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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天华问道：“这就去吗？多明居离这里有一段距离，现在过去至少要一个小时呢。”
“没问题。”
今天没什么节目了，秦远方的时间自然多得很。
两人都是干脆的人，说到做到，马上开车杀向多明居。
“严总！”
多明居的老板，那个在鹏城小有名气的李海潮看到严天华下车，当即跑出多明居亲自迎接。
严天华也没摆什么高姿态，热情地与李海潮握手招呼道：“海潮啊，老哥和一位同圈子的老弟特地来捧场的，你可不能藏着掖着啊。”
李海潮连忙回道：“严总架到，使得小店蓬荜生辉，我哪里还敢藏私！”
“这人倒是夸张。”
秦远方稍微嘀咕了一句。
不过这也不能怪责李海潮的。李海潮只是一位小古董商人，资产也就是过千万而已，与资产数十亿的严天华根本没得比较。最关键的是严天华是鹏城有名的收藏家，若是能与他打上交道，那多明居以后就多了一位购买力强悍的大客户，无论是对名还是对利，李海潮都有十足的理由去争取。
李海潮随后看向秦远方，虚心询问道：“这位先生气质不凡，不知道先生在哪里高就啊？”
第144章赝品纸镇
“秦远方！”
秦远方简单地回了一句。
严天华生怕有什么误会，连忙介绍道：“海潮，这位是刚刚过来鹏城定居的赌石高手兼鉴宝大师，他的技巧可是连华老师都佩服的。老哥我这一次就因为他的帮忙，拿到了不少的好货。”
李海潮听到这里，连忙说道：“秦先生当真是年轻有为啊。想当初李某在秦先生这个年纪还在摆地摊混饭吃呢，可秦先生已是功成名就的过江猛龙，当真让李某羡慕啊。”
“李居主客气了。”
秦远方对李海潮的称呼比较正规，算是圈子里的正式称呼，倒也给李海潮涨了不少的面子。
秦远方如此识相，作为主人的李海潮自然是心情愉悦，连忙将严天华和秦远方请进门去。
“很有格调！”
严天华在外边就感觉到多明居的非同寻常，而到内里，才觉得李海潮在多明居所耗费的精力有多高。
古代庭院式的格局，窗花雕栏，回廊曲道，将多明居独特的风格极力地渲染出来。最是难能可贵的是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一个很对景的点缀，比如在天井的四角就出现了四只种植着室内植物的古代瓷瓶，而在走廊上则搭配了春夏秋冬四季的绣花图，在某些拐角处还出现了很吉利的艺术雕刻。如此种种，无不显示了李海潮和多明居的艺术底蕴。
秦远方也是由衷地叹息道：“我越发期待李居主的藏品了。”
“多谢！”
李海潮没有浪费时间，避过门店前边那些公开销售的古玩，带着严天华和秦远方来到多明居的藏宝重地。
李海潮随后就说道：“请严总和秦先生随意观看，我这就去将多明居里最得意的宝物拿出来。”
“请等等！”
刚刚进来的秦远方就被这里琳琅满目的古董、艺术品惊住了。而其中一块跟他之前得到的田黄石雕麒麟纸镇有点类似的宝物就放在最显眼的地方，秦远方不得不起了心思。
李海潮问道：“不知秦先生有何指教？”
秦远方指着那个田黄石纸镇问道：“李居主，那块田黄石纸镇似乎不是一般之物啊，你怎么随意放在这里的呢？”
严天华顺着秦远方所指看了过去，随之也惊呼开来：“这田黄石纸镇跟远方之前得到的田黄石雕麒麟纸镇很像啊？难道是出自同一派系？”
秦远方点头道：“它边侧的字体明显是台阁体，而艺术风格同样是平正之中带着一点典雅，跟杨溥的田黄石雕麒麟纸镇真的很像。”
李海潮惊呼出来：“秦先生竟然收藏了三杨之一的杨溥的田黄石雕麒麟纸镇！”
虽然他没亲眼为见，但是作为明朝三杨之一的杨溥可是历史上的名人，别说是昂贵的田黄石雕了，即使是普通的生活用具也有一定的历史价值。按照严天华和秦远方表达出来的感慨，李海潮有十足的理由相信秦远方的藏品是国宝级物品。
严天华唏嘘道：“有道是物以稀为贵，怎么那么珍贵的东西会接连出现的呢？”
“两位都误会了！”
李海潮倒也干脆，直接将那宝贵的田黄石纸镇拿了下来，递到严天华和秦远方的跟前，说道：“不怕两位笑话，我这条田黄石纸镇可不是真品，而是由现代石雕大师模仿古代名人物品的高仿杰作。”
“不是真品！”
秦远方大为吃惊，连忙接过手观察。
也幸亏严天华和秦远方他们是远距离观察，没有仔细查看，出现错误的几率高，所以李海潮没因此而看低严天华和秦远方的鉴赏能力。只不过若是他们接下来说不出个大概，那他们的名头就要被削弱了。
“果然是赝品！”
检查了一通，秦远方终于读出了一点大概，慢条斯理地分析道：“台阁体乍看起来貌似雍容典雅，平正醇实，实则脱离社会现实生活，既缺乏深湛切着的内容，又少有纵横驰骋的气度，徒有华丽的形式而已。而这里的台阁体字却充满了一种霸道，直率的味道，与印象里的台阁体有巨大的出入，估计是那位神秘的仿造者将自己的主观意志融合了进去，变成不伦不类。”
严天华仔细一看，果然体会到秦远方所说的霸道气息。这些东西不用仔细研究，看字体的下刀力度，看字体的衔接和勾画就能体会出一点奥妙。
秦远方紧接着又说道：“若是单单从字体的行为就卤莽下结论，恐怕没多少人会接受。不过它的造型设计和边侧图案有点异类，足够说明了其真伪。”
严天华追问道：“怎么说？”
秦远方回道：“我们假定它是真的，它的原主人是清朝名副其实的大学士。那它的造型就不应该是蛟龙出水的形态，边侧更不是代表着帝王的龙纹雕刻。要知道这样的东西在古代可是僭越之物，会被满门抄家的，哪个官员会雕刻出这样的用具来。”
石雕的落款是清朝某位着名大学士的名号。
李海潮恍然道：“秦先生果然厉害，我还没想到这个破绽呢。”
严天华见秦远方迅速洞悉物品的真假，觉得也很高兴，很骄傲。
李海潮感叹道：“秦先生果然厉害，难怪华老师也会对你推崇倍至。如果秦先生去当鉴宝节目里的主持，肯定会红遍全国。”
秦远方连连谦让：“小子只不过是一时侥幸罢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分钟而已。”
李海潮回了一句，让秦远方觉得李海潮的艺术境界远高于自己。
严天华也不客气，追问凹：“海潮啊，你是这里的主人，而且听你刚才的表情似乎知道这件赝品的作者是谁。不知道你可否帮我透露一下，让老哥也有个底，以后避免打眼。”
李海潮苦笑道：“严总，秦先生，你们可别以为对方是专门造假。人家是现代石雕大师，甚至还在央视里出现过，可是石雕圈里的大名人呢。若是你们说他造假，恐怕会引起矛盾的。”
严天华纠正道：“可这里没他的落款啊！”
秦远方也点头说道：“是啊，这样的艺术品很有欺骗性。若是不小心的话，很容易打眼的。而且若是被有邪恶心肠的贼子看到，恐怕会被利用为犯罪物品。”
李海潮倒是有点尴尬了。
第145章脸谱
听到严天华和秦远方的思虑，李海潮倒是有点尴尬了。
想到最后，李海潮只能说道：“不怕两位敌视，一般说来，现代名家仿照前人的用品一般都会留下自己的款识，以便识别。不过我为了增加噱头和说服力，所以特地请这位石雕大师不留自己的款识。”
严天华和秦远方还是有点腻味。
李海潮真的很怕严天华和秦远方产生什么心理，连忙提醒道：“两位，我们多明居有一个有趣的竞猜活动。如果你能猜得出一件物品的真假，猜对了就能用极低的价格将我们的竞猜对象买走。因而才有这么一批宝物出现。”
顿了一下，李海潮又解释道：“不仅是石雕，我们还有木雕等现代艺术品，都是我们特地为这次活动准备的。”
“有趣！”
“很巧妙。”
严天华和秦远方纷纷给予了赞赏。
只要李海潮不是抱着什么歹毒的蒙骗之心，他们就不会去计较。鹏城的商业竞争激烈，即使古玩圈也有同样的味道，李海潮设计出这样的活动，也只不过是为了打响多明居的名头罢了。
秦远方想到自己也即将开古玩楼，不免起了点心思，问道：“立居主，不知道能否将这些艺术家介绍给我认识呢？”
“可以！”
李海潮倒没多想，将这些艺术家的名片纷纷拿出来，转送给秦远方。
“多谢李居主！”
秦远方知道自己的小心思有点对不住李海潮，于是问道：“李居主，不知道能否跟我们介绍一下其他的宝物呢？我指的是真正的古董，不是现代艺术品，因为我和严总还要参加一个交流会呢。”
“早就准备好了。”
李海潮连忙出去，随后就带着两位员工进来。
两位员工和李海潮都捧着一个又一个的精致盒子，有大有小，有的走的是古朴路线，有的则是极尽奢华，有的直接是水晶制的，不一而足。
“这么多！”
严天华开始惊讶了，问道：“海潮，你从哪里弄到这么多的宝贝的？难道你将自己的收藏品都拿了出来。”
李海潮说道：“是啊，如果没有拿自家的收藏品，我怎么可能把多明居营造起来呢。现在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多多帮衬，帮忙把多明居的名气打出去。”
严天华很会说话，马上回应道：“这个当然，我们是老伙计了嘛！”
李海潮笑了笑。
说话间，李海潮打开了第一个盒子。
这个盒子是走古风路线的木盒，有浓厚的古代艺术风味，不过秦远方一看就知道这盒子不是古物，而是现代制造出来的搭配物品。
“脸谱！”
秦远方惊呼出声。
盒子打开，里边竟然是上中下三层，每一层上下都放着一面脸谱，连盒盖和盒底也是各自放了一个。
严天华也被这样的艺术品吸引住了。
脸谱是中国戏曲演员脸上的绘画，用于舞台演出时的化妆造型艺术。脸谱对于不同的行当，情况不一。
可是将脸谱弄成艺术品，而且收藏起来的，那可就罕见了。至少严天华和秦远方以前都没遇到过。
李海潮介绍道：“这套脸谱是我从一位残废的老人家收来的。根据这位老人家的讲述，说是以前的化妆师为了准确的把握化妆效果，特地请人画出来的。只不过遭逢了劫难，现在只留存了这些而已。”
严天华摩挲了一下就感叹道：“很出色的质地，应该是上品的浆料！而且这些因为是净行或丑行的脸谱，否则也不会如此复杂。”
戏曲演员的角色有主此之分。生和旦的面部化妆简单，略施脂粉，在行里叫俊扮、素面、洁面。而净行与丑行的面部绘画比较复杂，特别是净行，整个脸谱都是重施油彩的，图案复杂，因此称花脸。
此时秦远方也从手机里搜索出合适的资料来，对应这资料一边观察一边评价：“这脸谱应该是古代猛将的脸谱。粗略一看就能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骁勇、暴烈气息；而这张应该是某些青天什么的脸谱，一看就能感觉到一股严肃，不苟言笑的气息；而这一张倒是有点像江湖游侠，粗鲁而豪爽。每一张都是很有价值的艺术品啊！”
李海潮听到严天华和秦远方的联合评价，不住地点头。
秦远方随之又补充道：“戏曲演员在舞台上勾画脸谱是用来助增所扮演人物的性格特点，相貌特征，身份地位，实现丰富的舞台色彩，美化舞台的效果，因而突出了古代的化妆师的特殊地位。只可惜社会行业的贫贱划分扼杀了大量传统艺术的传承，否则我们今天也不会因为看到几张古代脸谱雕塑而如此吃惊。”
严天华听得有点沉重，而李海潮也是相当惋惜。
这是历史的悲哀，他们阻止不了，更加改变不了。
“不说这些坏气氛的话题了，继续看吧。”
秦远方知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虽然伴随着学识的越发丰富，但知道得越多，越为历史的错误而悲哀，秦远方学得有点沉重，只能依靠转移话题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李海潮很是配合地打开了新的盒子。
这盒子一样是木雕的，但来得更加珍贵，因为它的材料竟然是珍贵的龙眼木，单单这个盒子的价值就要过万了。
用这么珍贵的盒子来收藏，其东西自然非同一般。
“斗彩！”
秦远方看到内部的瓷器，当即惊呼出来。
斗彩又称逗彩，创烧于明成化时期，是釉下彩（青花）与釉上彩相结合的一种装饰品种。斗彩是预先在高温（1300°C）下烧成的釉下青花瓷器上，用矿物颜料进行二次施彩，填补青花图案留下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