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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平与福尔摩斯-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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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我又不能去。”

  “啊?”华生愣住了。

  “老朋友,您快沿着这条路向前走,搭乘一辆汽车,然后再换第二辆、第三辆,然后再回来,把我们留在行李寄存处的箱子取走,火速到‘爱丽舍宫’大旅馆去。”

  “到‘爱丽舍宫’大旅馆?”

  “您定个房间,然后就睡觉吧。踏踏实实地睡上一觉,等我的命令。”

  华生神色庄严地走了,福尔摩斯拿出火车票,上了开往亚眠的快车,克拉松夫妇早已在车上恭候了。

  开出十分钟后,他坐到伯爵夫人身边:“夫人,您把戒指带来了吗?”

  “带来了。”

  “劳驾,能借我用一用吗?”

  他拿过戒指,仔细检查了一下:

  “不出我所料,这是块人造宝石。”

  “人造宝石?”

  “这是一种新工艺,把宝石粉放在高温下,熔化成型……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造出稀世珍宝的复制品。”

  “什么,我的宝石可是真的!”

  “您的宝石是真的,但这块不是您的。”

  “我的室石呢?”

  “在亚瑟·罗平手里。他用这块换走了真宝石,又把它塞进布莱兴先生的牙粉瓶里,您不是在那儿找到这块的吗?”

  伯爵夫人大惊失色,张口结舌。她的丈夫并不大相信,把戒指翻过来、调过去看了老半天。过了好一会儿,伯爵夫人才结结巴巴地说:“可能吗?把真宝石偷走不就完了吗?而且,他是怎么拿到宝石的?”

  “我正是要澄清这些事情。”

  “在克拉松城堡吗?”

  “不,我在克莱耶下车,返回巴黎。巴黎才是我和亚瑟·罗平较量的地方,在那儿才值得干一场。不过,最好让罗平觉得我正在旅行。”

  “那么,您放心吧,我刚刚订了一个很难遵守的条约,不过,请相信歇洛克·福尔摩斯,他一定会把真宝石还给您。”

  火车减速了,他把假宝石放进衣兜,打开车门。伯爵吓了一跳:

  “您怎么从背站台的车门下车!”

  “如果罗平人监视我,这样做就可以把他们甩掉,再见!”

  一个铁路职工大声斥责福尔摩斯,他却大摇大摆径直到了站长室。五十分钟后,他跳上了另一列火车。还不到午夜时分,他又回到了巴黎。他跑出车站,从餐厅穿过来,又从另一个门冲出去,叫住一辆出租马车:

  “车夫,克拉佩隆路。”

  在确定没人跟踪后,他让车停在克拉佩隆路路口,在德蒂南先生住的大楼和相邻的两幢房子外面仔细观察起来,还用步子丈量了一段,在笔记本上记下要点和数字。

  “车夫,昂利——马丹大街。

  在昂利——马丹大街和拉蓬普路的交叉路口上,他付了车钱,然后,沿着人行道走到134号,在奥特雷克男爵公馆和两边大楼前进行了同样的检查,丈量了每个建筑的宽度,计算了楼前小花园的深度。

  此时公馆花园的栏门上挂着“出租”的招牌。

  福尔摩斯自语道:“男爵死后,这里再也没有人住了……如果由我来作个首次拜访该多好!”

  只要有了这个念头,他就要实现。可是,怎么进去呢?栅栏门太高,不可能爬上去。他掏出手电和从不离身的万能钥匙。令他万分诧异的是一扇门已经打开了。他溜进花园,小心翼翼地半掩上门。可是,不出三步,他又站住了。三楼一个窗户里闪过一线灯光!

  灯光又在第二、第三个窗户里闪过,又下到二楼,在一间一间房子里闪现。好长时间,透过这些没挂窗帘的大窗户,他只能看见一个映在房间墙上的身影,别的什么也看不见。

  哪个冒失鬼敢在凌晨一点在男爵被杀死的房间里散步,福尔摩斯既感兴趣又难以理解。

  只有一种方式可以解开这个谜,就是亲自进去看看,可是,在到楼门口的路上,楼上的灯突然灭了,那人肯定发现他了。

  福尔摩斯听不到任何动静。他拐进一个房间,来到窗边,看到那人已经到了院子里。无疑,他是从另一个楼梯上下来、从另一个门出去的。他正偷偷沿着灌木丛向前摸。

  福尔摩斯冲下楼梯,跳下台阶,去切断他的退路。可是,他眼前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过了好几秒钟;才分辨出在灌木之间有团更黑的东西,那黑东西一动不动。

  英国人有点弄不明白了,那个人本可逃走,他为什么不逃,这肯定不是罗平,罗平要灵活得多,一定是他的同伙。

  好几分钟过去了,对方总没有动静。他检查了一下左轮手枪,拨出匕首,以他那令人生畏的、临危不惧的冷静和勇敢向对手扑去,黑暗中开始了,一场猛烈、殊死的搏斗。他掀翻了对手,拼命压在他身上,一只手紧紧掐住那人的喉咙,另一只手掏出手电筒,对准俘虏的脸揿开电钮。

  “华生!”他失声叫道,真吓了一跳。

  突然,福尔摩斯怒火中烧,放开朋友的喉咙,又抓住他的肩膀,死命摇晃:

  “您在这儿干什么?回答呀!我让您躲在树丛里监视我了吗?”

  “监视您?我怎么知道是您呀?”

  “那您来干什么?您应当上床睡觉!”

  “我上床了。”

  “应当睡着!”

  “我睡着了。”

  “不应当起来!”

  “您的信让我……”

  “我的信!”

  “一个警察把您的信送到旅馆里了。”

  说着华生递过来一张纸,在手电光下,他吃惊地读道:“华生,下床。赶快到昂利——马丹大街去。那小楼是空的,进去。仔细观察,画一张准确的地形图,再回来睡觉。——歇洛克·福尔摩斯。”

  他懊丧地说:“华生,下次再收到我的信的时候,先得弄清是不是有人模仿了我的笔迹。”

  华生终于隐约明白了事情的真象:“那是谁写的?”

  “亚瑟·罗平。”

  “他为什么要写这封信?”

  “我也不知道,这正是我要搞清楚的一点。”

  他们走到铁栅栏门边,却发现门已被人从外面锁上。

  福尔摩斯拼命晃了铁门两下,马上意识到根本没有用,他沮丧地耷拉下双臂,一字一顿地说:

  “现在我全明白了。还是他,他预见到我在克莱那下车,就在这儿给我设了个小小的圈套,好防备我在当天晚上开始调查。他还把您弄来和我作伴。这都是为了让我浪费一天时间,而且向我说明最好还是别管他的事。”

  就在这时,二楼有一扇窗户亮了。

  他俩冲上二楼,同时闯进亮灯的房间。房间地板中央点着一截蜡烛,蜡烛边有只篮子。里边是两只鸡腿,一个大面包和一瓶酒。

  福尔摩斯哈哈大笑起来:

  “奇迹呀!有人给我们送夜宵来了。好了,华生,别这么愁眉苦脸了!”吃了鸡腿,喝了酒,他们凑凑合合地在地板上躺下。早晨,华生醒了,一阵轻轻的响声引起他的注意,福尔摩斯象是虾米似的,躬着腰脆在地上,正用放大镜仔细检查地板上几乎被擦掉的白粉笔画的记号和数字,一边看,一边记。

  福尔摩斯在另两间房里看见同样的粉笔记号,还发现在橡木护壁板上有两个圈,在一个墙板上有个箭头,在楼梯的四个台阶上分别记着四个数字。

  约摸过了一个小时,福尔摩斯问:“它们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白,它们代表地板条的数量。那两个圈表示那两块墙板是后来换上的,您自己可以去验证一下。箭头指头厨房到餐厅的小升降器。”

  福尔摩斯真是赞叹不已:“我的好朋友,您怎么知道的?您的才智真使我感到惭愧。”

  华生乐坏了:“这太简单了,这些记号是我昨天晚上画的,根据您的指示……或者说根据罗平的指示,因为您给我的信是他写的。”

  无可奈何,他们只好出去,可是门早已被人锁上了,没有人可以打开。

  无奈,他们只好喊外边的警察开门,跟着,被带到附近的警察分局。分局长经过严格盘问,用一种非常恼人的友好态度把他们送出来。一辆汽车很快把他们送到“爱丽舍宫”大旅馆。在服务台,华生要房间钥匙。

  侍者找了一下,十分吃惊:“先生,您不是已经写信托您的朋友把这个房间退掉了吗?”

  “什么朋友?”

  “把您的信交给我的那位先生呗。看,您的名片还别在信上呢!”

  华生接过一看,正是他的名片,信上也是他的笔迹。而且行李也被他取走了。

  他们苦笑着来到了圆型广场,福尔摩斯停下脚步:

  “华生,我想到您的名片。”

  “怎么?”

  “有一个人预料到可能要同我们周旋,就事先模仿了你我的笔迹,又搞到一张您的名片备用。您想,谁有这种谨慎、这种洞察能力、这种严密的方法和组织才能?”

  “这就是说……?”

  “这就是说为了同一个如此强大、武装完备、准备充分的对手较量,为了战胜他,应当由我去战斗。而且,如您所见,第一局未必获胜。”

  的确如此,六点,《法兰西回声报》刊登了篇短文:

  “今天上午,十六区警察分局局长泰纳尔先生释放了由亚瑟·罗平关照被关在已故奥特雷克男爵府上的歇洛克·福尔摩斯和华生先生,他们二位在公馆中度过了妙不可言的一夜。

  “另外据悉,他们就行李被取走一事,对亚瑟·罗平提出指控。

  “亚瑟·罗平这次很愿意给他们点小小的教训,敬请他们不要采取更严厉的措施来限制他的行动”

  福尔摩斯把报纸揉成一团,气得声音都变了:“为什么我要生气?最后成功的肯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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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同一个建筑师 



  整个上午,福尔摩斯一直在抽烟、睡觉,到了第二天,才开始行动。

  福尔摩斯找三个人进行了长谈,首先是德蒂南先生,他还一分一寸地检查了他的公寓房间。他又电邀拉尔波瓦小姐前来,向她询问了金发女郎的事。最后是与奥居斯特嬷嬷会面,自从男爵被害后,她就回到了维西当第纳修道院。

  他与华生跑了好多路,访问了昂利——马丹大街上挨着134号公馆的两幢大楼,然后,又到了克拉佩隆路,再次从正面检查了25号。福尔摩斯说:“显然,在这些建筑之间有秘密通道……不过,我一下子搞不清……”

  就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忽然有个东西从天上掉下来,落在他们脚边,是个装了半袋沙子的麻袋。

  福尔摩斯抬头一看,儿个工人正在六楼阳台的脚手架上干活儿。他猛地打住话头,冲进大楼,飞跑上了六楼,直奔阳台,可是阳台上一个人也没有了。

  “刚才在这儿的工人呢?”他向仆人问道。

  “刚刚出去。”

  “从哪儿走的?”

  “从佣人楼梯下去的。”

  福尔摩斯从窗户探出头去:有两个人出了楼门,推出自行车,骑过马路的拐角,消失了。

  “他们在这干多久了?”

  “这二位是新工人,今天早上才来。”

  福尔摩斯又回到华生身边,他们怏怏不乐地回到旅馆,在沉默中结束了这一夭。

  第二天,同样的日程,他们坐在昂利——马丹大街同一条长凳上。福尔摩斯说:“我希望能出点儿什么事,哪怕一件很小的事,都可以让我用来做起点。”

  “会出现吗?”

  后来的确出了件事,打破了上午的单调气氛。

  在林荫道的两条车行道中间的骑马路上,有个先生骑着马,缓缓而行。突然,他的马头偏了一下,直冲向福尔摩斯他们坐的长凳,马屁股正擦过福尔摩斯的肩膀。

  在那先生制服自己的坐骑时,英国人一把拨出手枪,瞄准了他。华生连忙阻止。

  那位骑士狠狠刺了马一下,跑远了。

  “呆子!您知道不知道,他是亚瑟·罗平的同伙!打倒他的马就行了。如果不是您,我就能抓到罗平的一个同伙了。”华生被福尔摩斯的样子吓坏了。五点钟,当他们正克拉佩隆路上漫步时,三个青年工人挽着手、唱着歌撞了过来,撞到他们身上,这帮人还不肯放开挽在一起的手臂。结果,他们之间发生了一场小小的冲突:福尔摩斯将其中的两位打倒在地,可是,当他们从地上爬起来以后,并不接着打,就又挽着手走远了。

  福尔摩斯回头看见华生倚在墙上:他的两条手臂直直地垂着、动弹不得。

  当福尔摩斯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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