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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区柯克悬念故事集-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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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蒂,你没事吧?”账房关心地问她。“没有事的,洪斯,”她说,“这两个是我的朋友。”他再审视我们一次,摇摇头,继续看他的廉价小说。

    我们乘电梯上二楼,一起陪她进入凌乱不堪的房间,里面全是废物,而且有怪气味。曼蒂站在那堆凌乱东西中,看来垂头丧气。

    她摘下眼镜,放在一个灰尘密布的柜顶,放开狗链,准备要大哭一常“我并没有做你们认为的事,”她说,“我看见你们在小巷里,我身上带了点钱,我怕你们跟踪我,抢走我的钱。我顶多是轻敲你们一下,我只是个可怜的老妇人……”“假盲,”我说,“假佝偻、假肢脚……我估计你要比外表年轻二十岁,不错,你是一位好老太太,不过,你受雇当凶手,不是吗?吉姆,去找。”吉姆开始翻寻。

    曼蒂再次紧握那根特制的手杖,因为用力紧握,所以指节变白。她开始诅咒,说出难以入耳的字眼。她喊那只牧羊犬,“阻止他!”

    狗只是快乐地摇尾,用明亮、可爱的眼睛看着吉姆。

    然后,曼蒂又一次紧握那根特制的手杖,因为用力紧握,所以提起的速度很快,想打吉姆。我出手切她手腕,使手杖飞开。

    她又开始诅咒,但是这时候要找的东西己找到,吉姆正数出两万多元的钞票,那些钱藏在她住处的每一个角落。吉姆把钱塞进口袋。

    “你们不能拿!”曼蒂以柔和的声音叫,泪水开始滚落。“我们拿了。”吉姆说。

    “然后你们还要送我去坐牢!”她说,泪水哗哗而下。

    “不,我不送你坐牢,曼蒂,”我说,“我们要给你一个小机会,我的朋友和我,我们要留下钱,明白吗?”“可是——那是抢劫!”她哀求说。

    她已恢复原来小妇人的角色,我怀疑这角色她扮演太久,以致时常相信就是那样。

    “也许,”吉姆说,“不过,我们会开脱,不是吗?这方法我们可以留下钱,你可以有机会。”“什么样的机会?”

    “逃走,”吉姆说,“那样我们不都够好吗?我们给你一个高尚的开始。”他咧嘴笑笑,然后弯腰,扯断墙上的电话线。

    下楼进入休息室时,那个高大、名叫洪斯的账房仔细地看着我们。

    我带着醉意地进入电话亭,拨电话。数分钟后,我听见露伊丝说:“喂?”

    “我们已经盯牢凶手,露伊丝,我们一会儿就过来。所以,你不要试我们谈过的法子,我不想——”“对不起,”她说,“我们不放弃。”说着,挂上电话。

    我步出电话亭,正巧遇见一位警察急急进入休息室,他以警觉、老练的眼光打量我们,对账房说:“洪斯,什么事?”

    “曼蒂,她的房间就在这柜台上面,这两人和她上楼后,上面就像地狱一样,什么声响都有,杰克警员,你最好上去瞧瞧,我给她打电话也打不通。”

    警员看看吉姆和我,命令说:“你俩留在这儿,别动。”“他们醉成那样,”
    洪斯从柜台后面说,“跑不远的。”警员点点头,进电梯,消逝了。

    账房投给我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他说:“你们要是伤了曼蒂一根汗毛的话,你们就麻烦大了。曼蒂是位甜蜜的妇人,我的朋友们都知道。”

    “不错,”吉姆说着,歪歪斜斜地走向柜台,“甜蜜的小妇人。”然后一个大拳头挥过去,落在洪斯的下巴尖。

    高大的账房眼露惊异之色,然后身躯慢慢消失在柜台后面。

    吉姆和我急急离开那儿,上街道,绕到酒店后面。后门开着。

    我们进入里面,看见露伊丝面部向下,躺在地板上。我默默诅咒,急急和吉姆赶过去。“露伊丝……”我说着,看她的脸。一只眼睛睁开,她在挤眼睛。

    “嘿,该死!”吉姆怒道:“我们以为——”我们扶她起来时,她说:“对不起,我要肯定一下是我们,而不是利思。”“你怎么做的?”我问。

    “当我挂上电话时,我来这儿,告诉他站在我看得见的地方,但是之后,我故意破倒,让手枪滑落,这一会儿,他抓到机会,像饿鬼扑向面包一样,抓起手枪,向我连开四枪。相信我,我真高兴和他之间有些距离,枪虽然装了空包弹,可是近距离还是会疼。不过我没有受伤,而且装死装得挺像。老实说,我表演得不错吧。”

    “你必定是疯了,露伊丝,”我动情他说,“绝对是疯了。不过,我很同意你表演得不赖。”我亲吻她的面颊。

    她带着使人目眩的光彩微笑着:“现在说,那杀人凶手是……”“女凶手,”
    吉姆说,“一位有杀人本能的矮小老妇人。”“妇人?”露伊丝吃惊他说。

    “嗯,不,她不是什么妇人,”我说,“她是个凶手,没错。我们找出大部分的保险金,我们可以直接分给那些应得的人。”可是,那妇人怎么办?“露伊丝问。

    “逃!”吉姆肯定他说。“利思呢?”她问。

    “他以为杀死你了,”我说,“因此,他会扔掉凶器,然后花点时间寻找我们。你知道,他以为我们已经死亡,身上又怀有两万五千元。毕竟曼蒂以前从未失手。但当他找不到我们的时候,他也会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露伊丝点点头;看来十分愉快。“就这样,对不对?”“还有一件。”吉姆说。

    我们跟随他到前面,他拿起听筒,拨电话。数分钟之后,他对电话说:

    “记下这件事,而且要记录正确。一连串醉倒在路旁遇害的五件命案,那五人是丹仁、莫里斯、亨伍、哈德、逊斯。他们五人的人寿险受益人都是利思。利思在街上开一家酒铺,他矮矮的,秃顶,戴近视眼镜。有个叫曼蒂的老妇人专门为他下手行凶。她一直假装盲人,也许戴墨镜,持白色手杖,还牵一条导盲犬。那条狗是牧羊犬,有对金色眼睛,性情非常好。或者她打扮起来,变得不破了,扔掉她的白色手杖和导盲犬。她的房间在‘亚加士旅馆’。

    他们俩已经被吓坏了,正要离城逃走。现在由你们调查一切可能性,去逮捕他们。“他顿一顿,又说:”我是谁?“他笑着说,”就说是罗宾汉好了。“

    然后挂上电话,我们三人一起离开酒店。





    暴露的密码


    安冬尼和巴克并非真正的朋友。事实上,有一段时间安冬尼甚至想把巴克杀了喂狗。因为那次在旧金山作案时,巴克骗过安冬尼,致使安冬尼白费了许多功夫,却分文未得,还差一点被警方抓祝因此,当今天晚上已克来敲安冬尼的门时,很出安冬尼意外。

    巴克还是那样高大强壮,长长的刀条脸,阔口,手中拿着一瓶酒。

    “先不要发火,安冬尼。”巴克抢先开口,摇晃着酒瓶,“要发火也等先喝完这瓶……”酒才喝了一半,安冬尼已经知道了巴克的来意。巴克在城里探知了一个肥厚的保险箱,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为他打开。安冬尼是最好的开保险箱能手。
    现在有许多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都是用气割的方式,需要带很多工具,安冬尼从不需要带太多的工具,而且干起来迅捷无声。

    “安冬尼,旧金山那件事,请听我解释,”巴克的目光转来转去,“我身边有一个女人,总是缠着我死要钱,你知道被女人死缠时的滋味。这次我会以十倍的回报来补偿你的。”

    “谁知道你小子会干出什么事?”安冬尼不屑他说。在巴克吞掉安冬尼的那部分钱之前,安冬尼就有些看不惯他。巴克好吹牛,好摆阔,很容易被女人勾引;已克穿衣花哨,在几百个人中你可以一眼看见他;已克喜欢开那种大型的豪华轿车,很惹人的眼。干这行的人不应如此。

    但无论如何,巴克脑子里还是有些东西的。尤其在找保险箱方面,他绝对是个天才,并且总能计划周详。和他一起干,就得容忍他的脾气,而且不可相信他,尤其转移的时候不能把保险箱里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他。像上次在旧金山,他们都中了巴克的套。

    巴克带来的是一瓶上等的xO,这意味着他此次的确需要安冬尼的帮助。安冬尼慢慢地品着酒,不喝白不喝,是不是帮忙则另当别论。

    巴克的三寸不烂之舌又在侃侃而谈,把一切说得天花乱坠。

    安冬尼神情中透出怀疑之色。巴克板起面孔,露出入伍新兵般的真诚之色,举起右手说:“安冬尼,我保证这次绝对公平,也绝不会有女人介入,而且这次相当容易。”他倒满两杯酒,在手中撞了一下,递一杯给安冬尼,“我敬你,伙计。”

    安冬尼已经有几个月没喝到这样的好酒了,他很缺钱用。他问:“什么事这么容易?”

    “我这里搞到了那幢楼的建筑图,一切全计划好了。”巴克拍拍口袋,“这次会是我们两人的经典之作。只你我两个人就够了,没有第三者参加。我们一人一半。”

    安冬尼漫不经心地应着,心中暗忖:上次在旧金山正是有第三者参加,才被巴克吞掉了自己应得的一份。如果只有两个人的话,一个对一个,自己倒是不怕已克。虽然巴克头脑转得更快,但自己的力气比巴克大。


    巴克问:“你要不要我再多说一些情况?”

    安冬尼点点头,又把酒杯伸过去,美酒的滋味真是不错。他最近一直运气不佳——相信巴克早就看出来了。他的屋里凌乱不堪,房间灯光昏暗,由于没有暖气,他穿着一件旧毛衣。最近,他甚至像周围那些无能的傻瓜一样去给别人打工,四处做一点办公室的工作,却没找到一个固定的雇主。

    已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打开。这是一张精心绘制的计划图,只有内行才看得懂。房间、通道、楼梯、电梯……标得详细而精确。

    “安冬尼,你看,这次如探囊取物。”巴克拍着图纸,脸上每个毛孔都向外渗着自信。“嗯,”安冬尼打量着铅笔画的圆圈,“这是什么?”

    “珠宝——大部分是钻石。很容易脱手的。我已经联系好了买主。或者,你那部分自己去脱手。”巴克咧嘴笑着,又把酒瓶递了过来。

    安冬尼又喝了一杯,掏出一支香烟,弹了一弹。巴克把一只银制的打火机凑上来。“接着说。”安冬尼吸了一口烟。

    “好。我们从这条巷子靠近大厦,从这里进去,上三楼。”巴克指点着计划图,“这本是一个大厅,现在隔成五个小办公室和一间保险柜室。我已经弄到了这道门的钥匙。”他暖昧地眨眨眼,“我认识在这儿工作的一个妞儿,干那事的时候偷偷掉换了她的钥匙。

    我还知道楼里的警报系统。“他又指了指未端的房间,”保险柜就在这儿。“

    “什么样的?”

    “一个又大又厚的力神牌保险柜。我还没有见过,不过他们告诉我已经有十几年了,又大又重,锁得很严。”安冬尼并没有问“他们”是谁,巴克一定买通了内线,但不会告诉他。“只有一条出路?”安冬尼看着图纸问。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也不会有人看见我们。下周未有三天假期,我们周五午夜去下手。他们发现被盗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安冬尼点点头,细细品着酒:自己还能再信任巴克吗?会不会又被他骗了?

    “我已经计划就绪,一切万无一失,安冬尼。”巴克摇着酒瓶,“你我是多年的兄弟,所以我才来找你,那些珠宝至少价值五十万元,我要弥补你上次旧金山的损失。”

    安冬尼不听这一套。他仔细研究那张图,问了许多问题。巴克回答得很圆满,似乎毫无保留。安冬尼不得不承认这桩买卖不错。巴克说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侦察、再侦察,还花了许多钱打听消息。他知道珠宝肯定会在那个保险箱里,他知道任何该知道的细枝未节。

    “我还要告诉你,安冬尼。”已克说,“这是我的洗手钱,是我一生最后的一票。这次拿到钱后,我会远远离开这儿,再也不回头。

    我要定居到我家乡的那个农场中,忘记过去,过一辈子舒心日子。“

    安冬尼让已克把图留下来,答应第二天答复他。换作旁人,他早就跳起来满口应承。但对巴克,不得不有所顾忌,他必须多考虑一下,如果巴克欺骗自己,又如何应付?安冬尼越想越觉得已克会在得手后,出其不意地暗算自己。如果巴克预先埋伏两个人在小巷里……事情不只是开保险柜那么简单,安冬尼绞尽脑汁想了大半夜。第二天巴克打来电话,安冬尼回答:“我干了。”

    “你真是个聪明的家伙。”巴克笑着挂上电话。

    几分钟后,巴克来到安冬尼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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