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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凤并没有对桂嬷嬷的劝告产生什么反应,还是静静的看着桂嬷嬷,目光里既有肯定,也有不确定。
〃他说听殿下的,殿下要他如何,他便如何。〃桂嬷嬷顿了会儿,还是开口了。
“呵呵。”朝凤笑了笑,表情几乎没有变化,可是嘴唇却被咬出了个深深地齿痕。〃全听我的吗?是了,他本就不是什么主动的性子,会这样说倒也合乎情理。〃
〃殿下,您。。。。。。〃桂嬷嬷伸出手,轻轻地抚了抚朝凤的眉间,仿佛这样就可以把上面的哀愁都抹掉一般。
〃我?放心吧嬷嬷,凤儿无事。夜深了,嬷嬷先回去吧,记得去把小翠叫来,毕竟刚刚凤儿打发清露叫人的时候,可是嬷嬷截下的,这个责任自然要嬷嬷来负。〃
朝凤站起身来,脸上重新挂上笑。眼眸一开一合间,之前的脆弱早已散尽。
朝凤的脸上又重新戴起了面具,看上去是完美无瑕,无懈可击,可是面具之下的心,却在隐隐的做痛。
〃现在便去找小翠吗?〃桂嬷嬷迟疑了下,然后便欲言又止的看向朝凤。
朝凤挑挑眉,似有不解〃怎么?麻烦嬷嬷乏了,连这两步路都懒得走?若不是因为嬷嬷,只怕凤儿的事情都办好了,嬷嬷该罚。〃
朝凤的声音已经不再嘶哑,甚至还带上了少女的轻快,可是却叫桂嬷嬷听的颇不是滋味。
〃殿下这是哪里的话,老奴是怕殿下累着了。殿下又是何必?何必把自己弄的这么累?〃桂嬷嬷叹息了一声,却又无法再多劝,毕竟是自己打破了殿下的快乐。
〃要办的事情,还是早办了的好。夜长梦多,人永远不知道,谁哪次不经意的跟你说了再会之后,就真的不会再会了。〃朝凤的说这话的时候,虽还在笑,却叫人看着怪心疼的。
桂嬷嬷沉默了一会,然后看着朝凤问道〃殿下可是在责怪老奴?不过就算殿下再怎么责怪老奴,也请殿下不要惩罚自己。〃
〃怎么会?〃朝凤摇摇头〃朝凤就算是再无心,却也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疼朝凤的,又哪里敢责怪嬷嬷?还请嬷嬷放心吧,朝凤是个自私的人,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又哪里会惩罚自己?〃
桂嬷嬷听了朝凤的话,本想笑笑,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提动嘴角的力气。最后也只是发出了声叹息般的〃若是真的如此便好。。。。。。〃
桂嬷嬷看着朝凤的表情便知道,今晚不论自己再说些什么,殿下都不会再有答复自己了,若是在刨根问底,得到的也只是敷衍。
朝凤亲自把桂嬷嬷送到门口,看着桂嬷嬷离开的背影,朝凤轻轻地扬起脸。夜空中很安静,就连月亮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朝凤抬起手,在虚空中轻轻地晃了晃,然后无力的垂下。
什么都没有,朝凤看了看自己的手,手心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抓住。又或者抓住过什么,却还在来不及察觉的时候,便失去了。
月光是很暖,可是若是连月亮都没有了,又该去哪里寻找月光呢?辩机,你能不能告诉我,若是连你都不在了,我要到何处去寻找我的光明?到底我成了你的劫,还是你成了我的执念?
朝凤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天边,似在等待着什么,却又似什么都没有等,只是正好看着罢了。
〃殿下您在看什么?您又在想什么?〃小翠走到朝凤身边,顺着朝凤的目光望去,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我在看月亮,我在等我的光明。〃朝凤笑笑,目光仍然恋恋不舍的锁在天边。
天边漆黑一片,莫说是月亮了,就是俩星光也没有。可是小翠却没有反驳,而是顺着朝凤的话,继续问道〃是吗?那月色怕是极美的,尽能如此的吸引殿下。〃
〃是啊,的确很美。〃朝凤笑了笑〃美的叫人心醉,也美的叫人心碎。走吧,进去吧。〃
〃是。〃小翠虽听不懂朝凤在说些什么,却也不多问,只是静静地听着朝凤的吩咐,执行着朝凤的每一个命令。
回到寝宫后,朝凤收敛起刚刚的迷茫无措,眼神锐利的似一把刚刚出鞘的宝剑。
小翠安静的站在朝凤的面前,微微低着头,似在随时恭候着朝凤命令。
〃我今日让忻明去查了些事情,得到了很有意思的结果。〃朝凤的手指轻轻地扣了扣桌子,手指与木桌碰撞,发出来的声音倒是怪清脆的。
小翠看了看朝凤,心里虽有疑虑,却还是没有出声询问。
朝凤顿了顿,然后无奈道〃你想问便问吧,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了,难道连说句话都不敢吗?〃
〃殿下心中自有主张,小翠要做的,不过就是相信殿下,然后按照说的做罢了。〃小翠笑笑,眼里尽是对朝凤的信赖。
〃人无完人孰能无过?若是我错了,那该如何?〃朝凤看着小翠,轻轻地问。
小翠想了想,答道〃错了便错了吧,改了便也就算了,若是无法改了,便就将错就错,忘了吧。〃
〃忘了吗?若真的忘的掉就好了。〃朝凤叹息了声,然后摇摇头,说道〃罢了,你先看看这个吧。〃
朝凤说着,便把忻明交给自己的锦囊,连同一个锦盒一起交到了小翠的手里。锦盒极小,却极沉重,不知里面装的是些什么。
第九十八章 决定
小翠接下东西,却并不直接打开查看,而是看着朝凤,待到朝凤点头后,方有动作。
锦囊里的东西不多:一小把米,一张展开来半个巴掌那么大的纸条,还有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焦糊物质。锦盒里的东西就更加奇怪了,竟然都是施展巫蛊之术的道具。
“殿下,这是用来做什么的?莫非殿下也信起神来了?”小翠拿起一个铜铃,轻轻地摇了摇,霎时清脆的铃声便填满了整个寝宫。
“神?那是什么?”朝凤哂笑了一声,然后看看小翠继续说道“小四现在虽然看起来安稳,内心却还是西域的巫师被控制着,解铃还须系铃人,巫术还要巫术解。”
“巫术?难道殿下还要施法不成?”小翠笑笑,慢慢的铜铃放回到锦盒中,合上盖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一边。
朝凤换了个坐姿,单手撑着头,用眼神示意小翠看看锦囊中的纸条。
小翠低下头去,刚想细看,却见纸条上的少的可怜。
“术藏?”小翠皱皱眉,疑惑的抬头看着朝凤,完全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朝凤点点头,然后答道“我一共让忻明去查了三件事:一是宫中其他狼奴的情况,二是集市上的粮米价格,以及米质如何。第三便是让他去查一查那个西域大巫师是什么来历。”
这么说,那术藏就该指的是那个大巫师了。小翠想了想,心里却更加的不解,纸笺上面只有这两个字,再无其它信息,这实在是叫人一头雾水。
小翠把纸笺折好,送回到朝凤的手边,然后问道“殿下是想要叫红楼去查一查这个术藏吗?”
“不必了,我白天吩咐忻明去做,晚上他便回了消息,可见他早已查了些日子了。”朝凤摇摇头,伸手捻了捻纸笺“以平南王的势力都只能查到这些,又何必再让红楼去做些无用功?”
“是,不知殿下又为何要这些米?”小翠从锦囊中捻出两粒,对着烛火看了看,却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米叫珍玉糯,产自西北边陲的一个小镇,以温润如珠,洁白如玉,而闻名。”朝凤站起身来,走到小翠身边,继续道“你看,这米虽温润,却不够洁白,可见并不是今年的新米了。”
“那又如何?”小翠实在是不能理解朝凤的意思“这米不好,换了也就是了,不论如何总不会亏了殿下的,殿下又何必杞人忧天?”
朝凤笑笑“珍玉糯的品质极好,价格极高,却不难成活,一直都是珍玉镇赖以为生的手段。现在已经到了上新的时候了,可是现在集市上出现的居然还是去年的旧米,你不觉得奇怪吗?”
朝凤倒出一小撮米放在手心,米粒的清香叫人闻着很舒服,可是朝凤的眼睛里却沾染着沉思。
“珍玉镇。。。。。。”小翠小声的念了念,然后反应过来“殿下您是在查甄家的情况。”
珍玉镇虽说还是在边陲,但是因为水土极好,又是交通枢纽,过往商客众多,倒也繁荣。可是现在珍玉镇居然连当地特产的珍玉糯都卖不出来了,必定是出了极大的事情。
朝凤的手指轻轻地在桌面上滑动着,依稀看得出朝凤写的是‘谨’字。要么战胜,要么战死,这是军神的信仰,也是甄家的家训。
朝凤的眼前浮现了甄谨坚毅的脸,他可曾怕过?可曾怨过?他是怨的吧,连生命都给了大夏的人,却被大夏的王提防着。他保护了大夏的子民,却保护不了自己,保护不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听说甄家男儿在出生之时,便立好排位,等待战死,这便甄家的命运,也是军神最好的归宿。可是那些被称作‘军神’的人是否愿意,他们在想些什么,却是没有人关心的。
“盛极必衰,军神又如何?还不是要为人间的戒律所束缚?”朝凤轻叹了一声“快入秋了吧,繁华终是要散尽的。”
室内的气氛有一些凝重,就连烛火都像是被冻住了般,连晃也不在晃一下。天空完全陷入了黑暗的包围,让人从心里感到无力。
朝凤沉默了半晌,终于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般的“小翠,到时候务必要留甄谨一条命下来。”
小翠张张嘴,欲言又止。既然是皇帝要针对甄家,那必定是要斩草除根的,有怎会留下甄谨。再说了,若是甄家真的出事了,以甄谨的性子,必定不会苟活于世。
朝凤看出了小翠的犹豫,便说道“你先保住甄谨的性命,若是还有什么事,自有我来处理。”
“殿下放心,既然是殿下想要的,小翠必定万死不辞。不过也请殿下答应小翠,不论如何殿下一定要先保全自己。”小翠跪下,冲朝凤磕了个头。
小翠的额头贴住地面,看起来恭敬异常,却又带着些执拗的倔强。
“你起来吧,我知道了。“朝凤点点头,伸出手,扶了清露一把,然后继续说道“你先下去吧,我有一些乏了。”
“是。”小翠行了个礼,走到门边,却又不放心似的回头看了看朝凤。
朝凤还坐在椅子上,用一只手固撑住额头,闭着眼睛似在休息。朝凤的背绷的很紧,就像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随地的准备着攻击。
小翠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殿下,您若是真的累了,就好好躺下歇息一会吧。事总是做不完的,您也不必逼自己逼的太紧了。”
朝凤本想笑一笑的,却发现自己实在太累,居然连勾起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了“有些事还是该早一点有个结果的,拖的越久,便是越是不舍。越是不舍,便越是放不下,到头来害了自己,也害了他人。到不如干干脆脆的断的干净,倒也痛快。”
朝凤说完便不再开口,只是呆呆的看着烛泪一点点,一滴滴的从蜡烛上滴落,然后沾染上尘埃。
小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时或许只有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吧。毕竟殿下想要做的事情,早就已经刻在心中了,多说无益,只会叫殿下更加心烦。
小翠轻轻地摇摇头,然后关上门。夜还很漫长,只是流光以不在。
第九十九章 落花
夜在漫长,也终有等到光明的时刻。可是人的心呢?若是心中漆黑一片,茫然无措,又该到哪里去寻找光明呢。
“殿下?您怎么坐在这儿?又睡不着吗?”清露走到朝凤身边,伸手想扶住朝凤,却在触摸到朝凤的时候,吓了一跳。
好冷!清露缩回手,简直无法相信,这样低的温度是来自一个活人的。
朝凤歪歪头。看了看清露,眼神里尽是空洞,无措,完全没有了之前的伶俐。
朝凤的动作很僵硬,就像被荒废了很久的旧屋中老木门那样,僵硬的仿佛都可以听见骨头与筋骨之间,摩擦时发出的咯吱声了。
“天亮了吗?是啊,天总会亮的,我都忘记了。”
过了好一会儿,朝凤像是刚刚醒过来般,轻轻地呢喃了一声。
“殿下,你的声音怎么这般的嘶哑?您不要吓唬奴婢啊。”
清露那手轻轻地贴了贴朝凤的额头,万幸并没有发烫。清露半蹲下身子,使自己可以平视朝凤。
眼睛干涩带有血丝,嘴唇发乌泛白,眼下微青,清露一边在心里默记,一边迅速的判断起来。殿下这是血气不平,外加休息不足引起的。幸亏现在天还不算很凉,殿下又有些功夫底子,要不然怕是少不得要吃药的。
清露见朝凤问题不大,这才敢直起身来“殿下您也真是的,若是连您自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