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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染春秋-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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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夫人有口难言,满面焦灼之色。他紧紧盯着丈夫,忽然蘸了自己嘴角的血迹,在他前襟上,颤抖地写起字来。
    田攸暨一见。赶紧抻起前襟方便娘子书写。只见李夫人在上面艰难地写道:逐出家门、族谱除……
    下一个字只斜斜地划出一笔。他的手就无力地垂了下去,一双眼睛还睁得大大的。当真是死不瞑目。
    田攸暨瞪大眼睛。看着他溘然长逝的亡妻,突然号啕大哭道:娘子!玥儿!我的玥儿啊……
    田三思冷眼旁观,摇头叹息道:人间最是慈母心呐!可怜,可叹!弟妹临终还牵挂着你的两个儿子。怕他们也遭遇了不测。是啊,公主下嫁之后,怎么可以不是公主的儿子为嫡长子呢?弟妹一番苦心。你回去后赶紧把他们逐出家门,族谱除名。妥善安置个去处吧。
    你……你……田三思!你可有一副人心肝!
    田攸暨扭曲着面孔,垂泪痛骂。
    田三思淡淡地道:去了一个玥儿,不是又有了一个姜儿么?这轮月亮可是更加的明亮、更加的妩媚呢!
    田攸暨怨毒地瞪着他,脸孔扭曲着,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来。
    田三思恍若未见,缓缓站起。掸一掸衣裳,悠然说道:弟妹固然是一番慈母之心,你也该想想大王的一番慈母之心才是!快些回去为她安排后事吧!大王……可是急着嫁女儿呢!
    田攸暨听了身子一颤,眼睁睁看着田三思悠然走去的背影,目眦欲裂,却终究没有勇气站起来、扑上去!
    ……
    遥儿静静地坐在堂前,阳光从外面斜照进来,光影就在他的脚下,照得简陋的客厅里亮堂堂的。遥儿随意浏览了一下厅中布置,便把目光投向厅外。
    厅外,门前左右两株百年老梅枝繁叶茂,同那前院的花圃一样,生得自然,并不见有修剪过的模样。遥儿静静地看了一阵,便微微阖上双眼,闭目养起神来。
    她今天公开登门,只是为了求字,无论如何,她是不会在今日下手的。
    如果换作从前,她探听到姚金铃的下落,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内下手,但是现在不成。向姚金铃讨还公道,是她的责任。但如何避免此事与裴纨扯上关系,同样是她的责任,她现在考虑问题必须比以前更长远、更缜密。
    太莽撞的办法不能用,她要尽量维护现在这个身份,当她替所有枉死在桃源小村的亲人报仇之后,她还要开始自己的生活,要好好活下去,她不可能拉着深情一片的小丸子,陪她亡命天涯。
    遥儿静静地坐了许久,听到一阵脚步声响,微微张开眼睛,就见阿闲捧着一幅几乎及他身高的卷轴从后堂走了出来。
    一见遥儿,阿闲便笑道:劳娘子久候了,夫人的字已经写好一阵子,只是墨迹未干,所以多捱了些时候才送出来。
    遥儿一笑,站起,双手接过那幅卷轴,微笑道:小兄弟,多谢了!
    杜闲连忙拱揖道:不谢,不谢,娘子慢走!
    这小家伙倒不客气,事情一了,马上就下逐客令了,遥儿哈哈一笑,往后堂处深深地望了一眼,便向外行去。
    遥儿挟着画轴,慢悠悠地走在尚善坊十字大街上,当她快要走到大街尽头,离开尚善坊时,就听后边一阵人喊马嘶,还有路人的尖叫声。
    遥儿扭头一看,就见一辆牛车疯狂地驶来,本来牛车行路,求得就是一个安逸平稳,可是此刻那两头肥牛好象发了疯似的,骤然狂奔起来,速度竟也不让骏马专美与前。路上许多行人慌忙走避,也有些人家的大人冲上街头,抱起正在玩耍的孩子逃到路边。
    那牛车所过之处,引起一片叫骂声。
    遥儿诧异地看去,就见一位身着儒袍的中年人坐在车头,手中的鞭子呼啸如飞。抽得那两头肥牛撒开四蹄,亡命般狂奔,这时那牛车轰隆隆驶近,遥儿看清了那车头所坐的人,不由惊咦一声。
    这不是内卫中郎将田攸暨么?他怎么亲自御车了,他这是……
    遥儿看见田攸暨面孔扭曲着,满眼热泪滚滚。牛车驰过。泪水撒落一路,不由更是惊讶。能让一个大男人。而且是位高权重的大男人哭成这样,这是出了什么事了?要知道。如今连姜氏王族的人都要夹起尾巴作人,最嚣张的就是田家人了。
    田攸暨如疯如狂,手中一支鞭子一次次狠狠地抽下去,把他满腔的愤恨都发泄在两头拉车的壮牛身上。呼啸着冲上了大街。
    他是当朝大王的亲侄儿,他是重兵在握的右卫中郎将。可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结发妻子被人毒死,他还要抛弃自己的亲生儿子,就为了迎娶那位该死的公主!
    可他……他能怎么办?
    杀妻之仇报不得,亲生儿子必须得抛弃!
    他恨。他恨田氏、恨离姜、恨田三思,更恨他自己的懦弱!
    牛车冲上长街,田攸暨悲愤地大叫起来:啊!!!!
    ……
    阿郎。咱们怎么不告诉几位郎君来接您呢?
    长街尽头,管伯骑在一头灰驴上。左右伴着黑瘦精干的舒阿盛和俊俏可人的小丫环婵娟。前边还有一个牵着缰绳的赶脚儿的。
    管伯笑眯眯地道:告诉他们干什么。嘿!老夫就是要给他们来个偷袭,瞧瞧这几个不成器的东西,在家里都干些什么。
    婵娟撇撇嘴,嘀咕道:为老不尊!
    管伯瞟了她一眼,假装没听见。
    就在这时,田攸暨驾着疯牛车狂奔而来,舒阿盛见状大惊,冲上去道:停车、停车,怎么闹市狂奔,哎哟!
    那牛车根本不停,笔直地撞来,舒阿盛见状大惊,纵身往旁边一闪,仓促间让开了车头,被那车辕撞了一下,一跤扑进了人群。
    婵娟尖叫一声道:阿郎!
    眼见那牛车变成了一辆轰隆隆的战车,一个年轻的姑娘家,到底心中害怕,她那娇弱的身子,哪能跟蛮牛硬顶,急忙往旁边一跳。
    管伯坐在驴背上看见这车直撞过来,想跳却是来不及了,急忙吹胡子瞪眼地叫嚷:赶脚儿,快闪开!
    那赶脚儿的倒真听话,撒开缰绳一溜儿烟跑开了,管伯眼都直了,急忙又叫:我呢,还有我呢,老夫在此!
    亏得那驴也怕了这疯牛,急忙往旁边一窜,终究没有完全让开,那牛一见前边有东西挡路,下意识地一低头,拿牛角一挑,噗地一下,竟在驴股上挑开好大一道口子,鲜血狂喷。
    那驴痛得嗥叫两声,斜刺里一窜,便往尚善坊里冲去。
    遥儿眼看着那牛车冲击坊门,后边留下一街狼籍,刚要举步再走,迎面又有一头疯驴狂奔而来。驴背上有一个胖老头儿,被驴颠得飞起飞落,好象风中的一块破抹布,他仍顽强地抱着驴脖子,死活不肯摔下来。
    这地面都是青石板,胖老头儿要是真的一头戗下来,没准就要把脑袋摔成一个烂西瓜,当真是凶险万分,遥儿一见大吃一惊,来不及多想,把卷轴往路边一扔,一个健步便扑了上去。
    吁……
    遥儿迎面一冲,临近驴头,倏地一侧身,双臂一伸,一把扣住了驴扣。那驴继续狂奔,遥儿死死扣住,拖着又往前冲出十多步,速度才慢下来。管伯一见驴速变缓,双手一推驴背,便向地上滚落,他可不敢一味地等人相救,万一这位凶猛的小丫头勒不住疯驴,这唯一的救命机会岂不也没了?
    管伯这一滚,倒是安全着地,可他岁数毕竟大了,从驴背上狼狈滚落,又不是平平地落地,右脚先着地崴了下,疼得老狄哎哟一声,额头都疼出汗来。
    吃痛疯狂的驴子被遥儿勒着,终于缓缓停下来,赶脚儿的大老远追过来,一路追一路哭叫:我的驴、我的驴啊……
    追到近处见有人帮他拉住了疯驴,不由破啼为笑,定睛一看驴股上豁开老大一个口子,鲜血染红了一片,忍不住又叫:我的驴、我的驴啊……
    管伯大怒,吹胡子瞪眼睛地道:你就知道你的驴,老夫还是你的客人呐,你问都不问,难道老夫还不如一头驴!L

☆、第一百零八章 遥儿陪嫁

管伯愤愤然地在赶脚儿的脑壳上弹了一指头,这才整理整理衣衫,以一个金鸡独。立的滑稽造型向遥儿长长地一揖,笑容可掬地道:多谢小娘子仗义出手,否则老夫今日危矣!
    遥儿笑道:老人家您太客气啦,路见危难,理应相助,于在下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算不得甚么!
    她扭身从路边捡回卷轴,向这胖老头儿含笑点点头,就要举步离开,管伯的目光往她脚上一落,忙又唤住她,对吓得脸色惨白刚刚追上来的舒阿盛道:这位小娘子巾帼不让须眉,为了救我,连鞋子都磨坏了,阿盛啊,你取两吊钱赔给这位小娘子。
    阿盛赶紧答应一声,刚从怀里掏出钱来,遥儿已笑着摆手道:不必了,老人家不必如此客气,奴还有事,这就告辞了。
    遥儿说完,向他拱一拱手,扬长而去。阿盛懒得理她,把钱一揣,就在管伯身上乱摸起来,紧张地问道:阿郎,你有没有怎么样啊?
    管伯瞪他一眼道:老夫要是等你来救,早就摔得稀烂了,哼!
    抬头看看远去的遥儿,管伯又抚须一笑,称许地道:这个姑娘,品性真是不错呵。看她身手,要把老夫从驴背上弄下来实是易如反掌,可她却能虑及疯驴再去踢撞别人,所以弃易就难,硬是拖住了这头疯驴,仓促之间,能有这份缜密的心思,对一个小姑娘来说,实属不易。
    遥儿是救人的,而管伯当时正被那头疯驴颠得漫空飞舞,他刚刚获救,惊魂未定。就能想到遥儿如此作为出于什么考虑,这份心思实是更加的缜密。
    婵娟也是随着舒阿盛一起追上来的,一瞧自家阿郎确无大恙。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白了舒阿盛一眼,训斥他道:你可真够笨的,平日里总是自夸本领,今日阿郎遇难。你却一点用处都没有。万一阿郎有个好歹,回去不叫三位郎君活活打杀了你才怪!
    舒阿盛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婵娟气愤难平。又数落他道:你呀,救人不成,做事也不成!那位姑娘的鞋子为了救咱们阿郎毁掉了,人家客气一句。你就把钱收起来了,哪有这样为人处事的。还不追上去,把靴子钱还给人家。
    管伯笑眯眯地摆摆手,道:罢了罢了。那姑娘既然不要,也不必相强。老夫看她虽然身着便服。脚下却是一双官靴,定然是衙门中的人,一双靴子钱。想必她还是承受得起的。才区区数年不回临安,就碰见了这极有趣的姑娘。好,好……
    旁边那赶脚的还在鬼哭狼嗥,哭叫道:我的驴,我的驴啊,全仗着你养家糊口啊,这么大的伤口万一有个好歹,我小呆以后可怎么活啊,呜呜呜……,我还要赚钱娶婆娘啊,呜呜呜……
    那驴疼得啊啊直叫,这赶脚的小呆哭的动静比那头叫驴声音还大,管伯捋了一把大胡子,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对阿盛道:把那两吊钱给他吧,让他赶紧去治他的驴子,真是哭得比驴子还难听!
    ……
    管伯回京了,不过据说进城时不慎崴了脚,所以回京之后要歇养两天,没有马上入宫面见田七娘。朝中大臣们对此是不甚相信的,总觉得是这老狐狸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右卫大将军田攸暨的夫人在家宴上爆病而卒了,这个消息传开没有多久,就有小道小息传说,他是被人给毒死的,因为田氏想把女儿穆夫人许配给田攸暨。
    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一时无人证实,却传得沸沸扬。不久,又有小道消息说,田七娘作主,已经由姜成出面,开始为穆夫人和田攸暨操办婚事了,两下一印证,李氏夫人之死的真相便再也遮住了。
    田七娘的狠辣人们不敢非议,也没有人知道是穆夫人明知田攸暨有妻子,还给他一向强势的母亲反将一军,才逼出这样一个结果。坊间的人只是唾骂田攸暨为了迎娶公主,狠心毒死结发妻子,简直是猪狗不如。
    真相,经过三人之口,就如雾里看花,十人之后,便是面目全非,从来都是这样。
    这一天不是朝会之期,田七娘一大早就使人去传召穆夫人,把她叫到了宫里。田三思办事干净俐落,田攸暨夫人已经顺利病故了,田七娘对此很满意,召穆夫人入宫就是商量成婚的事情。
    这桩婚姻无疑是一个明确的政治讯号,有心人都懂的。
    这一次,穆夫人倒是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田七娘不管说什么,她都只管应承。
    哀莫大于心死,田七娘根本不考虑她的感受,迫她嫁人的事,已然把穆夫人心中最后一丝幻想也打破了。她本以为,不管母亲对别人是如何的冷酷无情,但是对她是真心疼爱的。
    现在她才清楚,母亲或许真是疼她的,但是在母亲心中,永远都是利益至上,当涉及到利益的时候,即便是她最疼爱的女儿,也一样可以用来交易、用来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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