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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有难-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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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没关系,白玉宗马上就到,他马上就能摆脱这种夹心饼干一样的尴尬境地!
  正因为如此,在坐船抵达神女湖心后,素乐和尚悄悄松了口气。和事老这事儿他实在干不来,也许只能拜托朋友遍天下的云宗主了?
  但在见到云复端本人之前,三人先见到了大婚的两个主角。
  “维清!”云长河一眼看到晏维清,俊朗脸孔立刻亮了。“你可算来了!再晚一点,如练就……”
  他没能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因为云如练悄悄地往他背上拐了一肘子。“阿清,九春,素乐大师。”她声音甜美,态度端庄,绝对不掉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头。
  明天的新娘子都出门来迎人,阵仗可不算小。素乐和尚受宠若惊,同时觉得他这是同时沾了晏维清和九春的光。“白玉宗实在太客气。”他拱手道,“恭喜二位大婚!掌门本想亲自来,却有事脱不开身,只好命我带些薄礼来恭贺。”
  这云长河自然要推辞一下。等两边客套完,他让人带素乐和尚去见云复端,这才有时间问晏维清:“你……怎么一起来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也不是这样的啊!不事先通知实在太不厚道了,害他刚刚惊讶得差点被素乐和尚看出来!
  云如练更加按捺不住。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跑到赤霄身边,仰头看他,满脸欣喜:“对啊,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再一次,赤霄感到他确实拿这种坦坦荡荡的美人没办法。“我想,长河兄刚刚说的是晏大侠。”因为边上还有随侍等人,他用了相对稳妥的称呼。
  云如练立时撇了撇嘴。“晏伯伯早就到了,给我保证说阿清一定会来!也就某个呆子还在担心!”
  被称作某个呆子的云长河无奈地笑了起来,但更多的是宠溺。云如练这性子是他自己宠出来的,他就愿意看她如此中气十足的模样。
  “……无意中在杭州碰到的。”眼见着有两个人恩爱得闪瞎狗眼,晏维清总算开了金口。
  云如练转了转眼珠,视线很快地从两人身上掠过。然后她一拍手,热情道:“你一定没转过我们白玉宗的十二楼吧,九春?我带你走走?”
  虽然对十二楼没什么兴趣,但赤霄确实需要一个理由不再和晏维清呆一块。“那就劳烦你了。”他微微一笑。
  几人随即先行离开,而云长河被那一笑闪得晃了晃神。要他说,在他眼里没人能比得过云如练,但剑魔一笑也确实少见。等他收回目光,便见着晏维清还在目送那个背影,然而从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云长河顿时感到一阵莫名的头疼。他挥退左右,然后往晏维清那头靠了两步。“意外碰上?”他压低声音询问,“你们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就和你看到的一样。”晏维清回答,声音和态度都很冷静。
  云长河素来最恨这种冷静。晏维清三月时出关,这种冷静变本加厉,以至于只能用高深莫测来形容。“不要和我绕弯子!”他咬着牙继续问,“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向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他想了想,又加重语气强调:“不管是什么,我都站你这边!”
  晏维清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知道,但我也不知道。”
  这话更费解了,然而云长河惊异地发现,他一瞬间就明白了。晏维清自然知道他的态度;但反过来,却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怎么想?
  “怎么会?”他惊异道,“你不是一向都很清楚你自己要什么吗?”十几岁就敢孤身一人往关外跑,这什么都不怕的劲儿,放天底下都是没谁了!
  晏维清沉默下来。玄冰雪种的作用?正道邪教的距离?亦或者是赤霄隐约可见的拒绝?原因到底是什么,又到底如何才能完美解决呢?
  见他这种反应,云长河突然不敢问下去了。“那咱们还是先去见晏伯伯吧,”他无声地长叹口气,“他等你很久了。”
  
  第63章
  
  另一头,把晏维清带到晏茂天所在的花厅,云长河就自动回避了。
  “维清,一路可否顺利?”虽然知道儿子的武功更臻化境,只有找别人茬没有被别人找茬的份儿,晏茂天还是照旧问了这么一句。
  晏维清还在想着那些似乎全都无解的问题,闻言心不在焉地点头。
  见儿子的心思不知道飞到哪里去,晏茂天连气都叹不出来了。虽然他一直满心期望晏维清把云如练娶回庄,但如今木已成舟、回天乏力不说,儿子看模样竟是全然不在乎。
  ——他知道他是一厢情愿,但维清要这么六根清净下去,莫不是要出家?
  “那个啥,维清啊,少林固然不错,可你也要多多和别厢走动。”晏茂天忍不住劝,可谓苦口婆心语重心长。
  晏维清当然不知道自家老爹的思维已经发散到非常远的地方了。“我和素乐大师切磋过一次,又正好顺路。”他不以为然,想了想还是补了一句:“而且还有一个人。”
  这话的潜台词就是因为相对熟悉才顺道走,晏茂天稍微放心下来。但听到另一个人……“还有一个是谁?”刚才他老友去大厅前似乎只提到素乐和尚啊?
  “九春。”
  晏维清说得轻描淡写,然而晏茂天惊得差点从榆木圈椅上滑下来。“……九春?!”别欺负他年纪大记性不好,九春那特么不就是赤霄吗!
  声音有点大,晏维清微微皱眉。“小心隔墙有耳。”
  晏茂天双眼瞪圆。他当然知道这事儿不宜闹大,但问题在于,为什么云长河云如练大婚,魔教教主会出现?莫不是因为……
  这回晏维清猜出了他爹在想什么。“他有请帖。”他言简意赅地解释。
  乍一听,晏茂天只感觉眼前发黑。这几个孩子,心怎么都这么大!虽说白玉宗素来交友天下,但这回未免也太惊人了吧?“复端知道这事儿?”他颤巍巍地问,指望自己能听到否定回答。
  “长河和如练没向我提起这个,不过我估计云叔不知道。”晏维清总算没继续考验他爹脆弱的小心肝。
  “我就说……”晏茂天抚了两把胸口,感觉一口气终于能喘过来了。“那他也愿意来?我是说,他很少到中原来吧?”
  “他确实没兴趣。”晏维清实话实说,“只不过在杭州碰上,便一起来了。”
  晏茂天那口刚出了一半的气立时又堵住了。什么叫“只不过在杭州碰上,便一起来了”?不会是他儿子硬拖着对方来白玉宗的吧?
  “是素乐大师邀请的,我没反对。”晏维清又补充。
  问个话和荡秋千一样上上下下,晏茂天快要彻底没脾气了。他很了解自己儿子的脾性,所以能确定补充的那句根本就是画蛇添足——如果晏维清不愿意,有谁能强迫他一路同行?没有反对,就是赞同!
  “你现在到底怎么想?”晏茂天的脑袋又开始疼,而且疼得比之前都厉害。“你说你曾喜欢他,我信;但你现在能向我保证,你再也不喜欢他了吗?”
  晏维清沉默半晌,期间花厅里静得落针可闻。最后,他低声回答:“我不知道。”
  这话和对云长河说的完全相同,晏茂天一时愣住。
  晏维清的不确定很少见,但以他说到做到的性子,不确定就等同于有可能。另外,从老父的立场,晏茂天自问是绝对做不出撮合自己儿子和魔教教主这档子事的;从哪方面都不。
  “……那就这样罢。你自己慢慢想,我不管了。”晏茂天最后干巴巴道。但他心里想的却是——
  赤霄拿出玄冰雪种给晏维清,显然不像江湖传言说得那样凶残,至少恩怨分明。至于玄冰雪种似乎太过贵重,它有断情绝欲的作用就说明赤霄并没有多余想法。准确一点说,是没有天真的指望。
  如此看来,赤霄不像是个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人。他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他知道这个身份该做什么,脑筋清楚得很。
  说句难听的,一个巴掌拍不响。只要赤霄无意,等婚宴结束、他离开中原,两人不就重新桥归桥路归路了吗?
  因而,晏茂天觉着,假以时日,一切都能回到正轨。晏维清隐约读出这种心思,眼睫微垂,掩去了其中纷杂的思绪。
  近午时分,赤霄本在榻上小憩,却有白玉宗弟子前来请他赴宴。他心中略有诧异,猜想这必定还是云如练的主意。但等他真到了地方,这才觉出不对——
  云长河云如练出双入对,这就罢了;晏维清和晏茂天也在,也勉强算了;但谁能告诉他,上首坐个云复端是什么意思?
  云复端年纪与下果大师相仿,面相也同样年轻。不过下果大师更慈眉善目,而他眉宇开阔,目光坦然,一看就不是什么经营心机的人。此时见着赤霄进来,他只上下打了个转,立时起身相迎:“这位想必就是九春贤弟?”
  贤弟……
  赤霄从出生以来就少听到这个词,更别提是从正道中人嘴里说出来的。他心里直抽抽,不由用眼角余光瞥向边上二人。云长河和云如练到底怎么和云复端说的?
  “幸会,云宗主。”赤霄拱了拱手,再次确定晏维清就是个大坑——若不是对方硬得让他来,哪里会这么尴尬?
  不过云复端没觉得有哪里不对。“贤弟不远千里而来,云某怎么说都得一尽地主之谊。略备薄宴,希望贤弟不要嫌弃!”
  赤霄进门时已经粗略扫过桌面。已经上的菜色虽不能说珍馐佳肴,但距离薄宴确实有很大距离。“云宗主实在太客气了。”
  “哪里哪里,这是应该的!”云复端大笑道。云如练之前和他说九春生性内向、不爱交际,他还有点担心施展不开;此时一看,九春比他想的好打交道很多嘛!“其他大家都认识,就不做那些水磨工夫了,先吃饭,边吃边说!来,坐坐!”
  赤霄瞥了一眼那个在晏维清和云长河之间的唯一空位,略感头疼,但还是依言照做。
  “是呀!”见人落座,云长河赶紧接腔。“九春,总算又有机会和你喝酒了!来,我敬你一杯,先干为敬!”
  除了剑术武功,赤霄最拿手的本领大概就是千杯不醉,此时自然奉陪。
  见两人愉快地碰杯,云复端之前那点隐约的违和感也消了下去。在他眼里,喝酒爽快的都不是坏人。“好,干脆!”他喝了声彩,“初次见面,云某也该敬你一杯!”
  “云宗主客气,应该是我先敬你。”赤霄如此回答,随即干了,还自觉地干了两杯。
  云复端愈发高兴。“如练和长河果然没看错人!”他满意地点头,“来来,今日咱们可要不醉不归!”
  “爹!”云如练小声提醒。
  话一出口云复端就知道说过了,有点不好意思。“看我,对贤弟一见如故,竟然忘了还有正事。不若这样,明日咱们不醉不归,如何?”
  赤霄没有意见。一是因为云复端显然喝不过他,二是因为明天人多事杂,不见得有这种机会。“那自然极好。”他干脆地应道,心下更加确定白玉宗果然是上行下效——云复端这个宗主就这么不见外,哪里还能怪女儿胆子大?
  一桌人里,除去不知情的云复端,各个心思不一,不过面上还是维持住了一团和气。而其中,就属晏茂天最坐立不安——
  俩孩子也太坑爹了,怎么能这么误导他老弟呢?
  不过话再说回来,赤霄竟然如此海量,该说人不可貌相?
  后一句话本是晏茂天的猜测,但很快就被证实了。等到宴席结束时,云复端一张红脸变得更红;反观赤霄,依旧白得赛雪。
  “想当年,我也是喝遍天下无敌手……”云复端意识还算清醒,但喝上头以后,嗓门就不自觉地变得更加响亮。“我……”
  “爹,您喝多了。”云如练当机立断,“长河,帮我一把,送爹回房。”
  夫人有命,云长河自然照做。
  被一左一右扶着肩膀的云复端依旧不想消停。“如今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啊……”他大声感叹,见云如练一点不为所动的意思,立刻唉声叹气道:“女儿要成家,就不听爹的话了!”他看向云长河,接着摇头晃脑:“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呀!”
  不管在场其他人怎么想,至少赤霄听得满头黑线。
  全程没说几个字的晏维清好像也看不下去了。“云叔,你先歇一会儿罢。”
  这正好被云复端抓了话尾。“他们俩都不听我这老骨头的话了,维清,你叫我一声云叔,云叔也就只能厚着脸皮请你办件事了——帮我把九春贤弟送回去,务必要好好地送到进房!”
  ……啊?
  这下赤霄从黑线变成了无语。搞什么,他怎么觉得云复端这一顿宴席的精华就在最后一句话里?素乐和尚之前到底和云复端说了什么?
  晏茂天也觉得不太妥当,虽然理由不同。“这……”
  然而晏维清抢在有人出声反对之前满口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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