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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啸荒原-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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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消失在园门里了。
  “果然是他们,一大一小。”侍女月桂说。
  “那小鬼可恶,他恨死我们了。”另一侍女说。
  近午时分,内庭里设下两桌酒席,据姑太太说,中原与海文,一个十五,一个只有十三
岁,与侄少爷有救命大恩,不算外人,在内庭设宴不算逾礼。
  武林人物对俗礼不太拘泥,右席是姑大大,在旁侍候的却有五个俏脸的美仆妇,左席主
客位是中原,其次是海文,安钧是主人在下手作陪,这一桌三人,也有五名健美的仆妇伺
侯,阴盛阳衰。一枝花主仆,天明时已走了
  姑太太自称夫家姓吴,但所有的人都称她姑太太而不冠以夫娃,安钧称她姑妈,中原客
气,他称她伯母,海文不在乎,姓不礼貌,你你我我乱叫。其中有他乱叫的理由。
  艳俊俏佳人,头上梳了盘龙发,珠翠满头,柳眉弯弯,水汪汪的大眼媚光流传,瑶鼻樱
唇,笑起来微露半弧白玉贝近。颊旁有两只笑涡儿,脸上薄施脂粉,真够艳。上身穿了紫绫
大袖绣云霞文,有三寸阔领边的围衫,赫然像是朝廷命妇,竟然在肩上挂上绣金枝花霞帔,
不很像话。
  下身,是同质同色同花长裙,下面金连映掩,口角含春,不住向中原含笑问长问短,那
股子到透着亲烈,看得小海文直皱眉。
  中原被他的眼睛,盯得浑身不自在,但有求于人,他不得不与委蛇。
  已上到第三个菜,富贵人家,菜上桌,筷子意思意思,不能狼吞虎咽,这一席,真像吕
太后摆在未央官的廷席。赴宴的人兢兢业业,惟恐大祸之将至。
  姑太太转变了话题,一双媚眼儿盯住了少海文,恶作剧地一笑,说:“葛贤侄,由驼背
老人的形状穿着来说定然是山西的一代雄霸铁背驼尉迟极,混元掌宇内称雄,你能有胆和他
一拚,真不简单,可算得后生可畏。”
  小海文呵呵一笑,相当不礼貌,他不怕她的目光,也目瞪着她,撒着小嘴说:“不错,
老家伙确是了得,但我并不真怕他,如果是他追我,哼!我至少也得在他的铁背上敲下两记
留念.”
  “贤侄,你用什么敲?是腰带内的短家伙吗?”她笑问。
  海文毕竟心虚,经验还是欠缺,去而用手将衣襟拉了拉,掩住短家伙,呵呵一笑道:
“这是防身打狗棒,用不上,最好的敲击家伙,是用黄竹棒儿安兄的修为,比我胜一等用剑
攻老家伙的正面确是不智之举!”
  姑太太又转向中原,笑眯眯地问:“祝哥儿,你挨了一掌仍未受伤,了不起哩!你练的
先天真气是何人所授?”
  一般武林朋友,除了六大派门人之外,极少将师门绝学告人。中原也不例外,他说:
“好教伯母见笑,小怪练的是旁门气功,无以名之,胡练而已。”
  姑太太突然向他这儿一抖袖,伸出纤纤玉手,笑道:“哥儿,伸手过来,我看看你已有
几成火候了。”
  中原俊面发赤,反而将手缩在怀中,摇头道:“不敢现丑,免得伯母见笑。”
  “伸手,哥儿。”她媚笑,不达目的不肯甘休。
  正在尴尬,院子前边有人亮声叫:“禀姑太太,布政使衙门周都事周大人,派人送来书
函,立等回报。”
  姑太太向一名仆妇说:“将书传人,赏来人十两文银,传话请上复周大人,来日当行面
谢。”
  仆妇外出不久,折回吾上书信,姑太太即席拆封,取出了两张八行笺。她一面看,柳眉
渐渐锁起看完,她向神色紧张的中原正色道:“令尊的消息不太好,可能事情辣手。”
  “伯母,书上怎说?”中原变色问。
  “令尊并未押抵武昌府,已从常德府拨交解差,远戌大同边,五年于慈,音讯下落不
明,如欲查询,须到大同府查问,官方是查不出结果的,连年边外多事,你可以想像其中景
况的,你如果去找,那很难!哥儿”
  中原只觉心往下沉,颤声说:“伯母,小侄可以看信吗?”
  姑太太幽幽一叹,信手送给他。他一面看,一面抖索,书上说及,去年三月,毛里孩犯
大同,前年秋,犯固原宁夏八月,都指挥焦政战死,两年中,边塞血战颇频,内地天灾贼乱
四起,边戌的人死伤累累,不可胜计,至于祝永春其人,已无可稽查。八成儿殁于战乱云
云。
  中原只觉气逆于胸,书未看完,大叫一声,向后便倒,脚一勾,桌儿一动,打碎了几只
杯盘。之后,他已人事不省而庭外,恰好这时,有人传呼:“主人与小姐驾到。”
  姑太太不由分说,命仆妇将中原抱之内进对安钧说:“钧儿,你来陪陪葛贤侄,我和你
爹爹有事计议。”并和海文说:“葛贤侄,老身少陪,呆会再请贤侄大庭相叙。”
  海文摇头道:“我要陪原哥,可否让我进内?”
  “贤侄请稍待,祝哥儿自有下人服待,不必挂心.”
  她扶着仆妇走了,直出前庭,她出前庭,海文略为放心抓起书信细看,不住摇头叹息。
  安钧这家伙听说父亲和妹妹来了,似乎毫不在乎,却邀请海文回到客房,品茗聊天,一
席未终,不欢而散。
  人都走了,前庭内间里却传来一个洪亮声音说:“胡闹!我们怎能姓安?小畜生岂有此
理,擅自改了姓?”
  姑太太的声音接着响:“哥哥,小声此行不行?那葛海文确有可疑,似是云楼逸萧的门
人,对我们有更大用处,如果云楼逸萧真的参予夺剑,我们可挟天子而令诸侯,不怕他不放
手。”
  “那姓祝的是何来路?”
  “一个至孝的俊美年青人…………”
  “咦!你又贪了?”“呸!狗嘴里长不出象牙,我想要他做女婿,让落丫头做个好
人。”
  “蘅丫头本来就是好人,是咱们王吴两姓中的贞女,这也好,干脆打发小两口到太湖去
住,走远些,免得又走上咱们的老路。哦!李永叫我带信给你,他在蛇山颇感寂寞,要你去
陪陪他。”
  “晚上我就去,希望我有幸得到承影剑。”
  “你得来有何用处?”
  “宰了那畜生…………”
  “禁音!咱们身边全有他的人。”
  “总有一天弄假成真,真得到承影剑的下落,我……”
  “我也等这一天,爹死因不明八成儿是这畜生暗下的毒手。却骗我们说是被女飞卫所
杀,回来的第二天:便侮辱了你,我王大荣岂肯甘心?”
  “他功力太高,咱们不能操之过急,小心些才是,离这一天已不远了。”
  四进后的大楼上,二楼原是主人安置姜女的所在,但早已过回汉阳目下空着三楼,是主
人王大荣的爱女王秀春的香闺,另几间华丽内房,是她闺中密友的居所。
  姑太太的女儿吴筱蘅,是秀春的表妹,他在这层楼上,也有一间属于她自已的香闺.总
之这间绣阁全是女人,是男人的禁地,昨晚安钩闯上楼来,差点儿爬着下楼,假使他逃慢一
步,非爬不可哩。
  读者该已明白,临江园主人的来龙去脉了。
  主人王大荣,正是飞虹剑客王万年的长子,姑太太是大荣的亲妹贞玉,贞玉自小许配吴
家,却被夜游鹰返回汉阳,带回飞虹剑客死讯的次日,霸王硬将她占有了,足足玩了三年才
放手,让她嫁往吴家。贞玉经此打击,不得“贞”了也放荡起来,不时在外打打野食,好在
吴家是个本份人,不敢管她,她对夜游鹰恨之切齿,又无可奈何,直至目前,她仍是夜游鹰
的情妇。
  安钧是大荣的儿子当然姓王,父子两同样好色如命,此乃祖飞虹剑客更胜三分,青出于
蓝而胜于蓝,可算得客绍箕裘,更能发扬光大。
  一枝花于春,乃是夜游鹰李永的徒弟,这个得意门人,对色字更有特殊的嗜好,所以夜
游鹰始终不敢带次人叩拜师母,因为他有两个花不溜秋的女儿,长名君菡,次女君珂,君菡
有了婆家年底十八便要出阁,君珂年谨十六,也到了找对象的年龄了。
  姑太太饱含深意,她一看中原,便心花怒放,打定主意要做丈母娘,丈母娘看女婿,愈
看愈中意,言词态度中未免透了九分亲密她本来就不是个好女人!可把中原窘得下不了台,
小海文心里也是一肚子火。
  机会来了,中原气急晕倒,她便吩咐仆妇往内室抬,抬上了二楼,要让女儿先看看中原
的人品,她却不知女儿和中原朝了相,还揍了他两耳光呢。
  中原被两名仆妇抬上二楼,恰好碰上从三楼下来的表小姐筱蘅带着侍女下楼,一见抬了
个大男人进来,登时脸色一冷,说:“三嫂,谁叫将男人抬上楼来的?”
  王吴两家中,筱蘅姑娘是唯一的一朵火中白莲,两家滔滔,唯她独清,她对两家的男
女,无一好感,平日极少和他们往来,深闺独处。自得其乐。
  她还没看清抬的是什么人便疾言厉色要将人往下赶,仆妇也弄不清内情便将前庭廷前所
发生的事故,—一娓道来,并说是姑太太的意思。
  这时,侍女月桂已走近中原,骂叫道:“是他!哦!果然不出所料。”
  “谁?”姑娘问。
  “早上被小姐揍了耳光的人。”
  姑娘急步下到梯口,不由一怔,中原气息奄奄,口角血沫仍在缓缓沁出,她叫“快抬入
房中,月桂,取安神丹和救伤丹来。”经一阵灌救,人未更醒,楼下有侍女在叫:“小姐来
了”
  上来的是王小姐秀春,带着两名俏女侍,人美,身材丰盈,十八岁的女郎,竟有了成熟
妇人的骨态,盈胸丰臂,小腰一握,乍看去,像个倒立的葫芦,真撩人,乱人心志,微翅而
充满性感的两片小红唇,水汪汪会说话的媚眼,泛出了春情。狗儿颤,腰肢扭,罗裙松荡,
丰臂摇,走一步,双翘翅,田侍女稍提裙角,一步步走上楼来楼门口。七八个仆妇,同时欣
衽行礼,同时说:“小姐万安,多久没来了哩。
  秀春含笑挥手,直待里走,说:“听说姑妈领了个小伙子,在那儿?蘅表妹呢?””
  一名仆妇向左侧房间一指,说:“人在房中,表小姐正在替人灌药。”
  “灌药?”
  “是的,人急坏了。得到亲人的噩耗嘛,伤气吐血哩。”
  秀春推开房内,里面的蘅姑娘正将一粒丹丸塞入中原口中,一面笑道:“表姐你好,救
人要紧,恕小妹失迎。”
  秀春直趋榻前,笑道:“唷!表妹怎么对我客气起来了?”她目光落在中原的脸上,再
向下一瞥,他身材,眼中突现异彩,脱口说:“咦!姑妈好服力,人才一表,像女孩子一般
俊美,难得健壮如山,喷喷!大概是打了三年灯笼找来的。”
  人美是美,但这种粗野的口吻,真是令人不忍卒听,王家的家教,竟调教出这种粗俗的
姑娘。
  蘅姑娘登时沉下脸。但她正将一杯参汤往中原口里灌,无暇发作,她这种降尊于贵服待
一个大男子,乃是破天荒第一回,没发作的原因在此她原带有五分羞意。
  一旁的一名仆妇,忍不住嗤嗤一笑,说:“小姐,不是姑太太找来,而是少爷新交的朋
友,昨天在铁背驼手中舍命救了少爷出险。少爷请他来园中作客的。”
  “哦!原来是我哥哥找来的朋友。”她在床沿边侧面坐下,眼睛不眨地向中原盯视。
  蘅姑娘灌下一杯参汤,中原仍未更醒,她伸手去捏人中穴,向对面的秀春冷冷地说:
“表姐近来得意吗?”
  秀春似乎没听清她的话意,摇头道:“好表妹,捏人中是不行的,要用推拿八法替他疏
导胸中淤郁淤责不除,那能醒来,他又不是被击昏厥嘛!我来,看我的。”
  她老实不客气,伸手双玉手向中原胸隔胁喉等处,一阵推拍捏搡滚,还要伸手解他胸前
绊纽。
  蘅姑娘心中一急,焦燥地叫:“表姐,别让他醒来无地自容好不?不可解。”
  中原恰在这时长吁了一口气,悠悠醒转.
  经过王秀春姑娘用手法推掌,祝中原悠悠更醒,首先吐山腹中淤血一阵子急喘,人便清
醒了。
  他睁开双目,发现自己正处身在女人的华驴香闺内,房中全是轿艳如花的少女,到了众
香国中了,自己正躺在绣榻上,早上打他两耳光的那表小姐,正神色紧张地用罗帕替他抹去
嘴上的血迹而另一位艳俊的少妇,正用手替他在胸隔间推拿,那暖烘烘火辣辣似要喷火的丰
满娇躯,似乎全挤在他身上了,真要命,他被两个女人夹在中间啦!
  他脸上现出一丝微笑。抬起上身说:“谢谢你们,在下失礼已极,有劳两位姑娘
了…………”
  “躺下,你得休养几天,郁结于心,中原大伤,须得好好调养,躺下吧”秀春娇滴滴地
说着,一面伸手就向他胸前一按,像在用身子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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