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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王朝1449-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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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皇后一愣:哦? 
  景帝:江山永固,以朕看来,第一是皇权要永固,从朕这儿子子孙孙一代代传下去。可如今的皇太子却是外人之子,就算朕把这个江山治理好了,交到他手上,谁敢保证日后不生出乱子? 
  汪皇后劝慰地:这日后的事情,皇上大可不必担忧,到时…… 
  景帝厉声地:怎么?朕这样想,难道不应该吗? 
  汪皇后见景帝恼怒,转开了话题:臣妾刚才路过回廊,见曹公公吊在那儿,打……打得气都没了。奴才们说,皇上也是为了…… 
  景帝:别管他,这个不中用的奴才,打死了才好! 
  汪皇后:曹公公纵然有错,也不至于要如此惩罚,皇上心里不痛快,又何必迁怒于曹公公? 
  景帝:朕告诉他,明日是皇太子生日,可这奴才,竟敢与朕顶嘴。哼,在他眼里,皇太子还是太上皇生的那个朱见深!你说,朕能不生气吗? 
  汪皇后难以回答,呆呆地站着。 
  景帝继续气愤地:朕身边的人,绝不允许再把皇太子当成太上皇生的那个朱见深,否则,朕一个也不放过他们! 
  汪皇后:皇上莫非真的想要废立太子? 
  景帝:那还有假?自古哪朝哪代的皇太子不是皇帝的儿子?偏偏到朕这儿不算数了,朕难道就不如那些皇帝吗?哼,朕也偏偏不买这个帐! 
  汪皇后扑通跪下:请皇上听臣妾一句话。 
  景帝蓦地从龙椅上挺坐起来:莫非你也反对朕不成? 
  汪皇后:皇上这个天子之位,本是太上皇的,现在皇上坐了皇位,已愧对太上皇,怎么还好意思再抢皇太子之位? 
  景帝断喝一声:胡说,你……你是皇后,怎么也说出这种混帐话? 
  汪皇后:皇上息怒,臣妾是说…… 
  景帝更怒了:哼,皇儿不是你亲生,你就说这种风凉话了,对不对? 
  汪皇后:皇儿虽非臣妾亲生,可臣妾对他视若己出,皇上不会不知。皇上,太上皇回朝,你不归还皇位,还把他打入南宫幽禁,臣妾都不说了,可这件事不一样,弄不好是要闯大祸的呀!天理难容哪,皇上! 
  景帝大怒,霍地站起来,走到汪皇后跟前:你敢说朕的主意是天理难容? 
  汪皇后:皇上,臣妾求你了,快快打消这一念头吧,天下好不容易太平了几年,皇上不可做千古罪人啊! 
  景帝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汪皇后,突然抬起脚,朝她的胸口狠命踹过去。 
  汪皇后尖叫一声,倒在地上。 
  景帝:贱人,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朕立马把你打入冷宫! 
  汪皇后的嘴角流着血,她惊恐地爬起来,哆哆嗦嗦地向景帝叩头。 
  景帝却却朝她呸了一声,轻蔑地离开了。 
  汪皇后悲痛欲绝地:皇上―― 
  17、于谦公事房 
  于谦和女贞回到公事房。 
  女贞气呼呼地:于大人,你该把万春红带到兵部来审问,怎么就这么轻易地 
  放了她呢? 
  于谦不理女贞,只管在万春红交给他的那个蒲团上摸来摸去,可摸了半天, 
  似乎什么也没有。 
  于谦惊疑地:奇怪,这里面怎么没东西? 
  女贞:你也真是的,就这么相信万春红,她要是骗你呢?怎么办?现在再去 
  抓她,她肯定脚底抹油,溜了。 
  于谦皱着眉头,又细细摸了一遍,他终于摸到了东西:有了! 
  女贞:在哪儿啊? 
  于谦轻轻将蒲团拆开:别忙,就在里头。 
  蒲团里果真露出了几张纸,纸上还有密密麻麻的小字。 
  于谦大喜:对了,就是它! 
  女贞赶忙要凑过去看:是石彪留下的吗? 
  于谦点点头:是石彪的东西。 
  女贞不由佩服地:哎,于大人,我问你,刚才你怎么知道万春红说的是实话?她交给你这个蒲团…… 
  于谦:万春红并非石彪亲属,石彪之死,跟她并无牵连,而且她又是个惯经风月场的妓女,竟然削发为尼,甘愿青灯作伴,了此一生,不是很奇怪吗?何况我在她眼睛里看到的是哀大莫过于心死啊! 
  女贞:难怪呢,我怎么就觉得她一说,你就信了,原来你会看相,嘻嘻。 
  于谦:事已至此,她骗我们,又有何益! 
  女贞:哎,石彪都写了些什么? 
  于谦对着石彪留下的那两张纸看了几行,气得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哼,果真是他! 
  女贞:石亨? 
  于谦激愤地:没错,就是他!石彪把私铸铜钱的所有收入都记在这儿了,某年某月,换了多少黄金白银,交给石亨多少,全记在此。   
  二十一 割袍断义(8)   
  女贞:这么说,石彪是早留了一手? 
  于谦想了一想:是,也不是。我猜测,石彪开头可能只是为了记个帐,后来这事越做越大,又出了于冕和你的案子,石彪害怕了,就偷偷把这份东西交给万春红,让她藏起来,以防不测,不料现在倒成了石亨的罪证了! 
  女贞:对,原本石彪可能不知道石亨真要杀他,等他意识到石亨真要杀人灭口,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他只能在刑场上向你喊话。 
  于谦感慨地:这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女贞:石亨就是私铸铜钱的主谋,于大人,这个案子算是水落石出了! 
  于谦痛心地:我是瞎了眼了,跟这种利欲熏心之徒结为兄弟,哼,这一次,我决不放过他! 
  女贞:石亨本来也不是这样的人,怎么会落到这一步?这太可怕了! 
  于谦:一个人有了私心,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 
  女贞:于大人,你准备怎么办?现在就去捉拿石亨? 
  于谦想了一想:不,我还是先单独会会他吧。 
  女贞大惊:什么?你要单独见石亨?这太危险了,万一他狗急跳墙呢? 
  于谦:我跟石亨到底是兄弟一场,当年他又有功于朝廷,我不愿就这么了结,我要给他两条路,让他选择。 
  女贞急得直跺脚:不行,于大人,石亨死到临头,见了你,还会放过你吗? 
  于谦温婉地:女贞,你不了解我的心情。石亨走到这一步,我比谁都痛心。他犯了死罪,我可以奏请皇上斩了他,可我实在是不愿看到一个到死都执迷不悟的石亨! 
  女贞更惊异了:于大人,你……你难道要让他忏悔不成? 
  于谦:一个人到死都执迷不悟,比他犯下的大罪要可怕得多! 
  女贞叫起来:于大人―― 
  于谦决然地:你别说了,我主意已定,就权当最后一次跟石亨话别吧!然后…… 
  女贞:然后怎么样?你难道让他立地成佛? 
  于谦一字一顿地:然后国法从事! 
  女贞愣愣地站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18、石府厅堂 
  于谦穿着一件旧袍子,坐在石亨对面,两人的神色均十分严峻。 
  于谦:石兄,我今夜来就是为了听你几句实话,你把你做下的事从实招来。 
  石亨拒不承认:于兄,你冤枉兄弟了,兄弟真与私铸铜钱没有任何干系,这 
  些都是石彪干的嘛。 
  于谦大失所望:我可有证据证明,你就是这个案子的主谋。 
  石亨哈哈大笑:于兄,这……这太开玩笑了吧?我石亨堂堂的武清侯,朝廷待我不薄,给我的俸禄我这辈子都花不完,我又何必去冒这个险? 
  于谦紧盯着石亨:我也想不通,你何以利欲熏心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石亨被刺痛了,冷冷地哼了一声。 
  于谦痛心地:石兄,你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当初保卫北京时,你是何等的大义凛然,为了朝廷,为了黎民百姓,你可以豁出性命,可是你看看现在的你,为贪一己私欲,置朝纲国法于不顾,干出如此祸国殃民之事,这天下的百姓,因为私钱泛滥,多少人倾家荡产,你……你知道吗?你这心里头,还有一点点良知吗? 
  石亨:我说了,我没干,反正信不信随你。 
  于谦气极: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石亨:那又怎么样?你难道硬逼我认了,然后让我悔罪,把自己骂个狗血喷头? 
  于谦:我给你两条路,一,赶紧自首,亲自去向皇上坦白你做下的一切罪孽。 
  石亨:那又如何?你于兄让皇上免了我的死罪? 
  于谦:死罪是免不了的。你可以免去的是你心里的罪,你悔悟了,就是去死,这心里头也踏实一点吧? 
  石亨冷笑:那第二呢? 
  于谦:你顽抗到底,死不改悔,最终落得遗臭万年! 
  石亨:哈哈,我明白了,于兄啊,亏你想得出,这两条路子同样都是死,又何必选择呢?岂不是笑话!这骗小孩子的把戏…… 
  于谦大怒:住口!石兄,你……你太恬不知耻了! 
  石亨:亏你还喊我兄弟,是兄弟,有你这样落井下石的吗?你这不是明摆着把我往火坑里推嘛! 
  于谦:我最后叫你一声石兄,你听好了,想当年,你与我义结金兰,志同道合,从紫荆关追查王振走私军火,一直到保卫京城,患难与共,九死一生,为朝廷和大明百姓做了我们该做的事情。我曾经引你为自豪,可没想到,短短几年工夫,你却摇身一变,成为腐蚀我大明江山的蛀虫,我……我替你羞耻啊,也替我自己羞耻! 
  于谦说着,撩起襟袍:这件袍子,就是我们当初结义的见证,这上头,我写的是“要留清白在人间”,你写的是“精忠报国”,这字迹现在还历历在目,可你……你却背叛了自己的誓言,也背叛了朝廷和黎民百姓。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我的兄弟了! 
  于谦掏出一把匕首,哗啦一声,将身上的袍子割裂:你我的情义如同这件袍子,一刀两断! 
  石亨倒看呆了:你……你…… 
  于谦看也不看石亨一眼,猛地将匕首扔在地上,转身大步离开。 
  石亨惊惧地盯着地上的匕首,终于,他一把抓了起来,握在手上,目视着于谦的背影。   
  二十一 割袍断义(9)   
  他目露凶光,表情变得狰狞了,似乎要奔过去,将于谦杀死。 
  但他的手哆嗦得厉害。他把匕首慢慢举起来,像一头困兽似的,突然往桌子上插去。 
  匕首晃悠悠地插在桌子上。 
  与此同时,石亨也像用完了力气,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他的目光是惊惧的,疯狂的,又是绝望的。 
  19、乾清宫大殿 
  这几天,为废立太子这件事所煎熬,景帝老是心神不宁,连进入内宫时脸色都是阴沉沉的。 
  太监和宫女们显然都被吓坏了,走路都踮着脚尖,连大气也不敢出。 
  太监钱公公进来禀报:万岁爷,于大人求见,说有要事禀报。 
  景帝心不在焉地:唔,让他进来吧。 
  太监:是,万岁爷。 
  于谦急步而上:臣叩见皇上。 
  景帝:平身。 
  于谦:谢皇上。 
  景帝的脸色已恢复正常了,他笑眯眯地看着于谦:于爱卿啊,这么晚了,找朕有何要事啊? 
  于谦:皇上,臣已彻底破获私铸铜钱一案,石彪背后的主谋也找到了。 
  景帝微微一惊:哦,是谁啊? 
  于谦:武清侯石亨! 
  景帝:石亨? 
  于谦掏出石彪留下的证据,递给景帝:这是石彪留下的证据,皇上请过目。 
  景帝接过证据,看了一遍,良久不语。 
  于谦:石亨身为朝廷重臣,统领京城兵马,却指使石彪等人,在军队中秘密建立工场,铸造私钱,祸乱天下,皇上,此等大罪,实不可赦! 
  景帝感叹地:石亨虽有功于朝廷,可私欲之心太重,这实是害了他啊!朕也为他感到痛心哪! 
  于谦:皇上说得是。 
  景帝看着于谦,认真地:于爱卿啊,你倒说说,朕待武清侯也算不薄了,他也不算缺钱吧?可为何还如此见钱眼开?甚至不惜触犯朝纲国法,朕实在是想不通啊! 
  于谦:石亨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臣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刚才臣还想劝他悬崖勒马,亲自来向皇上认罪,可他竟然死不认帐,实是无药可救了! 
  景帝看看手中的证据,又看看于谦:于爱卿,那你看呢?石亨该如何处置? 
  于谦:皇上,这还用得着臣说吗? 
  景帝点点头:朕知道了。 
  于谦:请皇上速作决断,明日早朝…… 
  景帝把证据往桌子上一甩:好吧,明日早朝,于爱卿你先当着大臣们的面,宣布石亨罪状,然后,朕再予惩处,你看如何? 
  于谦:皇上圣明。 
  景帝:唔,那……于爱卿先请回吧。 
  于谦:是,臣告退。 
  于谦转身正准备离开。 
  景帝突然叫住他:于爱卿,且慢。 
  于谦:皇上―― 
  景帝:于爱卿啊,朕倒忘了跟你说件事了,听说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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