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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的神谕 by 落花满架(落花架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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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黑着脸,看着周季手里捏着药酒,笑得倒来倒去乐不可支,太后悔了,我干嘛反应那么快?

  但是,不可否认,在心底某处,我非常高兴看到的是他。

  “笑什么?”我一边给了他一下,牵动了全身的肌肉,痛得我眼泪都流了出来。第二个反应就是抬手狠狠擦着我的嘴唇。

  周季一把拉住我的手:“你的嘴破皮了,别揉,会流血。”眼睛变成了奇怪的颜色。刚刚他打算去揍人之前好像就是这种神色。

  我顿感委屈,感觉自己好像是孤儿见了亲妈,巴不得拉着对方哭诉一番,但是理智告诉我,这是不可行的。所以我只是直直瞪着他手里那瓶药酒,满脸的不悦。

  奇怪的是,当看到我的表情时,周季的脸反而和悦了。

  所以我早说过了,这个人就是恶劣,看到我不舒服他就会舒服了。正在胡思乱想,忽然想到了一个重要问题,我急切地抬头:“露薇怎么样了?”

  他看了我一眼,心不在焉:“你的女友?”他的话听起来又很难听了,“放心,我已经派人送他回去了。”

  “哦。”我应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又问,“那你为什么不把我送回家?”

  周季又以一种看傻瓜的眼光看着我了:“你看看自己的鬼样子,我听说你是跟父母一块住的吧,如果你现在可以这样子回去,我立刻派人。”

  想像着皮青脸肿的自己,我颓丧地承认这副德性真的不能见人。有此意识之后,紧跟着的是另一种想法:周大少为什么这么护着我?我抬头看他,他也抬头看我,似乎在问我“看我做什么”,我撇了撇嘴。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吧。

  “喏,”一样东西落到我手上,是那个药酒瓶,周大少很没良心地拍拍手走人,“既然你醒了,精神也不错,那药你自己擦。”说完就站起来走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男人,再想到我可怜的伤处:难道这个男人真的忍心想一个受了重伤的大好青年扔下来晾着?

  关门声证明,他的确很忍心。

  我拖着病体,左开门右开门,终于找到了卫生间,面对镗亮的镜子,看着我惨不忍睹的脸,我哀叫了起来:不会吧?这个样子我怎么出去见人?看着手里那瓶药酒,我痛苦地摇着头,准备把这气味难闻的东西往自己脸上抹。希望能好得快一点。

  有人叩门的声音,我喊了一声“进来”,一回头,梨站在那里,仔细打量着我的脸,然后“扑哧”笑出声来。我抓起药酒就要往她那里扔过去,想了想到底没扔,只悻悻冲她说:“你幸灾乐祸得很嘛。”

  梨好不容易止住笑容的样子,慢慢走近我,啧啧道:“能够看到你程至这个样子也真是不容易啊。我还以为你走到哪里都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呢!”我明白了,在这个女人眼里就根本没把我当成一个有尊严的男性看待。我再次鄙视有钱人家的教育模式,并且用力地忽视站在我身边的她。

  周梨抱着臂,看我一边涂药一边抽气的声音,脸上还是满了愉快之色。等我涂好药,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时,她才忽然道:“幸好你这次遇到了我大哥,不然没准失身哟。”声音往上吊,这人在耍我。

  我继续无视。周梨大约也觉得自己无聊了,沉默了一下,又说:“看你这个样子,暂时不能出去见人了,这几天在我家养养伤吧。”

  “是么?可是我怕惹恼了你们兄妹俩,我更加吃不了兜着走。”我揶揄她。

  周梨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我哥这个人,只要是把人当成自己人,就会自动纳入羽翼底下保护。你看你这次,我大哥把那群混蛋揍得连父母都认出来了,后来还带你回来,叫了我们家医生来,确定没事后才放心。他怎么可能为难你?我就更加不会了。”

  我不由自主地放低了药瓶:原来保护欲强盛的国王陛下是把我放入了他的保护圈底下么?那就奇怪了,他平常那种旁若无人的态度算是怎么回事?

  梨继续唠叨:“你别看我哥不太笑,不易亲近,可他心地是好的。我没见过比他更有气度的男人。”

  我心里重重哼了一下:是,在你大小姐眼里,周季放个屁都是香的!

  男子汗?我呸!一条大毒蛇!

  哟!我痛叫,被气到了,手劲没用好,我可怜的脸再次遭受荼毒,行凶者正是本人我。

  好痛!

  我捂着脸,看着镜子里面歪嘴的男人,忽然感到不爽?



  12



  几经协商,我最后还是留在了周家养伤。

  我家我是暂时不敢回去了,几个好朋友也因为“某些人”的原因好久没联络了。唯一可以想到的投靠对象――露薇小姐――在接到我的电话后,立刻在那边叫: “不好意思,我不在家,有事请明天……不……明年打过来!”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了重重的搁电话声音和一连串的“嘟嘟”声。

  死女人,没义气!

  回过头时,看到周家小姐和少爷同时抱胸看着我,眼睛在交换令人讨厌的微笑:看,我就知道程至没地方可以去。

  我冷冷地笑了,气势逼人地走到周梨身边:“我要最好的客房!”说完就往楼上去了。输人不输阵,这同样是爱面子一族的铁血行动守则。

  可惜……躺到周家客房那张漂亮的大床上,我忽然发现原来我是认床的。这个房间美则美矣,没有人气。你有没有见过房地产公司的样品房?漂亮得没有灵魂。而在下目前所睡的这一个二十平米房间就是这种类型。

  你能想像自己睡在房地产公司的样品床上是什么感受么?我不知道你的感受如何,反正我是无法入眠。在数羊数到第三千一百五十六只时,我终于放弃,爬下床来活动,让它自然睡。

  做了不知道几个俯卧撑,流了不少汗,睡神大人还是没来找我,同样也没看到周公拿着棋盘姗姗而至。我耙着头发,打着呵欠,带着清醒无比的大脑走出了客房门,在寂静的夜里充当可怜的游魂。

  整个大宅里没有一点声音,每一扇门下面也看不到灯光。周家的隔音效果看来真的不错,杀人放火越货强劫都会特别畅通无阻。我在长长的走廊上踱着步,照着地毯上扭来扭去的花纹扭来扭去。

  正当一个人无聊得开心的时候,一扇门打了开来,光线透了出来。我吓了一跳,整个人保持着扭动的姿势站在灯光之下。我是不是花了眼?居然看到周季穿着一身暗褐色的睡衣,带着黑框眼镜拙拙地站在我的面前?这里明明不是他的房间好不好?

  对方打量着我呆滞的表情和张大的嘴巴,冷冷刺了我一句:“托好你的下巴,我不想半夜请医生。”说完就往里面去了。

  我往里一瞅:哦,明白了,这是书房。

  忽然想到了之前在他书房里看到的满架一个字看不懂的奇书,我想了想,厚着脸皮跟在他身后,抵住了他正在关门的动作。

  周季的眼睛在黑框眼镜下冷冷看着我,我嘻皮笑脸地倚在房门上:“嗨……晚上好!借本书看看行不行?”

  “借书?”他上下打量着我,目光里明显有种叫做鄙夷的东西。不过到最后,他居然也没说出那估计就在喉间的嘲讽的话,只是朝房间里面侧了侧头:“进去吧,自己挑。”

  我如蒙大赦,冲进了房间,面对着高大直抵天花板的书柜伤起了脑筋。周至则回到书桌后面,坐到了电脑的前面。

  我瞪着那些高得可以压死人的书和奇奇怪怪的书名,想了半天后,踱到那人面前,用手指叩了叩书桌面。对方从电脑后面抬起头来看我,眼光还是冷漠。

  “那个……”我清了清嗓子,“你这里什么书最难懂?”

  他的眼光带上了狐疑,仔细看着我,“你是指哪方面?”我无所谓地挥了挥手,“随便。”他又看了我很久,我无赖地站在原地任他的眼光扫瞄,终于,他向我的厚脸皮告负,指了指书架某处:“你看看那里。”然后补了一句,“你看得懂么?”

  我咕哝着:“就是要它看不懂。”他没听清我的话,又投来一个询问的眼光。我没理他,走到那个地方,挑了一本我认为最拗口的书,夹到腋下走到门口,正打算跟他告别,却看他站了起来。我有些不明白:“怎么了?”

  他走到我面前,关上了房门。

  嘿,你干嘛?

  我抱着书,护在胸前,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周季看到我的样子,先是一呆,然后狂笑:“你以为我想干嘛?”

  这话明明是我想问你的好不好?不过他的光明正大态度让我有点脸红。我知道一个男人做我现在做的动作实在有点丢人,但是任何一个人,不论男女,如果遇到了像我遇到过的事情,在面对突然逼近的人时都会有些过度的反应是不是?这一切不能怪我。

  我放下书,用力瞪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季神态悠闲地抽走我怀里的书,我更加用力瞪他:“不借我?”

  “不是,这书只能在这里看。”周季示意我。

  我瞪大了眼睛:“你干嘛这么小气?”

  “没听说过‘唯老婆和书不得出借’这句话么?”

  我当然没听过这么没道理的话,我甚至怀疑这句话绝对是周大少故意想难为我而说的。但是他的神色告诉我,就算为难也好,他是认真的。

  看着那本一看书名就很有催眠效果的书,我的心里在拔河:到底是选择接受催眠呢还是回去数羊?

  想了半天后,我叹了口气,再从他手里抽回那本书:我在这里接受催眠,等一下有效果了就回去睡,这样行不行?

  坐到一个单人沙发上,把它的位置调到正对灯光,我窝进了沙发里面,把拖鞋甩掉后然后舒服地调整着姿势,翻开那本难懂的书,看了起来。

  事实证明,我想到的好主意总是正确的。在努力把这本书看到第二页时,瞌睡虫就找上门来了。问题在于它来得太快,还没等我有所反应,眼皮已经打起架来。我努力告诉自己“回去睡回去睡”,奈何小小的人类在跟睡眠打交道时总会显得脆弱,所以最后,我在周大少的面前,他的沙发上,进入了梦乡?



  13



  千万不要以为我醒过来的时候会在周大少的床上或者样品房的样品床上,而且是由拥有可靠臂膀的周大少亲自屈驾送我上床的――如果我是女人,这种几率在小说中发生的可能性高达80%。可是我不是女人,周大少也不是那样的好人。所以醒过来的时候,我还睡在宽大的书房里,身上盖了条薄薄的毛毯权当是周大少的龙恩眷顾。

  我爬起来,咚地一声,昨天晚上伴我入眠的好伙伴――那本可爱的书――掉到了地下。我把书放回原地,免得某个龟毛的男人见不到书会冲我龟毛。然后,站在书柜前面,我大大打了个喷嚏――该死,我感冒了!

  恨!任何一个有点良心的男人都不会任一个大好青年睡在冰冷的房间里而不做任何动作的吧?在这时,我自动把那条毛毯省略。五十步与百步,正是盖与不盖的区别。

  我揉着鼻子打着呵欠走出了书房。有人朝我问好:“程先生好,程先生请到楼下用早餐吧。”

  我嗯了一下,想了想问:“你家少爷呢?”

  “少爷已经出门了,程先生找他有事么?”

  “没事。”我挥挥手。他逃得快,否则我一定找他理论。

  匆匆回到客房洗漱后我往楼下去,刚下楼就看到周梨坐在餐桌前,阳光灿烂地朝我微笑:“早啊。”


  “早。”我在另一个位置上坐下,早有人帮我摆好碗筷,盛出了粥。

  周梨一边喝粥一边问我:“我刚刚到你房间找你的,你怎么不在?”

  “哦,昨天晚上睡不着,到你哥书房去借了本书催眠才睡着,结果就睡那里了。”想了想,补了一句,“你哥真没人性,居然没叫醒我,害我感冒了。”

  “吃点药吧。”周梨说得云淡风清,然后抬起头来,“我发现我哥真把你当家人看呢。”

  “干嘛?”我满心不舒服地看着她郑重的表情。

  “我哥的书房少有人能进的呢。除了家人外就只有固定打扫的人能进去了。”

  我更加不舒服了,“切,你以为那里是四十大盗的宝库啊,这么有人要进去!全是些看不懂的书!”

  “还真是宝库呢。”周梨朝我挤眉弄眼,这丫头,一到家就完全没有了在外面的酷样,表现得比真实年龄还小些,没准这正是她的心理年龄,“没准我哥的那些商业机密全放在那里,出去卖的话值很多钱呢。”她笑嘻嘻。

  你那么重点讲这个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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