可不止陌振南。是以庄红梅这一打岔,叫楼轻月失望至极。然则虽是心里失望,仍旧摆出温婉的神色,嫣然道:“既是不走了,便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回去歇一歇也好。红梅不是爱吃面吗,回去便遣人做晚膳,一起尝一尝泗阳的蒸面。”
  这一说,四人便起身回去了。临走时,庄红梅果真多给了两锭银子,叫店老板十分欢喜。
  一路偶有话语的四人晃晃悠悠回到府中,庄红梅走在任嘉允的身后,抬首望了望刻了“轻月楼”三个大字的牌匾,这才反应过来,此处不是任嘉允的府邸。想了想,庄红梅轻轻道了句:“我不喜欢吃面。”
  忽如其来的一句话惹得其余三人脚步微滞,各有疑惑。
  楼轻月狐疑的瞧着任嘉允,“红梅不爱吃面?”
  任嘉允眉脚跳了跳,沉默了几许,道:“今儿晚上吃桃花羹。若是申时末我未见到桃花羹,今后便都由你来掌勺。如若想吃百花露,便自己琢磨。”
  楼轻月有些难为的扫了眼庄红梅,温婉道:“怎能叫红梅下厨。何况我这里也没有桃树,若要桃花的话,需到别的地方寻找。”
  任嘉允却犹如未闻,抬头望着明朗的天空,慢悠悠笑道:“申时末的话,你还有两个多时辰。”
  “师父……”庄红梅有些不满,一转却是眉开眼笑,颇有撒娇的意味,道:“若是我做出桃花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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