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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拂晓抿了一下唇瓣，忽然就明白了顾青城话中的意思。
顾青城是以为她在耍手段靠近他。
她勾了勾唇，苍白脸色，红润的唇就好像是绽开的花朵。
“你跟我前男友长得很像，不，”杨拂晓说，“不是像，而是一模一样，他在三年前的一场意外中去世了。”
顾青城松开杨拂晓的下巴，移开冰袋看着她的侧脸，似乎是消肿了，便把冰袋扔进一边的冰桶内，转身从酒柜里拿了一瓶酒两个酒杯，动作优雅。
顾青城走过来，递给杨拂晓一个酒杯，自己靠在后面的高脚椅上，好整以暇地问：“什么意外？”
16 黑暗的漩涡
杨拂晓紧紧地握着双手，指甲掐进掌心内。
“车祸，”她咬了一下下嘴唇，“我们出去自驾游，然后发生了车祸，我们的车翻下盘山公路，然后……”
“然后怎样？”
顾青城晃了一下酒杯中的红酒，锁住杨拂晓越加苍白的脸，没有血色。
“然后……”
坐在床上的杨拂晓晃了两下，一张煞白的脸忽然憋的通红，然后一阵反胃，忽然就向前倾身，一下子吐了。
正好，就吐在顾青城身上。
顾青城：“……”
杨拂晓摆了摆手，刚刚开口想要说一声“对不起”，就又是一阵强烈的呕吐感，直接捂着嘴转身一头扎进了卫浴间内。
顾青城嫌恶地皱了皱鼻子，低头看了一眼黑色西裤上沾着的呕吐物，把手中的酒杯放在一边桌上。
杨拂晓从卫浴间出来，扶着墙，有些眩晕，看房间内已经没了顾青城。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长相十分和气的阿姨，端着一碗红糖姜汤，说：“小姐，先生让给端过来的，趁热喝了。”
看这样子，应该是顾青城这边的帮佣。
“谢谢。”
杨拂晓可能还真的是着凉外加肠胃病，长时间吃饭不定时不定量，胃口一直不好，喝了姜汤，体内一阵阵暖流涌动，才感觉那种被抽空似的感觉被压下去了。
“阿姨，你家先生呢？”
她开口才觉得喉咙里涩涩的。
李阿姨说：“先生说，你可以在这间房里睡，也可以去隔壁房间去找他。”
杨拂晓一听这话，愣了一下，“这是原话？”
“是的。”
杨拂晓俯身，看了一眼地上由李阿姨准备的一双男士拖鞋。
李阿姨已经将一件棉质的男式衬衫拿来，当着杨拂晓的面，用小剪子将上面的标牌剪掉。
“因为先生这边从来都没有来过女人，所以都只有男士的，但是都是全新的，你将就用一晚。”
“谢谢。”
等到李阿姨出了门，杨拂晓抓着这件白色的男式衬衫，进了浴室。
在浴室里洗了大约有一个小时，热水熏蒸，皮肤都成了粉色的，换上了这件白色的男士衬衫，衬衫宽大，可以遮到大腿。
杨拂晓走出去，在走廊上亮着一盏壁灯，隔壁的房间门是虚掩着的，开了一条缝。
她走过去，单手握住门口的把手，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手指尖泛白。
她要进去么？
用顾青城的话来说，现在她进去了，和那些主动送上门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杨拂晓站在门口，想了足足有一分钟，转身的同时，却发现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过一米的地方，顾青城穿着一件灰色的男士睡袍，正在俯视她，她甚至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飞快而过的厉色，慌忙之下后退了一步，但是脚上是一双足够大的男士拖鞋，被绊了一下，向后摔过去。
顾青城向前拉住了杨拂晓的手腕，把她扶正，眼底流露出一丝兴味：“现在还要进去么？”
杨拂晓看着顾青城的脸庞，向后退了一步，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许慕珩和顾青城就是两个不同的个体，许慕珩感觉是阳光，痞痞的，嘴角时常带着坏笑，但是对她特别好。而顾青城不一样，他更像是一个黑暗的漩涡。
17 被剪碎的制服
不过，顾青城倒是没有立即进门，而是问道：“饿了没有？”
杨拂晓下意识地说：“我不饿。”
这句话话音刚落，就是极轻的一声，她就被自己肚子的真实反应毫不留情地戳穿了。
“这种显而易见能被戳穿的谎言，就不要说，”顾青城系了一下前面睡袍的带子，“下楼陪我吃点东西。”
李阿姨做了面，盛了两碗端过来。
杨拂晓并没有胃口，吃了几口就觉得胃胀，反观顾青城，倒是慢条斯理地吃着面。
顾青城当然注意到杨拂晓的目光，抽出纸巾来拭了一下嘴角，“看出什么来了？”
杨拂晓对上顾青城的眼睛，“还是一模一样。”
顾青城挑眉，“许慕珩？”
从顾青城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杨拂晓觉察到呼吸一紧，点头：“是的，许慕珩。”
顾青城手肘放在餐桌上，十指交叉，“你们上过床没有？”
杨拂晓正在低头吃面，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就吃呛了，拼命的咳嗽，原本惨白的脸顿时红的好像要滴血。
“咳咳咳……”
在厨房的李阿姨赶忙走出来，端上来一杯蛋羹，“怎么搞的？”
杨拂晓端起蛋羹就喝，一边李阿姨来不及阻止：“刚煮好的，小心烫！”
已经晚了，她舌头上被烫了一下，疼的她顿时眼泪涟涟。
“有那么严重？”顾青城端起杨拂晓右手边的蛋羹凑到唇边，皱了皱眉，“真烫。”
李阿姨已经拿了冰块过来，让杨拂晓含在口中舌头上被烫伤的位置。
顾青城看着杨拂晓现在手忙脚乱的模样，忽然就是一笑，“我只是问了一个十分正常的问题，你就紧张成这个样子？”
杨拂晓口中含着冰块，含混不清地说：“我没有紧张，只不过觉得说这个问题对于死者来说是一种不尊重。”
顾青城抱臂，看了她两秒钟，笑了一声，却没有再开口说话，而是起身上了楼。
杨拂晓口中依旧含着冰块，李阿姨在一边，解释道：“小姐，先生并不是针对你，他不管对谁一向都是这样的，不过，除了……”
“除了……”杨拂晓口中冰块已经融化成冰水，她问，“秦笙？”
李阿姨点了点头：“不过笙小姐并没有来过这里。”
杨拂晓其实有很多疑问想要问顾青城，比如说三年前他在哪里，或者是他是不是也入伍过，或者是他是不是曾经用过化名。
但是她知道，这些问题顾青城是不会回答的，只能靠她自己去查。
杨拂晓在网上查了一些私家侦探的信息，十分杂乱，加了两个人的qq谈了半个小时，谈到收费问题的时候，杨拂晓才发现，她卡里的钱，连请私家侦探都不够的。
看来，还是要靠自己去调查了。
…………
第二天早上，用过餐之后，顾青城开车带着杨拂晓去亚寰酒店，距离酒店还有一个路口的距离，杨拂晓喊了停车。
“谢谢顾总昨晚留宿，我就在这边下车就可以了。”
杨拂晓还不想被拍到，以免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原本在这个路口下车，就是为了不让别人看见，但是一下车就遇上了孟曦。
“拂晓！”
孟曦正好趁着一个绿灯飞奔过来，看着杨拂晓刚刚下来的那辆车，“那辆车怎么那么熟？哦，那不是顾青城的车么！”
杨拂晓脸色讪讪，刚想要开口解释，孟曦一脸的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顾青城真成了你姐夫了？”
杨拂晓翻了个白眼，就把自己的怀疑都一股脑儿的告诉了孟曦，顺带还有前几天丢失的那一条项链。
“项链？”
“就是一个拍卖会上拍下来的，从顾青城那里拿了回去给我姐，就不见了踪影，我在中间就是第一嫌疑人……”
“那条项链多少钱？”
“我看报道上说的是三百万，”杨拂晓侧首看了一眼孟曦，“……怎么了？”
“啊？”孟曦有点跑神，急忙摆手，“没事儿，赶紧走吧，快迟到了。”
两个人来到了更衣间，杨拂晓刚刚想要拿出钥匙来开锁，却发现柜子锁原本就是打开的，她皱了皱眉，开了柜子，发现里面的酒店制服全都被剪碎了工作证也被剪开，而杨拂晓的照片被用烟头烧掉了两只眼睛。
孟曦见杨拂晓站在柜子前没有动静，便凑过去，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是怎么回事！”
杨拂晓眯了眯眼睛，从柜子里把剪成碎布条的衣服拿出来，结果，从衣服里面掉出来一个重物，嘭的一声掉在地上，响了一声。
“这是什……”孟曦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紧接着就是尖叫，“啊！”
掉在地上的是一只死老鼠，老鼠身上有干涸的血迹，别说是怕死了蟑螂老鼠的孟曦，就算是杨拂晓，都忍不住扔掉了手中的制服，别开了脸。
18 受到恐吓
一时间，更衣间就炸开了锅，已经有人飞快的跑去经理室。
周向东及时叫人来处理了，然后调出监控，但是，监控录像显示除了酒店的工作人员，根本就没有人进过女更衣室。
杨拂晓被周向东扣下，孟曦秉承着有难同当原则，没有离开，就站在杨拂晓身后。
“这件事情已经暂时压下了，”周向东说，“但是出了这种事情，还是需要跟上面做个交代，你写一份……”
孟曦忍不住说：“周经理，这跟拂晓根本就没关系！我今天早上跟她一块儿来的，我看着她打开柜子……”
“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么！”周向东怒斥，“你算什么？给我闭紧嘴巴，本本分分好好做事！”
孟曦的脸白了一下，恨恨的看了一眼周向东，默默低下了头。
杨拂晓拉了拉好友的手腕，安抚似的拍了拍。
“还不出去！留在这儿挨骂？”
孟曦紧咬了嘴唇，转身出了经理室。
杨拂晓对于周向东的处理其实是表示理解的，在客房部的更衣间发生了这件事情，不管是针对个人还是对酒店，都不是好的影响，首先就是内部封锁消息，绝对不能流传出去，暂时连警察也不能惊动。
等到杨拂晓挨过训回到办公室，孟曦却不在办公室。
一边的同事看见杨拂晓，不禁都是窃窃私语，唯有一个刚来的小姑娘指了指杨拂晓放在桌上的包：“你手机响了好几遍了。”
杨拂晓从包里把手机拿出来，看见是好友辛曼的手机号码。
“曼曼。”
“这边娱乐新闻版，我们这里收到了一份匿名的稿件，我已经发你邮箱了，你看看，”辛曼是在一家报社做实习记者，“新闻已经在电子档发过了，印刷版还没上。”
杨拂晓被辛曼这种严肃的语气搞的也是一愣，忙开了邮箱，随着一张张照片显示出来，她也倒抽了一口冷气。
照片里赫然就是昨天晚上和顾青城在车内的时候，她扯过顾青城的领口亲吻，后续还有杨素素抬手扇杨拂晓耳光的照片，报道中有写关于顾青城私生活的，还有就是她。
竟然还包括有和沈家的婚约，自然，字里行间也就有指责她这种令人唾弃的行径。
身后传来人声，杨拂晓立即点了右上角的叉。
听筒内，辛曼急急地叫了杨拂晓几句。
“拂晓！”
“我在听。”
“现在报纸的娱乐版已经印刷结束了，我也是刚刚拿到的初定版，”辛曼语速特别快，听筒那边声音也相当嘈杂，“一部分已经流通出去了，网上已经可以找到相关信息了，而且也不光有我们一家报社收到了这种信息……”
杨拂晓听的后背上冷汗涔涔。
忽然想起来刚刚柜子里被剪碎的制服和死老鼠，她觉得这两件事是有关系的。
“拂晓，现在有个法子，你去找顾青城，让他用手中权柄把报道压下去。”
辛曼并没有多问杨拂晓和顾青城为什么会扯在一起，现在时间紧急电话里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但是，既然是顾青城也在，以顾青城的手腕，压下来这样类似的报道，应该不成问题。
“我懂了。”
“好，我这里先帮你拖着，等你电话。”
杨拂晓挂断辛曼的电话，捏了一把手心的汗，便转身向外走，不管顾青城是否会帮忙，她都要去找他一次。
走到酒店大厅，见到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站在前台，亮出自己的警官证。
“我们接到有报警电话，说这边有人受到了恐吓，请配合调查。”
19 失而复得的项链
杨拂晓是当事人，自然也就被带走去警察局做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