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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千千结--琼瑶-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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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儿子,耿先生。”她说,在他那凶恶的眼光下,不自禁的有些颤栗,但是,她 那对勇敢的眸子,却毫不退缩的迎视著他。“我的儿子”他怒声的咆哮:“难道你没看过 我那两个宝贝儿子?他们除了千方百计从我身上挖钱之外,还会做什么?把他们弄回来, 好让我早一点断气吗?” 

  “我说的不是他们,”江雨薇轻声的说:“是你另外一个儿子。”“另外一个儿子? ”他瞪大了眼睛:“你在说些什么鬼话?” 

  “不是鬼话,”她低语,声音清晰。“你那个最心爱的儿子——若尘。”这名字一经 吐出了口,她知道就无法收回来了。但是,室内骤然变得那样寂静起来,静得可以听到窗 外的风声,可以听到远处的汽笛,可以听到楼下自鸣钟的滴答,还可以听到彼此那沉重的 呼吸声。江雨薇紧张的望著餐桌,她猜想自己已经造成了一个不可挽救的错误,她不敢去 看那老人,不敢移动身子,这死样的寂静震慑住了她,她觉得背脊发冷而手心冒汗。时间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那老人开口了,他的声音严厉、冷峻,而带著风暴的气息: 

  “抬起头来!江小姐!” 

  他又称她作江小姐了。她遵命的抬高了下巴。 

  “看著我!”他命令的低吼。 

  她转眼看他,他眼色狞恶而面色苍白。 

  “你知道了一些什么?快说!”他叫,像个审问死囚的法官。她悄悄的取出了那张一 直藏在身边的画像,不声不响的递到他的面前。他低头注视那画像,像触电似的,他震动 了一下,立即双手紧握著那张薄薄的纸。 

  “你从什么地方找到它的?”他的声音更严厉了。 

  “它夹在我取走的那本书里。”她低语。 

  他沉默了,低下头去,他又注视著那张画像。慢慢的,慢慢的,他脸上那份狞恶的神 情消失了。他靠进了椅子中,脸色依然苍白,眉梢眼底,却逐渐涌进一抹迷惘与痛苦的神 色,他咬了咬牙,又摇了摇头,低声自语: 

  “是的,我的儿子,一个最心爱也最痛恨的儿子。是的!他是我的儿子!”“我早该 看出来的,”江雨薇那直率的毛病又犯了,完全没有经过思考,话就冲口而出。“他和你 那么相像,我早就该看出来的!”“什么?”老人怪叫:“难道你见过他?!” 

  “哦……我……”江雨薇吃惊的张开嘴,立即不知所措了起来:“我……我……”“ 你在什么地方见过他?说!”老人凌厉的问。 

  “我……我……”她仍然在犹豫著。 

  “说呀!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么多,还想保什么密?你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在… …”她垂下眼睛,终于瑟缩的说出口来:“医院里。” 

  “医院里?”老人惊异的叫。 

  “是的,医院里,和医院门口,”她的勇气回复了,抬起眼睛,她直视著耿克毅:“ 他曾三次去医院打听你的病情,他不愿给你知道,只是远远的等著我!他要求我不要让你 知道他来过,但是我说漏了嘴。是的,耿先生,我见过你这个儿子!我不了解你们父子间 发生过什么摩擦,但是,我要告诉你……”她推开了面前的饭碗,她几乎什么都没吃过。 站起身来,她定定的看著耿克毅,一种她自己也不了解的激动使她眼里充满了泪水。“如 果我是你的话,我要把他找回来,因为,他是在这世界上,唯一一个真正关心而爱你的人 !”没完,她掉转了身子,迅速的离开了餐桌,冲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她在房中停留到夜深,没有人来理会她,也没有人来打扰她,她似乎被这个世界所遗 忘了。整晚,她心神不定而情绪紊乱,她懊恼而颓丧,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事情?不知 道自己为何要卷入别人的家庭纠纷里?她愤怒,她不安,她自怨自艾……这样,到深夜, 忽然有人轻叩著她的房门。 

  “是谁?进来!”进来的是李妈,堆著满脸的笑,她捧进来一个托盘,里面放著两片 烤好的面包,一块奶油,两个煎蛋,和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老爷要我送这个给你,江 小姐。”李妈笑吟吟的说,她的眼光那样温和,而又那样诚挚的望著她。“他说你晚饭什 么都没吃。”“哦!”江雨薇意外的看著面前的食物,不知该说些什么好。那烤面包和煎 蛋的香味绕鼻而来,使她馋涎欲滴。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饥肠辘辘。 

  “快吃吧,待会儿就凉了!”李妈慈祥的说,像个溺爱孩子的母亲。江雨薇身不由己 的坐进椅子里,拿起面包,她立刻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丝毫也没有顾虑到“斯文”及“ 秀气”,她已快要饿昏了。李妈微笑的望著她,又说:“老爷还说,请你吃完了,到他房 里去一下,因为他自己不会打针。” 

  “啊呀!”江雨薇满嘴的蛋,差点儿喷了出来,她居然忘记了自己是个“特别护士” ! 

  “你吃完了,尽管把盘子留在桌上,我会来收的,”李妈退向了房门口,她的眼睛却 仍然停留在江雨薇的脸上。在门口,她站立了几秒钟,终于说:“江小姐,我……真高兴 你来了。”“怎么?”她愕然的看著李妈。“如果我不来,你们老爷还是会有另外一个特 别护士的。”“那不同,”李妈摇摇头,眼光深深的、感激的看著江雨薇:“没有人敢对 老爷讲那些话,”她热烈的说:“我是说,你吃晚饭时讲的那些话。假若——”她顿了顿 。“你能帮老爷把三少爷找回来,那就是再好也没有的事了。” 

  江雨薇愣愣的看著李妈,怎么!她居然听到了她和耿克毅的对白!帮老爷把三少爷找 回来!她怎么帮呢?三少爷!那么他是这家庭中的一份子了,却不叫培中,培华,培宇, 培宙什么的,若尘,他有那么奇怪的一个名字!她怔忡的望著面前的煎蛋,李妈已在不知 何时退出了屋子。她惶惑的摇摇头,算了!她无法管这些事,她只是一个特别护士而已。 

  三口两口吃完了面包,喝完了牛奶,她到洗手间去擦了擦脸,就迅速的赶到耿克毅的 房里。 

  耿克毅正躺在床上,睁著一对炯炯发光的眸子,静静的望著她。“对不起,耿先生, ”她仓卒的说:“我为晚餐时的事道歉。” 

  “你现在吃饱了吗?”耿克毅微笑的问,完全不理会她的“道歉”,仿佛那回事从未 发生过。 

  “是的,饱了。”她的面孔微微发热。走到桌边,她打开了医药箱,取出针管,感谢 塑胶针管的发明,她用不著蒸针管针头那一套,否则就麻烦了。准备好了针药,她拿起浸 了酒精的药棉。“来吧!”老人顺从的让她打了针,一直微笑的望著她。

  “腿怎样?”她问。“有些酸痛。”“有感觉总比麻痹好。”她说。 

  他一愣,锐利的盯了她一眼。 

  “你说话总使我觉得是双关的,”他说,“我从没遇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孩子。”“躺 好!”她命令的,在床沿上坐下来。“我要帮你推拿一下,让你双腿的血液循环增速。” 

  他顺从的躺平身子,仍然注视著她。 

  “你已经开始有女暴君的味道了!”他说。 

  她忍不住噗哧一笑。“想必‘暴君’这疾病是具有传染性的!” 

  “嗨!”他高兴的说,“你既然笑了,我们就讲和了吧?” 

  “我并没有跟你吵架呀!”她笑著说,一面帮他按摩双腿。“反正,我只是个护士… …” 

  “好了,好了,”他迅速的打断她:“别又搬出你护士职业范围那一套,我已经听怕 了!” 

  “职业性的话你不爱听,非职业性的谈话又很容易犯你的忌,在你这儿做事未免太难 了。” 

  他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她继续帮他按摩,也不再说话。一时间,室内相当的安静 。这蓝色的房间,有一种静幽幽的气息。床旁的小几上,大约是李妈为了欢迎她的主人, 插著一瓶万寿菊,这正是菊花盛开的季节。 

  “你一定会奇怪,为什么我两个大儿子叫培中、培华,而我的小儿子,却取名叫若尘 吧?”他忽然开了口,声音很平静,很自然。她看看他,没有接腔。“问题在于若尘不是 我太太生的,换言之,他是我的私生子,你当然知道所谓私生子的意义了?” 

  她的手停顿了一刹那,又继续的工作下去,她的目光深沉的停在他的脸上。“若尘的 母亲是我的女秘书,一个娇小玲珑,如诗如梦般的女孩子,她从没有对我要求过什么,她 没有要我离婚,她没有要我娶她,她甚至不收受我的金钱。只是,当若尘出世,她才哭泣 著说,这孩子的命运,将像尘土一般,于是,她给他取名叫若尘。若尘,”老人眯起了眼 睛:“一个那么漂亮、聪明、倔强、而自负的孩子!他几乎是我的再生,是我的影子,天 知道!我有多喜爱那孩子!”他停了停,又说下去:“若尘六岁那年,有天和同学打架, 打得遍体鳞伤,满头是血,回家来,他问他母亲:‘你是不是一个婊子?’我从没看过晓 嘉像那样伤心过,她整晚抱著若尘流泪。第二天,她把若尘交给了我,请求我按法律的手 续收养这孩子,‘给他一个姓!’我领养了自己的亲生子,晓嘉说:‘照顾他,对我发誓 你会终身照顾这孩子!’我发了誓,天知道,我那时应该离婚,应该娶晓嘉,但是,那时 我的事业刚刚成功,社会地位把我冲昏了头,我怕舆论,我怕流言,我怕我太太会自杀, 我怕太多太多的东西!于是,我只能安抚晓嘉,劝慰晓嘉,拖延晓嘉……这样,有一天, 晓嘉悄然而去了,她只给我留了一张纸条,上面题著一阕词:新欢君未成,往事无人记, 行雨共行云,如梦还 

  如醉。 

  相见又难言,欲住浑无计,眉翠莫频低,我已无 

  多泪。就这样,晓嘉去了,不久,我听说她嫁给一个旅日华侨。当她走后,我才知道 我爱她有多深,我才知道她这一去,我的生命也结束了一大半,我也才知道,这些年来, 我多对不起她。那些日子,我如疯如狂,如醉如痴,只想把她找回来,当我绝望之后,我 把所有的爱心都放在若尘的身上,我爱这孩子甚过爱世界上任何的一切!” 

  老人停止了,他的眼睛凝注著天花板,眼光深黝黝的闪著光,他那平日显得冷酷的脸 庞,现在却罩在一层沉挚的悲哀里。“若尘慢慢长大,他遗传了我的倔强与自负,也遗传 了他母亲的聪明与多情,他爱文学,爱艺术,十几岁能作诗填词,能绘图设计,他成了我 生活的重心。他爱朋友,爱交际,爽朗好客,一掷千金。只要他在家里,家里永远充满了 笑闹,充满了生气,充满了活力与青春的气息。我们父子间的感情融洽得无以复加,我承 认,我有些变态的宠他,但是,谁能不宠这样的孩子呢?”他又停了,江雨薇拿起桌上的 一杯水,递到他的唇边,他饮了一口,躺下来。又继续说了下去: 

  “在我家里,我严禁任何人提起若尘的身世,但是,若尘却相当明白,他不知道他母 亲是离我而去,只当他母亲已经死了。他拒绝喊我太太为妈,却待我太太相当恭敬。他在 我家,成为非常奇异的一份子,而我却决未料到,我对他的宠爱,会把他变成了我太太, 以及培中培华的眼中钉,他们开始造他的谣,开始背后批评他,开始说他来路不明,及各 种闲言闲语。他十八岁,帮我建了这座风雨园,他那横溢的天才,使我作了一个最不智的 决定,我带他去我的纺织工厂,我介绍他和我手下的人认识,为了坚定他的身分,我甚至 在他二十岁那年,就让他在公司中挂上了副经理的职位,而培中培华呢?我却未作任何安 排。结果,这事引起了我太太和培中培华那样的不满,他们开始联合起来对付若尘。那时 ,若尘正疯狂的迷上了文学,他买书,看书,吞噬著知识,一面在大学里攻读文学。他那 么忙,我常常不知他在忙些什么,等有一天我调查他的工作情形时,才知道他竟在公司中 挪用了一百万元的巨款。”他喘了口气,萧索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激怒了我,我开始严 酷的责备他,你知道,我的脾气一向暴躁。培中又在一旁煽动,使我的火气更旺,若尘和 我争吵,说他根本不知道钱的事,但我暴怒中不听他解释。培中一直在一边加油加酱的说 些风言风语,于是,若尘对我大喊: 

  “我是个来路不明的杂种,你们早已看我不顺眼,现在又污蔑我偷了你的钱,我告诉 你,我恨你的钱!恨你的姓,恨我自己的身世!我已经恨了二十一年了!从此,我不要再 见到你们!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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