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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武侯的剑，总是沾染了太多杀业，眼前血衣侯虽是女子，却也没有例外。
“请！”
血衣侯开口，身动，剑行，锋芒耀目。
铿然一声，双剑交接，雪浪漫天，遮住双目。
飞散的雪花中，两口剑一次又一次交锋，一如游龙出水，一如浩瀚星辰，各展能为。
十丈距离，两人气息皆没有外放，唯有剑，极尽锋芒。
战局中，血衣侯尽展一生能为，越战，却是越是心惊。
虽然她早有心理准备，然而，真正交手，她才能真正体会到眼前知命侯的强大。
原来，剑道之上，还有这样的剑。
剑速不快，却是招招平实难挡，犹如星空一般，身处其中，却永远无法真正触及。
轰！
十招之后，双剑再交接，剑势未尽的血衣侯只感右臂一麻，手中之剑已不由自主飞落，插入大地之上。
宁辰面露微笑，伸手将明雪天圣归还。
“多谢侯的指点。”
血衣侯接过佩剑，恭敬行礼道。
“下次来，给鬼鬼带一串糖葫芦。”宁辰笑道。
血衣侯一怔，旋即回过神，僵硬的神情露出一抹难得的笑意，点头道，“好。”
两人在十里枫林停留了半日便离开了，马车在雪地中碾出两道长长的轮印，如此清晰。
皇城中，有关十里枫林之人的身份，许多人都暗中猜测，七位武侯和大夏九公主多次拜访，已然让人不得不心生疑惑。
然而，去过十里枫林的人却没有一个透露知命的身份，十里枫林更是成为了禁地，不允许他人轻易踏足。
只是，和平总是短暂，战争还是不可避免的到来了。
大夏的边疆，来自邻国的侵略爆发，大夏七位武侯离开了皇城，相继前往了边境。
十里枫林，从此变得安静下来。
血衣侯答应给鬼鬼带的糖葫芦，再也没有机会送来。
战场上，血衣侯战死，一身浴血，将自己的生命留在了沙场。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大夏无尽岁月的历史，九成以上的武侯都牺牲在了战场上，血衣侯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消息传回皇城时，举国悲痛，大夏当代帝王亲自前往了武侯祠，为血衣侯立碑。
夏曦瑶看着武侯祠上的灵位，眸中泪水不由自主地落下。
十里枫林，马车驶来，夏曦瑶走下马车，看着前方木屋前永远安静站立的白发男子，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宁辰看到来人，脸上依旧带着平和的笑容，道，“来了。”
“侯，血衣侯战死了。”
夏曦瑶开口，眸中抑不住的悲伤，说道。
宁辰闻言，轻声一叹，道，“是吗，可惜了。”
夏曦瑶拿出一串糖葫芦，走到鬼鬼身前，将糖葫芦递给了鬼鬼。
血衣的诺言，已来不及兑现，只能她替她来实现。
“谢谢姐姐。”
鬼鬼接过糖葫芦，稚声稚气地应道。
“鬼鬼真乖。”
夏曦瑶伸手揉了揉鬼鬼的小脑袋，站起身，看着一片的知命侯，道，“侯，你说这战争何时才能真正停止。”
宁辰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很久以前，便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一直到今日，我还是没有找到答案。”
“我们都会死吗？”
夏曦瑶眸中悲伤难抑，道。
“会。”
宁辰平静道，“无论人，神，还是圣人都有会死的一天，连天地都无法永恒，更何况人类，只要曾经真正的活着，死亡并不可怕。”
“血衣，她很仰慕侯。”
夏曦瑶说出一个再也不能证实的秘密，伤感道，“她之所以这么努力成为武侯，只是因为，她将侯当做一生追赶的信仰。”
第1641章 民贵君轻
十里枫林，时间飞逝，转眼距离知命归来已经三年。
血衣侯战死，武侯祠上多了一个灵位，马革裹尸，千百年来就是大夏武侯终点的写照。
纵然如此，一代又一代大夏武侯依旧无怨无悔守护着这个伟大的国度。
这一年的开春，皇城外，马车隆隆，一个身份特别的人物来了十里枫林。
马车上，夏曦瑶走下，扶着一位中年男子走下，中年男子衣着朴素，气息却是十分不凡。
中年男子只有四十岁上下，头发却已白了大半，一脸的疲惫之色。
“父皇，小心一些。”
夏曦瑶扶着自己的父皇，担心道。
夏皇走下马车，一步步走向枫林前。
“侯！”
夏皇看着白发男子，恭敬行礼道。
“身体不好，就不要过来了。”
宁辰看着眼前大夏皇朝当代帝王，神色平和道。
“侯回来这么久，朕早该前来拜访。”
夏皇开口，神色感慨道，“自幼便听着侯的传说长大，没想到有幸得见侯的真面容。”
“陛下此来，是有什么事吗？”宁辰问道。
“朕来想问侯，朕十六岁登基，如今已在位二十五载，自承接大统开始，没有一刻敢放松下来，朕不敢说自己是千古明君，却绝对不是昏君，为何，我大夏依旧战乱不断，民不聊生？”夏皇一脸困惑之色，说道。
“事必躬亲，不见得是好事。”
宁辰看着眼前四十岁已满头白发的大夏帝王，轻声道，“学会放权。”
夏皇闻言，面露不解之色，道，“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
宁辰神色平静道，“你认为，民贵君轻还是君贵民轻？”
夏皇沉默，片刻后，回答道，“民贵君轻。”
“君以民贵，民方贵，同样，民以君贵，君方贵。”
宁辰看着远方，继续道，“我问你民贵君轻还是君贵民轻，你犹豫了，其实在你心中，终究还是认为君贵民轻。”
夏皇默不作声，没有应答。
宁辰转身，看着眼前人，道，“当初，我与北蒙的军师一心想要推动百代盛世的到来，目的相同，然而，那个时候，大夏和北蒙王庭却打的不可开交，你说这是为什么？”
“立场不同。”夏皇回答道。
“不错，立场不同。”
宁辰平静道，“就行北蒙和大夏，朝廷与百姓之间，同样存在着不同的立场，但是，立场不同，并不代表着对立，何时，大夏的君以民为贵，百姓为君为贵，也许，战乱就会少了许多。”
夏皇闻言，脸上闪过思索之色，许久，恭敬行了一礼，道，“受教。”
“回去吧，大夏的能臣很多，学会将权利放给他们，同样，也将更多的权利放给百姓，那时，你也不会像如今这么累。”宁辰劝告道。
夏皇点头，一旁，夏曦瑶恭敬行礼，旋即扶着自己的父皇做着马车离去。
就在知命长居十里枫林的时候，天上天，仙域，人间众圣和十一位先天的圣人的对峙也到了僵持的极限。
初次交手，双分谁都没有占得便宜，人间众圣虽然全都成圣不久，然而，一路从凡人打到圣人境界，战斗经验远不是先天圣人可及，战力全都十分惊人。
虚空上，黑暗之主右手最后，黑色长矛凶芒涌动，注视着仙域中的人间众圣，脸上杀机丝毫不掩饰。
仙域中，众圣前方，凡聆月身影缓缓升起，终于选择了亲自出手。
“是你！”
黑暗之主看着眼前女子，冷声道，“本座记得你。”
仙域上空，凡聆月注视着前方黑暗之主，周身月华大盛。
“三招。”
凡聆月淡淡说了一句，道，“来吧。”
黑暗之主闻言，面露怒色，身影闪过，瞬至前方。
黑色长矛划过，触及月白光华的一刻，两股力量互相冲击，黑暗力量迅速消散。
凡聆月伸手，纤弱青葱一般的手指却是更胜任何神兵利器，直接抓住黑色长矛。
怦然一声，黑色长矛应声崩毁，黑暗之主脸色微变，身后大道之桥轰然现世，黑暗力量瞬间攀至极限。
破天一掌，黑暗之主反扑，欲要重创眼前女子。
凡聆月踏步，避开掌劲，纤手凝元，直接贯入前者胸膛。
惊人的一幕，鲜血飞溅漫天，凡聆月冷漠地看着眼前黑暗之主，淡淡道，“看来，是我高看你了。”
说完，凡聆月周身月华升腾，直接将黑暗之主震飞出去。
百丈外，黑暗之主停下脚步，一口鲜血呕出，一身黑色气流汹涌，修复伤势。
仅仅两招便败下阵来，黑暗之主和十位先天圣人神色又惊又怒，目光看着前方人间女子，眸中尽是忌惮。
虚空上，凡聆月看着前方十一位先天圣人，冷声道，“还有人要打吗？”
十一位先天圣人脸色难看异常，同为圣人，眼前女子的强大已经超出了想象。
恐怕除了八重天的神明亲自出手，已无人能够压制的了这个人类女子。
“本座请教一二。”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墨主上前，平静道。
“知命说过，你曾是他的师尊。”
凡聆月注视着前方仙风道骨的白袍老者，神色冷漠道。
“第九子不错，超出了本座的预料。”
墨主开口，面带微笑道，“青出于蓝胜于蓝，本座这个当师尊的还真想和他真正交一次手。”
“不用了，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话声落，凡聆月身影瞬动，仙域内外，众圣只看到一抹月华闪过，快的不可思议。
墨主神色也是一凝，周身七彩光华弥漫，修为全开。
七彩光华中，凡聆月身影突然停下，身子竟是不受控制。
墨主走在七彩光华中，来到前方人类女子身前。
“年轻人，你还是太着急了。”
墨主抬手，七彩光华升腾，吞噬向前方女子。
“原来，这便是你的能力。”
这时，身体不受控制的凡聆月眸中闪过一抹冷笑，道，“难怪落星辰宁愿舍命也要送出那一箭，颠倒虚实，果然是可怕的能力，不过，我不是落星辰，我比他更强！”
一语落，凡聆月抬手，直接扣住了墨主右肩，直接朝着远方山峰甩去。
轰！
一声剧震，千里外，一座座山峰倒塌，落石如雨。
第1642章 天下唯一
天上天，十一位先天圣人发难，仙域受困，危机之际，凡聆月亲自出手，两招重创黑暗之主。
圣人不朽，几乎不死不灭，然而，绝对的实力之前，没有真正的不朽。
黑暗之主败退，墨主出手，知命曾经的师尊，一向神秘，令人捉摸不透。
面对墨主，凡聆月没有任何多言，踏步凛身，月华耀目。
纤手如电，撕开虚空，墨主亦出手，颠倒虚实，迷惑对手的五感。
不曾想，一向无往不利的能力，这一次却是受挫。
“你以为，落星辰的牺牲是毫无作用吗？”
尽在咫尺，凡聆月纤手探过，纤手凌厉如神兵，扣住墨主肩膀，直接甩飞出去。
一座座山脉崩毁，石雨中，墨主停下身形，右手抬起，七彩仙术再现。
“仙法，阴晴圆缺！”
仙术惊世，墨主抬手之间，整个大世界隆隆震动起来，万法变化，一尊巨大的神月出现天地间。
不知是虚幻还是真实，神月之上，缺口出现，同时撕裂人间圣人的肉身。
凡聆月静立神月中，亲身感受着仙术的惊人威能，神色冰冷异常。
“我等与知命一起创造仙域，在这世间，除了我等，谁敢称仙！”
凡聆月冷声说了一句，左手虚握，刹那，漫天净业之光弥漫开来，上古神剑净业太初应声现世。
旷世神兵，出现的一刻，大世界瞬间双分，凡聆月握剑，直接一剑斩开了神月。
惊世骇俗的剑威，震撼先天众圣，虚空上，一位位先天圣人看着前方女子，心中波涛难抑。
此女，竟是如此强大。
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仙域最强大之人便是那位仙域之尊，没想到，除了仙域之尊外，还有如此恐怖的人间圣人。
崩毁的山脉中，墨主神色也沉重下来，双手分阴阳，神阳、阴月同时现世。
“仙法，日月凌天。”
再现的仙法，威势越发惊人，日月隆隆升起，照亮整个大世界。
人间，十里枫林，正在陪鬼鬼认字的宁辰抬头看着天际，目光中异色闪过。
仙法吗，他这位师尊的实力倒是越来越强了。
不过，他的对手可是那个可怕的女人。
一个连他都不想对上的女人。
“爹爹，我写的对不对。”
鬼鬼抬头，小脸露出笑容，询问道。
“对，鬼鬼写的真好。”
宁辰收敛心神，看着鬼鬼在雪地中写下的字，微笑道。
得到父亲的夸奖，鬼鬼小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看上去开心极了。
天上天，日月凌天，仙法动世尘。
虚空上，凡聆月踏步，身化流光，挥剑斩向日月之后的墨主。
神阳阴月如影随形，竟是仿佛有了灵智，紧随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