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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问情-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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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没好报,天底下怎么会有她这样的傻瓜。

燕若梦的嘴边往上掀起,露出那比笑还难看的表情,一向都以为自己聪明机灵,原来也不过是蠢人一个。活了二十多年,经历了千万件事,怎么就没有吃一堑长一智,怎么还是那么的笨。

一次次地陷入,一次次的受伤,总是得不到教训的,怨谁?怪谁?害她的人吗?

千万层的厚甲,刀枪不入,最终却是被自己解开,以那吹弹可破之躯去迎接那宝锋利刃,她真的是疯了。

四野寂静,明月高悬,拖着一条如行尸走肉的身躯是那么的沉,那么的孤寂。

劝走凌天宇后,燕若梦真的不知去哪好。卫宅里的人,她看着只会更加的内疚,虽然说一切皆是命,可若没有她或许就简单很多。至于她那个交易过来的家,从开始到现在却没有一刻是属于她的。虽然说她在那儿生活了一年多,可是还没来得及酝酿感情,就已经不再属于她。

回想自己独自生活的那十年,根本就没有一个地方能呆到半年以上的。这儿算是最长的一处了,也不知道今后要去哪儿,要在什么样的地方落脚。或许以后只有匆匆而过,再也没有地方可以让她安居乐业了。真是想不到,天大地大,竟然也难有容身之所。或许是她自寻烦恼,目前的她,别说找地方住,就连是一日三餐可能都解决不了。精明如她,每做一件事时,都会为日后作个打算,何况是时时刻刻嚷着“退休”呢。老早就为了日后的“金盆洗手”而作了准备。然而千算万算,却始终还是算漏了一点,那么辛苦为啥,到头来落得个人财两空,两袖清风。呵,真是可笑,可悲。

假如她现在还有法力,那她还可以东山再起,可以去与那对头人拼上一拼,但是现在她一丁点的法力都没有了,一个三流的痞子都能轻易打倒她,她又做回了一个普通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真是很可笑,平凡的时候却希望自己可以轰轰烈烈闯出一番大事。可是出了名之后,又受不了周边的压力,而想着做个默默无闻的人。

人,真的是世间最特别的怪物,曾记得她也是一颗璀璨的明珠,如众星捧月般被人呵着。可一旦失去了外表的光华,即刻就被世人遗弃。

她独自一个滚到了一边,不情愿却又非常幸运地沾上了满身的尘灰。对着这么一个黑炭球,不可能再有机会被人捧着、珍惜着、爱护着,那就唯有在企求不要被人当是球般在脚底践踏吧。她只有继续的滚,将自己有多脏弄多脏,这样生**美,讨厌肮脏的美足才不会光顾自己。

可是谁也想不到的是这个人人讨厌、唾而远之的臭黑球,竟然也有被人赏识的时候。

第二十六章

是龙飘云将她带来这儿,给了她想也不敢想的一切。

送人一物,必有所求。她知道她也是不安好心。所以她接受,但并不领情。干活的是自己,辛苦的是自己,被差遣的是自己,受罪的也是自己。没理由还要对那人说谢谢的。所以她想她死也说得过去。

她不喜欢她,憎恨她,讨厌她。假如她的法力不是源自于她,就算洛绛雪不出手,没有今次的事件,她也会将她消灭。免得有个家伙整天在说三道四、指手画脚的。

父母子女都尚会抓破脸,何况只不过是一个百般利用你又无血缘关系的师父。她没必要内疚的。

她死了,可是她为何却又高兴不起来,她应该高兴的。因为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持恩要胁,命令她,指使她做这样那样了。可是她还是无法开心,甚至乎比过去那些年还要不开心。原本她也只是整天抱怨这抱怨那,但是过得都还算是紧张、紧凑,所以她根本就无暇去顾及别的。一天是这样过,两天也是,重重复复、浑浑噩噩,那样的生活她不想要,却又无法摆脱。是龙飘云给了她多姿多采的人生,让她觉得她还有用处。有人疼,有人宠,她不是个没用的人。可是现在呢,一朝又打回了原形,她不再是那个人人敬仰的女天师,也不再是妖魔闻之色变的女天师,她又成了个平凡的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个被通辑、追杀、仇恨的人。

那她该怎么办,以后该怎么办,该何去何从,想起以前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也同样是担惊受怕,可至少也不用像现在这么无助。

“龙飘云,你算哪门子的师父,将我带到这儿来,又撒手不管,什么意思?”

“龙飘云,你给我死出来。”

“把法力还给我,你说过给我用的,你不可以拿回去的。”

本来她过得平平静静的,虽然并不快乐,可至少也没有太多的愁苦,但现在呢,背负了太多,又卸不下来,瘦弱的她又如何承受得了。

没有了法力,她还算是什么,她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了,那她还留在这儿做什么?她不应该再留在这儿的,当初她也不应该来这儿。一出世她就被遗弃,好不容易过了几年自以为是幸福美满的日子。谁知道那不过是一场骗局。她不敢再去想,也不敢再去盼,更加不敢去争取,所以她也放弃了好几次拥有的机会。可没想到,她不敢要的,上天却又塞给了她,她不敢惊喜过望,生怕那只是一场镜花水月。可是慢慢地,不知何时又沦陷了下去,就在她要为得到的这一切欢呼的时候,却又在一夕间失去了一切。

原来她根本就不配拥有,她不配。

水浸过了脚背,漫到了膝盖,慢慢的淹上了胸部,再下一点,她就不用再有烦恼,也不会再有忧愁。

其实早在二十年前,她就应该这样做的了,可是却始终还存在着那么的一线希望,苟活了下来,结果却是饱尝了一肚的辛酸。实在太可笑了,一切都是自找的,她不应该再去怨别人,不管别人怎么对你,你都可以视若无睹的,干吗要摆在心上。活该。

雨丝轻柔柔的飘着,却并非是春日的滋润万物,而是带来了冬日里的新的一场降温。“轰轰轰”雷声之后便是倾盆大雨,大滳大滴的雨点打得人身体发痛。守在新苑附近那几位在雨点落下前已躲进了安全区。风高月黑才是梁上君子出没的最佳背景。现在?是他们偷懒?哦,不,是休息的最佳时刻。这边虽然也是郊区,不过那些一排排,两三层楼高的房子无不在证明这儿还是有人住的,可不是什么山野之地,而这儿又实在不是什么人烟凋密的荣街闹巷,所以这么一下雨,别说有人会三更半夜来个雨中迈步,诗情画意一番,就连屋内也是早早的熄了灯,关了音响。

凌天恒急步跑过,真糟糕,才不过一会,他竟然失去了她的踪影。若是平时只需再找找,肯定可以找到的,可现在这场雨,下得却是非常的不及时,将她的气息冲了开去。

又寻了一番,回到新苑门前,看到那紧锁的大门,眉头又皱了起来,她没了法力,已不可能再从有着防卫的地方轻易进去。那么又会去哪儿呢。四处虽有楼屋,可并没有什么避雨之处。蓦地,腕间一紧,不祥之感瞬间漫了上来。

她出事啦!

他捋起衣袖看着那戴在手腕的平安绳,看着它一点点往里收。第一次,看到它的活动是在半个月前,那个似幻似真的幻境里。在幻境里它尚且可以带给他真实的痛感。那现实呢,当然不会是假的。想到此,心里又是一悸。目光向下稍稍移动,却见到那荡着的晶石发出了与往昔不一样的亮光。

“轰——”连带着,噼里啪啦之声的闪电划破了夜空,也照亮了漆黑的海边。

浪,似煮沸了的水在滚着,丝毫也不会因为化作蒸气而降低水位,反而越涨越高。目光往汹涌的海水扫去,凌天恒又是心口一阵抽搐,不再迟疑,纵身一跃,倒头就撞了下去。

海水里很黑,下到几米后便漆黑一片。不是说海水黑,而因为水里夹杂着很多物质,多了就黑,因为黑色可以吞噬其它色彩,寻常的目力,根本就无法在深海里看到三丈以外的物质。那接下来的一句当然是,幸好下水的那位不是寻常人,他本就有着不寻常的视力与目光。

血红的光眸环视着四周,却见惊游的鱼儿正拼了命地往远处游开。腕间那两颗小小的晶石上的亮光在这黑如墨斗的地方越发的光亮,并且还发出了两道光线指向一边。

凌天恒毫不迟疑地照着光线的指引游过去,远远的看到万千条小鱼正努力地托着一个躯体往上升去。原来不吃小鱼是有这个好处的……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不去不去……”

“你是什么人,抓我来干什么?”

“不学不学,就是不学。够胆就咬我。”

“放我回去。”

凌天恒抓着那两只乱挥乱踢的手脚,只觉得手上的温度异常的高,双眉不禁拧到了一块。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指使我。”

“别走,我听你的话,好不好,别走,师父。”

“师父,别走,别把我扔到这儿。”

一声声哽咽着的低泣听着让人心酸。

凌天恒瞧着那昏迷的人儿,心中不由得又是一痛。在她的心里究竟还压着多少的事?她从来也不同别人说,偶然间虽会不经意吐出,可一觉醒来却又否认。她习惯了把一切都锁在心里面,无论你如何去旁敲侧击,都打不开那把沉甸甸的枷锁。

他暗叹一声,掀开她额头的毛巾,准备去换水了。

“天恒——”听了一整天的别的词句,一下子听到自己的名字,凌天恒下意识应了声:“我在这——”

“别走好不好,别让我一个人……”

凌天恒这才知道原来她仍在说着“胡话”,并不是真的醒了。

“师父她不要我了,你会不会也不要我。”

“不会的。”明知道她听不见,可是凌天恒仍是握着她的手,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慰着。

“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我只是怕她误会。”

凌天恒一颤,眸中闪过一抹恍然、痛苦。

“以后再也不会凶你了,我会对你好好的,其实我也不想凶你的,我只是怕,是怕……”

第二十七章

凌天恒又是一颤,定定望着那张褪却红潮的脸,虽然他知道那不过是她病中的呓语,可是他却又愿意相信那会是她的真心话。不管她醒来之后会不会再记起,会不会再说,但这也够了。

“……她对你那么好,那么的好,可我却不好,一点也不好。大家都觉得她好,我不好……”

听她不断的重复着“她好,我不好”这样的话,凌天恒心中不由得一哽。他知道她说的她是谁,他也知道在他的认知里她也应该很好,可是他对那个她仅仅只是别人口中传来的好,仅仅只是知道的好,却始终也无法切身去感受到她的好。然而眼前的这个她,她对他是够凶了,对别人也是如此,但他却知道,那仅仅是她保护自己的方式,对你并无恶意。既然不是恶意,那就不是坏。

“她会吹笛,你会弹琴,你们真的很登对,真的很厉害,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可我却是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

想起她鼓足气对着笛子上的孔猛吹的样子,凌天恒失笑的微微摇了摇头,傻丫头,不是每个人非得什么都要会的,也不是什么事都非得做得好的,一个人要是太万能了,那让别人拿什么来活呀。他轻轻扣了她一下额头,倒想听听她还有什么说的,可等了一会,燕若梦仿佛说累了,没再开口。

凌天恒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只觉得不再烫手,这才松了口气,摸了摸水温,早已凉去。

“别离开我。”

凌天恒一笑,不会的。正准备去换盆水来,却见凌天宇提着个热水壶进来,利落地倒开原先的凉水,跟着又倒下沸滚的热水。凌天恒对他点头一笑,他也回了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这才轻手轻脚走出去。

昨夜,凌天恒潜入海里,幸亏及时,要不然那不会水性又想不开的傻丫头,就这么去喂鱼了。可是那有出无进的气息,着实将他吓得不轻,直到将她腹中的水压出来后,才松了口气。以为没事了,正想歇一歇,谁知道被冷风一吹、冻水一泡,她竟然着了凉,发起烧来。虽然说这是常有的意外,可他从来也不曾想过她也会这样。认识她这些日子来,只见过她受伤,从未见她病过。以为她的抵抗力很好,想不到却是错了。以前之所以没事,可能是因为有法力,如今失去了法力,那又和平常人有什么差别。

高烧一直不退,而且越来越厉害,到最后他只能运起异能来给她“排热”。折腾了一整晚,终于退了烧,他这才安下心来。

“水——”

听到声音,凌天恒赶紧倒了杯水,将水杯凑过去。

“咳——”

“慢点。”凌天恒轻轻拍着她的背,将杯子稍稍拿正,以免她喝得太急又再呛着。

“还要吗?”手扶着她,觉得她的身体不再热,倒是有些凉,赶紧将毯子拉上给她盖好。

“嗯,这是哪?”喝了水,感觉舒服了很多,燕若梦也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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