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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偶天成-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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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他替她拉下窗帘,“坐好了,现在要加快脚步,天黑前赶到皇陵。”
  *
  成亲这种事,别人看着喜庆,局中人只觉得累。
  战鬼一族结个婚,比生孩子还烦。辛湄蒙着盖头,被陆千乔抱在怀里,一会儿上刀山,一会儿跨油锅,据说身上那件百鸟羽毛编织的嫁衣就这么个作用——在刀山油锅的途中,不许掉下一片羽毛,否则便是不吉利。
  好容易等进了门,迎头又一只大铁球横飞而来——这到底是洞房还是机关房?!
  眼看着陆千乔轻轻松松一脚踢飞了那只铁球,把墙砸个粉碎,那间可怜的屋子就这么硬生生变成了废墟。
  原来……洞房在后面。
  辛湄被放在床上,还没来得及摆出娇羞的模样,只听脚底嗖嗖数声,床板下面扎出一排钢刀,硬是把喜床变成了笼子。
  新郎站在笼子外,正要摞袖子折钢刀会佳人,笼里的佳人早已暴跳起来,一脚把钢刀们踢断了。
  “过来!”辛湄扯下盖头冲他勾勾手指,“现在——终于可以洞房了吧?”

    与子成说(三)

  推倒和被推倒两者间,陆千乔觉得选择前者他比较能接受。
  于是他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床上新娘的柔软双肩,犹豫只有一瞬,接着便打算推倒。
  辛湄突然抬手拦住:“等等。”
  ……之前火急火燎的人是她,如今终于成婚,她让他等?
  他不等。
  凤冠被轻轻取下,他的手指摸索在她浓密的发髻间,缓缓拔下一根发簪。
  一绺长发滑落。
  辛湄抬头看着他,再看看他身后的窗户,顿了顿,问:“你、你真打算开着窗户洞房?”
  陆千乔转身,赫然望见窗户大开,皇陵里一群小妖怪都挤在外面,大眼瞪小眼地咬着手指看他们。
  “……”
  簪子从手里滑落在地。
  桃果果忙着捂住弟弟的眼睛,省得纯洁的他被带坏,斯兰忙着拽人离开,映莲……映莲不见人影,想必又躲在暗处扎小人了。
  唯有赵官人搬了一张桌子坐在窗前,上面堆满零食茶水,一面大吃大嚼,一面冲他猥琐地笑:“将军,你只管大胆的上,我们给你鼓劲。不会的地方,我保证教得你妥妥当当。”
  陆千乔面无表情走过去,开口:“走。”
  呼啦啦,群妖如鸟兽散,将军这么多年的积威果然不是假的。
  赵官人把半桌瓜子壳儿扫落在地,走过去,偷偷塞给他一粒纸团,且挤眉且弄眼,小声道:“将军,这种事,男人嘛,有时候难免力不从心,给你个好东西。”
  陆千乔打开纸团,只见里面包裹着两颗颜色和形状都极其猥琐的小药丸。
  赵官人胡须抖动:“用了就知道,别人我还不告诉他。”
  两颗药丸被塞进了他鼻孔里,陆千乔一把将窗户拽上,锁好,窗帘拉紧。
  ……洞房花烛的气氛好像不剩多少了。他转身,辛湄不知什么时候把嫁衣脱下,只穿一件水红色罗裙,坐在桌旁用筷子挑面条吃。
  面是用香油拌的,上面撒了花生与核桃的碎屑,还是取名字里的吉祥之意。
  辛湄好心替他盛了一碗,招呼:“过来吃点东西,饿了吧?”
  他又是上刀山又是跨油锅,比胸口碎大石还忙,怪不容易的。
  眼见她嘴边吃得油汪汪,他忍不住想笑,一整天绷在心底隐藏的紧张也终于消散开。陆千乔走过去端起碗,挑了一筷子面送到她嘴边,低声道:“这个是互相喂着吃的,张嘴。”
  辛湄乖乖张嘴,顺便也挑一筷子给他:“原来你们族里的风俗不是喝交杯酒,是吃交杯面。”
  几颗花生的碎屑沾在她唇边,陆千乔用手轻轻抹了一下,不知为何,想到第一次把她带来皇陵,关在黑漆漆的小屋子里,他推开门,便见着她低头吃槐花饼的模样,柔软的黑发,柔软的面颊,还有沾在脸上的碎屑。
  她像只白色的小兔子。
  “辛湄,过来。”
  他放下碗,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拽,她就从椅子上滑坐在他腿上了,顺便反客为主,抬手搂住他的脖子。
  “陆千乔。”她把脸贴在他脸颊上,“你今天没带着捆妖索吧?”
  “嗯,没带。”他笑。
  “那你闭上眼,我要亲你一下。”
  他又一次顺从地闭上眼,漂亮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辛湄捧着他的脑袋,越看越喜欢,低头在他两边脸上重重亲了两口。
  他……又失落了。
  正要睁开眼,唇上忽然一软——一个带着香油花生核桃味的浅吻。
  没有深邃而纠缠的火热,她吻了一会儿,便移开。喜烛的火光映在两人眼底,亮晶晶并且跳跃。
  两个人的脸都有些红。
  “你学得怎么样?”她小声问。
  陆千乔愣了一下,紧跟着又反应过来,却没脸红,只低头笑了笑,反问:“你又学得如何?”
  “应该……不差。”
  “口说无凭。”
  那她就直接行动吧。
  辛湄伸出手,摸索着,解开他一根衣带。形状优美的锁骨露出一小截来。
  再解一根,小片胸膛出现了,结实,劲瘦。
  他一动不动,只低头看着她给自己解衣服。
  辛湄皱起眉毛:“你怎么不脱我的?真学会了?”
  陆千乔想了想:“你先来。”
  这方面他要尊重她。
  辛湄了然一笑:“哼,其实你还是不会吧?那你看好了,我教你。”
  外衣被她轻轻解开,脱掉,滑落在地。接着是中衣,他的胸膛已经全然暴露在火光中,漂亮的锁骨,结实的肌肉,她犹豫了一下,抬手轻轻摸上去,肌肤火热,剧烈的心跳透过手掌,传递给她。
  “……别怕。”她安抚一声,“来,跟我上床。”
  他的手往下一兜,她整个人便被抱起来,床帐落下,他上她下,气氛暧昧。
  辛湄摇头:“不对,应当我在上面。”
  陆千乔一翻身,被她推倒在床,身上再一重——她坐上来了。
  亲吻,细碎的长发落在他胸前,吐息潮湿炽热……实在是酥_痒难耐。陆千乔猛然抓住她的腰身,掌心顺着她的脊椎一节节向上抚摸,稍稍用力,她就跌入怀里,互相喘息的唇不知何时再次纠缠,深入,熨帖摩挲。
  “……我热……”
  脑子里一片混乱,对了,她得教他……可是又舍不得放手,无论是身体还是嘴唇,都在渴望他的触碰,哪怕离开短短一瞬都不行。
  热,就脱衣服。
  他生硬并且颤抖地替她解开衣带,下一刻她的嘴唇又不甘寂寞地贴上来,敞开了半边胸口——肌肤相触。
  像是在干燥的草原上点起大火,局面瞬间便失控,失去所有章法。
  衣服它到底是怎么脱掉的,两人都记不得了,也没时间去想。
  ……对了,观音坐莲。
  辛湄稀烂成浆糊的意识里,这四个字一闪而过。陆千乔不会,她责任重大,今晚得负责把他教会。
  于是……
  纱帐一阵剧烈抖动,紧跟着,两声哀嚎,辛湄“唰”一声揭开帐子,脸色苍白地探出一根光溜溜的胳膊,在床头的柜子里一阵乱翻。
  一只手把她拉回去了。
  她虚弱地往外爬,喃喃:“我受伤,还流血了……金创药……那本兰麝娇蕊集……”
  她需要金创药,还有洞房花烛夜的示范书籍……
  “别走!”
  忍耐到极致的极致,青筋快从脑门子里跳出来的陆千乔,终于再也无法忍耐,伸手将她抱回来,稍稍移动一下身体,扶着她的脖子侧躺下去。
  “别走……”
  否则他就要死了,真的会死人。
  “我疼。”
  “忍一忍,马上就不疼了。”
  他翻身压住她,亲吻落在她胸前,拼尽战鬼所有的意志力,不去想刚才那一瞬的销_魂滋味,手指轻抚她的耳垂和脖子,缓解她僵硬的肌肉。
  多么艰难而充满荆棘的洞房花烛夜,对她和他来说,都是。
  “别、别摸这边!”
  那换一边摸——
  “啊哈哈!好痒好痒!别摸!”
  那改揉的——
  “……轻一点,好疼啊……”
  真难伺候。
  他惩罚似的在她下唇上咬了一口,辛湄立即不甘示弱报复回来,想咬鼻子,他抬头一让,细细的牙齿便轻轻咬住了他的下巴。
  他忽然动了,带着试探,更多的是出其不意的占有与不容抗拒,她一下僵住。
  “……疼?”带着隐忍的喘息,问。
  说不好……她说不好那是什么感觉,好像是疼,可又不是刚才那种疼,陌生而且怪异。辛湄紧紧捏住他的肩膀,迷惘地看着他。那双暗红色的眼睛深邃还有些可怕,忽然,睫毛颤了颤,他闭上眼,用力吻住她。
  天旋地转。
  她揪着被子,不知为何又想爬出去:“不……我不……”
  ……不许说“不”。
  一只手托住她的腰,他完完全全压了上来,侵入,攻击,霸占。她一瞬间便软下去,喉咙里第一次发出颤抖的呻吟,睁开眼,漫天漫地的喜庆红色吞没她。
  “陆千乔……”她艰难地找到自己的声音,手指插_入他的头发里,对上他深邃的眼。
  “应该……应该是我教你。我要在上面。”
  “明天让你在上面。”
  她还想抗议,不过要说的话一下子又忘了,乱动的手被他压在两旁,他与她纠缠不休,难解难分。
  柜子里的兰麝娇蕊集在默默流泪,他们两人看了那么多遍的图,事到临头一个都没用上。
  洞房花烛夜就这么生涩而保守地过去了……

    洗手作羹汤

  据说,一个真正优秀的好妻子,除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通三百六十五般武艺外加房中术之外,还必须要有一手惊天地泣鬼神的好厨艺。
  前三者辛湄认为自己活到九十九岁也未必能有这般造诣,好在,她还有个厨艺能拿得出手。
  所以,今天开始,她决定,为了做个优秀的好老婆而努力。
  现在是卯时过二刻,天刚蒙蒙亮,辛湄下床,穿好衣服梳洗完毕,回头望一眼,陆千乔仍在睡,一条光溜溜的胳膊搭在被子外面,还有一小片胸膛,胸口上几点暧昧红痕——是她昨晚啃出来的。
  洞房花烛夜一片混乱,他辛苦得脸色发白,以至于到现在还人事不省。
  辛湄心里充满了对他的爱怜,弯腰撅嘴,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他动了动,迷惘地瞅她一眼,紧跟着翻个身又睡了。
  有时候,赖床也是个不错的习惯。
  轻手轻脚推开门,清晨的皇陵薄雾弥漫,带着秋日特有的凉意。她刚一迈步,忽觉脚下踢中了什么东西——是几只青竹筒,上面系着红绳,打了个非常漂亮的结。
  揭开上面半只竹筒,里面整整齐齐放了几只捏成莲花形状的紫米团子,团子上还点缀一颗红枣,做得很是漂亮。
  ……谁送的紫米团子?像是刚放过来的,团子还是热的。
  辛湄连着竹筒一起端去厨房,熟练地起灶烧火,作为新妇,她要开始洗手作羹汤了。
  缸子里用水泡着几块新鲜鸭血,很好,就做鸭血汤。
  锅子里的汤开始翻白泡,浓浓香气四溢的时候,桃果果揉着眼睛,睡意朦胧地走进来,喃喃:“好香啊,斯兰大哥……你做什么了?”
  一抬头望见辛湄,他先是一愣,紧跟着掉头想跑,跑了一半再停下,好像这会儿才终于想起辛湄昨天嫁过来,从此就是将军的人了。
  “你你你……你一大早来厨房做什么?!”
  桃果果缩在门后指着她,见她笑眯眯地往鸭血汤里加料,他紧张得头发都要竖起来。
  “你别乱动厨房啊!万一烧起来怎么办?”
  辛湄盛了一碗给他:“尝尝味道如何。”
  “我不吃!”他使劲摇头,这女人如此不靠谱,做出来的东西肯定比猪食还难吃,他才不要委屈自己嘴巴!
  “有什么关系,尝尝嘛。”
  辛湄一把揪过他毛茸茸的翅膀,捏着鼻子给他灌了一小碗下去,笑吟吟地问:“味道好吗?”
  他呛咳得差点晕过去,哇一声哭了,掉头就跑,直跑出去好几步,才又想起什么,从怀里取出一只同样的青竹筒,苦着脸扔给她:“给你!”
  咦?又是一只系红绳的竹筒,打开一看,里面还是几只紫米团子,做得就不怎么精致了,手印还在上面。
  辛湄端着紫米团子正思索,一时斯兰又进来了,见她已经起灶做饭,不由脸色剧变,赶紧冲过来一把揭开锅盖——还好还好,里面既不是焦炭也不是猪食,鸭血汤刚刚烧开,想是用鸭骨熬的高汤,另加了辛料去腥,香气扑鼻。
  皇陵里一干大小妖怪平日其实不用吃饭,偶尔吃东西也不过是兴趣而已,唯有将军一日三餐不可少,做饭之类的事一直都是斯兰照料,他从不放心交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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