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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卷入火星谋杀案 -[俄] 基尔·布雷切夫-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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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罗尼卡,”阿尔杜尔说,即使如此冷淡的接待也很难让他吃惊,“迎接我们的是你的父亲,你的爸爸久·库夫里耶教授。”
  “我猜到了。”柯冷淡地回答。她明白,应该对这种不合亲情的接待表达不满,不过,教授头脑清醒冷静,并没有扑向新女儿把她抱在怀里,她同时对此也很高兴。
  “克拉伦斯身体怎么样?”教授突然问道。
  “我不知道,”阿尔杜尔几乎是立即接口答道,“她回地球去了,我再没有看见过她。恐怕谁也没有再见过她。我很惭愧,我上了她的当!”
  柯警觉起来。
  “真卑鄙!”教授激动地说道,“小小年纪居然冒名顶替别人,这种厚脸皮太让我震惊了!”
  “是怎么回事啊?”柯问道。这个时机太合适了。
  “怎么回事,你不知道问?”教授吃惊地问道,“我以为,告诉你了。去年,有一个小丫头来找我,说她就是我丢失的女儿薇罗尼卡。”
  “就是我。”柯插进来说。
  “也许是吧,”教授冷冷地答道,“这个骗子编造了一段令人心酸的历史,她如何漂泊流浪,如何辗转于保育院和别人的家庭之间,如何苦苦地寻找我和她的妈妈等等。我几乎相信了她,但是还是决定对她进行认亲盘问。要知道除了她说的话,我没有任何证据。当我稍稍对她施加了一点压力,她就放声大哭,承认是行骗。多么无耻……”
  教授无论如何都不能平静下来。阿尔杜尔只好提醒他正在驾车,关系到两位客人的性命。柯非常同情不幸的克拉伦斯,要是教授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
  “从那之后我就暗自发誓,”教授又开口说道,“如果再有一个新的所谓女儿来找我,我首先要检验所有的证件和化验单。然后我们才能进行关心体贴的谈话。你理解我的意思吗?”
  “这样不太礼貌,爸爸,”柯说道,她渐渐进入了薇罗尼卡的角色。她明白,现在一切都取决于她的表现。如果她同米洛达尔获胜,她就能为克拉伦斯报仇,“我对您一无所求。我只需要弄清楚,我住在一所条件非常好的教养院里,我在那里接受教育。但是当阿尔杜尔告诉我,一些好心人找到了我的爸爸对,我的内心翻江倒海似地变了。我以为,我自己将会幸福,同时也给另一个人带去欢乐。”
  柯不能说,她喜欢薇罗尼卡的父亲,但是她认为,有任何一个父亲也比没有父亲好。
  “只要一证明你是我的女儿,我会由衷地为见到你而高兴、”教授说道,“但是我暂时还没有任何证据。”
  “难道心灵没有给您提示吗,爸爸?”
  “没有,”父亲答道,“它又怎么能够给我提示呢,既然从你两岁起我就再没有看见过你?”
  “是什么人偷走了我?”
  “亲爱的,别胡说,”“丈夫”制止了柯,“要是我们知道是什么人做了这件事,干吗还要跑遍全宇宙到处去找你?”
  “正是这样。”教授干巴巴地说。
  说话之间,教授的小车经过了赌场、博物馆、图书馆、娱乐场和旅馆等风格各异的建筑群,开进了住宅区。住宅区内房屋鳞次栉比,既有有钱人的别墅,也有退休人员的单门独屋,房前有花园,屋后连菜园,阡陌交通,秩序并然,许多退休人员靠种植生态胡萝卜和芦笋为生。教授把车停在自己的房屋旁边,他的房子与其他退休人员的房子不同,带着明显的忧郁,其实是一座混凝土方块,临街的一面开着一排窗户,窗户上装着铁栅栏。房门开在二楼,门前有一架狭窄的铁梯。房子四周没有一棵草——石板铺成一溜平坦的灰色地面,围在上部架有铁刺网的栅栏中间。
  “这就是寒舍。”教授说着按了三下喇叭。
  喇叭响过之后,大门上方亮起了扫描灯在车身上扫了一遍,计算机识别出是房子主人的车,大门就缓缓地打开了。
  “您为什么不种些花草呢?”柯第一个钻出汽车,问道。
  “我痛恨植物,”教授老实地答道,“那些东西太不整齐,到处乱爬。地面应该平整,最好没有杂物。”
  “说得对。”阿尔杜尔巴结地微笑着说,教授的见解一点也不让他吃惊。
  “那您喜欢养猫吗?”柯又问。
  “所有的动物我都不能忍受,”教授答道,“我希望我的女儿像我。”
  “如果我是您的女儿,那么,我不像您。”柯说。
  “又是一次失望,”教授回答着率先走上楼梯,“在生活中,这不是第一次失望,也不是最后一次,我学会了做个哲学家。”
  一阵风刮过来,吹乱了他那稀疏灰白的头发,教授的背不宽,佝偻着,像一个凸起的小坟包。
  教授在他家的钢门面前停下来。
  “是我。”他对着门说道。
  门对他的声音没有反应。
  “开门!”教授命令道。门上亮起一盏红灯,然而还是没有打开。
  “这玩艺儿真见鬼!”教授叫道,不过他突然想起来,从口袋里掏出梳子把自己的头发梳整齐。直到这时,门才大发慈悲似地打开了。
  “它终于认出来了。”教授告诉两位同伴说。他第一个踏进门去拉开灯,因为窗户透进的光线太少,他请客人走进房间,房间里陈设简陋,中间放着一张没有铺桌布的桌子,桌子边有四五把椅子。
  “我就不招待你们了,”教授说道,“至少在我还没有弄清楚同你们的关系之前。好了,我们来谈正题。请你们坐下来说,让所谓的女儿先说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爸爸,”柯答道,“还是让阿尔杜尔说吧。”
  “您可以把这件事情当作一个传奇故事来听。”
  他把一个薄薄的蓝色文件夹放到面前的桌子上。
  “不过要简练些,”教授答道,“我很忙。我今天要研究毛里求斯恐龙,同时我还要口述几封信。因此请把你的传奇胡话缩短一些,三言两语就行。”
  “自从上次令人伤心的克拉伦斯事件之后……”阿尔杜尔开口说道。
  “不必再提克拉伦斯了。我想起这件事就深恶痛绝。”
  “我们继续寻找……”
  “住嘴!”柯插话说,“您原原本本从头说起,从我出生之后,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你想说,没有任何人对你说过任何事情吗?”教授吃惊地问道。
  “什么也没有说过。”
  “这群白痴!”教授生气地骂道,“为什么要隐瞒啊?”
  “我们不想对姑娘进行专门训练,”阿尔杜尔说,“最好是让一切顺其自然,因为这一次我们毫不怀疑。”
  “别说了!”
  教授用拳头砸了一下桌子,桌子里弹起了一杯汽水。教授也不让客人,自己喝了一口,接着说道:
  “15年前,当时我的妻子还在世,有几个混蛋偷走了我两岁的女儿薇罗尼卡,盗窃者索要100万赎金才肯把她送回来。我们当然没有这么一大笔钱——个普通教授和家庭妇女从哪里可以弄到这么多钱呢?因此,我们向警察局请求帮助。很遗憾,我们这里没有警察,只有一群十足的白痴。在最后关头,他们惊动了盗窃者,于是盗窃者连同我的女儿一起消失了。我的妻子很快病倒了,而且一病不起,因为她的肌体由于忧伤而极度衰弱,终于过世了。我也衰老了20岁,但是,我们的女儿却仍然没有下落。我不止一次在报纸上刊登寻人启事,找银河系警察局,找私家侦探……然而一直没有结果。我们的女儿依然杏无音信,我成了没有子女的孤寡老人……突然……去年我突然收到沃尔夫冈·久·沃尔夫大公的信,他通知我说,他以同罪恶和不公作斗争为目标,他好像从什么地方得知,我有个女儿从前曾经被人偷走,他希望把我的孩子送还给我。我,应该说,高兴极了,因为在我的房子里,我感到自己十分孤独。这些年来没有亲人没有亲情,真是度日如年,无聊之极。”
  那还用说,柯想道。你像一个孤独的骑士一样把自己禁锢起来——还会有什么人到你这里来作客?
  “我同意他们来,并且把克拉伦斯也带来。这样,按照沃尔夫冈大公的说法,从一所孤儿院里叫出了我的女儿。于是,他们就来了……”
  “犯了一个错误,”阿尔杜尔接过话头说,“一个致命的错误,这不是那个姑娘,一切都与克拉伦斯吻合,除了最主要的一点。”阿尔杜尔无可奈何地摊开手说道。
  “这是冒名顶替!你也参与了欺骗!”教授用干瘦的手指戳着阿尔杜尔的肩头喊道。
  “对于我们来说,这件事情也大大出乎意料!”阿尔杜尔拿不出有说服力的理由只好高声叫道,“我们决心向教授赎罪,又重新开始寻找。这不,现在您的女儿就站在您的面前。”
  “是啊,这回我们倒是应该相信了。”教授揶揄地说。他的口气让柯感到怀疑,他根本没有因为丢失的女儿被找回来而高兴。
  “把您的那几张纸拿出来,”阿尔杜尔精神焕发地说,“我们准备好了,向您出示薇罗尼卡的遗传卡。”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这一次又塞给我一个冒牌货的话,那么我这一辈子再也不同你们打交道了,我说完了!”
  “我们不怕把话挑明。除了书面证件之外,我们还有活着的证人。”阿尔杜尔小心地取下回形针,递给教授一张发黄的纸。
  柯紧张得好像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如果薇罗尼卡同这位教授也没有关系,又会是什么情景呢?到时候也会将她处死吗?不,她心里清楚,到时候杀死的将不是薇罗尼卡,而是一位叫柯的姑娘。薇罗尼卡本人此刻倒是安然无恙。
  久·库夫里耶教授把写有公式数据的那张纸放到一本翻开的书旁边,书上记满了各种数字。他埋下花白的头,对着那张纸研究了约有10来分钟。待他把那张纸从自己面前推开,似乎是要拒绝同求见人打交道,柯都要第三次死过去了。
  终于,他惊讶地说话了:“奇怪,血型完全相合。”
  “我早就知道了。”阿尔杜尔说,他眯起眼睛,像一只吃饱了的猫。
  “奇怪,太奇怪了……请你把孩子在教养院的特征报告给我看看。”
  “请看。”阿尔杜尔毫不掩饰,洋洋得意地说。
  他从文件夹中又抽出了一张事先准备好的纸,递给教授。比较的结果让教授大吃一惊,他看了柯一眼。
  “奇怪,”他说道,“不可能事先伪造,你们不可能知道我的证据的内容,你们没有钻进保险柜。没有进去过吧?”
  “没有人知道,您把自己的宝贝保存在什么地方。”阿尔杜尔肯定地回答说。
  柯看出来,阿尔杜尔的态度相当强硬,她相信薇罗尼卡这一回是真地找到了自己的生身父亲。
  有人在儿童岛上查清了姑娘的真实身世,然后又拐走了她,所以现在柯看清楚了,为什么会实施这一整套冒险行动:杀死阿尔焦姆,偷换未婚夫以及安排薇罗尼卡逃出儿童岛。这一切都同盗窃儿童岛档案馆的文件联系在一起——因为阿尔杜尔·久·格罗西夹子中的证据显然是从那里偷出来的。在岛上有人帮盗窃者的忙,现在只剩下一个秘密——沃尔夫冈·久·沃尔夫大公干吗需要这么做?毫无疑问,这一切都是由他主持策划的,而且,他去年就试图把克拉伦斯强加给教授当女儿,但是他失算了。他没有估计到教授会识破伪装。这一年来,大公精心组织寻找教授真正的女儿,而这一点他办到了。
  “好吧,”教授把几张纸放到一边说道,他看看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目光中流露出关切,然而却没有温情。
  “你长得有点像自己去世的母亲,她是因为你的失踪而伤心致死的。”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难道这是我的错吗?”
  教授没有听她说。他陡然站起身来,细铁腿椅被撞开,翻倒在水泥地上。
  “把所有的证明文件给我留下,”他吩咐道,“等我有空时还要好好看看,现在你可以走了。”
  “谁?”阿尔杜尔问道,一谁可以走了?”
  “当然是你啦,白痴,”教授恼怒地回答道,“我们需要你干吗?”
  “当然,当然,”久·格罗西先生附和道,一如果您不再需要我……”
  柯差一点没有抓住“丈夫”的衣襟——就算他是个坏蛋,是个骗子,到底还是个认识的人。而教授呢,冷冰冰的,如同一截刚出冰箱的香肠,像一条梳着头发的昆虫。
  “我走了,薇罗尼卡,”她的“丈夫”笑容灿烂地说道,“我过一会儿给你打电话。你也别忘了我,你知道的,我住在‘大陆’旅馆,6号房间。”
  这是他们共同的房间号码,这一点柯还没有忘记。
  “晚安,教授。”阿尔杜尔显然懂得礼貌又有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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