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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公子训夫血汗史-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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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再访

  韩辛辰回府的时间正赶上晚膳,管家安平勾着腰,小跑地跟在健步如飞的男人身后:“老奴以为王爷要与凌大人交谈到晚些时候,所以晚膳准备的仓促了,王爷勿怪!”
  “和他有什么好说的”,韩辛辰冷着张脸,好看的嘴角不由地向下了几个弧度。
  安平冲着跟在身后的丫鬟、内侍甩甩袖子示意退下,小心地凑近楚王:“王爷,凌大人这回又是臭着脸来的?”
  一句戳在要害,韩辛辰立住脚,绷了一路的怒气瞬间泄开:“凌淮陌闻着鱼汤味来的还能有好脸色?张嘴就没有一句能入耳的话,病病歪歪的晦气样子,再配上那身孝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齐王归西了呢!若非现在时机不到,还要留下两份兄弟薄面,本王早就就把这个活僵尸装回棺材板一把火烧了!”
  一连说了好几个息怒,安平的脸上竟少了几分人前的畏缩:“王爷莫要与那等磨牙弄句、搬弄是非小人计较。他再怎么混账也是齐王的心腹现在得罪不得,秦王在西面虎视眈眈,皇上对咱们也不放心,现在不能再多个敌人了!”
  “凌淮陌要真只有条灵巧的舌头,本王又何苦置气”,韩辛辰脸上的怒色一下去,更加复杂的情绪就涌了上来:“他这次来张嘴就要借三十万担粮草!”
  安平搓搓手,平静的面孔有了波动:“怎么要起风?可京城那面草还没有动!齐王这么做没理由啊?难不成是惊到蛇了?”
  “只怕没有齐王什么事,是他自己在试探!齐地在北方处处受到皇上的势力挟制,施展不开手脚,齐王要在秦亡后不成为下一个目标,就要在我们和皇上间做选择……”,韩辛辰说着,阴沉的脸上忽然淡开一抹笑意:“只可惜……这都不过是凌淮陌一厢情愿,四弟的心思满朝文武看得清楚,现下也只有他一人死死抓着丁点幻想不肯认清现实。”
  安平沉默地看着主子,一双眸子起了涟漪。
  韩辛辰压低声音,带着浅浅的笑声:“韩辛寅心里只有我们的好大哥,凌淮陌再如何聪明、能干,也不过是件趁手的兵器、致命的毒药,有用时是百般迁就,无用了便一脚踢开。他胆敢伤皇上半分,不需要我们动手,齐王第一个饶不了他!”
  “那就借!”安平轻轻的口气,却异常坚定:“现在抓住凌淮陌总是好的,将来一旦有变数就拉他来挡刀!多少也能出去一个心头大患,再说了王爷,皇上对我们早有疑心,三十万担粮草借或是不借都没有太大影响。”
  韩辛辰啧嘴道:“这我自然知晓!只是安平你也要晓得,凌淮陌是条毒蛇,一旦搅上他就没那么容易脱身,搞不好垂死咬我们一口,就算不死也要七分伤。”
  “王爷,这件事本身就是一场赌博”,安平恢复了一贯的平静:“身家性命都豁出去了,还在乎这么一点点的威胁?”
  韩辛辰点点头,转头向着西苑走:“话虽如此,但是该降低的风险还是要降低。今天我们去西苑,前面已经是风起云涌,这个时候本王可不想后院起火!”
  该做的,能做的用了个遍,韩辛辰依旧对他是不咸不淡。尤其是那件事后苏莞烟打心里有些发憷,掂掂自己的小命,决定近来还是消停点。万一做过火,真把他惹烦了,拉出去咔嚓一下子,可不就再没法蹦跶了?
  日头已经沉下去大半,苏公子坐在脱了漆的长凳上百般无聊,拨弄着食盒里的白菜帮子拌豆腐,唇角一勾,敲着碗清唱起来:
  “初见青菘犹泰然,几多青云伴雪山。(注:菘,白菜别名)
  二月福黎临水烂,寡汤青丝绕不完。(注:豆腐,古称福黎)
  三年不变不忍看,东门食盒人心寒。”
  感到有人来了,苏莞烟放下手里打着节拍的筷子,斜眼瞟向门口。原以为会是阴魂不散的蒋崇琴,可等看清来人,苏公子装了一肚子的挖苦讽刺瞬间被惊得掉了一地,慌忙起身行礼:“不知王爷到访,莞烟有失远迎。”
  “唱得挺好听”,韩辛辰大咧咧地坐在了苏莞烟刚刚的位置上,端着吃了一半的汤菜仔细看看,乍舌道:“安平,你看你们怎么做事的?!这青菜豆腐把苏公子逼得去池塘钓鱼,依本王看今天就应该把你交给凌大人处理!也免得本王受这窝囊气!”
  安平闻言“噗通”跪在地上,肉乎乎地肩膀适宜地抖了两下,低低的声音更多了几分怯懦:“是老奴教导下人不周亏待了苏公子,还请王爷惩罚。”
  韩辛辰满意地点点头,拉过苏莞烟的手,捏着他指尖的薄茧,笑道“罚!必须罚!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今日本王饶你一个,明日就有两个三个冒出来,过不了几年这王府还不翻了天!安平,你是王府总管,府里有哪些规矩你最知道,自己说说应该怎么罚?”
  “玩忽职守,做事敷衍为首者应罚俸半年,禁闭一周,断食三日”,安平一字一字顿,好似丁点就会大难临头说错:“其余人等罚俸一月,断食一日。”
  “禁闭就算了”,韩辛辰摆摆手,笑得阴晴不明:“王府事多,把你关了禁闭,杂七杂八的事情要本王亲自处理吗?以后把关禁闭改成打板子,关一日打一下。安总管,只七下板子应该没事吧!”
  韩辛辰是个什么主,安平心里知晓,他要来警告苏莞烟,打自然不会含糊。王府的大板子苏公子是没见过,可身为总管的他比谁都了解。七下,听着不多,真要是打起来也不是说笑的。一板子肿,两板子破,七下到不了血肉模糊,也一定是皮开肉绽。
  看着安平的脸惨白一片,苏莞烟动了心思,现在卖给他个人情,将来一定会有好处,敛敛衣袖刚要张口,低头正对上韩辛辰的眼睛。
  深色的眸子里满含着狡诈、残忍,嘴角微微上翘带着道不清的算计,明明是一张俊脸却看得人心惊肉跳。端坐着的男人冷冷一笑,阴森得像是地府里逃出来的罗刹鬼:“本王记得王府里有一条规矩——谁求情,谁就陪着受刑!不要提什么圣人明鉴,苏公子要记得,这里最大的规矩是本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有意思的游戏

  夕阳像是被泼了血,红艳艳的挂在天边,周围的云彩一层一层地衬在后面,让人觉得是包着血块的纱布。
  “楚文!”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苏莞烟惊惶地转过身四处打量。他不在王府,也不在锦阳,而是最最熟悉的潞州十八巷子!还是那条老街,高高的门槛、朱红色的大门也一点不曾变,可张嘴刚要回应就觉得脸上有些湿润,伸手一抹却不是久别归家的热泪。双手上的血顺着指缝往下淌,起初还是一滴一滴,到了后来越来越快,越来越多,最后竟成了一小股的血流,逐渐湿了鞋面,湿了长袍……
  苏莞烟一惊从床上坐了起来,摸摸后背发现冷汗浸透了亵衣。外面还是蒙蒙亮,对于早期干活的人已经到了时辰,可对于“男宠”实在是太早了。
  把被子卷成一团抱在怀里,苏莞烟闷闷地骂道:“龟*孙*儿!软*蛋!”
  骂完了,又说不清到底是骂谁。苏莞烟心里更加堵得慌!索性一脚踹开被子,再次缩回床上。没了困意,脑子就开始不停地转起来:“昨天韩辛辰到底是什么意思?要警告他?那也不至于拿安管家开刀!可不是这个原因还能有别的?难不成是安平自己触了这‘罗刹鬼’的霉头?要不然又是蒋崇琴耍了什么鬼把戏?总之,他不会真的是为了我的伙食问题!”
  苏莞烟绷着脸,翻了个身,从床头下取出一个翠色的玉佩,放在手里反复摩挲了好一会儿才小心地放了回去:“以前的账以后算,不管你们怎么怨恨,现在都要保佑我!要是我死了,咱们楚家就真的没希望了!”
  被打得惨兮兮,安大总管难得的被放了一天的休假,趴着睡终究是不舒服,恍恍惚惚、醒醒睡睡等到真正缓过神儿已经是日上三竿。等瞪眼看清桌子旁坐的人,安平一个轱辘从床上滚了下来,抬着屁股叩首道:“王爷到访,是老奴怠慢。该罚!”
  韩辛辰挑起眼睛,看着缠满纱布的肥臀别过脸:“打成这样了还罚什么罚?今日本王来是问你件事。”
  安平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屁股上的伤疼得他一头汗水:“王爷请讲!”
  “你趴到床上去吧!看着你这样子,本王也不舒服”,韩辛辰指指床铺:“安平,你说说看昨日我为何要罚你?”
  安平踮着脚,一点一点的挪上床,看看周围没有其他人,压低声音道:“王爷,是要借老奴警告苏公子?”
  “他还不够那个格”,韩辛辰撇撇嘴,扬起下巴道:“安平,本王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要罚也不会以为一个男宠罚你!有些事你好好想想!”
  安平动了动身子,轻轻地擦了把头上的汗:“难不成昨天凌大人的事,王爷怪老奴多嘴了!”
  “你说的又没有错,本王为何罚你”,韩辛辰剑眉蹙起,摇头道:“其实也不怪你!本王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直到昨天那个苏公子唱曲的时候,才忽然想起了件事!十年前,在潞州酒楼里,本王的确点过人唱曲子,但当时打赏唱曲爷孙的可不是我!”
  不知道是不是疼的,安平的脸抽成了一团:“王爷还记得是谁?”
  韩辛辰的脸色阴沉下去了不少,口气也咬得冷硬:“是个姓楚的,后来还发生了点别的事情,我把他们一家都……”
  提起楚门惨案,安平记得清清楚楚,不过一句戏言却要了二十六条人命!多荒唐!多荒唐!
  当时来喊冤的人挤满了几条街,潞州的知府也因为这件事辞官归乡,满城的呼喊声叫得人心颤,安总管这辈子想忘恐怕都忘不掉,说出口的话不自觉地带了颤音:“王爷,难不成那个苏莞烟是来为楚家……寻仇的……”
  韩辛辰浑身冷得能结出冰霜,皱着眉头一直没有舒开,黑着脸坐了良久道:“安平,这就是你引狼入室,所以该罚!”
  “不管他是不是,只要有威胁就不该留着”,安平整理了下情绪,眼睛里透出狠辣:“明日老奴就叫苏莞烟消失!”
  长久的沉默后,韩辛辰“嚯”地站起来,一身的冰霜被怒火烤干:“十年了!整整十年了!怎么又是潞州的事!皇上、秦王、齐王他们一年杀的人少吗?二十六条命不过是个零头,怎么人人都喜欢抓着这件事不放!父皇因为这件事埋怨我良久,朝臣也不断指责本王凶残,到手的皇位白白便宜了韩辛戌!现在……现在……现在一个伶人都敢为了楚家潜进王府来寻仇!我不甘心!不甘心!”
  杀人又不是宰牲口,那是想杀就能杀的吗?别人杀人总有个借口,楚王爷你可是金口一开就无端端要了一家人的性命。心里明白归明白,可这些话就是烂进了肚子里也绝对不能说,安平无奈地叹了口气:“王爷,老奴晓得当时你是气糊涂了!但是事情发生了就挽回不得,留着苏莞烟总归不是个事!”
  “他要杀我,早动手了”,韩辛辰深吸口气,好歹压住了往外喷的怒火,踱着步坐回椅子上:“他一定另有目的!本王就不信了,一件旧事还能困我一辈子!他苏莞烟要玩,本王就陪着他玩,玩到他自己放弃!玩到他跪着求本王放过他!十年前他们无计可施,十年后也是一样!”
  看着长大的孩子又怎么会摸不准他的性子,聪明是绝顶的聪明,脾气也真是坏到了极致,安平声音尽量放柔,生怕这时候再激到他:“王爷,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既然知道苏莞烟心怀叵测就应该早早除去他,这么放任就是养虎为患!”
  “谁说不管了”,韩辛辰嘴角一勾,带起了百般算计:“本王亲自看着他!潞州的活人、死鬼,一个都跑不了!”
  再劝就是找抽,安平及其知趣地闭上了嘴,心里却另打起了算盘。
  韩辛辰可以一步步盘算好和苏莞烟慢慢斗,但安大总管不愿放任这颗“毒苗”。也许在王爷眼里,安平只是一个侍奉他的下人,可安平对韩辛辰,却多了一份老牛舐犊的情意。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游湖

  解梦的人总说梦见鲜血是好兆头,这预示着有好事情要发生了。只是有时候好事来得太快,也让人心里有点没底。
  苏莞烟把用过的餐盘收拾到篮子里,心里反复琢磨着近来的事儿。自打王爷发火责罚了一众下人,他的伙食变化得翻天覆地尚在其次,真正令他不安的是韩辛辰的到访。
  西苑本来收留的就是那些不得宠的人,一年甚至几年不见得能看到韩辛辰一面也是正常,如今他来得太过频繁。
  “苏公子想什么呢?”韩辛辰看着那人有些走神,适宜地敲敲桌面,声音微微上扬带了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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