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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景生坐在她身边，一言不发，满眼欣慰的注视着女儿。
“至于安安和白笙母亲的事情，我会另外组织人手调查。”涟漪起身往外走的同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走廊里，电话接通。
“涟漪！你死哪儿去了？”那端的人咆哮道：“你知不知道现在乱成什么样了？！”
“刚知道。”涟漪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门未关，似是在刻意等人：“钟阳，带你两个队过来吧，最迟后天，我要召集全省刑警大队的队长开会。”
第449章 难民似的
“行吧。”钟阳也不废话，果断应声：“明天中午十二点，我带人准时到！”
电话挂断，涟漪面前也并立几人。
涟景生最后一个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所有人都不说话，涟景生叹了口气，坐在窗户前的沙发上。
“怎么都憔悴成这样了。”涟漪把手机扔在桌上，苦笑着站起身：“我才走几天，这一回来，你们一个个都跟难民似的。”
“头儿……你也没比我们好多少。”李珂沙哑着声音道：“你是不是又受伤了，身上都是血……”
涟漪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脸上的苦笑愈渐深重：“没事，一多半都不是我的血。”
除了李珂，其他人都不说话。
却以相同的目光看着她。
激动，难受。
“行了，都丧成这样案子还怎么破。”涟漪绕过桌子，挨个拥抱她亲手挑选的精英们。
“曹哥呢？”
涟漪这一问起，李珂茫然四顾，这才发现曹俊林不在。
“不知道，刚刚开会还在。”
“他已经去调查死者遗体了。”坐在沙发上的涟景生开口道。
涟漪抬手扶额，两指抵着眉心揉了揉。
没一会儿，她放下手，嘴角含笑朝办公室门口抬了抬下巴：“你们呢，傻站着干嘛，干活去啊！”
几人神色瞬紧，继而坚定了满目的锐光。
“是——”
——
黎明，破晓。
涟景生轻手轻脚的走进女儿的办公室。
涟漪趴在桌子上沉睡，微显青白的指间还握着正在通话中的手机。
涟景生上前，从涟漪手上拿过手机。
屏幕显示——老公。
涟景生将手机抵在了耳边，试探性开口：“秦御风？”
“爸，涟漪是不是睡着了？”
“嗯。”涟景生拿着手机走到稍远的位置，低声道：“你们这一趟涟漪都跟我大概说了，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没有。”秦御风道：“爸，我已经让人去找安安了，您别担心。”
涟景生看着涟漪缓缓坐起身，嘴角勾出苦涩的笑意：“好，谢谢。”
“应该的。”
简单的三个字后，秦御风挂断了电话。
涟漪静坐不动，一眨不眨的盯着涟景生。
“你也是。”涟景生走向她，把挂断的手机递给她：“困了也不跟人家说一声，一直没挂电话等着你。”
电话……
涟漪接过手机，眸子里闪过一瞬的失落。
一个小时前，她接到了秦御风打来的电话。
她不说话，他也不出声。
可谁也没有挂断，就安静的听着彼此的呼吸。
后来，涟漪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桌上睡着了。
“忘记了。”她把手机装进口袋里，起身：“爸，我们得去一趟省厅，现在就……”
“涟漪！”眼看着她摇身欲倒，涟景生立刻伸手扶住她：“你怎么了？”
涟漪阵阵头晕，全身凉的似从冷水中捞出。
“没事…”她撑着老涟的手臂站稳，闭眼忍过一阵晕眩，虚笑着道：“饿的，出门买几个烧麦吃就好了。”
此时此刻，如此坚强的涟漪，深深扎痛了涟景生的心。
“闺女……”涟景生哽声道：“爸不希望你什么都自己扛着。”
“嗯，我知道。”涟漪笑，笑得那般绚烂。
第450章 为什么！
秦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秦夜白和老爷子都在，连孙德和袁盛都没敢走。
此刻，整间办公室气氛凝重，连呼吸都像是带着浓烈的恐怖气息。
“御风，你真的决定了？”
老爷子皱着眉，神色凝重。
秦御风嗯了一声，没有多说半个字。
“不论怎样，那都是你大伯。”
“他已经不止一次在背后做手脚了。”秦御风已经到了冷血无情的地步：“而我也再无耐心。”
老爷子沉重的闭了闭眼：“这件事，我处理吧。”
秦御风沉默片刻，应声：“好，但是爷爷，这是我给他最后的机会。”
老爷子长叹一声，苍老的身子几不可查的虚晃着。
老人的苦叹，似一块巨石沉在了秦夜白心中。
目送老爷子被孙德和袁盛扶着离开，一时间竟像失去了支撑，塌了肩膀。
“哥……你真的，要处理秦晋南了吗？”
手机在桌上震动，秦御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拿起手机接通。
“少爷，艾文已经送去医院了，黑石和白石也在接受治疗。”是孙庭，向秦御风逐一汇报着情况：“莫擎暂时关了起来。”
“把所有人都派出去。”秦御风眼中暗起杀意：“最迟今晚，找到安安。”
敲门声响起，秦夜白深吸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应声。
“进来。”
“哥！”来的是秦炎，面色焦急：“你可算是回来了！”
秦御风剑眉微蹙：“怎么了？”
秦炎焦急到连气都喘不匀，大口吸着气急声道：“舒然自杀了！就在今天凌晨的时候！”
——
医院，涟漪和秦御风在走廊相遇。
秦夜白也在，冲涟漪扯唇一笑。
秦御风和涟漪对视，涟漪本来要说点什么，病房门被突然打开。
“秦御风……你居然还敢来？！”
一记重拳狠狠砸向秦御风，众人来不及反应，倒是秦御风身手利落，侧身的同时一把扣住了砸到眼前的拳头。
“宇良！”
病房里响起林老太的厉喝声，从声音就听得出来，老人伤心欲绝。
“你这个混小子！还有你这个混蛋警察！”林宇良一击没打中秦御风，凶恶的矛头立刻转向了涟漪：“就是因为你们每天监视着舒然，把杀人犯的帽子往她头上扣！她才会想不开自杀！你不配做警察！你才是货真价实的杀人犯！”
涟漪挑眉，刀尖似的目光落在林宇良那张狰狞的脸上。
然而她嘴还没张，只听一声闷响，林宇良竟然从她眼前直直飞了出去！
视线所及，便是秦御风那张无情的脸。
“我警告过你，我从来不看情面。”
“宇良！”
“爸爸！”
两人痛呼，苍老的身影和身着病号服的林舒然齐齐冲向倒地不起的人。
“秦御风！！”
这一声嘶吼，混杂了林老太失望无比的哀厉。
“御风哥哥！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林舒然声泪俱下：“是我从小追逐着你的身影，一心执迷于你！是我爱你爱的太过极端……是我不自量力看不清现实！即便如此……即便如此我还是爱你的……为什么你们一定要毁了我……为什么！！！”
第451章 割腕啊
这已经不是涟漪第一次从林舒然口中听到这番话了。
同情……怜悯……
不，只有厌恶和恶心。
涟漪牵住秦御风的手，以眼神示意他。
在他们周围，医护病患远远围着，观看闹剧。
这里是市立医院，甚至这层楼都是普通病房。
没有所谓的隐私保护，有一点半点的闹剧，都会成为很多人口中茶余饭后的谈资。
林家千金小姐，居然住在市立医院的普通病房。
这本身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明确两点。”涟漪紧拽着秦御风的手，按住他的同时，沉声道：“第一，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林舒然只是和凶手有私交关系，我们也只是希望从她身上找寻擒捕凶手的切入点。鉴于林舒然由此出现了过激行为，我们有理由重新审视案件，调查她是否与案件有直接关系。”
林宇良刚刚在林舒然和林老太的搀扶下站起身，听到这话，脸色骤变。
“第二。”涟漪不紧不慢的道：“林先生多次出言不逊侮辱刑警，甚至对警员家属大打出手，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将处以5日拘留。你是现在跟我走，还是二十四小时内自己去市局自首。”
“涟漪！”林宇良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额头上青筋暴露：“你…！”
“治安条例规定，如辱骂情节严重，可处以五日以上拘留。”涟漪直接打断他的恶言，斜身让位，下巴微抬：“或者你现在就跟我回市局吧。”
一时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林宇良敢怒不敢言，只能愤恨的瞪着涟漪。
林舒然也被彻底吓白了脸，恐惧使她全身都在颤抖，然而跌坐在地。
“御风……你一定要这样吗……”林老太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尤为沉重：“我们林家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如此记恨？”
秦御风迈步上前，修长的手指从涟漪掌心抽出，转而落在了林老太的手臂上。
他扶着老人道：“爷爷早就跟您说过，让您从这肮脏混乱的家事中抽身，是您的不忍心，造就了现在的一切。”
秦御风的每一个字，都说的很平静。
平静到没有丝毫的情感，散发着空冷的气息。
涟漪知道，这番话，是发自他内心的。
他说的没错，老人只是深爱着孙女，深爱着儿子们，深爱着这个家。
她守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允许自己离开。
就是为了能让这个濒临溃散的家，勉强维持下去。
林家和秦家是完全不同的。
爷爷有秦御风，而林老太……连个能安心托付重任的人都没有。
“御风啊……”林老太泪涌决堤，泣不成声。
涟漪隐隐有些鼻酸，但也只是一瞬间的难受。
她无声摇了摇头，上前弯腰，把林舒然从地上拽了起来。
“割腕啊。”她低头打量了一眼那纤细手腕上缠绕的白纱，嗤笑一声：“疼的揪心，还死不了，你说你图什么。”
林舒然恼羞成怒，强抑着恐惧高扬起巴掌。
“哎，怎么就不长记性呢！”涟漪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直接把人反身按到墙壁上，她欺身上压，扣着林舒然双腕举过头顶：“何莹杀了凌子洛，这事你知道吗？”
第452章 好
“不知道！”林舒然明明已经害怕的不行，却还是嘴硬和涟漪死扛：“你放开我！”
“不知道是吧，好！”涟漪也不废话，松开她的手道：“那一会儿跟你爸一起去市局吧！”
林舒然大吼：“我是病人！你无权带我去警察局！”
“还知道这点呢，看来你也不是法盲。”涟漪幽幽转身，将脸悬在林舒然眼前：“那你知道，杀人，绑架，威胁，三罪并罚，要判多少年吗。”
不似威胁的一句话，让林舒然害怕得牙齿颤抖，发出咯咯的声音。
“我没有杀人！也没有绑架你弟弟！”
一句惊恐无比的话，让涟漪的眸子瞬间冷了下去，越来越冷，杀意渐起。
秦御风上前的那刻，她已经双手揪住了林舒然的领口：“你知道被绑架的是我弟弟？”
林舒然脸色惨白如纸，身子抖个不停。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涟漪！”林老太冲上前，双手抓住涟漪的手臂：“你冷静点！舒然还伤着呢！”
“受伤？”涟漪的绯唇牵起冷笑，她直视着林舒然，目光幽深：“好，那从现在开始，会有人二十四小时监视你，请林小姐配合警方调查，不要做什么容易引起误会的事情。”
说完，她手一推，林舒然就如散架的木偶般瘫软在地。
站在她身侧的秦御风未说一字，手指一勾，就将涟漪的手裹入掌中。
两人转身离开，走出几步，涟漪突然停下脚步。
她转头看了林舒然一眼：“记住，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
几分钟后，几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走进了病房。
“哪位是林宇良？”
为首一警员冷声询问。
正在气头上的林宇良，身上早无半点从商富户的素养，二话不说就指着警员的鼻子破口大骂。
警员连神色都未变分毫，直接抬手一挥：“带走！”
“爸爸……”林舒然哭着喊道：“爸爸！你们要带我爸爸去哪儿……”
“放开我！放开！”林宇良挣扎扭动：“你们敢抓我？！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不重要。”面无表情的警员厉声道：“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