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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肃，一脸坚毅的说道：“院长，你不能这么做。”
第82章 黄老的坚持（中）
他的语气，很坚决，有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口吻。
“小黄啊，”赵青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道：“做了好事，不求回报，不欲出名，这是对的，但是，你家境虽殷实，但并非土豪啊，这十万元，这不是小数目，我们医院不能让你掏啊。”
一听这话，黄老直接想哭了，急忙反驳：“院长，您说的话没错，可是，我真的没有掏钱啊。”
“我没掏钱，您却让我拿钱，这不是贪污吗？”
作为一个耿直或者说固执的老头，连医药费，都不自己收的人，岂会贪污这十万大洋？
“什么贪污不贪污的，”看了黄老一眼，赵青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诡异，随即缓缓说道：“小黄啊，你就不要固执了，钱给你你就拿着。”
“不行。”黄老的态度很坚决，没有一丝的余地：“贪污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出现在我身上的。”
“什么贪污啊！”听到黄老一直在扯这俩字，赵青怒了，猛地站起，拍着桌子：“给你的钱，你就拿着，说什么废话。”
黄老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他老脸一摆，花白的胡子翘起：“不是我的钱，我为什么要拿。”
他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赵青。
“什么不是你的，当我傻子啊。”赵青脸色涨红，几乎是在咆哮着：“老子，让你拿，你就拿。”
“不是我的，我不拿。”黄老也不甘示弱，咆哮着。
就这样，两个老头，一副斗鸡眼，狠狠的盯着对方。
最终，赵青似乎顶不住了，愤然坐下，冷冷道：“反正钱我已经打给你了，赞颂稿也正在写，表彰大会明天就举行，你看着办吧。”
“不行，”黄老摇头，一脸坚决：“这一切，都要取消，钱要收走，表彰大会要终止，我是不可能平白无故得到钱财和荣誉的。老头子我一生的坚持，不能就这样废了。”
自己身为院长，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怎么能当放屁一样，所以，赵青自然不同意，骂道：“我是院长，还是你是院长，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来吗？”
“那我就只有辞职了。”黄老开始威胁了。
“什么，你敢威胁我！”赵青站起，一拍桌子，那声音之大，几乎外面的人，都能听到：“你就是辞职了，这场表彰大会，也会继续进行。”
“那我就去电视台，宣扬自己没有做这些事，你们说的都是假的。”黄老的牛脾气上来了，也在怒吼着。
生气的他，都忘记了，眼前的这位，是他的老上司，更是他的大领导。
他都忘记了惹怒了这位大领导，会有什么后果。
自己会不会被辞退？自己会不会被整？
此时的他，只有一个念头：不是自己的，那怕是天上掉下来的，没有归属的馅饼，他也不会要。
这股坚持，足足持续了一辈子，是他一生的根本，他不会在老之将死的时刻，坏了这股坚持。
那怕为此，失去了工作。
此时的他，原本略显佝偻的后背，再次挺拔而起，笔直的，像一座崇山峻岭，高大而巍峨，能顶天立地，是撑起天地的脊梁；又若一根柱子，任谁吹雨打，凭狂风暴雨，我自独立于天地间，不屈不倒。
他的确是个普通的老头，但懂坚持，更能坚持。
看着黄老倔强无比的样子，赵青有些软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你何必了，为这么一件小事，而和我翻脸，还要失去工作。”赵青这样说着。
“小事。”黄老顿了顿，一脸严肃，道：“这可不是小事。”
“人活一世，可不仅仅是为了脸皮，也不是为了钱财，有的时候，那一股坚持，才难能可贵，才是这世间永远不可弯曲，永远不会摇摆的尊严。”
“我的坚持，就是永不贪污，不拿他人一分钱。”
所以，他才要说出这些话，所以，他要一字一句的开口，所以，他不惜翻脸，那怕面对着的是他根本惹不起的医院院长，那怕他会因此而失去很多。
他也要说。
因为，这就是他，他一生的坚持。
“可是，你为自己的孙女想过没有，她在外国读大学，花销极大，以你和儿子儿媳的薪水，供她很吃力。这十万元或许不多，但绝对能帮到大忙。”赵青意味深长的说道。
可是，黄老没有丝毫迟疑，直接拒绝了：“我们家里经济条件不是很好，但也没有差到还需要别人资助的地步，这笔钱，还是给那些更需要它们的人吧。”
此时，他有点明白了，赵青或许是清楚，自己并没有掏那十万元的，他不过是装聋作哑，想找了个借口，要帮自己而已。只不过，这个手段，太过了。
赵青还想说话，单被黄老打断了：“多谢院长的好意。也请院长理解，我的坚持。”
“好。”看到黄老一脸严肃的样子，赵青也无法可说，点了点头，道：“一会，我就打电话，让他们把这一切取消。”
“谢谢院长。”黄老说道。
“谢什么。”赵青苦涩一笑，挥了挥手：“真是好心办坏事啊，我都忘了你的脾气了，还差点让你冠上贪污的罪名。”
此话一出，算是验证了黄老的想法，虽口上没有说，但是在心底里，对这位院长更加的敬佩了。
“对了，这材料，你给那钱少爷看过没有。”接着，赵青好似想起了什么，问道：“这些钱，大半可是他掏的。”
“还没有。”黄老摇了摇头。
“噢。”赵青点点头，随即，将话题转移到了钱壕身上，道：“他可是个好孩子啊，在这些官二代、富二代中，也就他，会做这样的好事，帮人又帮己啊。”
“是啊！”说到钱壕，黄老就一脸感叹，道：“他也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脾气还不错的富二代，见到出车祸了，还主动救人，品性很不错，比起他的官二代、富二代好多了。”
“嗯。”赵青点头，顺着黄老的话，问了下去：“小黄啊，我记得，你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救护车上对吧？”
“是啊。”在赵青的引导下，黄老陷入了追忆之中：“那是三个月前，一天晚上，接到了急救电话，我就坐着救护车，到了事发现场，那里，有一个老太婆被摩托车撞了，我们将她抬上救护车时，那钱壕也跟着上来了……”
“后来，那小家伙，给我钱，我不要，他再给，我们俩，就一直处于推搡的状态，后来，他一声大吼，连我都吓到了。”想到这，黄老就笑了起来。
“那时，你觉得他人怎么样？”赵青插口。
“还不错啊。”
“那他的长相了？”
“长相就太差了，一双死鱼眼，满额头的黑气，身体孱弱的，似乎一阵风都可以吹倒。”
“那你当时觉得，他能活多久呢？”看到黄老在自己的引导下，愈发接近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了，赵青不由一喜，手一动，打开了手机录音开关。
“能活多久？”黄老先是一怔，随即，顿了顿，道：“刚才太累了，没仔细看，可第二天，他来的时候吧，我一敲，这应该活不过……”
‘一月’两个字，差一点，就从黄老的口里面，说出来了，可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回忆起了两个月前，钱壕住院时候，因自己说的这句话，而让钱壕大发雷霆的那一幕，他不由得身体一哆嗦，话到嘴边，就停了下来。
可这一停，却急坏了赵青，他恨得牙痒痒，急忙问道：“小黄啊，是多久啊？”
或许，是因为他太着急了，语气急切，还有着颤音，这让黄老，一下子注意到了。
黄老抬起头，看着脸色涨红，眸子满是期待的赵青，不由一惑，道：“院长，你怎么呢？”
自己说个话，有必要这么兴奋吗？还是说，他在期待什么？
说话间，他眸子一瞥，就看到赵青的手机，在开着，正在录音。
“院长，你这是在干什么？”黄老伸手，指着那因为太过兴奋而没有彻底藏起来的手机，问道。
这是干什么，要录下自己说的话吗？
“噢，没什么。”赵青也不是常人，瞬间，就恢复了正常，将手机拿了下去。
可是这一幕，却让人老成精的黄老，察觉到了一丝不妙，一丝不正常，他多了一个心眼。
“小黄啊，接着说，我在听了。”赵青也非普通人，知道事情可能有些不妙，也不故意往寿命啊，能活多久这些词靠近，而是换了一个说话，让黄老继续讲。
“那一天，我仔细一看吧，这钱壕应该还能活三四十年。”这不，他撒了一个大谎。
说句实话，他不知道赵青，到底在干什么，但是因为那一次，说出实话，让钱壕暴怒，他可留了一个心眼，这种说‘人只能活一个月’的话，能少说就尽量少说。
他可是人精，一点追捧的话，还是会说的。
只不过，一听这话，赵青就一脸阴沉，他觉得眼前的老头，或许已经看穿自己了，他语气冰冷，寒彻刺骨，道：“小黄啊，撒谎可不好啊，那一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第83章 黄老的坚持（下）
“小黄啊，撒谎可不好啊，那一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赵青脸色阴沉，语气冰冷，有着一股极强的寒意，席卷而出，整个屋子的温度，一下子降到了最低点。
“不是这么说的！”黄老喃喃着，不断念叨着这句话，随即猛然大惊，脸色一变，指着赵青，不信道：“你竟然偷听我们的谈话？”
院长赵青，可是他敬佩的对象，公正而平和，是医生中的典范，品德高尚，也是他的目标。
可这样的人，竟然会偷听别人的讲话，这让他，感觉有点梦碎的感觉，不敢相信。
人品好的人，会这样做吗？
赵青也没有反驳，说什么‘我只是恰好路过，不经意听到的’之类的借口，而是冷冷的看着黄老，道：“那一天，我可是很清楚的，听到你说，钱壕只能活一个月，现在，应该早就死了。”
这话一出，让黄老大惊，因为，他虽然不清楚，这种言论，传扬出去，会对钱壕造成多大的冲击，但绝对，对钱壕没有好处。
随即，很精明的他，并没有将震惊显示在脸上，而是很平静的摇了摇头，道：“院长，你肯定听错了，我说的是三四十年。而且，这话只是在追捧钱壕而已。”
说着，他耸了耸肩，道：“我一个糟老头子，不借助仪器，能仅凭肉眼就一眼看穿别人的寿命吗？你觉得这可能吗？”
说话间，他一脸坦诚，语气也很真诚，真的不能再真了。
“你就装吧。”赵青这样想着，不过，他也看出来了，黄老是感觉到了自己的恶意，不想将事实，告诉自己。
想到这，他也不迟疑，打开抽屉，从中取出一叠百元钞票，接着，又是一叠、一叠……直到一百叠之后，他才停了下来，这已经足足有一百万了。
接着，他把这些钱，推向黄老，道：“明人不说暗话，这是一百万，来换取你口中的那两个字。”
那两个字，毫无疑问，便是‘一月’二字。
一张大钞值一百，一叠有一百张，足足有一百叠，这摆在桌子上，红灿灿一片，任谁看了，都心动啊，只有说两个字，就能换来一百万，这可是比天降馅饼还馅饼。
只可惜，黄老不为所动，连眼神都没变，他平静地说道：“院长，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吧。我这一辈子，从不收贿赂。”
他有自己的坚持，那是他一生的根本，是他的信仰所来，是钱换不来的。
“不是贿赂，只是一场交易而已，说出那两个字，这些钱你就可以拿走了。”赵青说道。自然，那手机还在录音中。
他一直在等黄老的那两个字。
“很抱歉。”黄老摇了摇头，很明显，赵青要自己说出那两个字，就是为了对付钱壕，他是个有坚持的人，是不会出卖钱壕的。
“何必呢。”看到黄老这么倔强，赵青微微皱眉，劝说道：“钱壕，又没给你什么大恩惠，你何必为了他，和钱过不去了。”
黄老没有说话。
“想想你的孙女吧。”赵青接着劝道：“她可是在花国读书，还是在全球著名的斯丁大学，一年的学费，很高的。有这一百万，你们可以轻松很多。而且，又不要花费什么代价，只要说两个字就行。”
黄老不说话，就欲离开。
“你还真是让我头疼啊！”赵青很郁闷，双手揉了揉太阳穴，随即，从抽屉内，取出一叠照片，扔在桌子上。
“这就是你的孙女吧。”他淡淡道。
闻言，黄老止步，随即转身，走到桌子前，仔细地看了一下照片。
毫无疑问，这些照片上，都有一个女子，看那角度，都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