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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平与福尔摩斯-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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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中得出的结论:既然这几个窟窿大小相同,那说明这四个窟窿是用一根切削适度的木棍戳成的。”

  “最好的论据是这根木棍本身。”

  “就是这根。”福尔摩斯说道,“我刚才在花园里一棵桂树旁的箱子下找到的。”

  男爵信服了。当前英国人跨进这扇门,人们一直相信的那些明显的现象构成的证据都站不住脚了。根据一些更为确凿的事实,歇洛克·福尔摩斯的推理得到了另一种真实情况。

  “先生,您对我手下人的指控事关重大。”男爵说,“我们的仆人都是家里的老佣人,他们中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背叛我们的。”

  “要是他们当中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背叛你们,那么又怎么解释这封信呢,这封信就在您寄给我时,随同一邮班到我的手中。”

  他把亚瑟·罗平寄给他的信交给男爵夫人,德·安布勒瓦勒夫人见信惊慌失措地说:

  “亚瑟·罗平……他怎么知道这件事?”

  “关于这封信,你们没告诉任何人吗?”

  “任何人也没告诉。”

  华生头脑里冒出个念头。

  “给我的朋友歇洛克·福尔摩斯的信是在邮局投寄的吗?”

  “自然是的。”

  “谁送到邮局去的?”

  “是我二十年来的随身男仆,多米尼克。”

  初步调查已告结束。福尔摩斯告辞退出。

  一个小时之后,晚餐时,他见到了德·安布勒瓦勒夫妇的孩子索菲和昂丽埃特,这是两个俏丽的小姑娘,一个八岁,另一个十岁。

  正在这时,一名仆人手持一份给福尔摩斯的传报走了进来,福尔摩斯随即打开读道:

  致以热忱的钦佩之情。在如此短促的时间内,您取得了惊人的成就,我为此惊讶不已。

  亚瑟·罗平

  “府上的确隔墙有耳。在这儿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这儿所说的话,没有一个字他听不到。”说罢,福尔摩斯告辞。

  这天晚上,华生被福尔摩斯从梦中拖起来,让他注意花园,结果他们一起看到了两个人影。

  他们俩摸索着,走下楼梯,到了一间朝着花园台阶而开的房间里。他们透过门的玻璃看到俩个人影正呆在同一个地方。

  这时,有一声轻轻的哨声在栅栏门那儿响起,然后,他们见到一道依稀可辨的亮光,这亮光仿佛从府邸里闪出。

  “大概是德·安布勒瓦夫妇在点灯。”福尔摩斯悄声说,“我们头顶上是他们的卧室。”

  “毫无疑问,我们听到的是他们发出的响声,也许,他们正监视栅栏门那儿的动静。”

  第二声哨声又响起来了,但更加轻微,更不引人注意。

  “我不明白,我真不明白。”福尔摩斯恼火地嘟哝着。

  “我也搞不懂。”华生也承认。

  福尔摩斯转动门上的钥匙,打开锁,轻轻地推开门扇。

  这时,又响起了第三声哨声,这一次比较响些,而且变换了调子。在他们头上,声响越来越大,节奏也越来越快。

  “不如说,这声响是在小客厅外的阳台。”福尔摩斯低声说。

  他把头从门缝探出,但立刻又缩回脑袋,强忍着不骂出声来。在他们身旁,有一把梯子靠着墙,架在阳台的栏杆上。

  “嗨,当然罗,”福尔摩斯说,“有人在小客厅里!这就是我所等待的。快,咱们去把梯子拿走。”

  说明迟,那时快,话音未落,一个人影从高处滑下来。梯子离地而起,拿梯子的人火速往栅栏门跑去。那儿等着他的同伙。福尔摩斯和华生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他们追上了那个把梯子架在栅栏门上的男子,可是,从另一侧响起两声枪声。

  “受伤了吗?”福尔摩斯问道。

  “没有。”华生回答。

  华生揪住那个人,企图制服他,不让他动弹。但那个人转过身来,一只手抓住他,另一只手却持刀直刺他胸口。华生呻吟一声,身子摇摇晃晃,跌倒在地。

  那人让华生平躺在草坪上,爬上梯子,翻过栅栏门,被他的同谋接应过去,在高地上逃之夭夭。

  府邸的门突然大开。德·安布勒瓦先生第一个冲了出来,然后是仆人们拿着蜡烛也走过来了。

  众人发现,在现场,华生的伤口鲜血汨汨,面如土色。

  二十分钟后,医生证实刀尖离心脏只有四十毫米之远。

  医生检查后,福尔摩斯对华生的伤势已完全放心,就到小客厅去见男爵。他认为,这一回,那位神秘的来访者可没上次那么客气了。那家伙恬不知耻地拿走了镶嵌金刚钻的鼻烟盒、蛋白石项链。而且还掠取了一个正直的人的口袋所能容纳的东西。

  落地窗依然敞开着,一块玻璃已被利落地卸掉,经过一番粗略的调查,证实梯子是从那座正在整修的宅邸取来的,那也是刚才追踪的去向。

  福尔摩斯进一步肯定了第一次失窃的线索。

  他认为窃贼是某个住在公馆里的人。他发现了这前后两次失窃只有表面上的关系。他要寻找它们之间内在的联系。

  两天过去了,什么也没再发生。福尔摩斯持续不懈地在屋宇和花园四处搜寻,与仆人们在厨房和马厩里久久地徘徊。可是,他没有找到任何能给人启发的蛛丝马迹。

  凭直觉,他认为对手不再仅仅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罗平,他是在这座公馆里生活、行动的人。

  第三天下午,当福尔摩斯走进位于小客厅顶上的儿童学习室时,他看见两姐妹中年少的那个昂丽埃特正在寻找剪刀。

  “你看,”她对福尔摩斯说,“我也会剪贴你那天晚上收到的那种纸片。”

  是的,他那天收到过一份电报。

  他开始只是心不在焉地听着,继续在审察房间。但是,突然,小姑娘最后一句话猛然打动了他,福尔摩斯在楼梯上追上了个女孩,对她说:

  “那么说,你也会把小纸片贴在纸上罗?”

  昂丽埃特非常自豪地宣称:

  “当然罗,我把字剪下来,然后粘上去。”

  “谁教给你这玩意儿的?”

  “小姐……我的家庭女教师……我看见过她贴了许多。她从报上剪下字,然后再贴上去……”

  “她用这些纸做什么用呢?”

  “她贴成电报、信,然后再寄出去。”

  福尔摩斯重新回到儿童学习室,对小姑娘刚才吐露的隐秘感到困惑不解,竭力要从中推理得出结论。

  在壁炉架上有一大堆报纸。福尔摩斯把报纸打开一看,发现报纸上的确缺掉一些词和成行成行的字,被人有规则而又利落地剪去了。但是,他只要读一下那些空档的上、下文便能揣摸出缺掉的不是被人偶然用剪刀剪取的。这显然是昂丽埃特干的事。在这捆报纸里,可能有一张是小姐自己剪的,但是,又怎么能得以证实呢?

  福尔摩斯机械地翻阅着堆放在桌上的教科书,然后又看看壁柜架上的另一些书。突然,他发出一声欢乐的呼声。在这个壁柜的一个角落里堆放的旧本子中,他发现了一本孩子们的纪念册,一本看图识字本。在纪念册的某一页上有一个被剪的空缺。

  他查核了一下。这页上印有一周日期的目录。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等等,就缺了“星期六”。然而,犹太古灯是在星期六的夜里被偷窃的。

  他焦燥不安而又十分自信地匆匆翻阅纪念册,翻到后面,他又有了惊人的发现。

  这一页全由大写字母写成,最后还附有一行数字。其中有九个字母,三个数子被细心地剪去了。

  福尔摩斯按这几个字母原先的顺序,依次写在自己的记事本上,得到如下结果:

  CDEHNOPRZ——237

  乍看起来,这说明不了什么。

  是否能把这些字母混合运用而组成一个或两个或三个完整的词呢?

  福尔摩斯徒劳无用地尝试着。

  他不停地用铅笔划写着,他脑海中出现了唯一的解决办法,它符合事实逻辑,而且也与整个情况相一致。

  REPOND。Z一CH237

  第一个单词很明显,是Repondez(答复)其中缺一个字母E,因为这个字母已使用一次,无法再用。

  至于第二个未写完的词,无庸置疑,是与数字237组合成寄信人给收件人的地址。寄信人已先确定好星期六这一天,然后请收人按地址一CH237回话。

  或者CH237是指邮件留局自取的一种方法,或者字母C和H只是某个不完整的单词的组成部分。福乐摩斯继续翻阅纪念册,在以后的那些页面上再没有发现剪字。因此,在他找到新的排列顺序之前,只能局限于目前已得到的解释。

  “这挺逗的吧,是吗?”

  昂丽埃特回到房间,福尔摩斯回答她:

  “是挺逗的!只是,你没别的纸了吗?……或者,有没有剪好的字母,我可以贴着玩?”

  “纸?……不……小姐会不高兴的。她已经骂过我了。”

  “为什么?”

  “因为我告诉了你这些事……她说,不应该把自己喜欢的人的私事告诉别人。”

  “你说得完全对。”

  昂丽埃特听到赞扬,兴奋地从一个用别针别在裙子上的小布袋里掏出几条旧布片,三粒纽扣,两块糖,最后还有一方张纸,她把纸递给福尔摩斯。

  上面有出租马车的号码:8279

  小姑娘说这是星期天做弥撒时从小姐的钱包里掉出来的。

  福尔摩斯思索片刻,便去找德·安布勒瓦勒先生,他直截了当地询问了有关小姐的情况。

  这位小姐情况如下:喜欢穿黑色衣裙,偶尔外出,去的地方不甚了了,但似乎有个什么熟人在马路对面的一栋出租公寓里;她星期六出去过。再一见面,她竟是他刚到巴黎时阻止他前行的人。福尔摩斯深深地吸了口气,觉得心中有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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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不是拼字游戏 



  了解了小姐情况后,福尔摩斯到巴黎警察总署,会见了加利拉尔探长。涉及罗平的事他开始表示没有信心,但最终被福尔摩斯说服了。

  两人登上马车。马车夫按他们的吩咐把车停在靠近那幢房子的前方,他们俩坐在设于桂树和卫矛树之间的咖啡座上,天色渐渐昏暗了。

  他挥笔写了一封信,然后又叫侍者送交给马路对面那幢房子的门房。门房跑了过来,加利拉尔道出自己探长的身份,福尔摩斯询问门房星期天上午是否有位穿黑衣服的年轻夫人来过。

  “穿黑衣服的吗?是的,将近九点钟时来过。她上了三楼。”

  “您经常见到她吗?”

  “不,但是最近见昨比较多……最近半个月以来,几乎天天见到她。现在她就在楼里。”

  “三楼的房客是谁?”

  “那层楼有两位房客,一位是女帽商朗热小姐,另一位是位先生,一个月以前,他以布雷松的名义租下两间带家俱出租的房间。他几乎总在外面。常常三天不回家。”

  “星期六夜里到星期天凌晨他回家了吗?”

  “从星期六晚上到星期天的那一夜吗?让我想想看……是的,星期六晚上他回家了,后来没有出门。”

  “这是什么模样的一个人?”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变化无常!他一会儿个子高大,一会儿显得矮小,可以说他挺壮实,也可以说挺瘦弱……褐色头发或金黄色头发。我总是认不出他来。”

  加利拉尔和福尔摩斯闻言面面相觑。

  “就是他,”探长咕哝道,“准是他。”

  “注意,”门房说,“就是这个年轻姑娘。”

  果然,小姐出现在门前,然后穿过广场。

  “那是布雷松先生那个腋下夹着一只包的人。”

  两位侦探急忙站起来。在朦胧的路灯光下,他们认出了罗平的侧影,他正渐渐远去。

  他俩利用不时出现的行人尾随着罗平。到了维克多·雨果大道,他们俩分别走在两侧人行道上。就这样一直走了二十分钟,直到罗平向左转弯顺着塞纳河畔而行为上。他们看见在河畔顺坡而下的罗平,只见他在那儿耽搁了几秒钟,又走上坡来往回走,当罗平走过他们身旁的,手中空无一物,那个包不见了。

  罗平渐渐走远时,有个人从一幢房子墙角出来,悄悄溜到树背后。看上去,这个人也在跟踪罗平。于是,追踪又开始了,但由于第四者加入变得复杂起来。罗平重走老路,穿过泰尔纳门,回到圣·费迪南广场的那所房子里。

  他们连忙拾级而上。到了三楼,看到楼梯后右侧有一扇双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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