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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刀开明月环-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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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明山道:“那是八卦门的人,都已经出来了。”
  那和尚道:“对,对,小僧听说他们和什麽门约期比武。”
  程明山道:“是和形意门。”
  那和尚连连点头笑道:“是形意门,施主读书人,也知道了,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真是一点不错。”
  程明山笑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祗不知他们在什麽地方比辟?”
  那和尚道:“小僧听说两派约闻的地方,好像十分秘密,那是为了怕别的门派去替他们调解……”
  他说到这裹,忽然“啊”了一声,急忙说道:“小僧今晚管理茶水,小僧要走了。”
  程明山道:“多谢师父。”
  那和尚道:“不用谢。”
  提着水壶,匆匆的走了。
  程明山起身掩上门,取起茶壶,倒了一盅茶,缓缓的喝了一口,心中依然想着荆一凤,她对自己情有所钟,还留自己在她房中,住过一晚,这份深情,自己要如何报答她呢?
  想到荆一凤,不禁使他又想起林秀宜来,自己和她虽然祗见过两次面,虽然一共也没说过几句话,但她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只是不时的凝注着自己,流露出关切之色,分明也是芳心默许……
  她从林秀宜又想到了她姐姐林秀娟那张字条,她为什麽要自己切勿再过问她姐妹的事?
  她今晚会不会被送到老神仙那裹去呢?这不是羊落虎口?
  还有,她要自己明晨爬上大佛右耳,去写那两个字用意又何在呢?
  这“安眉”二字,一定是她们和外面连络的暗号了,那麽她们进入九里堡去,目的又何在呢?
  还有在老神仙住的小楼上,自己看到的那人,究竟是医治头风的九里堡主?还是刘二麻子呢?
  看脚上那双鞋,明明是刘二麻子的!但荆一凤认为这不可能,当然,如果躺着的果真是刘二麻子,这又作何解释呢?
  他越想越觉得事情复杂,几乎整理不出一丝头绪来!
  睡吧!明天自己还有很多事情待办,第一、当然是日出之前,替林秀娟去到大佛耳内写两个字。第二,要在午前赶去九里堡作贺客。
  於是,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床前,脱下衣衫,躺了下去,那知合上眼睛,依然思潮萦廻不绝!
  荆一凤和林秀宜两位姑娘的倩影,一个细语娓娓,一个含情脉脉,不时的在眼前浮起!
  尤其昨晚和荆一凤同床共被的那一幕,使他更是念念不忘,回味无穷!
  这一晚,他辗转反侧,实在难以入睡,转眼之间,听到窗前已有小鸟吱吱喳喳的啼声,急忙睁眼看时,东方已现鱼白!
  程明山翻身下床,披上衣衫,匆匆用冷水洗了把脸,就开门走出,才听到一阵悠长的钟声,从前殿传出,这是和尚们进早膳的钟声。
  程明山到後院烧茶的地方,去找了半支木炭,又兴匆匆赶去了大佛殿。
  这座大佛是半身佛像,足有三丈多高,大耳朵裹,可以坐五六个人,因此兴国寺又名大佛寺。
  程明山来至大佛面前,四顾无人,双足一点,身形“飕”的拔起,在大佛肩头一点,便自跃登耳孔。
  这大佛的耳孔,自然和人的耳孔一模一样,祗是放大了千百倍而已!
  耳孔当然是外面较宽,愈到裹面愈小。
  程明山弯着腰,跨进耳孔,祗觉裹面甚是黝黑,也极为逼仄,他打量着形势,觉得字应该写在外面较为醒目,太裹面了,不点燃灯烛,就不易看得到。这就拿着木炭,在外面壁上写了七八寸见方的“安眉”两字。 

  就在他堪堪写完之际,突然疾风一飒,有人欺到了身後。
  程明山祗作不知,写完字,把木炭往地上一丢,轻轻拍了下手,作出要俯身出洞模样。
  他当然不会不作戒备,但也不惧有人偷袭,因为练有“九阳玄功”护体,任何手法都无法伤得了自己,除非功力绝高的人。
  因此故来不知,希望试试来人,究是何等人物?是不是林家姐妹的同路人?
  果然,他恍如不觉,懵无所知,对方发觉程明山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也就不好出手,那阵风又飘然远去,倏然消逝,接着有人沉声喝道:“年轻人,慢点走。”
  这人话声苍老低沉而尖,使人听不出他是男是女?
  程明山脚下一停,回身四顾,故作吃惊的“你……是什麽人?”
  那苍老而低沉声音道:“你不用问我是谁?”
  程明山断定那声音来自裹首,一面问道:“那麽你叫住小生有什麽事?”
  那声音似乎对他这“小生”二字发生了兴趣,问道:“你是读书相公?”
  “是的。”
  程明山道:“小生游学至此,你呢?你住在大佛耳朵裹,又是什麽人呢?”
  那声音道:“我说过你不用多问。”
  程明山道:“你这人真怪,你可以问小生,小生就不能问你麽?”
  那声音嘿然道:“好小子,如果你不是读书人,早就死了。”
  程明山道:“你这是什麽意思?”
  “不用噜苏。”
  那声音微含怒意,说道:“我问你,你在壁上写了什麽?”
  程明山道::逗裹有许多人在壁上写了某某人至此一游,小生觉得甚是俗气,本来不想题名的,但到过了,总得题上两个字。”
  那声音嘿然道:“你叫安眉?”
  程明山道:“不,那是小生的朋友。”
  那声音道:“你为什麽要写朋友的名字呢?”
  程明山道:“因为小生那朋友本来约好了一起来游山的,後来他因事不能来,小生为了想念他,才题上他的名字。”
  “哈哈哈哈!”
  那声音忽然尖声大笑,说道:“好小子,你说谎居然不打草稿。”
  “呼”的一声,一道强劲掌风,从裹面涌出,朝程明山身子卷撞过来。
  这一掌势道极强,若不是会武的人,只要被他掌风扫上一点边,就会被撞得直摔出去。
  程明山急忙闪开去,说道:“你怎好出手伤人?”
  那声音大笑道:“好小子,你原来会武。”
  掌风忽然收了回去。
  程明山暗道:“此人掌力极强,又能发能收,看来武功极高了。”
  一面淡然一笑道:“小生又没告诉你不会武功?”
  “很好!”
  那声音道:“你再接我一掌试试?”
  “呼”的一声,又是一道强猛掌风,直涌而出,这回掌风之强,几乎扩及数尺,像匹练般卷来,比之方才,加强了几乎一倍!
  这道掌风笔直向洞口卷去,你如果不想和它硬接,就必须朝右方躲闪,才能避开。
  程明山不想和他硬接,自然只好向右闪去。右首窟窿更低,一个人必须佝凄着腰,才能避得过去,但已背脊抵着石壁了。
  掌风呼啸划过,在那掌风之後,却有一团黑影跟着飞射而至,一下落到程明山的面前。
  程明山现在看清楚了。
  这是一个一头花白头发,戴着黑布“包头”的老妇人,脸长如驴,穿着蓝布衣裙,此时霎着一对炯炯目光,露齿尖笑道:“小子,我要你老实说!”
  前身佝凄,右手抬处,从大袖上伸出五根鸟爪般的手指,朝程明山右肩抓来。
  这一下出手奇快,几乎是人到,声到、爪到!
  程明山背後已经贴着墙,不但退无可退,而且又俯弯着腰,根本伸不直躯干,当然也无法再左右闪避,到了此时,不得不出手化解。
  那老妇人嘿的一声,右爪收回,左爪又出,左爪还没收回,右爪又已抓到,双手伸缩快逾闪电,不过眨眼工夫,那老妇人已经一口气抓出了八九记擒拿手。
  程明山为了自卫,也祗好凄着身躯,双手伸出,迅速化解。
  两人在瞬息之间,已经交手了十余招之多!
  程明山祗觉对方出手凌厉,全是擒拿手法,稍一不慎,必为所擒,心头怒极,喝道:“老婆婆,你讲不讲理?”
  老妇人嘿嘿笑道:“老婆子从不和人家讲理。”
  两人说话之际,又迅速的攻拒了三五招。
  程明山道:“老婆婆再不住手,莫怪小生得罪了。”
  老妇人冷笑一声道:“好小子,口气倒是不小,你倒得罪给老婆子看看?”
  手势突然加快,双爪连环抓出。
  程明山故意卖个破绽,在她快要抓到自己左腕之际,左手忽然由下翻起,五指轻轻朝前反拂出去。
  老妇人倒也见机得快,右手一缩,人已往後疾退开去,目注程明山嘿然道:“你是黄公度的徒弟?”
  这是因为程明山刚才使来的一记截脉手法,正是黄山矮仙黄公度的“神仙手”。
  程明山道:“不是。”
  老妇人怒哼一声道:“好小子,你刚才使的明明是矮仙的『神仙手』,老婆子不成还会看错了麽?”
  程明山道:“老婆婆没看错。”
  老妇人道:“那你还不承认是他徒弟?”
  程明山朝前跨出一步,站直身子,吁了口气,微微一笑道:“难道一定要是徒弟,才会『神仙手』麽?”
  “唔!”老妇人点点头道:“矮仙从不收徒,但你会他的『神仙手』,想来和他不无渊源了,你说,你在壁上写的这两个字,是谁要你来的?”
  程明山道:“老婆婆如若知道,那就不用多问了。”
  老妇人霎着两颗炯炯有光的三角眼,嘿然笑道:“小子,你这话有些道理,那是你的朋友托你来写的了?”
  程明山点头道:“正是。”
  老妇人又道:“你既是受朋友之托而来,那末自然也可以替老婆子背一个字给他他了?”
  她举手在壁上一摸,已把程明山的“安眉”二字抹去。
  程明山道:“可以。”
  老妇人喜道:“好,那你就给我带一个『正』字给他。”
  程明山道:“正?”
  老妇人点头道:“没错,正大光明的『正』。”
  程明山道:“小的记下了。”
  老妇人挥挥手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程明山道:“老婆婆既然要小生捎口信,总该告诉在下一个名号吧?”
  老妇人尖笑道:“你也没告诉我托你写字的朋友是谁?你只要把这个字带到了,你朋友自会知道,何用多问?”
  程明山豁然笑道:“说得也是,小生告辞。”
  拱拱手,举步跨出大佛耳朵,又从肩头慢慢的爬了下去。
  他要小心翼翼的爬下去,是因为远处已有一个人负手站在那裹。
  那是一个身穿古铜色长袍的人,双手负手身後欣赏山色,目光只是凝注着远处。
  程明山缓缓的爬下大佛,那人已经回过身来,朝程明山看来。
  程明山心中暗道:“此人好灵的耳朵,自己若是飞身而下,岂不被他发现了?”
  这人年约四旬,浓眉细目,留着一把黑须,双目炯炯有神,他看到从大佛像上爬下来的只是一个读书人打扮的年轻人,不觉一手摸着胡子,莞尔笑道:“小兄弟兴致不浅。”
  程明山故意装作气喘模样,脸上一红,连忙抱拳道:“小生一时起了童心,大叔幸勿见笑。”
  古铜长袍人含笑道:“乘兴登临,正是雅事,在下不是也一早出来看山麽?”
  程明山道:“原来大叔也住在寺裹了?”
  古铜长袍人颔首道:“在下昨晚才来。”
  程明山心中一动,抱拳道:“小生还未请教大叔贵姓?”
  古铜长袍人道:“在下姓徐,小兄弟呢?”
  程明山暗道:“莫非他就是六合门掌门人徐子桐了?”
  一面说道:“小生程明山,大叔莫非就是六合门的徐大侠麽?”
  古铜长袍人目光一凝,呵呵笑道:“在下正是徐子桐,小兄弟莫非也是武林中人?不然,怎会知道贱名的呢?”
  程明山道:“小生是昨晚听寺裹的师父说的,徐大侠和少林方丈连袂而来,小生仰慕得很。”
  徐子桐道:“小兄弟也喜欢武术麽?”
  程明山道:“武术是我们国粹之一,孔老夫子主张六艺并重,正是要读书人文武合
  一,小生对武林中人,一向心向往之,今天能在这裹拜识徐大侠,小生深感荣幸。”
  “哈哈!”徐子桐大笑道:“难得小兄弟毫无头巾气,实在难得:……”
  刚说到这裹,祗见一名身穿鹅黄僧衣小沙弥急步行来,朝徐子桐合十一礼道:“徐掌门人,方丈请你老去用早点了。”
  徐子桐点点头,抬首朝程明山道:“咱们一见如故,尤其小兄弟识见非凡,气宇隽逸,在下颇想和你结个忘年交,如果有暇,可去六合一游,俾作畅叙,此刻少林掌教和此地方丈已在等候,在下要先走一步了。”
  说罢,匆匆随着小沙弥往寺中行去。
  程明山心中对这位六合门掌门人,毫无架子,颇有好感,等他走後,也独自回转客房。
  心中只是思索着林秀娟要自己写的“安眉”二字,和那妇人托自己捎去的回信,却是一个“正”,不知这三个字究作何解?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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