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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其实不是最有效的办法。
除非……
江聿琛一眼看穿了杨兰的为难：“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冷不丁的出声，杨兰被吓了一跳，她在犹豫。
“江导！是这样的……”小唐一贯胆子大，想的也不多，见状立马把她们之前分析的一股脑的告诉了江聿琛。
江聿琛眯起了眼。
“江导？”
“我知道了。”江聿琛闻言起身走向了窗台那，而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纪微染想说些什么，但动了动唇，最终还是堵在了喉咙口没说，而很快，感冒药的药效发挥，眼皮打架，她渐渐有些撑不住睡意。
好在化妆团队过来得很快，心中又惦记着事，她勉强支撑住没让自己睡。
她也不能睡，毕竟还有糟心事等待解决，她还有一场仗要打。
江聿琛中途出去了趟。
回来的时候，杨兰在和公司通电话应该是商量对策，小唐则陪在了纪微染身边，他直接走了过去，将买来的粥放到纪微染面前。
“吃点东西才有力气。”
“谢谢。”纪微染情绪不是很高，抿了抿唇。
小唐起身：“微染姐，我去给你倒杯水。”
江聿琛随意拉过了一张椅子坐下，眼角的余光一下就看到了她手指指腹周而复始的在手机屏幕上滑动。
想了想，他道：“夏晚和我四哥在一起，她手机不在身边，她打过你电话，这里的地址是她告诉我的，他们的手机应该是没电了，刚刚我给她回电话，没打通。”
纪微染像是倏地回神。
“……”不知是心里难受还是身体难受，她的声音很低沉无力，“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她清楚晚晚的脾气，这会儿大概正在赶回来，就是不知道她在安城的事办好了没有，如果因为自己而……
“放心吧，她没事，事情……也很顺利。”江聿琛没有多说，怕她担心，她现在的状况不能再多想，于是点到为止。
纪微染动了动唇：“嗯。”
说话间，她的指腹依旧无意识的在屏幕上滑动着，大脑甚至有些空白。
江聿琛看着她，沉默了两秒。
半晌，他出声，第一次询问别人的隐私：“在想顾言？”
“啪——”
手机滑落。
纪微染僵住。
江聿琛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弯腰替她捡起了手机递还给她。
“我……”纪微染唇瓣动了有动，忽然间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了似的，沉闷的厉害，好一会儿，她垂下眼眸，有些自嘲，又有些难过的扯了扯唇，“很明显么？连你也看出来了？那……”
后面的话，她却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她怕。
“抱歉。”江聿琛敛眸，沉声道。
纪微染苦涩摇头，唇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没事，没什么的。”
江聿琛眉心皱了起来，他到底，还是多问了句，只是不知道是在问她，还是在问自己：“这么久没有回应，想过放弃么？”
放弃么？
纪微染眨了眨眸，努力用开玩笑的口吻道：“这么多年，你对她，不也没想过放弃？”
江聿琛身体有短暂的微僵。
忽的，他起身，神色淡淡，但内心深处，却有些落荒而逃的烦躁意味：“我……再联系一下佑霖。”
纪微染从镜中看他走开，到底没再说什么。
只是……
控制不住的，她脑中瞬间塞满了顾言的样子，他吊儿郎当的调笑，他偶尔让人沉溺不愿醒来的温柔，他再自然不过的勾她的肩，他……
可此时此刻，她最想的，是看到他啊，或者是听一听他的声音。
可是……
她不敢打电话给他，哪怕思念入骨。
她怕自己忍不住会放弃这些年来的坚强，更怕……他是不是看到了那些流言，怕……
纪微染蓦地咬住了唇。
只是短短几秒，她的胸腔内便酸涩的厉害，甚至是……窒闷。
顾言……
阳台外。
刚刚不受控制的想到江蔓清，江聿琛心生烦躁，下意识想抽一根烟，摸口袋的时候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出来急，并没有带烟。
自嘲的轻嗤了声，他作罢。
拿出手机，他拨通厉佑霖的电话。
却不想仍是无法接通。
一次两次，皆是如此。
第三次的时候，他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不再犹豫，他立刻拨出了另一串数字。
而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
厉佑霖宿醉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手掌按住额头，他背靠着枕头，单腿曲起，下意识的想摸手机看看时间。
屏幕上黑的。
皱了皱眉，他开机。
当目光瞥见时间，他有短暂的怔愣，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手机便“嗡嗡嗡”不停的振动起来。
未接电话，未读短信，微信消息……
简直是在疯狂轰炸。
厉佑霖眉头紧皱，正打算看清楚，屏幕上跳跃起了助理的名字。
“什么事？”他嗓音哑的厉害。
电话那端，助理一开始愣了愣，等反应过来电话终于打通了的时候，整个人差点喜极而泣，然而也只一秒：“厉少您终于接电话了！不好了！出事了！”
助理很少有这么火急火燎的时候，厉佑霖当即想到了昨晚赵绾烟流产新闻的事：“怎么了？她出事了？”
“不……不是赵小姐！不是，不是……也是赵小姐。”助理急的都快语无伦次了，“是您和纪微染纪小姐！有人公布了您和纪小姐……亲密的照片，指责纪小姐插足了您和赵小姐。”
纪微染？
厉佑霖脑中赫然清明。
“厉少……”
“链接发我！”他厉声呵断他。
助理连连点头：“是！”
“滴！”的一声，助理发来了消息。
厉佑霖抿着唇就要打开，却不想手机突然提示没电。
黑屏了！
“操！”烦躁之意倏地充满胸腔，厉佑霖阴沉着脸起身打算找客厅找充电器。
粗鲁的打开卧室门，他迈着步子往沙发那走。
下一秒，脚步硬生生被停住。
视线所及，一个人影虚弱的坐在沙发上，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赵绾烟。
第509章 为什么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四目相对。
空气好似静默。
刹那间，厉佑霖脑中忽的清晰的冒出了昨晚在医院看到她时的画面，她情绪失控的指责自己，她毫不掩饰怨恨的让自己滚，以及……
只是下一瞬，助理刚刚火急火燎的话又在脑海中重现。
几番画面你来我往，根本甩也甩不掉。
很快，愧疚沉闷的情绪再度滋生，侵袭至他的四肢百骸。
厉佑霖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然而面对她那双红肿但异常清冷的眸子，只觉胸腔里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了似的，又沉又闷。
“……”一个你字还不曾说出口，面前人站了起来。
最终，他还是从喉骨深处费力的挤出了几字：“你身体不好，别乱动。”
“别乱动么？”赵绾烟重复着这几个字，神色是一贯的清冷孤傲，只是再怎么强撑，还是抵不过心底涌出的自嘲，她看着他，忽的笑了，“你是在关心我么？可是厉佑霖，你不觉得太假了些？”
厉佑霖薄唇蓦地抿紧：“绾烟……”
“为什么骗我？”
气氛突变。
两人隔着几步的距离，他能清楚的看到她所有的情绪变化，哪怕……再微小。
只是一刹那，空气中便仿佛染上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
那么的强烈。
就好像……当初赵老走的时候，以及……昨晚控诉他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一样。
厉佑霖眸色暗了暗。
视线里，他看到她强忍着仰起了脸蛋，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而下。
“我没有骗过你。”他哑声道。
再简单不过的几个字，却在瞬间让赵绾烟泪如雨下。
“没有？”垂落在身侧的一只手紧紧握成拳，另一只手则捂着胸口，她仍旧在笑，哪怕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难道你和纪微染的那些照片，都是假的？还是你要告诉我，那些都是别人陷害你？你没有吻她，没有拉她的手？没有抱她？！”
“我……”
“厉佑霖，我就这么好骗？”脸色一点点的泛白，赵绾烟猛地别过了脸，“一边说着爱我，一边和纪微染牵扯不清，厉佑霖，你把我当什么了？”
每说一个字，她的声音就要哑上一分，到最后，已然晦涩难辨。
“为什么……”捂着胸口的那只手死死的攥住了衣服，她嘲讽似的垂下了眸，“我承认，我是没有彻底放下霍清随，毕竟我和他曾经在一起那么多年，可之后我选择和你在一起，那是因为我心里有你啊。”
轻飘飘的最后一个字，却犹如一把尖刀，快准狠的刺在了厉佑霖心头。
让他疼，亦让他窒息。
这样的赵绾烟……
他想说什么：“你……”
“为什么，我和你，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剩下的话硬生生被堵在了喉咙口。
一步一步，赵绾烟强撑着缓缓走近，她看着他，嘴唇颤抖到无法抑制：“厉佑霖，你知道么？当我知道我怀孕了的时候，我心情有多复杂？”
孩子……
这个属于两人禁忌的词一经钻入耳中，厉佑霖呼吸猛地一滞！
“绾……”
赵绾烟好似看不到他眼底聚集的痛苦一般，她笑，笑的悲凉又嘲讽：“就算当年霍清随答应我在一起的时候，我都没有那么开心过。我忍不住想，我有孩子了，是你和我的孩子，以后他出生，身上就会流着我和你的血，就算你从此不再见我，那也没关系啊，我有孩子。”
眼前似乎变得白茫茫的一片，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下意识的，她伸出一只手攥住了面前人的衣服。
“可我又难过，他一出生，就注定没有爸爸，我给不了他一个完整的家。”攥着他衣服的手指一根根攥紧，赵绾烟抬头，又哭又笑，“所以我鼓起勇气去找你，我想告诉你，我后悔了，我想跟你结婚，我想好好爱你，想告诉你……我们有孩子了。”
她的话音落下，那晚的画面便瞬间清晰的占据了厉佑霖的大脑。
原来那晚，她是为了孩子来的。
可自己呢？
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亲手……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撕扯着，厉佑霖觉得疼。
他想说话，可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眼泪再次决堤，看着她像是失去了最后的支撑一样失声痛哭，而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一如昨天那般充满了恨意。
赵绾烟放开了他，她走着，整个人却犹如行尸走肉一般不知哪里才是她的方向，她的归宿。
“厉佑霖，你和刽子手，有什么区别呢？”她看着他扯唇失笑，不知道是在笑他，还是笑自己，“厉佑霖，我恨你啊，说着爱我，可在我失去所有亲人后，你还是抛弃了我，什么叫从云端跌落，什么又叫一无所有，你知道么？就是说的我啊。”
她哭着，已是语无伦次：“我真是傻啊，以为我们还能放下以前种种重新在一起，却不知道你心里早已有了纪微染。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早些告诉我，一定要在这种时候以这种方式让我难堪？让所有人都看我的笑话，所有人都知道我赵绾烟不仅被你厉佑霖甩了，被流产了，还是被你们……”
“厉佑霖！”倏地，她死死的怨恨地盯着他，“你毁了我，你到底知不知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曾经爱我么？！你和纪微染你侬我侬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过我？”
最后一个字说话，她忽的蹲下，失声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我和你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要背叛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永远剥夺我做母亲的资格，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是我们的孩子啊……”
厉佑霖就站在一步之外的地方。
他看着她情绪失控，看着她软弱，听着她质问自己，听着……
孩子那两字，又何尝不是在诛他的心？
身体已是僵硬到极致。
终于，他动了动。
“对不起。”他蹲下，伸手要将她扶起，“对……”
“啪——”
手重重被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她毫不掩饰的排斥和怨恨。
“别碰我！”
传入耳中的，是她近乎撕心裂肺的怒吼。
“对不起，但我和纪微染……”苦涩蔓延，厉佑霖想说什么，然而话到嘴边，却也只有一句对不起。
赵绾烟听着，双眸蓦地赤红，下一秒，她用尽全力狠狠推开他：“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能让我的孩子回来么？！孩子没了！他回不来了！他……”
被推倒在地的厉佑霖眼皮狠狠一跳！
“绾烟！”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