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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二人一逃一追,疾如流星,追了个首尾相接,距离不过数尺,眨眼之间,早已追出
半里之遥。
黑燕子能摆脱紧追不舍的白玉仙,却摆脱不了这小伙子,心中又惊又疑。突然收住奔势,
止步回身,几乎跟秦忘我撞个满怀。
仇燕身形一闪,避了开去,同时“卟嗤”一笑,娇声道:“小兄弟,追女人有你这样追
法的吗?”
秦忘我冲出几大步,始将冲势收住,回身一看,那少妇正向他卖弄风情,不禁脸上一红,
手向她一指道:“你是骷髅教的人!”
仇燕笑道:“小兄弟,你大概认错人了吧!”
秦忘我冷声道:“哼!错不了。那日你们被逼一一摘下面具,我见过你这张脸!”
仇燕嫣然一笑道:“哦?小兄弟真好记性,居然对我这张脸一见难忘啊!”
秦忘我窘迫交加,愤声道:“你不必装腔作势,我可不吃这一套!”
仇燕仍然春风满面道:“那还用说,小兄弟有三位青春貌美,如花似玉的姑娘作伴,怎
会看上我这徐娘半老,风韵不存的残花败柳!”
秦忘我声色俱厉道:“你少胡言乱语!我问你,那疯狂杀手何在?”
仇燕毫无惧色道:“我知道,但不想告诉你,你又能将我奈何?”
说完,一转身,从容不迫地扭腰摆臀而去。
秦忘我怒从心起,疾喝道:“站住!”
仇燕充耳不闻,径自走去。
秦忘我身形一掠,疾射仇燕身后,伸手一把抓住她后领,喝道:“哪里走!”
不料仇燕巧使“金蝉脱壳”,双手向后一抛,身却向前急进,劲装的上身,竟然滑身脱
下。
秦忘我手上抓着她的上衣,人却已在两丈之外。
仇燕身上仅穿粉红绣花肚兜,整个背部裸露,只横系一条细带。
秦忘我一个箭步追上,一时却无从下手抓她。
仇燕趁他不知所措之际,猛一回身,出其不意地双手齐发,十指并弹。
只见十缕指风,挟带如轻烟般粉末,朝秦忘我脸上疾射而去。
秦忘我猝不及防,突觉一股异香扑鼻,沁入心肺,顿时头晕目眩,摇摇欲坠。
“糟!……”字甫出口,人已不支倒地,失去知觉。
仇燕诡计得逞,不禁得意忘形笑道:“小兄弟,你想跟老娘玩真的,那还差得远呢!哈
哈……”
不料笑声未落,例在地上的小伙子,竟突然无影无踪,不知去向。
仇燕大惊,不过是眨眼之间,明明被施以迷药迷倒,失去知觉的秦忘我,怎么会不见了?
眼光急向四下搜索,哪有他的人影。
正感惊疑不已,裸背上突被人轻轻一拍,猛一回身,却毫无听见。
仇燕这一惊非同小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见了鬼?
她顿时惊得魂飞天外,颐不得拾起上衣,拔脚就狂奔而去。
等仇燕去的无影无踪,只见秦忘我身旁,现出一个人形来,赫然是那痴道吕不仙!
他以“障眼法”,不仅隐去秦忘我,使仇燕无法见到,更轻拍其裸背,吓得她狂奔逃去。
吕不仙哈哈一笑,望着仇燕奔去的方向道:“你这一手,省了我不少事,姑且饶你一命
吧!”
随即挟起不省人事的小伙子,掠身而去。
等到萧姣姣、黄小玉、杨瑶三个姑娘追来,早已不见人影。
口口 口口 口口
烈日当空,如同火伞高张。
秦忘我清醒过来,双目乍睁,被强烈阳光照射,刺激得他急将两眼紧闭。
欲待挺身而起,始觉出手脚均被分开缚住,且全身赤裸,以‘大”字形仰卧乱石遍布的
地上。
原来他的两手双脚、均分别缚牢在木桩上,使他无法动弹。
裸身暴射在烈阳下,地面被晒得火热,如同身受“烤”刑!
是那黑燕子仇燕?
错了!这时只听身旁响出个熟悉的声音,沉声道:“小娃儿,这一觉睡得可舒服啊!”
秦忘我听出了。这是痴道吕不仙。
想起天山寒叟惨遭突袭而亡,他不禁勃然大怒,喝问道:“老条毛!可是你向天山寒叟
下的毒手?”
吕不仙冷这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只怪他武功太高,贫道绝不能容天下有任何人
强过我!”
秦忘我愤声道:“哼!你竟暗算一个丧失武功的老人,纵然天下无敌,唯你独尊,也令
人不齿!”
吕不仙一怔,诧异道:“小娃儿,你说天山寒叟已丧失武功了?”
秦忘我不屑道;“否则凭你这老杂毛,暗算岂能得逞!”
吕不仙又微微一怔,自圆其说道:“他虽武功已失,摄心大法仍比我强,且已知太虚幻
影,杀他也不算冤枉!”
秦忘我运足真力,猛然双手一挣,只觉腕处痛如刀割,缚紧的绳索却未撑断。
吕不仙得意笑道;“省点力气把!这是罕世难求的天蚕丝索,挣它不断的!哈哈……”
秦忘我惊怒交加道;“老杂毛,你想把我怎样?”
吕不仙直截了当道:“以太虚幻影,保你一命!”
秦忘我怒道:“哼!你想杀鸡取卵,结果鸡杀了,可惜卵却取不到!”
吕不仙不解道:“此话怎讲?”
秦忘我冷冷一哼,道:“你志在必得的太虚幻影,其实我一无所知,全系天山寒叟,以
慑心大法遥控我每一动作,如今你将他置于死地,等于失去操纵傀儡之人,我这傀儡尚有何
用!”
吕不仙嘿然冷笑道:“我不信!”
秦忘我道:“我说的是事实,信不信由你!”
吕不仙怒形于色道:“好!只要你不怕晒干,就躺着好了,等你挺不住,或者想通了,
随时叫我,我可犯不着顶着太阳跟你耗,得找个阴凉地方,凉快凉快去。”
言毕,又是一声怒哼,随即寂静无声。
秦忘忘我试图睁开眼睛,双目乍睁,无法接受强烈阳光刺激,急忙闭上,使他无法看清
置身何处。
日正当中,小伙子赤身裸体,在烈日下晒了一两个时辰,全身已晒出了一层焦油,不仅
如被火灼,且口干欲裂,确实痛楚万分。
小伙子急以逆行运功之法,始稍解其苦,心中不禁暗忖道:我明明记得,是在追那黑燕
子仇燕,怎会落在这杂毛老道手里?
按理说,他既突然去追那女盗,萧姣姣她们绝不会留在江边,定然也会急起直追,又怎
会未发现他为人所制?
苦思之下,他终于想到,吕不仙会使“障眼法”,将他隐形,即使萧姣姣她们找来,也
无法见到他!
他气馁了,除非发生奇迹,要想逃过老杂毛这一劫,实在希望渺茫。
三个少女中,虽有萧姣姣知道,以少林武功狮子吼,可破吕不仙的迷魂法,但问题是,
她们三人均未习过这门少林神功。
何况,她们绝不可能想到,他是落在吕不仙手里!
奇迹既不可能发生,他惟有靠自己了。
秦忘我求生之念陡生,苦思之下,猛然想到,绑住手脚的天蚕丝无法挣断,但必有依附
之物。始能将他固定成“大”字形躺在地上,暴晒在烈日下。
此念既生,急将脸向右边侧转,双目乍睁急闭,虽是惊鸿一瞥,已使他看清,固定手腕
处的,果然是根大碗般粗细的木桩,深深插入土中,地面上露出仅约尺许。
秦忘我不禁暗喜,以蛮力也许无法将木桩折断,如果慢慢使其松动,或可连根拔起。
除此之外,他已别无他策,立即暗运真力,双手不断轻轻拉动木桩,同时注意聆听附近
动静,惟恐被吕不仙发觉他的企图,则全功尽弃。
吕不仙果然守在附近,一声轻咳,使他急忙停止。
不再有声息,他又连续运用腕力,缓缓拉动木桩。
突闻一阵轻微脚步声,由远而近。
秦忘我不禁暗喜,以为是萧姣姣她们寻来,估计以三个姑娘的武功,对付一个吕不仙,
应该是绰绰有余,但必需是她们能看见,他及杂毛老道在此才行。
情急生智,刚要施展少林狮子吼,猛然又想到,自己赤身裸体,怎能让她们三个大姑娘
见到!
脚步声已近在咫尺,错过唯一的求生机会,他只有等着被烈日晒干晒焦了。
秦忘我再也顾不得颜面了,猛然运足真力,一声狂吼,声如石破天惊,震得数丈之内飞
沙走石。
他与两丈外,坐在树荫下的吕不仙,突然同时现形!
只听得一群少女发出惊呼,接着是一声厉喝道:“老杂毛哪里走!”
秦忘我闻声暗惊,听出这熟悉的喝声,正是发自天竺魔女段娥!
来的果然是老魔女,带着二十名少女。
她根本不知吕不仙是何人,一见他起身欲逃,不问青红皂白,厉喝声中,一掌已劈去。
吕不仙却知道老魔女来历,那敢跟她斗,掠身飞奔而去。
段娥的一掌,击中那株合抱大树,只听得轰然一声大响,接着“哗啦啦”一声,大挂已
拦腰被劈断。
秦忘我双目紧闭,暗呼道:“完了!方脱狼嘴,又入虎口!”
段娥惊走吕不仙,也不去追,回身走过来,见十二名少女正掩口葫芦,不禁冷声斥道:
“有什么好笑的,没见过男人吗?不害羞!”
十二名少女忙止往窃笑,噤若寒蝉。
段娥上前定神一看,认出是秦忘我,意外地一怔,诧异道:“咦!你不是那姓秦的小子
吗?”
秦忘我愤声道:“士可杀,不可辱。反正你是捡现成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段娥道:“急什么,你又跑不掉的,等我想出怎样处置你,再动手也不迟。但你得先告
诉我,你不是跟老鬼在一起,怎会跑到这里来晒太阳?”
秦忘我置之不答,反问道:“你答应他老人家,三日之内交人,又怎会跑来这里?”
段娥道:“尚未找到,我如何交给他!”
秦忘我冷哼一声,道:“可惜等你把人找到,已经见不到他老人家了!”
段娥一怔,怒问道:“怎么?他回天山去了?”
秦忘我道:“不!他老人家回西天了!”
段娥惊道:“你说老鬼他……”
秦忘我恨声道:“他老人家在山中等你消息,不幸遭人暗算,已死于非命!”
段娥全身一震,如遭晴天霹雳,惊怒交加道:“说!是何人下的毒手?”
秦忘我道:“就是方才那杂毛老道!”
段娥一怔,急问道:“那老杂毛是谁?”
秦忘我答道:“痴道吕不仙!”
段娥大为意外道:“是他?那你怎会落在老杂毛手里,任凭他摆布?”
秦忘我愤然道:“我只需告知你。天山寒叟已遭毒手,凶手就是吕不仙,其他的事与你
无关,你不必追问!”
段娥沉声道:“好小子,你居然还敢预撞我,不怕被活活晒干烤死?”
秦忘我强自一笑,视死如归道:“反正是难逃一死,怎么死都一样!”
段娥沉思一下,忽道:“如果我让你活呢?”
秦忘我心念一动,道:“那我第一件事,就是找那杂毛老道,为天山寒叟报仇!”
段娥毫不犹豫道:“好!你既有此心,无论你能否做到,为了老鬼,跟你的一场忘年之
交,我让你话!”
言毕,立即亲自动手,欲为秦忘我松绑,始发现吕不仙用的是天蚕丝,且打了死结。
想不到吕不仙心狠手辣,根本来打算释开他!
既打不开死结,段娥只得运足真力,将木桩一一连根拔起,再以掌力将之劈碎。
老魔女遂道:“快把衣服穿上,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秦忘我窘迫万状,急将丢在一旁的衣衫,匆匆穿上,这才惊觉红毛宝刀不知去向,显然
已被吕不仙搜出带走。
他不由惊怒交加道:“该死的老杂毛,只要被我逮着,绝不饶他!”
段娥等他穿妥衣衫,始从容不迫道:“小子,我救了你一命,你打算怎样谢我?”
秦忘我道:“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也饶你两次不死!”
段娥一怔,诧然道:“饶我两次不死?”
秦忘我郑重道:“一次是我答应过天山寒叟,绝不伤害你及千面罗刹,一次是为了现在,
你救我一命,这样咱们就扯平了。”
段娥不以为忤,反而纵声大笑道:“好小子,你的口气倒不小,居然饶我两次不死,如
此说来,你是有必胜的把握罗?”
秦忘我不亢不卑道:“我说的只是如果以后有机会,万一不是你对手,或我先死在别人
手中,那就作罢。”
段娥突然深深一叹,道:“唉!老鬼已死,他那慑心大法,也随之消失,秘笈的最后一
章,又不知是否留下,藏于何处,看来我一生最大的心愿,已永远无法使之实现了!”
秦忘我正色道:“老人家的玄阴寒甲功,已是天下无敌,关复何求?”
段娥沉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