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那、那可怎么办啊……”阿吉塔刚刚止住的泪又落了下来。自小被家人宠惯了的她何曾经历过这样的打击,但骨肉连心,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小最疼她的哥哥被处死、母亲被发配为奴啊!“显淳,你是大夏的将军,你手握重兵,又立过那么多战功,你说话皇上肯定听的,你去求求皇上让他开恩放了我哥哥和家人吧!”
“胡闹!我现在有什么资格去跟皇上求情?没要我这条命都是皇上法外开恩了。刺杀皇上是诛九族的大罪,谁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却违背皇上的旨意替主使者求情,除非他也活得不耐烦了。”
阿吉塔明白显淳说得不错,但她就是无法不问不管啊!她转身就向府外冲,“我自己去求皇上!不然,我就跟我大哥一起死!”
“你给我回来!”显淳一把扯住她,将她拉回来扔给侍卫,“看住她!不许让她出府一步。”
看着哭喊着的阿吉塔被宿鲁拉进府里,显淳忽然连回房的心思都没有了,他转身跨出府门,跃上血焰飞驰而去。
纵马飞驰出城,在郊外放马奔驰了几个时辰,让飞速而过的风带走他心里的烦躁,用疾风般的速度甩开这混乱不堪的繁杂。等血焰与他都精疲力竭的时候,他一拉马缰,向皇宫驰去。
祈天殿东暖阁内。
“放了细封炅的家人?”李元昊眯起了眼,他端起青瓷莲花盖碗,两指捻盖而起,细细的吹了吹飘在淡黄色茶水上的墨绿细叶。
“是,求皇上开恩,臣不敢为罪臣开脱,更不敢妄想皇上饶恕谋逆者的性命,但他们的家人不该受其连累,所谓罪不连诛,臣斗胆恳请皇上饶了他们的家人。”
“你这个细封家的女婿做得很称职啊?”李元昊狭长的眸子里射出寒芒,语气中的讥诮意味甚浓。他恼的是显淳明明知晓与自己的关系,还是一口一个君臣,将他与自己之间隔绝得更加遥远,更甚者他竟然为乱党谋逆的族人不惜违拗自己!
“皇上,严惩叛逆绝无不妥,但是如若满门抄斩诛其九族,恐会引起国之动荡。今三大族长谋逆叛乱已然震惊全国,若再诛杀其九族,恐会惹来来其他五部族长对皇上的不满。皇上乃开明圣主,自然知晓以德服人,宽宏辅政的道理。暴政并不能服人心,仁政才可夺人心。臣只是不愿皇上被一时的愤怒所扰,激怒之下的决断恐事后后悔,损了皇上原本爱民如子的贤名啊!”显淳自然听得出李元昊言语中的讥讽,但他既然决定了替那些无辜的族人求情,自然是知晓皇上发怒的后果的。其实他的私心里不光是想为阿吉塔的家人求情,也想借此探探李元昊对此事的态度是否有回旋余地。虽明知这样或许会惹怒李元昊,但是他顾不得了,他总得想办法救出野利玉乞,不然他难以面对自己的良心。
“别以为朕忽略了你的夫人是细封炅的妹妹,我是顾及你才没有提及阿吉塔,她反到要你来为叛逆之人求情。看来,阿吉塔她并非安守本分做个将军夫人,她对于其兄之事也不是一无所知了。”李元昊出口的语调已然如冰刀霜剑般冷厉。
作者有话要说:
☆、求情
“皇上!”显淳忙道:“阿吉塔近一年都在兴庆府内,安守本分,谨遵妇德,根本没有回过族里,她绝不可能有参与此事的时间和机会。她平日虽骄纵了些,但决没胆子参与刺杀谋反。”显淳急忙辩驳;心中懊悔自己这样莽撞的前来求情,不但没有让皇上赦免细封炅,反倒连阿吉塔也要搭进去。
李元昊啜了一口碧螺春,让茶水在口喉间转了几转才咽入腹中,这才慢条斯理的道:“好,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追究阿吉塔。”
“那其他人……”既然已经摊开来,显淳还是想尽力求情。
“啪!”的一声,李元昊将青瓷盖碗墩在桌上,那青瓷质地极细腻,素以轻薄著称,如何经得起这样大力的摔掼,瞬间碎裂两半,碗里的水泼溅出来,滴滴答答的顺着桌沿流下来:“别以为朕会大发善心,饶了细封炅的妹妹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其余人等,明日依法论处!今日我若放过那些罪臣的家人,接下来你是不是就该为野利玉乞求情了?”李元昊深知显淳看重野利玉乞的父子之情,更是一点也不意外他来的目的。
桌上的青瓷茶碗微微的摇摆着挂在桌沿,要坠不坠的,杯腹里还有一些茶叶及茶水,滴滴答答的淌下来。显淳看着那黄褐色的茶水顺着叶尖淌下来,滴答——滴答——一颗颗的竟是那样的透明如水晶。他盯着这些水晶珠子,后背上已是汗水涔涔了。不用抬眼观看,也知道皇上有多么的震怒,如今他是铁了心要严惩叛逆,任谁也无法改变了。他大着胆子开口为细封一族求情,就是想试探皇上的反应,结果……可他没办法眼看着野利玉乞被诛而不做努力。显淳望着李元昊严肃冷峻的眼睛,心里沉重之极。
显淳的沉默让坐在暖榻上的李元昊摇头叹息:“你的弱点就是重情心软,日后怎能担起重任。”
“他是我的父亲。”显淳依旧看着那水滴一滴滴的落下,然后顺着那一片水渍流淌至桌沿再继续滴落,落入青砖地上,迅速的被青砖吸了进去,只余下一片潮湿的深色痕迹。
元昊大怒:“你是我嵬名兀卒的儿子!你听懂了吗?你是我拓跋族的子孙!以后将是我大夏国的国君,是党项人的领袖!你可知道为罪臣求情的后果吗?”
“臣不敢。”显淳跪倒:“臣一直未忘自己姓野利。”
这句话彻彻底底的惹怒了李元昊,他怒气勃发,掀案而起:“难道你还想为了野利玉乞反了我不成?别以为你仗着你我的血缘就可以妄想质疑我的决定!朕告诉你,朕不但要杀了谋反野利玉乞,连野利旺容也要一并除了!”外面的侍卫和宫人听到里间的动静,以为有什么事情,急忙跑进来查看,被李元昊暴喝一声:“都给我滚出去!”吓得再也不敢近前。
“皇上,野利家为大夏鞠躬尽瘁,对皇上忠心耿耿,如今虽说我父亲野利玉乞罪该万死,但大伯父他对皇上可是绝无二心。请皇上三思!”显淳急了,自己父亲还没有救出来,再把大伯父搭进去就更麻烦了。
“绝无二心?”李元昊冷笑一声:“你还不知道吧,那汉人派来的法崧和尚禁不起严刑已经招了供,野利旺容早与宋将勾结已久,这次他送和尚给我是想借此换取我的信任,结果他聪明反被聪明误,反倒把自己扯了出来。”
野利显淳难以置信,一向忠心耿耿的大伯父怎会对宋投诚?“这不可能!”
“不可能?证据确凿,我已经从那和尚的衣襟里找出一封书信,便是宋将写给野利旺容的归降书信,信中还提到野利玉乞。而且我早有密探在汉将钟世衡那里见到了我赐给野利玉乞的宝刀,野利玉乞竟然用我赐给他的宝刀为信物以证明他降汉的信物!”
显淳闻听这些顿时心头大乱,怎么也不肯相信野利玉乞兄弟会私通敌国。“皇上,野利家上上下下全都为了大夏出生入死,其忠心天地可鉴,皇上,您不能只听信一个细作没有根据的言语!”
李元昊再也听不下去,倏然起身,一把将身边的桌子掀倒,那胡杨木桌子“哐当!”一声在显淳身旁砸倒,显淳挺身跪地岿然不动。李元昊恼怒的声音夹杂着微颤:“来人!将野利显淳拿下!”
野利玉乞联合细封、费听族长谋乱被俘关入天牢,已经让没藏彩云伤心万分,何曾想仅仅一天的功夫,自己的儿子野利显淳惹恼了皇上被囚禁宫中的消息又传来,使得没藏彩云闻讯后跌坐在椅子上,许久才回过神来。丈夫与其他两族族长是否真有谋逆行为她不清楚,但是从最近野利玉乞与细封往利之间的联系来看,肯定不会是无中生有,怪不得他们总是一见面就关在书房里不知谈论什么,怪不得玉乞总是不让她过问,他的野心也太大了!谋逆是诛九族的大罪,这罪名一旦坐实,野利家无人能幸免。目前显淳也被囚禁宫中,难道也参与了谋乱?这可是灭九族的死罪,玉乞怎么这样糊涂!现下燕儿失踪,或许是逃了条生路,野利家仅剩下自己一人。她死不要紧,可是显淳怎么办?皇上只将显淳囚禁而未打入天牢,这说明皇上还是念及骨肉亲情。就凭这点,她说什么也得想办法救显淳和玉乞。
整理了混乱情绪的没藏彩云决定进宫一趟。她打起精神回房梳洗一番,换了件宝蓝色的外袍,乌丝高束,发上簪着纯金双钗,唇点妃色唇脂,径直奔了皇宫而去。进了宫求见皇上,并没有人刁难,宫人引着她来到祈天殿东暖阁。
行了跪拜之礼,李元昊挥挥手让屋里的宫人都退下,才道:“你起来说话。”
彩云不肯起身,口中道:“皇上,野利玉乞若真的谋乱,那他是罪该万死,罪妇不敢请求皇上饶他性命。但请皇上明察,这只怕是有人栽赃陷害。野利家忠心护国,玉乞与大伯野利旺荣更是忠心耿耿,臣妾以命担保,他们绝没有一丝谋反之心,求皇上明察秋毫,不要冤枉了忠臣啊!”
李元昊见她执意跪着,知她的性子倔强,遂上前一步屈身扶她起来。近观她肌肤一如当年的健康细致,眉眼随着岁月历练添了许多成熟风韵之外,依然还是当年那个他为之痴迷心爱的女子,心中情动,不由得双手一紧,将她揽进怀中。
彩云身子一颤,用力推开他再次匍匐在地,不停的磕头:“皇上,求皇上开恩,彻查此事,不要冤枉了玉乞兄弟。”
李元昊有些恼怒,这些年还未曾有女人如此视他的温柔如敝履,只有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自己。就连到了这种时候,她还是如此的据他于千里之外。彩云越想要拉开距离,却反倒激起了他的性子,他上前一把拉起彩云裹入怀中,眼里的怒意和不甘:
“你故意的对吗?故意在我面前为野利玉乞求情,你想利用我们当年的关系,利用我对你的情分让我对你心软而放了他?我告诉你,你休想!你知不知道我每次想起你,都会有多么大的遗憾,每次见到野利玉乞我都在心里嫉妒他,嫉妒他能拥有你,嫉妒我的儿子叫他父亲!”他狂怒地、暴戾的吼完,一把拉近彩云,对着那张他念了二十多年的容颜吻了下去。
彩云下意识的左躲右闪,却更加激怒了李元昊,他一把掐住彩云的下巴,狂暴又炽烈的吻就落了下来,在彩云颊上,眉眼上,惩罚似地狠狠吻了上去,最终,他用嘴堵住了她的唇,辗转吸吮,不肯轻饶。
彩云的唇温凉柔软,却死死的紧抿着不肯让李元昊的唇舌得逞进入。他狠狠的吻着,舌尖在她的唇形上描绘,又霸道地顶着她的贝齿。她死死地咬紧牙关,闭着眼睛不肯看他的脸,心头却飞掠过种种片段……
父亲的帐子里,那白衣胜雪的英俊少年凝注着她,唇角微勾,眼目中的惊艳难掩;六月的草地上,那英姿勃发的男子与她策马而驰,脸上的英气与豪情尽显;月夜下,那个霸道的男子将她困在怀中诉说衷情;临别那个夜里,他与她抵死缠绵,他那眼中浓浓的不舍与无望,那一声声穿透灵魂的低喊——彩云,彩云……
“彩云,彩云,彩云……”这一声声呼唤,终究冲破了她死守的心房,打开了她藏得极隐秘的情感,这情感犹如脱缰的野马,又象是决堤的潮水一般,嘶鸣着、狂啸着,将一切阻力都湮灭殆尽。心一松,不由得轻吟低叹,那守候已久的唇舌得了机会,长驱直入,攻城掠地。
泪,就这样毫无预警地滑了下来,点点珠泪滑过雪腮流入交叠的唇齿。烫了唇齿,灼了心肺。
作者有话要说: 昨日停更,很是抱歉。因为近些天杂事繁多,且受到点小刺激,对自己的写文能力有些质疑,有些彷徨。
☆、求情2
“莫哭。”李元昊终究无法狠下心不在乎她的感受。他松了力道,只将她牢牢拥在怀里,温柔缠绵地吻去她的眼泪,低声哄着她。
“求求你……饶了他们吧。”彩云颤抖着双睫,珠泪滚滚而下,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如何能舍得下?即使当初她没有爱过野利玉乞,但自从嫁给他,二十五年来两人也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玉乞待她极好,不论在外在内,始终对她宠溺有加,从来不对她说一句重话。她虽不爱他,却也不是无心无情之人,每每面对玉乞的柔情,心中愧疚难言。
这些年她竭力压抑隐藏起那份情感,用心对待玉乞。她以为她早已淡忘了李元昊,她以为她对玉乞的感情也是爱。直到此时此刻她才蓦然惊觉,这一切都是她的自以为是!她对玉乞的感情绝非是爱,有的只是这么多年来的相依相持,是一份亲情;她心中深爱着的,依然是眼前这个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