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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那天，你是怎么知道晋安特卫有炸弹的？”
涟漪拉开车门坐进去，发动车子。
“有人发短信告诉我的。”
“谁？”
“查不到。”
沉默间，空气中都仿佛凝结了冰渣，随着呼吸侵入涟漪的心肺中。
“你知道之前想杀你的人是虎枭，而且……也是你的弑亲仇敌，对吧。”
“嗯。”
涟漪不知道自己此刻是生气，还是失望。
“…你明知道我的身份，甚至清楚我的任务，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是我的妻子，作为丈夫，我的义务是保护你，而不是给你带来危险和麻烦。”秦御风的声音也透着心伤的无奈，他柔声哄劝：“老婆，听话。”
“老婆？”涟漪狠狠一脚踩下刹车，车速本来很快，急停时发出的声音刺破了漆黑的夜色：“秦御风，你以为你娶的是谁？你以为我是白扛着秦少夫人的名头吗？！”
很明显，秦御风没有想到涟漪会这么反问他。
好一会儿，听筒中才传来不知是笑还是叹的声音。
“老婆，你这是得理不饶人。”
“明天一早，我去见爷爷。”涟漪握着手机的手指寸寸收紧：“你不想说，没关系，我去找愿意告诉我的人！”
“涟漪。”秦御风立刻变了语气，严肃道：“你想知道什么，等我回去告诉你。”
涟漪眼底染上阴鹜，嘴角却浮出了意味不明的笑：“你这么紧张，那代表我想知道的事情，爷爷都知道喽！”
秦御风不说话，只有一声重过一声的呼吸，砸进涟漪耳中。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握着手机的手指开始发麻，涟漪才黯然垂下了眼帘。
“……秦爷，你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
再出声，秦御风的声音略带沙哑。
涟漪俯身趴在方向盘上，额头深埋进臂弯中，“你回来之前告诉我，我去接你。”
“好。”秦御风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嗓音却带着莫名的诱惑，“老婆，你相信我吗。”
“…信吧。”涟漪把脸埋得更深，“我不知道……”
涟漪以为秦御风会蛊惑她，让她相信他。
可他并没有。
最后，他也只说了一句话——涟漪，我很爱你。
手机被涟漪紧紧握着，一瞬间，思绪开始飘零。
滴滴滴——
刺耳的汽笛声响起，犹如一把锋利的剪刀，剪断了禁锢涟漪的钢绳。
她猛然起身，竟像是从噩梦中惊醒。
却全然不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
满脑子，满心里，都只有秦御风。
她晃了晃头，重新发动车子，极速开了出去。
第279章 迷迭
市局，涟漪回来拿东西。
未来一周，她停职反省。
而这一周，就是她调查虎枭的最好时机。
嗡嗡嗡——
手机响了，涟漪看了眼号码，立刻放下手中的文件夹接通：“袁大哥。”
“小漪，你还没睡吧？”
“没呢。”
“那来一趟，大龙这儿！”
“马上到！”
这段时间，袁盛一直在帮涟漪调查几股新势力的情况。
这次约见，想必是他有了什么重大发现！
涟漪带着几份重要文件，火速离开市局。
王大龙的酒吧名叫‘迷失’，涟漪虽然不是那种特文艺的人，但说实话，她真挺喜欢这个名字的。
“涟队长。”涟漪刚进门，王大龙就连忙迎了上来，“走，我带你去袁哥那儿。”
涟漪进门就发现酒吧里的氛围不太对。
装潢摆设好像都是新换的，而且……酒吧里人很少。
“这个点，你这里不应该这么冷清吧。”
王大龙苦叹摇头，摆手：“不提也罢，先去见袁哥吧。”
涟漪睨他，目光慑人：“发生什么事了？”
王大龙抬头看了她一眼，道：“就道上的老问题。”
老问题？
涟漪眯眼：“争场子？”
王大龙点了点头。
涟漪挑眉：“b市叫得上名号的，都知道你这里是清净地啊！”
“这不袁哥回来了吗。”王大龙带着涟漪上楼去他的办公室：“老人知道，新人不知道。”
说着话，也到了办公室门口。
开门前，王大龙背对着涟漪，低着头叹气：“涟队长，其实…明天我就走了。”
“走？”涟漪见他没有要开门的意思，便拍了拍他的肩：“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这家酒吧，我已经盘给袁哥了。”王大龙抬手搭上门把，“你们都是要干大事的人，我帮不上忙。这间酒吧，就留给袁哥和你做据点。”
正说着，房门从里面开了。
袁盛站在门口，眉头紧皱着：“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非得走呢！”
他侧身让到一边，“来，进来说话。”
王大龙站着没动，摇头：“我就不进去了，我去下面看着。”
“看个屁！”袁盛长臂一伸直接把他拽进了门。
关门的时候，涟漪看了王大龙几眼。
这家酒吧，可以说是他的心血。
他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把自己的全部心血转手给人了？
“你的事待会儿再说。”袁盛瞪了王大龙一眼，下巴冲沙发一抬：“去那儿给我坐着！”
王大龙垂着头过去坐下。
平时他人看上去精神抖擞，而今天，看上去有些颓废。
袁盛拉了把椅子坐在涟漪对面，说道：“你之前说的那三个人，我查过了，没有一个是道上的。”
涟漪点点头，又问：“那糖呢，有没有什么消息？”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重点。”袁盛神情严肃道：“我刚刚也说了，那三人都不是道上的，他们的身份更接近于商人，而他们手中的商品，就是糖。”
之前的收集到的信息，已经让涟漪心里有了底。
她嗯了一声，追问：“然后呢？”
第280章 你这个混蛋！
“之前，我放出消息说要进购糖，昨天中午，有人联系我了，约的是这周三见面。”
“我要去。”涟漪当即表态。
袁盛皱眉，“这不行，要是让你爸知道了………”
“袁大哥。”涟漪沉声道：“我真的不能坐以待毙。”
袁盛犹豫片刻，还是妥协了：“你本事大，我拦不住你。周三，我带你一起去！”
涟漪含笑点头，笑颜如花般灿烂。
“大龙！过来！”
王大龙一直默不作声的坐在沙发上，袁盛一喊，他立刻起身。
“今天涟漪也在，我就一句话，我留在这里，但这酒吧还是你的！”袁盛伸手，一把将慢慢往前挪步的人拽到跟前：“店我盘了，要多少钱你说，钱我给，可你得继续给我当酒吧经理。”
涟漪一直盯着王大龙，盯着他那张连昏暗灯光都掩盖不了苍白的脸。
他的反常，已经很明显了。
涟漪淡声问了一句：“你既没结婚，又无儿无女，离开酒吧，打算干什么？”
王大龙的头更低了几分。
“那…我不走了……”
这一句没底气的话，让涟漪心中的疑惑更深。
“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王大龙突然抬起了头。
他整个人就像是忽然触电，开始全身痉挛。
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在瞬间化作紫黑色，他艰难的挤出声音：“我…我去卫生…卫生间……”
突发异变，袁盛立刻上前扶住了他。
涟漪微怔一瞬，立刻冲上去扣住了袁盛的手臂。
“别动他！”
王大龙此刻的状态，让涟漪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两张满布紫红色血斑的脸。
“他是不是病了！”袁盛焦急万分，“怎么连站都站不稳了！”
就在这一刻，一滴暗红的温热砸在了涟漪的手背上。
她心中狠狠一紧，寸寸抬头。
口鼻流血……
身见血斑……
“袁大哥！”
涟漪痛声疾喊，声音嘶哑到连她自己都被震麻了耳朵。
袁盛猛然一愣，看着口鼻出血的王大龙，声音都哑了：“…大龙……”
“…袁哥，我…瞒不住了……”
前后不到两分钟，而王大龙就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
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魔爪，从头顶插入他的身体中，攥紧了他的灵魂，然后抽出体外，只留下一具残破的驱壳。
“快！快扶他躺下…要平躺……”
涟漪的声音在颤抖，心脏，钻心般的疼。
她右手伸进口袋里，指尖颤动，竟连手机都抓不稳。
袁盛按照涟漪的话，扶着王大龙就地平躺。
涟漪已经掏出了手机。
曹哥……曹哥一定有办法……
“…涟队长，别打电话……”王大龙开始咳血，“别打……没用的……”
“你这个混蛋！”涟漪俯身就要往他脸上砸拳头，可拳头抬起，却是如铁锤般砸在了地面上。
袁盛心急如焚，见涟漪好像是知道原因，便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涟漪开不了口，她含泪仰头，眸中满是痛苦。
王大龙虚弱的开口：“袁哥…我……沾毒了……”
第281章 生命的脆弱
袁盛身体一震，随即怒喝：“你这个王八蛋！碰什么不好？非得碰毒！”
“袁哥…这个酒吧……帮我照顾好……还有那些孩子……”王大龙满布红斑的脸因痛苦而扭曲，好似每说一个字，都是巨大的折磨：“有两个今年要考大学……有三个要考高中……还有几个…今年…今年要上六年级了……每个月十五号打钱给他们……我的银行卡，还有孩子们的账户名单……都在我房间床头柜的抽屉里……一定要…一定要照顾好他们……”
涟漪再也忍不住，她双手紧紧捂住嘴，泪水却是顺着眼角而下。
救不活的……
曹哥早就说过，急性心衰，而且是由特殊药物引起的。
一旦病发，就只能等死。
顾修……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
“你他娘的给老子起来！”袁盛单膝点地跪倒在王大龙身边，俯身扣住王大龙的肩膀，红着眼睛大吼：“起来！”
王大龙已经说不出话了，他虚张着嘴，口中除了溢出的血，连气息声都听不到了。
涟漪不是第一次经历死亡。
却是第一次，亲眼见证生命流逝。
当那双浑浊无光，血丝满布的眼睛，在她的视线中一寸寸合上。
那一刻，涟漪的脸苍白得不成样子。
双眼被泪水侵蚀，紧咬着的嘴唇也已渗出一道血痕。
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大龙死去。
“小漪，你跟哥说实话。”袁盛站起身，身形似山崩般震动：“他是不是碰了那个糖……”
涟漪张嘴，喉咙里却像是填满了东西，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看来没错了。”
不等涟漪说话，一声摧耳轰响就震碎了她的神经。
袁盛一脚拽翻了旁边的茶几，钢化玻璃的桌面不堪重击，腾空飞起的那一刻，便碎裂开来，化作片片晶莹砸落在地上。
“这些人渣！！人渣！！”
……
王大龙的突然离世，让涟漪和袁盛的情绪，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涟景生连夜带着曹俊林赶往‘迷失’酒吧，涟漪和曹俊林处理王大龙的尸体，涟景生给袁盛点了支烟，便和他一起出了办公室。
“曹哥……”涟漪蹲在曹俊林身边：“真的…没法救吗。”
“死人，我怎么救。”曹俊林一连熬了两个通宵，此刻整个人完全是凭借着脑中紧绷的那根神经在支配大脑思维和行动：“我早就说过，这个糖，一旦接触了，就是直接入侵心脏的。你以为毒品带来的那些快感都是怎么产生的。”
涟漪同样也是一连几个通宵到现在，她身心疲累，却硬撑着一口气不倒下：“只要不死，就还有机会，是吗。”
“这个糖和市面上已经出现的毒品有很大不同。”曹俊林做完了尸检，用白单盖住王大龙那张已经被血斑覆盖，再不见半点肤色的脸：“正常解毒方法应该是没有效果的，毕竟不可能所有人都跟顾修一样幸运，能对这个东西产生过敏原。”
涟漪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很突兀，却又很可怕的念头。
曹俊林看了她一眼，摘了手套站起身。
“这件事你别想，不可能的。”
涟漪也跟着他站起来，“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做不到，杜衡也不可能同意。”曹俊林侧面回答了涟漪的问题。
涟漪低头看着那具冰凉的尸体，说不出的难受。
这种痛苦是那样锐利深刻，那样复杂沉重。
第282章 审讯室里谈谈
隔天清晨，涟漪一脸憔悴的进了市局。
张宏毅和李珂都在医院，曹俊林和涟景生被涟漪送回家去休息了。
此时此刻，她也顾不上自己现在是被停职反省的状态。
坐在办公室里，涟漪全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