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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芳录 (晚清民国小说研究丛书)作者:西泠野樵-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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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好章三保也走了上来,彼此只招呼了一声。蒋礼即拉了他们,一同来至门房。蒋礼是常来的,门上都认得他,让他们坐下。蒋礼便将原被两造,愿情息讼的话细说。又在身边便袋内,掏出几两银子,送与门上道:“些许菲敬,不成意思,请收了。容待事结之后,再行补报。”原来蒋礼早预备下各行使费,以便—场清结。门上接过,笑道:“这点小事,还领患么,你二哥太见外了。请将禀帖存下,待我觑个空儿递进去,不知官那里可说明了没有?”又回身骂用的三儿,“怎么客来了许久,也不送茶,你们干什么的?”蒋礼忙道:“我们不吃茶。贵上那里,久经说明,断不叫二哥上去碰钉子。”章三保亦取出禀帖来送过,门上望了望,撂在一边。
  蒋礼等人辞别出来,扯了章三保到后街地方,先将许家的家人带来银两拿过,并在一处,交给章三保,又叫他照—照票去,若有讹错快来寻我退换。章三保笑道:“票假,你二爷人是不假的。”见对了数目,方道了声有累,分路而去。
  蒋礼又邀了许家的人,去会书差,共用使费若干,叫那人回去告诉许春肪,这一款也要对派的。各事理结,蒋礼方别了那人回来。鲁朗先得贾子诚三百,今日许家又送了五百,甚为欢喜。此时见章家息词递进,即批了准其具结销案。
  再说章三保得了六千银子,心满意足。回至家中说知,妈妈也快乐不尽。章三保道:“这件事,却多亏了毕先生。若非他将禀词叙得入情入彀,贾、朱等人不肯善善的出这些,买嘱我家息讼。县里也不能如此易准及下来相验,出差提讯等事快而且速,统共三四天即没有事了。又得了这么一宗巨款,足够我们夫妻一世受用。不是我说句丧心的话,一个活女儿恐卖不上这么许多银两。仔细想起来,皆是毕先生之力,须要重重酬谢他数百银子,才对得过他。”
  妈妈道:“你不说,我正想同你商酌。你说谢他数百银子,未免过轻了,轻人即是轻己,况且这个人,是轻待不得的。只当他们少出一千八百,我们也是要行的。我见有一张单头一千两银票,不如拿去谢他。宁可多送些,叫他欢喜;不要叫他争多厌少的起来,倒难说话。”章三保笑道:“我也这么想,怕的多送了,你舍不得。你既肯了,我有什么不行呢?”便将那一千的银票捡出,向毕家来。
  到了门首,用手敲门。里面高氏答应出来,开门见是章三保,遂道:“恭喜你章大爷,官司和下来了。”章三保陪笑道:“多蒙大嫂关切,官司和了。先生在家么?”高氏道:“在家写东西呢,章大爷请里面坐。”便随手关上门,让章三保进来。说也奇怪,毕世丰真转了财运。自从代章家写过禀词,即接二连三的人来,寻他写状,连日很得了若干笔资。今日又有一家的状词,正坐在明间拈笔沉吟。忽见章三保走入,忙起身迎接。章三保先道了谢,方分宾入座。
  毕世丰道:“息讼的禀帖,递过了?我才从衙门出来,闻得已销了案。恭喜你,彩头想必得的不少。”章三保道:“皆托先生福庇,又承大力两次扶助。今日特来叩谢,另备了点小意思,过来孝敬,要望先生包涵笑纳。”说罢,取出那张银栗,站起身双手递过。毕世丰也起身接了,听章三保说的是小意思,料想不过一二百银子,口内说着“足下何必如此多情”,便展开看了一眼,是一千两。,不由心头跳了几跳,犹恐眼岔,再仔细觑在上面一看,果是一千两。忙叫高氏收了过去,复又坐下道:“这件官司,究竟足下得了多少?倒见惠小弟这许多,却要请教请教。”
  章三保乜斜着眼,笑道:“不瞒先生说,除去各项用费,净落了这些。”便将一只手一竖。毕世丰拍案叫奇道:“真乃足下洪福,我再料不到有如许之多。倒是小弟沾了足下的财光。章大哥,你是个好朋友,也不愧我的尽心呕血助一场。”章三保见桌上放着笔砚,知道尚要代人家写状,不便久坐,耽误他正事,即立起作辞。毕世丰道:“今日也不屈留,改日却要请足下畅叙一天。”章三保答应了,行出大门,一拱而别。
  毕世丰回身,跳至堂前,对高氏道:“真正梦想不到,得此一项酬谢。有趣,有趣。这场买卖,做得快活。”高氏忙问道:“到底多少呢?我只认得那票上有个千字,难不成是一千么?”毕世丰喜的将两个指头弹了一下道:“绐个榧子你吃吃,不是一千,我也不高兴到如此。告诉你罢,足兑纹银一千两。你说快活不快活!”高氏听了,也喜得心痒难挠,合掌当空道:“阿弥陀佛!我夫妻们也过出日子来了。怪道这两天,喜鹊不住在屋顶上吱喳吱喳的叫呢,原来是报喜来的。”
  毕世丰忙至桌前,将那未完的呈词,一挥而就,推过一旁道:“从此我也不做这牢买卖了。有此一千银子,大可安安稳稳过一世快活日月,补补我历年呕出的心血罢。”即与高氏计议,将住的房屋重新修葺整齐。又叫了裁缝来家,赶着做他夫妻的衣服裙袄,及添置各色应用物件。其余的银两,又托亲友在城内乡间,买下些市房田地,以作恒产。不上一月工夫,毕家住的穿的,焕然一新,居然是一个小富人家了。毕世丰又买了一名丫头服侍高氏,雇了两名男女仆人,在家伺候。
  今日是黄道良辰,早备下猪羊供礼,叩谢天地祖先,邀请各家亲友。闹至更鼓,人众皆散,他夫妻方对坐畅饮。现在毕世丰周身新衣灿履,气概昂昂,人也胖了多少。,高氏簪珥盈头,绫绢遍体,更外添了几分姿色。毕世丰吃到半醉,看着高氏,又想着如今家成业就,不禁说一回笑一回,直至三更才止。收过残肴,净了手脸,夫妻归房安寝。
  毕世丰又取了烛台,各处照看灯火门户。回到房中,见高氏早卸了妆,脱去外面大衣,坐在床边上,解开贴身小衫,将两只手从胸前伸出,在那里更换睡鞋;露出鲜红兜肚,淡绿色的底衣,衬着两弯雪白膀臂,在灯光之下,分外动人。毕世丰正值酒酣耳热之际,不由兴致勃然,叫丫头回至里间套房去睡,自己掩上房门,笑嘻嘻的捱至高氏身旁坐下道:“好簇新的兜肚呀,还亏我那日说了你几句,你才肯带上的。怎么你平日光着胸口,也不觉难过么?”说着,伸手来摸高氏胸膛,如新剥鸡头,坚滑腻手,半笼于内,半露在外。
  高氏天性触痒,急推开毕世丰的手,笑着侧身闪躲道:“你可放稳重些,别要摸手摸脚,叫人怪痒痒的。你说我不喜带兜肚,我那里好意思,也知胸膛高的难看。无奈这几年,这遭瘟的奶子忽然挺硬得似石头一般,不能拘束,饶不着衣服擦了,还是痛的。起先我怕是要害奶了,谁知就是这个病实在也蹊跷得很,我亦不解是什么缘故。”
  毕世丰笑道:“这不是病,男子无妻谓之孤阳独亢,女子无夫谓之纯阴不化。你却是纯阴之气,郁遏以致凝结胸前,两乳坚硬。我们夫妻虽常在一处,因数年中衣食不周,那里还想到欢情上去。这么一说,我又忆起日前的事来,章三保半夜里来央我写状,我蹬你醒了好预备茶水,你即硬栽我那些混话。连你几年不带兜肚,不是前日夜间看见,我仍是不晓得,可见一毫别的念头都没得。你还骂我,又说我要穷开心可是有的?今日我们不为穷了,可以富开心了。二则你那纯阴不化之气,也可舒散舒散。”
  高氏听了,不觉红生两颊,啐的一口道:“少嚼舌头罢,被丫头们听得,是什么意思。”便转身上床,掀开了被,脱去底衣,又褪下了上身衣服,一探身睡入被里去了。毕世丰也忙忙脱去衣履,同入衾中。他夫妻多年旧雨,犹胜新婚。
  原来高氏自十八岁嫁到毕家,一年内即除了公姑,家道日渐陵替。虽然今年二十六岁,在毕家有八年之久,朝朝思食,夜夜愁衣。在新嫁来的那一年内,尚尽了些夫妇燕好之乐。后来这几年,愁穷还愁不过来,甚至日愁到晚,夜烦到明。日间又要做针黹苦活,添补食用,何暇再生他念。此时平白地顿成小富,公然丰衣足食之家,况且毕世丰与高氏俱在三十上下的人,辽是一对少年夫妻,素昔又甚睦好,这一宵恩爱,倍于往日。始算曲尽绸缪,情浓意快。彼此贪恋得孜孜不休,拥抱酣眠。至次早,日上三竿方醒。
  他夫妻两人,起身梳洗。接着,众亲友轮流来请他夫妻,彼往此来,款接不暇。大抵人情半多势利,当毕家穷困之时,绝无人来过问,生恐缠扰;今见毕家重整家园,又来走动,连那疏远不通庆吊亲友,多相往来。毕世丰又将祖遗的代书缺分,交结学生们掌理。他却安居乐业,自在逍遥。拣那知己的一二亲友,约伴去游山玩水,赏月看花。高氏在家,或寻些针线消磨长昼,或督率女仆丫头们做些女红。他夫妻倒无拘无束的过去。
  一日,毕世丰早起无事,背着手在庭阶上看童仆们浇灌盆中花草。见男仆上来回道:“闻得明日章三爷家大姑娘出殡,据说合城的官绅,与他家往来过的,都去走送。又置备了幡幢仪仗,沿途甚为热闹。大爷明日可去不去?”毕世丰道:“怎么好不去呢!你去备一份上等祭礼,明早随我去拜吊。”男仆答应下来。毕世丰即至房内,告诉高氏,专待明日清晨前去。未知章三保家出殡,怎生热闹,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四回  送殡宫士宦破官箴激义忿老儒寄柬帖
  话说章三保自得了贾,朱等人若干银两,即七七建斋礼忏,追荐如金亡灵。转瞬将届隆冬,怕的停供在家,诸多不便,与妈
  妈商议,在城外买下一穴地安葬。择定出殡日期,去通知各家亲友。谁知如金死的那一日,来慰唁的一班官绅也得了信,齐至章家,与三保,妈妈说道:“你家姑娘在世,我们也算是知己;死后我们又未尽寸情,至今抱歉不安。昨已闻得有了出殡日期,我们却要来热闹一场。想他生前合郡知名,若这么湮没无闻,冷清清的抬出城去;非独你们父母不安,我们也觉不忍。你家若怕过费,那日的用度,一切俱是我们措备,不要你夫妇破费分文。”妈妈忙道:“承蒙诸位老爷抬爱我女儿,又不要我家破费,已感激不尽。只怕我们这等人家,招摇过度,有人议论,又怕带累老爷们的声名。如果老爷们看着不碍,我家是情愿得很。”众官绅笑道、“这也何妨,自古风流名士,本属不羁。我们正可借你家姑娘出殡,作为他一场,好播传风流佳话。及期我们还要来亲送出城的。”章三保道:“连这么我们已觉不安之至,若再劳动老爷们来送,岂不折得我女儿鬼魂难受。”众官绅齐说无妨,又议论了一‘回,如何措置,如何装潢,至暮方去。
  先一日奠辞,众官绅早遣了各家家丁过来,帮同料理。晚间众官绅皆至,即分派各行执事人等,某人管理幡幢,某人管理陈
  设,以及沿途照应之人,俱分派得井井有条。本择定寅时发引,交到子正,章家即预备辞灵,收拾一切供献各物。
  妈妈此时,早又哭倒灵前,一行哭一行说道:“苦命的儿呀!非是你妈妈狠心,不留你在家过年,苦于房屋狭窄,冬令火事又多,怕的风火不虞,反为不便。所以才硬着心肠,送你出城。想你自幼姣生惯养,一刻没有离过亲人,此番葬入荒丘,冷雨凄风,抛撇你一人在外,叫你妈妈怎生放心?我又不能到城外去伴你。儿呀!你的棺柩虽送至城外,你的阴灵还住在家内罢。
  待你妈妈一日死了,同你非在一处,好彼此有个侣伴,免得孤零零的凄惶害怕。”说罢又哭,哭罢又说,引得人众莫不伤心,又听他说出这些疯话,又是好笑。倒是如玉上来,极力劝住。
  彼时晨鸡四唱,已至寅初。阶下鼓乐齐鸣,僧道人众施放焰口早完,重到灵前,钹钵喧阆。抬棺的人夫,上堂打去灵帏,将棺枢用绳索盘头扎尾,一声请起,早如飞的扛出大门。妈妈、如玉等人,皆上了轿。
  棺前的执事摆下有半里之遥。灯烛辉煌,人声喧沸。前面也有旗牌伞扇,却无官衔,画的龙凤等类。又用五色彩绢,扎成花毕禽兽各灯,夹着粗细音乐。棺前两面灯牌,一柄官伞,皆是素心梅花穿就形式,过处香气袭人。其余魂舆衣亭棺罩,尽极其精工,都僭用五品宜人制度。又买了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扮作孝子,在棺前导引。棺后即是众官绅相随,人人峨冠博带,在街上步行。引得经过的各街市铺面上,男女杂坐,人山人海的观看。无不交头接耳,啧啧称羡。
  有的说:“这…番用度,至少也要二三百金,怎么舍得用的?”有的说:“你们还不知道呢,前日和了官司,新得了几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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