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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仗剑任疏狂-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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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独酌眼皮一抬,冷冷的问:〃你和涉江夫妇近两年,难道你竟不知她从来不吃枣子麽?〃

 

他这句话劈面问来,聂平仲人已愣在当场,半晌,才挤出一句:〃楼主,我。。。。。。〃但後面要说什麽,他却不知了。面对这样的季独酌,他不由得毛骨悚然。

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许久,季独酌忽然一笑,之前的审问仿佛并没发生过。〃聂长老也不用自责了,此事我自有定论。〃言闭,又客气的说道,〃二位长老找个地方,一起坐下来,季独酌还有些事要与二位商量。〃

 

聂平仲被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爬起来,扶起一把椅子,手并腿,格外老实的坐好。於此之时,老刀瞪了江鄂一眼,虽然心中不平,但仍还是找把椅子坐下了。

季独酌的手指轻轻敲著椅子的扶手,问道:〃汉阴距此处尚有些距离,不知安陆等人现在哪里落脚?〃

〃五十里外,有座狗头山,据报,安陆等人暂时在那里休息整顿。〃

〃狗头山?〃季独酌笑的有些阴冷,〃此山不大,易攻难守,安会长果然选了个好地方。昨日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这几日他们必然人心惶惶。倒不如我们过去帮他们消遣放松一下?〃他说的是问句,口气里却有不容反对的肯定。

聂平仲与老刀互看一眼,皆没发言,只等季独酌下一步安排。

果然,季楼主目光低垂,问道:〃目前新址有多少人马上就可调用?〃

〃风长老手下因字部有十七人,受字部五人,无字部无人,心字部十一人。雅长老手下易字部三人,牙字部二十人,饕餮二部皆在旧址。我手下金银铜三部无人在新址,铁字部三十三人。。。。。。〃

季独酌手一摆,打断老刀的话:〃我们不能让女人去打杀,所以因受无心四部不必算进去。〃

〃那麽,一共是六十七人。〃

季独酌点头。〃安陆区区三百一十七人,我们六十七人已经足够了。〃他说著,在心里计算了一下,〃两日後,老刀领二十七人从正面杀上狗头山,动作要快、要狠。聂平仲领三十人从後面突袭,旨在冲溃被老刀等人杀退的汉阴会众人。江鄂。。。。。。〃他唤了江鄂的名字,听到那男人在自己身後应了一声,便道,〃狗头山右侧有一条险径,你带十人守在那里,见一个杀一个,绝不可放走一名。〃他冷笑一声,〃他们杀我风雅颂铁卫,唆使韩昌平反叛,我便要汉阴会再无一人生还。〃

聂平仲领了授意,沈吟了一下,傻傻的问了一句:〃楼主,那你呢?〃

季独酌被他逗的一乐,手中扇子半遮住脸,露出笑意满满的眼:〃我麽?我就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了。〃

 

一直在旁听的小奴儿一愣:〃七表少爷,你这样和缩头乌龟有什麽区别?〃

〃去!〃季独酌的手指在小奴儿的额头弹了一个爆栗,〃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麽嘴。我这叫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小奴儿嘴巴一扁,歪著脑袋左思右想,还是没想出来〃运筹帷幄〃和缩头乌龟究竟有什麽区别。正想著,但见老刀突然跪了下来。

 

老刀将头叩在地上:〃楼主可还记得老楼主最爱的一首诗?〃

〃自然记得──将扫群秽,还过故乡。肃清万里,总齐八荒。〃季独酌答道,〃我父亲一直心在天下。〃

〃楼主,您是少有的英雄。〃老刀抬起头,目光定定的直视季独酌,〃此事了结後,还望楼主远男色,带领我们好好的经营风雅颂。主家总有一天会扫平东风山庄,一统这江湖的。〃

季独酌从椅子上站起来,扶起他。〃我知道你为风雅颂受了很多委屈,只是。。。。。。〃他沈默了片刻,然後坚定的说,〃我和季化久不同,我不会辜负一个爱我的人。〃

 

老刀看了季独酌片刻,突然大笑三声:〃好!好!好!好个不会辜负一个爱你的人!〃他说著,突然身子一跃,向客栈的柱子上撞去。

〃季独酌!你现在辜负的就是一个为你父子卖了一辈子命的人!〃

 

小奴儿自从老刀跪下就一直在注意著他,此刻见他以死明志,立刻将腰间鞭子甩出。老刀身法快,可小奴的鞭子更快。

之见青色的鞭子如蛇,一转一缠,立刻绕上老刀的右脚。但老刀死意狠决,乃是用了十成功力向柱子上撞去

 

只听,砰的一声。

那根碗口粗的柱子竟被他生生撞断,而他被小奴儿一拉,虽卸掉了五分力气,额头却还是一片血肉模糊。

 

变故突生,饶是季独酌再冷静,此刻也不禁吃惊了。

 

聂平仲在一旁看的冷汗直流,急忙从衣衫上撕下一条布,凑过去给老刀包扎伤口。嘴上劝道:〃老刀,你好歹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怎麽还学女人玩这套一哭二闹三上吊。。。。。。〃

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刀狠狠的推开,聂平仲还来不及反应,老刀的佩刀就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有种你就再说一次。〃

聂平仲和老刀对视片刻,自认很没种,所以他立刻沈默了。

 

老刀哼了一声,收回佩刀,目光透过从额头流下来的血,冷冷的打在季独酌身上:〃楼主,你真的要一意孤行麽?〃

季独酌无所畏惧的回视他的目光,缓缓举起自己的右手:〃季独酌以季家先祖的灵位发誓,如果此生背叛江鄂的感情,那麽必将终生断子绝孙,风雅颂毁於我手。〃

 

他话音刚落,一直站在他身後的江鄂缓步走上前来,向他说道:〃这个誓言是季楼主第二次发了,希望不要再灵验。〃

〃一个人乌鸦嘴了一辈子,总会有一次时来运转的。〃

江鄂一笑,捏住季独酌的下巴,抬起他的头,在老刀面前,狠狠的亲了他一口。然後一同举起自己的右手。〃江鄂以母亲江氏的名节起誓,如果此生再有二心,那麽。。。。。。〃他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凑到在季独酌的耳边,悄声说出了下半句。

听到他誓言的内容,季独酌从脸一直红到了耳根子。

 

眼见这二人居然在自己面前山盟海誓,老刀怒火冲天,噌的坐起身,将手中的刀往地上一扔,对著江鄂狠瞪了一眼,头也不回的大踏步走出客栈。

 

〃老刀,我说老刀。。。。。。〃聂平仲被他这个样子吓的够呛,立刻就要追出去。却不想季独酌伸手拦住了他。

〃让他去吧。〃

〃可是,楼主。。。。。。〃

季独酌摇摇头:〃不用担心,他还会回来的,因为他一生都已给了风雅颂。〃

 

聂平仲终究放心不下,还想再说什麽,季独酌抬手示意他不用再问了,随後对江鄂说:〃说了些话,肚子里也饿了。正好,聂长老做的饭菜是风雅颂的招牌,江大侠你不如和我家聂长老切磋下。〃

江鄂深知他为人,猜到他这样说,必然是有些极为机密的事情要跟小奴儿谈,自己和聂平仲在前,多半不太方便。於是点了头,嘱咐了一句:〃你自己小心。〃拉了聂平仲往厨房走。

看著他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季独酌扑哧一声,笑出来。

小心,有什麽需要小心的?

这个江鄂,实在是关心的太过了。

 

他转过头,向小奴儿一笑,平伸开右手:〃现在已经看到了我的安排,该放心把信给我了吧?〃

被他问到,小奴儿不情愿的〃嗯〃了声,自怀中掏出一只信封放进季独酌的手心中。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程式化的寒暄问安之外,只有一句:〃独酌表弟若真心在山野,为兄也可为弟另觅风雅颂楼主人选。〃

短短的二十六个字,却花费了季独酌数年的经营。当年他之所以挑起振兴风雅颂的重担,就是期望有一天能名正言顺的离开风雅颂。

他捏著信纸,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身旁的小奴儿却走上来:〃七表少爷,我家主人还有一句让我转告您。〃

〃说吧。〃

〃主人说,多余的事情请您不要插手。〃

〃哦?〃季独酌愣了愣,〃比如?〃

〃主人说,如果您问是什麽事情的话,那就叫我转告您:比如天陷下面那位。〃

闻言,季独酌一笑:〃请主家放心好了。〃

〃主人吩咐说,再叮嘱您一句:如果您因为插手那位的事情,惹出什麽後果,都请您自己承担。〃

季独酌眯著眼睛微笑起来,提笔写了一封回函交给小奴儿:〃放心吧,放心吧。季独酌做事情,有自己的分寸。〃

 

小奴儿的信使任务完成,自然再没有理由留在季独酌身边了。晚上他向季独酌等人辞行,准备第二日离开。正好,当晚上老刀的气也消了,拉著长脸回到客栈。季独酌急忙收拾起平日的不正经,陪了笑脸,又把老刀的刀恭恭敬敬的送了回去。老刀握著刀,半晌沈默不语。看的出,他仍对江鄂的事情心有芥蒂。

 

第二日,起了一个大早,用过早饭,小奴儿便拜别了风雅颂众人。

冬天北方的雪化的慢,虽过去了几日,地上仍有厚厚的积雪,马蹄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直响。小奴儿也不急,一个人慢悠悠的走了半日。

突见眼前一片密林,而身下的马也在同时止步不前了。

一股极为强烈的杀气从林间透出来。

他眉头一皱,高声问道:〃谁?〃

 

只见密林素白,树上犹挂著一挂挂狰狞的银白色树挂。呼啸的北方卷起雪渣,漫天盖地的扑撒开。

雪沫中,有一个人从林间走了出来。

他霸气天成,风吹衣摆,鹰眉虎目炯炯如星。

 

小奴儿心头寒意顿生。

竟是他! 

 

此生仗剑任疏狂。第十四章(6)

他不是别人,他是风雅颂的颂长老,老刀。

拉紧被北风吹得猎猎作响的袍子,他一步步走上前来。

 

感受到他压迫般的气势,小奴儿微微皱眉,心头暗自提防:〃颂长老,难道七表少爷还有什么吩咐么?〃

老刀摇头:〃是我找你有点事情。〃

〃小奴儿不懂,还请颂长老明示。〃

〃老刀不想让风雅颂失去季独酌,所以自然想要我家楼主给主家的回信。〃老刀说着,目光直直的锁住小奴儿的胸口。燕山贝家信使的怀里,确实是这个世界上最保险的地方。

身下马匹被老刀身上散发出的杀气震慑住,不禁后退了几步,小奴急忙拉紧缰绳控制住马:〃这是七表少爷给主人的私信,请恕小奴儿不便给颂长老过目。〃

老刀微一沉吟,叹气道:〃那么我也只能杀了你了。〃

〃就凭你?〃小奴儿眉梢一挑,冷笑一声:〃就凭你也能杀的了我?〃

〃若论武功,我确实杀不了你,但是。。。。。。〃

〃哦?〃

〃我在你的早饭里,撒了一点东西。〃

〃不知是什么惊世剧毒,让颂长老如此自信满满?〃

〃倒不是毒,是。。。。。。〃老刀扔掉腰间的佩刀,嘴角竟露出一个女子般妩媚阴柔的笑容,〃。。。。。。酒曲。〃

 

清泠泠的美酒从酒壶里流出来,将一只酒杯斟满。

季独酌坐在窗边,望着酒杯中晶莹剔透的酒水,呆呆的自语道:〃。。。。。。杜鹃血,遇茶则凝,遇酒则沸。〃

他伸出小指,在酒里沾了一下。再抬起手指时,那酒水顺着指尖流下来,分外的诱惑。季独酌只觉酒香扑鼻,他目光转了转,见四周无人,就要将沾了酒的小指送进嘴里,却不想一只手横过来,握住他的手。

季独酌一愣,抬起头。

江鄂高挑的身子将他笼在阴影里,用不容置疑的声音吐出两个字:〃戒酒。〃

〃唉呀,〃季独酌扇子一转,引经据典强词夺理,〃江大侠,你没听说过‘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么?〃

江鄂拉过他的手,逼他直视自己的眼睛:〃我只知道‘举杯消愁愁更愁'。季独酌,你现如今还有需要借酒消愁装疯卖傻的事情么?〃

被戳到痛处,季独酌脸上一红。就在这短短一瞬间的无话可说,酒壶已经被江鄂夺了过来。他将酒壶一倾,酒水漏出了一滴,落在杯中,原本就已经装满的杯子自然溢出酒来。他说:〃水满则溢,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记得不要逼自己太甚,否则就算是你,也会崩溃的。〃

怔怔的看着酒杯,季独酌愣了一阵,突然偏过头痴痴笑了起来。

江鄂被他笑的毛骨悚然,问道:〃你笑什么?〃

单手撑着下巴,季独酌笑看着江鄂:〃我呀,我笑汉江会二少爷真是没眼光,你这样的五好男人,就算打着灯笼找,肯定也再找不出第二个。。。。。。〃他话还没说完,额头就吃了一记爆栗。

〃你没事少想点有的没的。〃

季独酌眨眨眼睛,脸凑到江鄂的眼前:〃说起来,真的哦,江大侠你还喜欢不喜欢江流水?你若喜欢我帮你追到他怎么样?季独酌一点都不介意效仿娥皇女瑛和江二少共侍一夫的。〃

江鄂的眉头跳了跳。他二话不说,一手推开季独酌的脸,举步便往外走。

身后季楼主在仍然不死心的叫嚷:〃江二少在床上一定非常害羞,有机会我们可以三个人一起做做看。。。。。。〃

 

眼瞅着江鄂被自己吓跑,季独酌笑的非常开心。真是难得啊,原来这个铁骨铮铮的男子也会害羞。

之前被他戳破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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