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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药香-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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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震德蹭的跃下龙榻,“那不可能,他如今不过三五个时辰就会毒发一次。在人前的久了,他就不怕旁人看到他毒发的样子么?看到他那不堪的样子,谁还会支持他为帝王?”

内侍哭丧着脸,不敢答话。

“哼,自立为王?他是正统?朕当初可是奉圣旨登基的!要说正统。朕才是!”虞震德吼道。

内侍咽了口唾沫,小声道:“先太子也拿出了圣旨,还……还有传国玉玺……”

话音落地。

寝殿之中静的落针可闻。

内侍连呼吸都紧张的屏住了。

“你说什么?”虞震德开口,语气有些狰狞,“你再说一遍?”

“先。先太子他也拿出了圣旨,”内侍颤声说道,“他手中还有……传国玉玺……”

内侍话音未落,脑袋先落了地。

虞震德速度极快的从一旁侍卫腰间拔出佩剑,手起刀落。

热乎乎的血溅了他一脸。溅红了富丽的地毯。

血腥味四下弥漫,殿中肃杀如数九寒天。

“传国玉玺在朕的手上,圣旨也只有一份,就是当日传位给朕的那份!”虞震德冷面说道,“再让朕听到胡言乱语。杀无赦!”

当的一声。

他将佩剑扔在地上,抹了把脸上的血迹,命人更衣。

虞震德召集大臣及亲信,封锁城门,增兵抵御柴贤。

可听闻先太子兴兵讨伐当今皇帝。京中竟立时就有人响应。

一开始乃是赵元甄安排好的旧部在鼓动,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响应起来。

里应外合之下,京城岌岌可危。

虞震德听着传令官一趟一趟跑进宫中,回禀战况,脸色越来越黑,沉凝如墨。

“圣上,如今京城圣上的亲兵虽不算少,但……”但柴贤的人好似越来越多,颇有些一呼百应之势。这话却不敢当面对虞震德说,说话的大臣,咳了一声,接着道,“但毕竟不够稳妥,不若圣上调援兵回来,夹击先太子!”

“援军?”虞震德皱眉,“京城之外的屯兵,先皇在位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各自为政,连先皇的调令,他们都不甚服从……”

若非如此,他当时也不能一举逼得先皇退位下诏。

这些人根本不将朝廷放在眼中,岂会听他的调遣?

“不是地方屯兵,”大臣连忙解释,“圣上如今手中还有一只兵马,正在外征战。攘外必先安内。内忧不除,如何抵御外患?且调与出国征战的马将军回来吧?”

虞震德一愣,这才想起来离京已有多时的马文昭。

当初他逼先皇退位,就是趁着马文昭出征之时。

为防备马文昭杀回来保太子,他还使光汉会在路上设伏。

岂知消息传出去,马文昭根本没有回援之意。还叫人在军中封锁了消息。

如此看来,他也并非太子心腹。

只是他却知道,那马文昭乃是同柴妧妧一路从方城而来,同柴家那丫头关系匪浅。

如今柴妧妧也在太子身边,若诏他回来,是敌是友尚不能确定。

“太子兴兵,竟没有利用马将军手中所率兵马,可见马将军也并非太子嫡系呀!”那大臣似乎看出了圣上的顾虑,小声提醒道。

虞震德缓缓点头,“是敌是友。总要试探了才知道。八百里加急,召马将军回京增援!”

君令立时传下。

只是京城被围,为了送出这消息去,虞震德的亲兵,折进去不少。才在赵元甄等人的包围圈上,打开一个突破口。

攻城的声音,及京城之中巷战之声,似乎都已经穿过重重宫墙,钻入了虞震德的耳中。

虞震德拳头捏的紧紧的。面前大臣跪了一地。

绣衣使各个手握着长刀,眼目冷凝的看着大臣们。

“朕知道,你们心里也有亲近于太子的。但朕告诉你们,朕才是当今天子!朕才是正统!当初的圣旨,乃是你们验证过的。朕登上皇位之时,你们也曾匍匐跪地,山呼万岁!如今,”虞震德冷笑一声,“想反了朕?去捧太子的臭脚?也得问问朕手中的刀同不同意?”

绣衣使齐刷刷的拔出剑来。铮铮然的声音,叫人胆寒。

外头战事不断,宫中气氛也冷凝至极。

大臣们被扣押在宫中,大臣们的家眷亲兵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虞震德越发恼怒之时,心中却忽而闪过一个念头。

“告诉柴贤。叫他退兵投降,他若不肯退兵,朕隔一个时辰,就斩杀一位大臣!并送上人头!”他冷冷说道,“他不是有百姓支持么?不是有人同他里应外合么?朕要叫众人看看,背叛朕,投靠柴贤,是个什么下场!”

殿上所跪的大臣们,闻言皆是一抖。

连绣衣使都是一惊。

但绣衣使者的都指挥使梁四却是连声赞同,“圣上圣明!如此不怕先太子不退兵,他若不肯退兵,便是至这些大臣性命于不顾!那便也当不得什么贤德的名声了!”

梁四冷笑着在殿上扫视一圈,“不知圣上打算先送了谁的人头过去?”

第二百零八章 较量

绣衣使都使梁四刷的拔出腰间长剑,脸面上有嗜血之色。

虞震德冷哼,目光落在文丞相身上,“文丞相,听说,朕初登基之时,你就想要告老还乡,是么?”

文丞相一惊。脊背上立时满是冷汗,“老臣年纪大了……”

虞震德不许他靠老还乡,空留他一个丞相之职,早已架空他手中权柄。

连昔日尊他为师,见面必叫一声“先生”的晚辈同僚,如今都躲着他。

“年纪大了?你年纪大也不在这一时,不过是不想伺候朕,你心中还惦念着柴贤,此刻正希望柴贤打垮了朕,好即位的吧?”虞震德冷笑问道。

文丞相皱眉,并没有说话。

他身边的同僚轻轻用手肘碰了碰他,“说句好话,且保了命……”

文丞相额上的汗珠子顺着脸颊滑下,可他却依旧没有开口。

“是也不是?”虞震德又逼问道。

文丞相忽而深吸了一口气,猛然从地上站了起来,“说的不错!老臣是想要太子打垮了你这乱臣贼子!当初若不是你拿着先皇的诏书登基。老臣绝不会在留在朝堂!原想为先皇守住这大业,可你……你这乱臣贼子却极尽祸害!太子当起!众臣当起!天下百姓当起!掀翻诛灭了你这奸佞……”

话音未落。

文丞相的脑袋咕噜噜滚落。

热乎乎的血,溅在殿上。

更溅在周遭跪着的同僚脸上,立即激起惊叫一片。

虞震德一愣,目光幽幽转向绣衣都指挥使,“你做什么?”

“回禀圣上,文丞相对圣上不敬,理当诛杀!”梁四见到了鲜红的血,嗅到了血腥之气,似乎更为兴奋,脸面发光。

虞震德喘了口粗气,“朕又没叫你杀他?!如今岂是杀他的时候?朕听听这老匹夫还能说出什么话来也好,你呀你……”

梁四连忙拱手告罪。

“罢了,杀了就杀了。消息暂且不准传出。你去,将他那孙儿文靖带进宫来。捉住文靖之后,再将文丞相的脑袋送给太子!”虞震德冷冷一笑。

好似他们谈论的不是一条人命,不是一朝丞相之命。

不过是猪马牛羊一般……

殿上更添肃杀凝滞,跪着的诸位大臣脸色煞白难看。

丞相家人尚不知丞相已死。绣衣使者前来家中,说丞相要见嫡孙,要带文靖入宫之时。文家人却也觉得事情有异,不肯交出文靖。

绣衣使者不由分说,竟动起了武力来抢,并用文丞相在宫中安危作为威胁。

丞相家人无奈,眼睁睁看着文靖,文家最得丞相看重喜欢的孩子被绣衣使者抢走。

文丞相的脑袋送出城门,送到赵元甄和柴贤手中。

柴贤当即面色大变,扑在马背上大哭了一场。泣不成声。

前来传话的来使道:“圣上说了,宫中自然不乏同先太子您里应外合之人,您若是不顾惜他们的性命,不肯退兵。圣上便每隔一个时辰,便砍下一位大臣的脑袋,送到先太子您的面前。”

柴贤大怒,挥刀要砍了这传话之使。

赵元甄和瑄哥儿两人。才夺下他的刀,将他拦住。

柴贤目眦欲裂,“他竟敢……竟敢以此逼朕?如此暴虐之人,他以为他还能在皇位之上坐多久?便是我不伐他。天道亦不能容他!他说出这话,做出这事的时候,他的命已经绝了!他的死期已经到了!”

文丞相被砍断的脖子上还带着血迹,眼目圆瞪。虽了无神采,死气沉沉,却也能看出他被斩杀之时,必是在盛怒之中。

柴贤别过视线。不看文丞相,盯着那使者怒吼:“朕不杀你,你去!将朕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虞震德!告诉他!他死期已到,速来受死!”

传话来使被送出柴贤阵营。乘马回城。

赵元甄站在阵前,举目远眺。

这些江湖帮派所聚来的人手,以及不满朝廷自愿加入的百姓们,虽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但凭着心底的一股正气,倒也能压制住虞震德军队的气焰。

加之他的旧部调兵参与,虽然在规制配备上逊于虞震德,气势上却能将他压制住。

京城岌岌可危,难怪他如此险恶威胁。

看来,他是被逼急了。

“圣上,且容臣指挥退兵十里吧?”赵元甄看过了局势,拱手对柴贤道。

文丞相的脑袋已经被蒙了起来,但柴贤的面色依旧难看之极。

赵元甄同他说话,他似乎没有听见。

瑄哥儿朝他摇了摇头,又指了指文丞相被蒙住的脑袋。

赵元甄上前一步,将文丞相的脑袋,忽的抱入怀中。

柴贤柴贤大惊,瞪眼看他,“你别动他!”

赵元甄抿唇看着他,“文丞相已经死了,圣上猜猜虞震德接下来会送来谁的脑袋?”

“你说什么?”柴贤的话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圣上以为,这种事他做不出么?”赵元甄面无表情的问道。

柴贤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脸面恼怒却白的没有血色。

“求圣上顾惜朝中被握在虞震德手中大臣们的性命,容臣退兵十里。”赵元甄又说了一遍。

柴贤皱眉看他。犹豫说道:“如今我军气势正高,在这时候退兵十里……会不会……”

“重新整顿编排我军部署,让他们知道虞震德对忠心耿耿的老臣们都做了什么,更能激起他们的愤怒和斗志。文丞相虽为一朝丞相,一品大员。但是十分亲民,以往更常常回乡躬耕,布施给贫困之人,在民间颇受赞誉敬仰。”赵元甄说道。

柴贤缓缓点头,“文丞相为人和蔼可亲,朕记得小的时候,还听他授课……如今却……”

他眼中微微泛红,冲赵元甄摆了摆手。兀自落泪。

“就照你说的行吧……”

……

虞震德背着手,徘徊在殿上,看着跪了满殿的大臣们,目光阴冷如蛇。嘴角更时不时的溢出一丝冷笑来。

叫跪着的大臣们心底一阵阵的发寒。哆哆嗦嗦唯恐下一个被砍了脑袋的人就是自己。

文丞相的血还为清,血腥味仍旧弥漫在大殿之上。

绣衣使都使梁四翘脚坐在殿旁,眼目发光的把玩着手中长剑,左手食指抹着剑身上的血迹。如阴冷的地狱来使,笑容恐怖。

“可有一个时辰了?”虞震德忽而扬声问道。

梁四立即起身,手握长剑,站直了身子。

官宦躬身答道:“距离传信使回来。恰一个时辰!”

虞震德冷冷一笑,“好,朕听闻这战事,并未有歇啊?下一个。挑谁呢?”

梁四的长剑,在手中挽了个剑花。

剑上冷光叫跪着的众臣都是一抖。

不论是忠心向着虞震德,跟着他为非作歹的人。还是有心报效朝廷,愿为柴贤效力。匡扶正统的人。

谁都不想憋憋屈屈窝窝囊囊的就这么死在这里。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身在囹圄之中,只能盼着先太子柴贤比惦记皇位更顾念他们的性命了。

“臣的剑已经准备好,只待圣上发话。”梁四笑着说道。

他声音更叫大臣们呼吸凝滞。

虞震德的目光扫过众人,忽而停在谁的身上,那人就只觉如芒刺在背,命数要绝。

“启禀圣上”

殿外突然快跑上前一个宦官,气喘吁吁的禀道。

“退、退兵了!先太子已经退兵了!”



几乎可以听得见,殿中大臣们长长舒了一口气。

好似嗓子眼儿的心,又落回了肚子里。

众臣这才发现各自头上身上尽被冷汗打湿,左右看看,旁人也比自己好不了多少。

虞震德呵呵一笑,“退兵了?他倒识时务。”

梁四轻哼了一声,百无聊赖又颇为失望一般,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翘起脚来看着剑身上的血。

“整顿城中兵马……”虞震德吩咐道,“召绣衣使于甘露殿见朕!”

梁四立即起身,拱手领命而去。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马文昭,尚不知京城里发生了什么天翻地覆的事。

他正在筹谋这一件大事,与他来说,最最重要,最最关键的事。

虽不能说成败就在此一举,但事关他要用多久,费多大力气夺回皇位。

他如今在屏气等待,等待蜀国使者的到来。

第二百零九章 议和

马文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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