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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之宝(典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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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门外走来一个美艳的女子。她的双眸晶亮,红唇噙着笑,艳丽又妩媚,长长的黑发绑成辫子,虽然长途奔波,仍是干干净净,像是连尘土都染不上身似的。

  「你怎么来了?」宝宝忙问,也不等丫鬂来扶,就急忙迎上前去。

  珠珠眉儿一挑。

  「怎么,不欢迎我?」

  「不是不是。」她猛摇头。「当然欢迎。」

  「别紧张,我跟你说笑罢了。」珠珠望着妹妹,仔细的打量,嘴角的笑意却逐渐褪去。「你是怎么回事,一副没吃饱的样子?」她以长鞭的柄,抬起宝宝的下巴,半眯着眼问。

  宝宝在秋末时小产,几个姊妹们得到消息,不论嫁得再远,也都亲自来双桐城瞧过。姊妹之中,又数珠珠来的次数最多。

  她骑术精湛,妩媚而慓悍,嫁的丈夫,又掌握了边疆最大商队,在马上奔波,对她来说只是家常便饭。宝宝病弱期间,她就来过数趟,一直到了大夫保证,宝宝身子没有大碍,只需静养,她才放心,回边疆去种她的牡丹。

  只是,这会儿牡丹盛开,她挑选了五十盆,亲自送来双桐城,却瞧见宝宝身子消瘦,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样。

  「你没吃饭啊?」珠珠问。

  「有。」虽然,吃得不多。

  「没睡觉?」珠珠又问。

  「有。」虽然,睡不安稳。

  清澈的凤眼,睨着妹妹的小脑袋,非要追问到底不可。「那么,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拉着宝宝,在桌边坐下。

  「唔,这个……那个……嗯啊……那个……」宝宝交握的十指,扭着手绢儿,嘴里兜兜转转,又是这个,又是那个,半天都说不清楚。

  久久等不到满意的答案,珠珠用鞭柄轻敲着桌面,眼珠在屋内溜了溜,决定另外找人盘问。

  「齐严人呢?」

  「他、他、他……」

  「他怎么了?」

  「他不在。」

  「不在?」珠珠凤眼一瞪。「我之前来,他可是寸步不离,在你身旁跟前跟后的。现在怎么啦?我才—阵子没来,他就有胆子把你—个人扔在这里?」

  宝宝护夫心切,连忙解释,

  「是因为商事繁重,他才——」

  「繁重个鬼!」珠珠哼了一声。「他要是把赚钱这档事,看得比你还重要,我就非得用鞭子狠狠抽他几百鞭不可!」说完,她抓着鞭子起身,就要去找齐严算帐。

  「三姊,不要!」

  宝宝惊呼一声,连忙抱住三姊的手臂,就怕她真的冲出去,瞧见齐严就挥鞭打下去。

  「那家伙要是心里只有钱没有你,你还护着他干么?」珠珠问得直接。

  「不是的,他是为了要让我好好静心休养,才会……才会……」她愈说愈小声。

  打从嫁入齐府至今,她从未怀疑过齐严所说的每句话。但是,他的冷淡疏离,以及那日在碧湖上,亲眼瞧见他与白小恬相倚相偎的情景,已让怀疑的种秄,在她的心里生根萌芽。

  很多事情,也不必急在一时。

  他说过的一字一句,言犹在耳。

  我会说不急,是希望你身子能再养得好些。

  真的吗?

  这真的是他心里的意思?

  她无法克制的镇日胡思乱想,就是忘不掉在碧湖上撞见的那一幕。

  难道,要她休养身子,只是个借口?

  难道,齐严搬去书房,是为了要远离她?

  难道——难道——难道——难道他移情别恋,跟那个才貌双全、艳名远播的白小恬,早已共结鸳盟?

  这些臆测,藏在心里久了,被她的不安滋养着,逐渐蔓延开来。

  带着暖意的鞭柄,再度抬超宝宝的下巴。「怎么了?既然要拦我,你也得说出个理由来啊!」珠珠耐着性子说道,只在这个娇美恬静的妹妹面前,才会这么有耐心。「你跟齐严之间,是出了什么问题?」

  明白三姊的性子,是无论任何事情,只要遇着了,就非要插手管到底,宝宝只能娓娓道来,从自个儿身子稍好后,所烦恼的、所遇着的、所做过的事,全都一五一十的跟三姊说了。

  唯独花魁白小恬的事情,她刻意避开没说。

  那件事情,一旦被三姊知道,齐严肯定会没命的!

  听完了来龙去脉,珠珠的柳眉挑得高高的,这才恍然大悟。「这么说来,问题就在于,你觉得身子已经好转,齐严却仍拖拖拖拉拉,非要你继续休养,迟迟不肯跟你上床?」

  毫不修饰的话语,听得宝宝面红耳赤。

  「三姊!」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她羞红了脸,低着头不讲话。

  珠珠握着鞭柄,轻敲着自个儿的掌心,沈吟了一会儿,才神秘的一笑。

  「我来帮你想个办法。」她说道。

  宝宝咬着红唇。

  「可是——」

  「可是什么?」

  「婆婆们也说过,要帮我想办法。但是,她们的办法,全都……全都……」

  「失败了?」

  她点头。

  珠珠巧笑倩兮,只说了一句话。

  「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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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早该猜到的!

  宝宝坐在大厅的圆桌旁,面对着满桌的佳肴,不但食不下咽,双手还抖啊抖的,一副心慌意乱,如坐针毡的模样。

  多日不见的齐严坐在她身旁的主位上,而坐在圆桌对面的,就是身穿红狐猎装的三姊。其他的座位上,则坐着司徒莽、君莫笑等等,数位齐家商行里的重要人物。

  知道珠珠远道而来,齐严收到消息后,命人办了一桌酒席,回府为珠珠接风。

  宴席之上,珠珠的凤眼几度都不着痕迹的朝宝宝看去。她面带着微笑,眼神却在暗示着,要妹妹快些下手。

  宝宝却垂着头,只顾着发抖,不敢有任何动作。

  下午,三姊出门,直到傍晚才回来,还拿了一包药粉,不让她有拒绝的机会,硬往她的怀里塞,要她在酒席上,找机会倒进齐严的酒里,还跟她保证,这药珍贵少有,无色无味,齐严绝对不会发觉。

  如今,那包药就藏在她的襟里,像一块巨石似的,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了。

  就算圆桌对面的三姊,不断的用眼神暗示,她还是像柳叶似的坐在齐严身旁轻颤,压根儿不敢动手。

  事实上,她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没有勇气对丈夫下药。

  没人察觉,姊妹二人各有心事,司徒莽还大大的夸赞珠珠送来的牡丹,对其中一盆黑牡丹,更是好奇不已。

  「敢问海夫人,怎会种得出如此特殊的花色?」他早就听闻,钱家的三女珠珠花艺高妙,即使远嫁边疆,也能将适合当地风上的牡丹品种,种出如织似锦的一片繁花。

  珠珠朝一旁的花几睨了一眼。那盆黑牡丹是这季才种出的新品,她为人豪爽,不拘小节,也没什么顾忌,只要看中意的,全都搬上车运来,大方的全送给妹妹。

  「我丈夫说,没见过黑色的牡丹。」她的视线再度回到宝宝身上,柳眉微蹙,表情有些儿气恼。

  司徒莽还问。

  「所以?」

  「所以,我就种出来给他瞧瞧。」她有些不耐,嘴里回答,眼睛仍是盯着妹妹。

  宴席都进行到一半了,宝宝还是不敢动手。

  倒是珠珠的几度注目,引起了齐严的注意,也转头看向妻子。这下子,连齐严都察觉,她打从宴席开始,就没动过筷子,身子还抖个不停,像是连椅子都快坐不住了。

  「你不舒服吗?」低沈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宝宝猛摇头,却抖得更厉害了。

  齐严拧着浓眉,瞧着清瘦许多的妻子,大手几度要抬起,最后终于还是垂下,就是没有碰触她。

  「你回房休息吧,我让人把晚膳一并送去。」这阵子,他对她的确是太冷淡了些。

  听到丈夫又要赶她回房,宝宝慌张的抬起头来,连忙开口强调。

  「不,不用了,我没事。」好不容易才见着齐严的面,她实在舍不得离开,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

  齐严望着她,黑眸黝暗,教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一会儿之后,他才亲手舀了碗热烫的鲜鱼汤,搁到她面前。

  「喝点热汤。」他说。

  「是。」宝宝捧起那碗汤,感觉热气熏暖了她的脸。她万分珍惜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胃暖了,身子暖了,就连心里,都觉得暖暖的……

  暖汤才全喝进了嘴,她的眼角余光,就瞧见三姊有了动作。

  珠珠俐落的从怀里掏出另一包药粉。

  「咳!咳咳咳咳咳……」

  惊吓过度的宝宝,难以置信的望着三姊,被最后一口鱼汤呛得猛咳不已,纤细的肩膀不断颤抖着。

  齐严顺着她的视线,也要回头——

  「夫君!」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宝宝紧急伸手,把丈夫的衣领抓回来。「我、我好像有点不舒服。」她抱着丈夫,还不安心的直偷看,吓得频频轻颤。

  看得太过专心,宝宝没有察觉,丈夫圈抱她的双臂,因为她的颤抖而收紧;更没有瞧见,丈夫注视她时,眼底闪过的渴望与温柔。

  珠珠早就料到,妹妹胆小,极可能临阵退缩,同样的药粉她自个儿也藏了一包。见到有机可乘,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药全撒进酒杯里,再递给旁边的人,下巴略抬,朝齐严的方向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快快递过去,替她偷天换日。

  坐在她旁边的人,却目瞪口呆,不敢接过酒杯。

  没用的家伙!

  珠珠心里暗骂,正在心急的时候,司徒莽却伸长了手,迅速的把酒杯接过来,传给了君莫笑。

  君莫笑看着那杯酒,一脸茫然的抬头,却瞧见司徒莽与珠珠对着她猛点头,不断的使眼色。

  要、要对主子下药?!

  这可是她作梦都不敢想的事。

  但是,她虽然不信任珠珠,却绝对相信司徒莽的判断。没考虑多久,她也把心一横,同样伸长了手,越过另一个惊恐不已的人,替齐严换了酒。

  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快速且确实。

  确定酒已换妥,珠珠这才不着痕迹的,拿起别人的杯子敬酒。

  「齐严,」她双眼闪亮,直呼主人名讳,一点儿也不客气。「我家妹子身体纤弱,你可要好好照顾她。」

  客人敬酒,当主人的自然不能失礼。齐严转过头来,不疑有他,举起桌前酒杯,一饮而下,杯里瞬间已是涓滴不剩。

  他吗下那杯酒的时候,圆桌旁的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当他放下酒杯,众人却都有志一同,同时转开视线,不去接触他的眼光,唯独司徒莽,还若无其事的对着他笑。

  一旁的宝宝,则是连气儿都不敢喘,一颗心怦怦乱跳。

  哇,他喝了!

  他喝下那杯掺药的酒了!

  她伸手捣着小嘴,直盯着齐严桌上已经空了的酒杯。

  那可是春药啊!

  慌乱又害怕的宝宝,抬头看着三姊,珠珠却正谈笑风生,对司徒莽的态度丕变,还大方的说,要挑几盆牡丹送他。

  又连喝几杯酒后,珠珠站起身来,对惊慌的妹妹视若无睹,大剌剌的宣布:「我累了,先去休息,你们慢用。」临走,她还回眸一笑。

  司徒莽也跟着起身。

  「海夫人,请让我跟莫笑送您—程。」他大手一抓,牵起君莫笑的手,跨步追上珠珠,三个共犯同时退席,离开了大厅。

  其余几个「目击者」,心里也惶恐得很,不知道主子喝了那杯酒后,会有什么反应。为求自保,他们一个又一个也找了借口,全都脚底抹油溜了。

  不到一刻,圆桌之旁,就只剩下夫妻二人。

  宝宝用眼角,小心翼翼的偷瞧丈夫,只见他的浓眉拧得愈来愈紧。她既是期待,又是害怕,一句话也不敢说。

  屋内静默了半晌,终于,齐严开口了。

  「你也回去休息吧!」他沈声说道,站起身来。「书房里还积了不少事情,我得去处理了。」

  啊?这样吗?只有这样吗?

  他明明喝下了春药,为什么没有半点反应,没有扑过来对她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仍旧要她独自回房?

  「喔,好。」宝宝虽然沮丧又失望,还不忘克尽妻子的职责,起身送丈夫离开,直到门阶之前才停步。

  齐严高大的背影,走进夜色之中,没一会儿就转过回廊,再也瞧不见了。

  阶下的树丛里,突然有了动静,躲在树丛后的珠珠,猛地跳出来,满脸气急败坏,不敢置信的表情。

  「你怎么让他一个人回去?」

  「呃——」宝宝吓了一跳,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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