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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乐 作者:纳兰卿(晋江2012-07-28完结)-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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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不是你口中所言的阿墨。”看她站在原地单薄的身影,他有些于心不忍,“回去吧,这里没有你想找的人。”说完,几步跨入阵中,一下来到云梧面前准备带她出去,不料她摇头。
  
  “不,至少让我弄清楚我的疑问,不然,它永远是我心中的疑障。”
  
  他被她眼底的深邃吸引,良久无法拒绝。见她身上有伤,还跟着自己走了那么远,终究还是动摇了,带着她往离鸳山深处走去。
  
  “我第一次遇见阿墨是在厘城,那年我才五岁,跌跌撞撞摔倒在地,是他将我拉起来……”
  
  坐在阮层墨的小屋台阶上,暮色浓重,悬铃作响。云梧声音飘渺轻柔,阮层墨在边上听来仿佛远在天际。
  
  “他很喜笑,每每笑起来,眼睛都弯得如同月芽儿,有着熠熠星光……”
  
  夜间的山谷有丝丝冷意,他径自倒了杯用草药泡过的酒递给她,她回手接过,一饮而尽,压抑的咳了几声,自顾自的说下去。
  
  直到天快亮了,一夜无雨,阮层墨才将眼神从天际收回来,心中惊浪滔天,一只手往后隔着衣裳抚上背部那条狰狞的伤口,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云梧几乎把她和阮层墨的事情全回忆了一番,他坐在旁边静静聆听,眼里全是惊骇,那些总在梦中出现的场景、自己背上莫名多出来的伤口,原来全是真的!他是谁?阮层墨还是阿墨?
  
  连云梧睡过去,蜷缩着在他身边也不曾发觉,他不是不知道这世间有许多无法解释的事情,他身为祭司自然懂得,只是他此刻当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侧头细细看了一眼脸色微红的云梧,他已分不清自己是谁。修长宽大的手掌抚上她的脸,轻轻沿着那柔和的轮廓勾勒,这张脸,已深深烙在了心底。
  
  “嘤咛”一声,云梧睁开双眼,发觉自己躺在榻上,身上盖着自己的披风,不由抚额一笑。还好,待客之道幸存,没有让她径自睡在屋外。
  
  蓦地有一张脸伸至眼前,温顺的齐额碎发,一双清澈见底的大眼满是探究,小巧琼鹅鼻,微微张开的粉嫩小嘴,身上的配饰作响。她一时回不过神。
  
  大眼瞪小眼了良久,她呐呐开口:“那央。”
  
  “姐姐为何睡在这里?”似乎每见云梧一次,她都有无尽疑问。
  
  云梧尴尬坐起,说到昨天似乎不太光彩。正当她苦闷于如何回答时,那央却转移话题。
  
  “离鸳山素来无外人,姐姐在这里,定然是阮哥哥带进来的。不知那央该如何称呼姐姐?”边说边推开窗。
  
  外头已是暖阳高照,多日大雨,今日终于停歇。鸟语花香,远山如黛,山间有层层的雾气如带萦绕,山风徐来,轻轻移动,宛如仙境。
  
  昨晚不曾细看,今日一见,才发现阮层墨的院子建在半山腰,仅此一处平地,屋前不到五十步便是悬崖,树木环绕,仅一条小路上下,山脚下是大片错落有致的民舍,映着这山景,如同世外桃源。
  
  “云梧,梧桐的梧。”察觉清醒这么长时间,始终不见阮层墨。“阿墨呢?”
  
  “那央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他了。”
  “小墨!”
  
  屋外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声音带急。那央一跳,“呀”的一声,“族长!”
  
  猝不及防的撞见生人,多义有瞬间错愣,看向云梧的眼神也有些不善。
  
  “云姐姐是阮哥哥的客人,族长。”那央急忙解释。对于闯进离鸳山的人,族规都是将那人抹去记忆扔出山外。她不知道云梧跟阮层墨有什么关系,但既然他愿意将她带进来,就代表她对他十分重要。
  
  “小墨呢?”多义破天荒的并未多究,只是寻问阮层墨。今日山前,东陵大军将出口围住,让阿姆族人交出阮层墨,否则就攻山。他得知消息立马上来寻他,可是在外惹了什么祸?
  
  “出了何事?”
  阮层墨的身影从屋内进来,面上恢复了一贯的冷淡,不再是凌晨离开的惊慌无错。
  
  多义将山前的情形交代一番,云梧暗暗吃惊,莫不是竹问昨日未能寻到自己,便告予了苏子衿?
  
  一行人来至山前时,苏子衿冷着脸坐在马背上,满是寒霜。
  
  昨晚至现下,军中染上尸毒的,无论或重或轻,陆陆续续毒发身亡。昨日在阮层墨的指示下施完药,不过一个时辰,他就眼睁睁的看着一万多名士兵命赴黄泉!那些鲜活的生命,那些人还尚有家小,有些甚至才十五六岁,不是死于战场,却是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阮层墨欠一个交代。
  
  意外见到云梧,他的眼里露出惊讶,“你为何在此?”
  云梧哑然,他竟是不知。
  




☆、第 37 章

作者有话要说:汗~~~差点传错章节~~… …
最近脑袋有些迟钝,看文的亲们见谅~
已经是五月中旬,天气时好时坏,
偶尔出去,大雨倾盆,一身狼狈。
各位出门记得带伞哦~~~
                        
  “阮层墨!你毒杀东陵一万多士兵,这事如何交代?”曲叶指着阮层墨喊,暗哑的声音让云梧的心又是一颤。
  
  “你胡说!”那央忍不住嘟嘴,阮哥哥才不会滥杀无辜!
  
  “一万多士兵是怎么回事?”云梧侧脸问他,不可置信。
  
  “说清楚!”阮层墨也是一脸寒冰。
  
  曲叶大手一挥,不待苏子衿开口便抢先道:“你还在装傻!昨日军医照你的指示施完药,染上尸毒的士兵陆续毒发身亡,不过短短一夜,一万多名士兵声气全无!你胆敢说自己与此事无关?”
  
  十万士兵愤慨悲痛之余,便是想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以敬亡灵!
  
  苏子衿不语,只是看着云梧。昨夜军中陆续出事,就不曾回她那处,不想她竟早已在那个男人身边!
  
  冷眼看着他带来的三千士兵恨不得将自己撕碎的眼神,阮层墨面色不改。“我和他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毒害他们?”
  
  云梧留意到花流易容后的那张平凡的面孔,现在已是暗军首领的特殊身份,立在苏子衿右侧。见她看过来,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阻止,阮层墨与此事确有诸多干系。
  
  “可他们毕竟是死在你手上!”苏子衿一勒缰绳,就要拔剑过来擒他。
  
  心一急,她便挡在了马前,“慢着!”只是下意识的护着阮层墨。
  
  “让开!”剑指着面前的两人,苏子衿冷冷开口。
  
  “不。”她摇头,“此事一定另有蹊跷,我相信他不会平白无故的害了那么多人。”
  
  “倒是你和他交情匪浅,现如今这般护着挡在身前,你将我与那枉死的一万多名士兵置于何地?”苏子衿收剑,“今日,我必须将他带走。来人!”他的视线一直留在她身上,语气越是轻柔,越是危险。“将夫人送回去,好生看管。”
  
  细细查看了暴毙士兵的尸体,阮层墨微微皱眉。担忧苍狼趁乱来袭,苏子衿便下令不扬白幡,不带麻孝,可全军上下的悲愤却是怎么也遮挡不住。
  
  常言好不容易安抚了骚动的将士,进入帐中,见他刚检查完几具尸体站直身子。问道:“如何?”他不似别人,一见到他便愤恨不已。他思索良久,异常冷静,阮层墨确实没有道理毒害这些将士。只是,事情总要有一个解释。
  
  偷偷瞄了一眼浑身上下散发着寒气的苏子衿,暗暗诧异。纵使被苍狼算计也不见他如此震怒,出兵时也见其尤为冷静,为何一回来,反倒冰冻三尺了?
  
  “现在还查不出来,表面看上去与尸毒无异。我需要拘魂后才知道。”
  
  虽知晓阮层墨身为祭司,他会巫术也不足为怪。可听到这里,苏子衿、常言以及曲叶皆忍不住眼角一跳,“拘魂?”
  
  这日,东陵士兵只知将军下令,所有人不得接近他们所在营帐二十步以内。偶尔听见打斗与争论声,却没人敢大胆走过去一探究竟。
  
  几具士兵尸体中,独独挑了与比对相熟的大财。比对因那晚是由常言亲自照料而有幸免于一死,但他一直照料有加的大财却死了。
  
  用帅印的朱砂泥在大财尸体周围画了个八卦阵,点上红烛,抽出一根红绳系在自己和他的左手手腕上,阮层墨刺破手指,用血一边在尸体上画出许多怪异符号,一边低声念着不知名的咒语,最后在他的额心一点。“咄。”
  
  只见八个方位的烛火不断跳跃,一时间整个帐篷里的气流仿佛全部静止,常言紧紧盯着摇曳的烛火,生怕它一个不留神灭了。这厢只见阮层墨手指勾印,阖上一双墨色的眼,额间的红色宝石却愈发艳丽,几欲泣血般诡异,双手在胸前结印。
  
  不知从何处刮来的风,里头竟夹着凄厉的呜咽声,戾气四溢。
  
  常言面色惨白,眼前这一幕已超出了他的认识,苏子衿也是脸色一变,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阮层墨,这世间,真有如此术法!
  
  双眉紧皱,阮层墨手上原来绷得笔直的红绳突然一断,常言的惊呼未能出口,地上的烛火寂灭,在帐内这一方小天地里,电闪雷鸣,阴风四起。
  
  阮层墨猛地睁开眼,急急往后退开一步,一团灰色的浓雾浮现在他身前。感觉到气流一动,一道劲气袭来,他不慌不忙的偏头躲过,右手来格,只是他的动作施展不开。兜兜转转,两个身影始终迈不出八卦图阵。
  
  这时浓雾渐渐成形,中间包裹着的竟然是大财!苏子衿三人震撼不已,耳边不断回想着大财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待回过神来,阮层墨已经跳出阵。大财想追过来,但阵法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禁锢他,一靠近便吃痛退后,焦躁的在阵中咆哮,双眼通红,似乎六亲不认,却唯独不往曲叶那处移个半分。
  
  “阮层墨,你唤来的这是何怪物?”常言一脸戒备。
  
  后者冷冷看过来,也不回答,反而对大财道:“我知道你有诸多怨气。”但凡不是寿终正寝的亡灵,或多或少会有些怨气残留,怨气越重,亡灵周围的浓雾色泽就越浓。大财身侧的雾气犯黑,可见死时极为痛苦。“告诉我,你死之前发生了何事。”
  
  阮层墨的语气不容反驳,大财闻言,红色的双眼闪过惊惧,周遭的浓雾也波动不已,似乎极度害怕。
  
  “他在害怕。”曲叶嘶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嘲讽。
  
  听到曲叶的声音,大财更是一阵瑟缩,已经退入阵中心,若不是阮层墨的牵制,恐怕早已散去。
  
  “大财,比对至今昏迷不醒,你难道要看着他也被人害死吗?”苏子衿突然提到比对,果然看到大财后退的身影一顿,红色的眼睛暗淡下去,直至灰寂。
  
  大财小比对七岁,从小在一个村子长大,比对打小开始就一直护着他,打架也是他将他护在身后,而大财一直粘在比对身后,对比对简直唯命是听,比对上了战场,他即使害怕也依旧跟了来。
  
  “不……”粗哑得不似人可以发出的声音,大财慌乱摇头,似乎这时候才恢复了一些神智。看了一眼曲叶,他欲言又止。
  
  苏子衿奇怪的跟着看了一眼曲叶,眼睛一暗,将疑虑压下。
  
  曲叶无所谓的耸肩,“也许我的杀气太重,他忌惮我。”
  
  “告诉我。”阮层墨进一步,已站在阵的边缘,眼睛波光流转,宛如墨色的海浪翻滚,语气轻柔,手在他的面前一挥,大财的浓雾竟然淡了许多。“你、看到了什么?”蛊惑至心,连苏子衿听了也不觉心神一晃。
  
  “药……”大财痴痴的看着阮层墨,断断续续的开口,极力回忆那一段痛苦的记忆。“有人将药投进了、汤药里,然后……”他皱眉,下意识的回避那段最恐怖的回忆,撕心裂肺的痛楚与哀嚎,如同地狱般凄惨,他不愿回忆。
  
  “然后什么?”阮层墨继续追问。
  
  “然后……痛……”浓雾急剧震动,他的魂魄越来越轻,浓雾所凝结的结界越来越小,大财惊慌不已,阮层墨不得不跨入阵中,右手托起他的灵魂在掌中。
  
  “将军、将军!小心你身边的人,他信不得,信不得!”风声渐弱,大财的声音渐小,营帐又恢复了之前的清明。大财整个魂魄在阮层墨手中只剩下一枚鸽子蛋大小的光团,盈盈生辉。
  
  此事似乎不能就此不了了之,唯一能确定的便是中毒的士兵的药被人做了手脚。会是谁呢?要在一万多名士兵的药里面做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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