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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洛20 悬崖山庄奇案(海滨古宅疑云、古屋疑云)-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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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来,巴克利小姐是他的继承人了?”
    “当然。”
    “如果巴克利小姐星期一也死了呢?”
    “只要她是在塞顿上尉之后死的,这笔财产就将属于她在自己的遗嘱中指定的那个继承人。要是她未立遗嘱,就属于她最近的亲属。”
    说到这里,惠特菲尔德先生停了停。然后又补充说:
    “在这种情形下,我要说一句,遗产继承税将会大得惊人,大得惊人!死亡接踵而来,财产三易其主,”他摇摇头,“这一连付出的三笔继承税可实在是一笔巨款哩!”
    “总还会有所幸存的吧?”波洛嗫嚅着说。
    “我亲爱的先生,我已经告诉你,马修爵士是英国第二位大财主。”
    波洛站起身来。
    “谢谢你,惠特菲尔德先生,非常感谢你提供了如此宝贵的情况。”
    “高兴为你效劳。我可以告诉你,我将开始同巴克利小姐联系。真的,我相信我们的信业已发出。我随时准备在我力所能及的任何方面为她效劳。”
    “她年幼无知,”波洛说,“正需要行家给予法律上的指点。”
    “我怕要有一场财产上的逐鹿了。”惠特菲尔德摇摇头说。
    “已经开场啦,”波洛叹了口气,“再见,先生。”
    “再见,波洛先生。很高兴能对你有所帮助。你的大名——呃,是有声誉的。”
    他说这话的口气就像一经他认可,波洛便将名垂青史,永垂不朽似的。
    出了事务所,我说:
    “跟你的设想完全相符,波洛。”
    “我的朋友,要知道不可能再有别的解释了。现在我们到切希尔餐馆去,贾普就在那里等我们吃饭。”
    苏格兰场的贾普警督果真在约定的地方等着我们。他见到波洛真是亲热得不行。
    “多少年没见面啦,老波洛?我还当你退隐在乡下种些葫芦南瓜什么的呢。”
    “我是想这么办,贾普,我是想这么办的。但即使是在种南瓜你也摆脱不了谋杀案。”
    他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他想起了费恩利公园的那件奇案。但遗憾的是那时我远在别处,未悉其详。
    “还有,黑斯廷斯上尉,”贾普说,“你好吗,阁下?”
    “很好,谢谢。”
    “那么说来,现在谋杀正在行时?”贾普打趣道。
    “你说得对,是多起来了——很行时。”
    “你可不能怯阵呀,老公鸡,”贾普说,“哪怕一点头绪都没有——不过话说回来,在你这个年纪上可不能期望取得过去的那种成功啰。你我都不中用啦,该让年轻人来试试,你懂吗?”
    “老马识途啊,”波洛喃喃地说,“它熟悉道路,不会迷路的。”
    “哎,我们在说人,不是说马!”
    “怎么,区别很大吗?”
    “那要看你是怎么对待这个问题了。不过你向来小心谨慎,不是吗,黑斯廷斯?他看上去还是老样子——只不过脑门上的头发无伤大雅地少了几根,而脸上的老年斑却恰到好处地添了许多。”
    “呃?”波洛说,“你说什么?”
    “他在赞美你的胡须呢。”我连忙安慰他。
    “哦,不错。我的胡须之美的确是有目共睹的。”说着,他极有风度地捻起他的胡子来了。
    贾普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后来他终于抑制住自己的幽默感,说:
    “瞧,你托我办的事,我已经给你办好了。你寄来的那些指纹——”
    “怎么样?”波洛迫不及待了。
    “什么也没有发现。不管这位绅士是谁,反正我们这里没有他过去的作案指纹存档。
我们打电报到墨尔本去查询,那里说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啊!”
    “反正总有不对头的地方,但有一点似乎是明显的,即他不是经常作案的惯犯。至于你问的另外那件事……”
    “对?”
    “拉扎勒斯父子公司信誉良好。他们的业务诚实可靠。当然他们做生意门槛很精,不过这是另一回事了,买卖人不精怎么行!他们没有什么问题,虽然现在处境很窘——我指的是资金方面。”
    “哦,是吗?”
    “是的。图画生意不景气对他们打击很大,还有那些老式家具的滞销对他们也有影响。欧洲大陆上的摩登玩意儿正走红。他们去年又开了一个新的店铺,离奎尔街不远。”
    “你帮了我很大的忙啊,贾普。”
    “哪里话。这种事虽然不是我的本行,但既然你要了解这些情况,我总得尽力而为。”
    “我的好贾普,要是没有你可叫我怎么办?”
    “哦,别这么说吧。我永远乐于助老朋友一臂之力。在过去那些日子里我还让你参加侦查过一些漂亮的案子。可还记得?”
    我想,贾普用这样一种说法承认了他欠波洛一大笔人情债。波洛曾经帮助过这个一筹莫展的官方侦探侦破过许多复杂的案子。
    “那些日子可真叫人留恋哪——”
    “我现在还是很愿意不时地同你聊上几句。你办案的方法可能有点过时了,但你的思路始终对头,波洛先生。”
    “我还有一个问题呢?关于麦卡利斯特医生的?”
    “哦,他!他是个妇女们的医生,我指的不是妇科医生。他是专搞精神疗法的——奉劝你睡在橙紫二色的房间里,脑子里尽想着自己的肚脐眼,说什么这是长生不老之妙诀,然后劝你割舍七情六欲,说是返老还童之要谛,还有许多诸如此类的妙语镌言,句句可供你用作座右铭。要是你问我呀,我就告诉你他实在只是个江湖郎中,但妇女们把他奉若神明。他常出国行医,前不久听说还在巴黎大出了一阵风头呢。”
    “怎么弄出个麦卡利斯特医生来了?”我困惑地问,这名字我从未听说过。“他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麦卡利斯特医生是查林杰中校的舅舅。”波洛说,“记得吗?他说起过他有个当医生的舅舅。”
    “你什么都没放过,”我说,“你认为是他给马修爵士动的手术?”
    “他不是个外科医生呀!”贾普说。
    “我的朋友,”波洛说,“我对什么都喜欢放上个问号。赫尔克里·波洛是条好狗,而一条好狗对于它所找到的气味是紧跟不放的。要是没有什么气味可跟,它就四处嗅寻,并且它所寻找的气味总是闻了叫人恶心的。赫尔克里·波洛就是这样一条好狗,而且常常——嘿,十拿九稳——能找出他想找的东西!”
    “我们干的可不是什么值得羡慕的工作,”贾普说,“老是到处寻找臭味然后跟着臭味跑,还提心吊胆深怕臭味断了线儿。啊,不是什么好职业。但你的比我的更不行。
你不是官方侦探,很多场合下你只好偷偷摸钻进去干而不能公开进行。”
    “谁说的?为什么要偷偷摸摸?我从来不改名换姓,也不乔装打扮,我在探案的时候谁不知道是波洛本人在侦查?我从来光明磊落,从来不屑隐姓埋名!”
    “其实你也办不到,”贾普说,“你太与众不同了,只要看上一眼就会叫人终身难忘。”
    波洛疑心重重地看着他。
    “我只是开开玩笑而已,”贾普说,“别当真。喝杯葡萄酒怎么样?”
    整个晚上过得很和谐。我们都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之中。这个案子那个案子谈个没完。
我也很爱回忆往事,回忆那些一去不复返的光荣的日子。现在我觉得自己老了。
    可怜的老波洛,我看得出他被这个案子难倒了。今不如昔,年岁不饶人哪。我有一种预感,觉得这回他要失败了。玛格黛勒·巴克利谋杀案不会被载入他的光荣史册。
    “振作起来,我的朋友,”波洛拍拍我的肩膀,“胜负还没见分晓呢,别把脸拉得那么长,我求求你。”
    “没有,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
    “我也是,贾普也是。”
    “我们三个都好。”贾普高兴地说。
    我们就这样愉快地分了手。

    
    第二天早上我们动身回到了圣卢,一到旅馆波洛就打电话到休养所,要求跟尼克通话。
    骤然间我见他脸色大变,差点把话筒落到地下。
    “怎么?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听了一两分钟,然后说:
    “好,好,我马上就来。”
    他向我转过苍白的脸来。
    “我干吗要离开这里去伦敦,黑斯廷斯?我的上帝,我为什么离开了?”
    “发生了什么事?”
    “尼克小姐很危险,可卡因中毒!天哪,那只魔爪还是抓住了她,我干吗要离开这里?我的上帝!”
    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     
                       第十七章  一盒巧克力
    到休养所去的路上,波洛一直在自言自语地责备自己。
    “我应当想到的。”他抱怨地说,“我应当想到的!我还能干些什么呢?我采取了一切预防措施,这不可能——不可能。谁也接触不了她!是谁违反了我的命令呢?”
    到了休养所,我们被让进楼下一间小会客室。几分钟后格雷厄姆医生进来了。他看上去精疲力竭,憔悴苍白。
    “她不会死的,”他说,“危险期过去了。当时最大的困难是弄不清楚那些该死的东西她究竟吃了多少。”
    “什么东西?”
    “可卡因。”
    “她会恢复得跟以前一样?”
    “会的。没有问题。”
    “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他们是怎么跟她接触的?什么人被放进来了?”波洛气咻咻地问。
    “谁也没被放进来。”
    “不可能!”
    “是真的。”
    “那怎么会——”
    “是一盒巧克力。”
    “啊,该死!我交待过她不许吃外边送进来的东西。”
    “这我不知道。叫一个女孩子不去碰巧克力是件异想天开的事。她只吃了一块,谢天谢地。”
    “所有的巧克力里都有可卡因吗?”
    “不,她吃的那块里有,上面那层里还有两块里边也有可卡因。其它的没有。”
    “可卡因是怎样放进去的?”
    “方法很笨。巧克力被切成两半,把毒药同夹心层混合起来,再把两半巧克力重新粘合在一起。这是生手干的活儿,你们通常称之为‘业余自制品’。”
    波洛低声说:
    “啊!我要是没弄错的话……我可以去看看尼克小姐吗?”
    “如果你过一个小时再来,我想你可以去看她了。”医生说,“别那么失魂落魄的,先生。她不要紧的。”
    我们在街上逛了一个钟头。我想尽办法安慰他,我对他说一切正常,并没有出什么无法补救的乱子。
    他只是摇摇头,老是说:
    “我担心,黑斯廷斯,恐怕……”
    他说话的奇怪声调使我也跟着感觉到一种无可名状的害怕。
    有一次他位住我的膀子说,
    “听我说,朋友,我全都错了。从一开头就错了。”
    “你是说问题不是出在那笔遗产上?”
    “不,不,关于遗产我并没弄错。是的,没错。但是那两个我所怀疑的人……他们的可疑之处太明显了,其中必然还有奥妙!”接着他忿然叫道:“啊,那个丫头!难道我还关照得不够?难道我没叫她不许吃外面送来的东西?她不听话——我,赫尔克里·波洛的金玉良言!四次差点送命还嫌不够,还要再来第五次!噢,多不可思议!”
    我们又回到了休养所。稍等了片刻之后,就被领上了楼。
    尼克在床上坐着,瞳人散大无光,看上去好像还在发烧,双手微微颤抖。
    “又是一次,”她咕噜着说。
    见到她波洛真的动了感情。老侦探无限温存地捧着尼克的小手,慈爱地凝视着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噢,小姐呀,小姐……”
    “如果他们这次成功了,”她怨恨地哭了,“我也不会在意。我已经厌倦了,是的,我厌倦了。”
    “可怜的孩子。”
    “但我不想让他们得意。”
    “这就对了,是得争这口气,小姐。”
    “说到头来,你的休养所也并不安全。”尼克说。
    “如果你听了我的话,小姐——”
    她惊讶地看着波洛。
    “我是听你的话的呀。”
    “我不是再三叮嘱过你不能吃外面送进来的东西吗?”
    “我也是一直照办的呀。”
    “但那些巧克力——”
    “那些巧克力有什么呢?是你送来的嘛。”
    “你说什么!小姐?”
    “巧克力是你送的!”
    “我?没有。从来没有送过。”
    “是你送的!你的卡片就在盒子里。”
    “什么?”
    尼克敲敲床边的一张桌子。护士走了过来。
    “你要盒子里的那张卡片吗?”
    “对,劳驾你给拿一下。”
    护士把它拿来了。
    “喏,这就是。”
    我和波洛同时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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