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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国二相-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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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则是昨日深夜才到的京都,一听白于裳受伤便前来探望,跨进屋内对她拱手作礼,道:“国师大人的伤可是好些了?”
  “多谢齐公子关心,白某安好。”白于裳客气回礼,又示意齐则坐。
  “原应是我母亲大人来探望国师的,谁知昨夜竟受了风寒,多有不便才叫齐则前来。”齐则解释一二,说的很是道理。
  白于裳怎会不知是个借口,客套虚礼:“齐大人好生养病才是,万不必为白某挂心。”又问,“娇女可是回了行宫?”
  “前几日便回了。”齐则实言相告。
  白于裳暗松一口气,想那司息政倒也不真是一个劣货。
  齐则示意南山将方才交由他手上的东西放至桌上,道:“想来国师大人整日在府中静养亦是闷的慌,故此带了一样顽趣来供大人消遣。”
  这是一只精致巧小一掌可托的碗,碗内有荷叶簇拥,以金丝镶边,中央盛开一朵白莲,以银丝点饰,里头有两条小鱼,一条白一条金,小巧玲珑且活泼悠哉,一浮面摆尾便漾起水圈,似是碗内的景致亦也在摇曳。
  白于裳是认得这只碗的,是先皇遗物,生前总爱拿他来放些小巧润泽的玉粒子,芸香欢喜之极,硬要陛下送及她,芸凰架不住她软磨硬泡便只能叫她拿了去,却三再叮嘱要好生对这东西,因是母帝最爱的顽趣之物。
  但眼下竟到了齐则手上,难免有些惊奇。
  别说这东西要紧,且那芸香可是个小气巴拉的主,收在自己手上的东西从来不愿外送,今日却将他移了主。
  齐则并不晓得这只碗的来例,只觉着装这二条鱼儿甚妙,便同芸香相讨,谁知这位娇女想都未想便赐了,谁叫她已是玩腻的,况且她对这男子甚是别样看待。
  “这鱼儿是回夜玥路上时候得来的,虽不是什么金贵之物却也新奇的很,一白一金必须一道养,再不能多亦不能少,二条足亦长长久久,当地人唤他们叫日月相绕。”齐则浅笑温言,说出其中故事。
  这名字倒是有趣,白于裳低眸略作思量,便对降紫吩咐:“去拿个鱼盆来。”
  齐则心有诧异,对白于裳问:“这盆已有,为何国师还要去取?”又缓缓笑言,“且齐某以为用此物装才最有情趣,何必还要拿其它的。”
  白于裳答非所问:“这碗是娇女送及公子的?”
  齐则点头称是。
  “齐公子此番与娇女共处也不是一日两日,总该晓得娇女的性子才是,若说让她知晓将其物总及白某,只怕她要不悦。”白于裳对芸香甚有忌讳,她倒不是不愿收这只碗,只是她收不得,就怕芸香往后找自己的麻烦。
  齐则怎会不知芸香那叫人讨厌的性子,却出言宽慰白于裳:“这碗确是娇女所赠,但眼下已是齐某之物,将其送及国师大人未必不可,且娇女送齐某之物不止这一件,也未曾说不可转赠。”
  白于裳更是惊骇万分,却不再多言,只说:“那白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言毕便命降紫小心放到里屋去摆着。
  齐则见白于裳此番收的爽快从容便以为她对自己多少许些颜面,又适时言,“娇女的生辰再即,此次让齐则先回京都亦是想找国师商议替娇女祝贺一事。”
  白于裳不自禁微挑了挑眉,暗忖她生辰与自己何干,又听齐则道,“娇女的意思是想让国师与齐则一道操办贺生一事。”
  “咳咳咳。。。。。。”白于裳突然捂着胸口咳嗽起来,假咳的太过猛烈亦成了真的,那脸一下涨的痛红,慌的降紫连忙上前帮她顺气,又对齐则道,“大人眼下身子不妥,怕是要愧对娇女,想来只会力不从心,还望齐公子美名几句让娇女另觅适宜之人吧。”
  齐则自然晓得白于裳演戏绝佳,却未想到她竟是想演就有戏,嘴角不自禁微微抽搐,口上却无不关切,一面端起桌上的茶递到她手上,温声细语道:“齐则也觉着国师还应养伤最要紧,后日回行宫自会替大人言明。”
  “如此便有劳了。”白于裳边咳边谢,惹的齐则暗暗发笑,他竟不知国师大人这般畏惧娇女。
  突兀的,外头有人来报:“启禀大人,卫大人求见。”
  “哪个卫大人?”降紫替白于裳出言相问,一面还在拍她的后背。
  “浅苍丞相卫大人。”
  齐则一听白于裳有客便作礼告辞,与卫子虚擦肩而过时不免对其上下打量,暗叹这位丞相大人还真是名不虚传,确是上品一流的人物。
  屋里的白于裳万分诧异,问:“浩然怎么来了,竟未提前告知一声。”
  “特意专程来瞧你的。”卫子虚嘴角轻扬说的一本正经,先仔细掂量白于裳一番,暗忖她果真是瘦了一圈,那脸也尖了,虽说心中气她上次赶自己回浅苍之事却念在同窗的份上依旧来探她。
  白于裳才不信卫子虚嘴上那话,只问:“且说吧,这次来梧栖又想如何?”
  卫子虚大方从容的径自坐至椅上,答非所问:“你不是铁做的人物嘛,竟也会受伤。”
  “如何不是呢,我亦以为自己是铜墙铁臂,却原来也是应付不过刀子的。”白于裳自嘲一句,后又算了算日子便觉不太对劲,侧脸凝视卫子虚,拭探问他,“你该不会是来问我几时成亲的吧。”
  “你若不提及此事我竟是忘了。”卫子虚佯装才刚想起来的形容,见白于裳当即慌了神色便又宽慰她,“行了,此行不提这事。”又道出自己来此地的真正缘由,“来梧栖不仅是为瞧你,更是为商议三国互通运河之事,再后还要往夜玥参宴。”
  白于裳微微蹙眉,轻言:“此事虽劳民伤财,却也是桩利天下之大事。”
  卫子虚眼下不愿谈及公事,只问:“听闻你前几日去探了师傅师母,他们如今可好?”
  “一切安好,师傅虽说瘦了却更显精神,师母亦是同往日一样。”白于裳将书院之事简略言说,最后又道,“师母让我带一样东西给你,如今你在便拿了去吧。”而即吩咐身边立着的降紫去里屋柜子拿出来。
  卫子虚见桌边不远处有张贵妃榻便对白于裳道:“你身子不妥便到那榻上倚着吧,与我何必客气。你蓬头垢面之时也都是见过的。”
  白于裳脸色一沉,对卫子虚哼道:“少损两句不能呢。”
  “嘴痒。”卫子虚说的理所当然,拈着茶盏喝的优雅自若,又催促她,“你少些娇情吧,倚着去。”
  白于裳也确实坐乏了,起身往那榻上歪着,见降紫手中捧着包裹过来便说:“这可是师母亲手给你做的,待你娶公主之日便可用了。”
  一提娶公主之事就让卫子虚不寒而栗,想他刚刚才从鬼门关里转悠一圈回来,打开包裹对那锦衣红袍轻抚细瞧两眼,又忍不住对白于裳问:“云汐打算几时成亲呐。”
  “你方才不是说不谈及此事的嘛。”白于裳一听这句就没由来的郁闷几分,但算算日子亦是快到时限了,再一想到艳姬更是头痛,她以为此事凶多吉少。
  “习惯这一问。”卫子虚轻笑两声,他不拿白于裳玩笑两句他就浑身不自在。
  “卫子虚你倒底是来瞧我的亦或是来气我的。”白于裳嗤他总这样态度,便对他下了逐客令,“你早些去见未丞相吧,也好商议要紧之事。”
  “不必。”卫子虚不以为然,漫不经心道,“一会未大人也来国师府上用晚膳,有的是时间聊。”
  “这是为何?”白于裳蹙眉反问。
  “一会让艳姬也来,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卫子虚边说边又起了身,还未等白于裳开口,又打了个哈欠道,“云汐好生歇息,我也有些困乏了,赶紧先叫下人收拾间屋子出来让打个午觉吧。”
  “宫里不好住?”白于裳疑惑。
  卫子虚全然不理会白于裳愿意与否,又自动忽略这一问,只不客气嘱咐她:“要准备两间才行,未大人也要在你府上过夜。”
  白于裳从榻上直起身子对着卫子虚大摇大摆离去的背影斥道:“你俩全都无耻到一块了,怎么不认做兄弟呢!”
  卫子虚只背着白于裳得意的笑,暗忖,大仇已报。
  作者有话要说:  


☆、一国二相

  当夜,卫子虚及未央二人就在白于裳府上用膳品茶,但因顾及着某人身子不便,再来卫丞相明日一早也要启程赶往夜玥,故未有闲聊多久便都散了。
  原说艳姬也该来,却推说自己头痛脚痛手痛,故早早就躺下歇息,并未出席今夜之宴。三人都知他存心王爷病上身也不予计较,亦不对他勉强。
  此刻未央还在白于裳屋里,拈着茶盏道:“原来你早有心思将艳姬的父母接来梧栖。”
  “此是其一,这第二便是要解了他身上的毒,如此他便不再是傀儡了,才可真正算是我梧栖之人,从此与浅苍再无瓜葛。”白于裳正经出言,她既要娶艳姬,自然也要为他着想,了结他的心事。
  未央听着很不是滋味,他嫉妒艳姬让白于裳如此费尽心思,但面上却并无表示,虚情假意道:“也好。”
  白于裳不自禁又提醒道:“秘探局一事万不可再对第三人言说,建成不是一朝一夕,若说要废了亦是在点滴片刻。”
  “知晓。”未央点头,他深知这一组织来之不易,并非几年可成,况且那是白于裳的心血,自然要保护周全,见无其它事便起身道,“国师早些歇息,未某就先告辞了。”言毕就要转身离了屋子。
  白于裳一脸诧异:“怎么未大人今日不住白某府上?”
  未央顿足转身对白于裳很是疑惑,后又恍然大悟道:“原来国师是想与未某同榻而眠。”
  这一句才叫白于裳明白过来是那卫子虚在玩闹自己,连忙矢口否认:“玩笑玩笑的,丞相大人不必当真,丞相大人慢走。”随即连唤降紫将未央送出府。
  未央也知是卫子虚背后捣鬼,想着白于裳有伤便不再为难她,径自提步出了府,后又觉着或许该去瞧瞧艳姬,便转去他府上探视。
  而屋里的白于裳也心系艳姬,原想过去闲说两句却还是作罢,她眼下还是少惹他为妙,免得又惹来一顿气受,便倚在贵妃榻上独自沉思。
  从外头进来落粉,拿剪子挑了挑灯心,问:“大人为何不到床榻上去睡,竟躺在这处。”
  “你去拿杯茶来。”白于裳闭目出言,手上一面轻摇着团扇。
  落粉往桌边倒了一杯清水走至白于裳身边递给她,又接过她手上的团扇替她扇风,径自说:“大人也不管管南山,而今是越发的无法无天了,总是占染隔壁府上的桑忧,今日竟还往她府上去跟那丫头讨生辰八字。”
  白于裳虽说不懂情爱,却也晓得嫁娶是人生必经之路,日久生情亦是平常之事,只浅笑:“怎未听他提起过?”
  “说是先看看生辰八字合不合,再来同大人禀报。”落粉一副很嫌弃的腔调,鼻腔不屑轻哼,又说,“他这回可是下了大血本的,存了二年的碎银子全投在严先生那处了。”
  白于裳只听不言,差点要睡过去之时却被一句话给惊的立即从榻上弹跳起来,且还扯痛了她的伤处,边上的落粉一见便连忙去扶,问:“大人这是怎么了?”
  “你方才说甚?”白于裳捂着胸口再问。
  落粉稍作回想,而即道:“听南山说在严先生那里看到了丞相大人及娇主的八字。”
  “好啊,竟偷偷摸摸的先下手为强了。”白于裳冷笑暗忖,后又如失了神一般回榻上倚着,久久都未有出声。
  “大人,您没事吧?”落粉终是忍不住要问,她真恨不能抽自己几嘴巴子,暗骂何必要提这碴,丞相与娇主暗暗成了亲才叫诸事大吉。
  白于裳早在心里将未央骂了个千百遍,她深以为那货太过手段狠辣,但幸而她还有杀手锏,明日就进宫面圣讨人,而后睁眸疾声吩咐:“去叫南山来。”
  落粉不敢问其究竟,只把南山带到白于裳的面前。
  “大人找小的有何事?”南山福着身子问。
  “你往严先生府上走一趟,让他将我的生辰八字及娇主的八字排一下,且挑个黄道吉日。”白于裳说的一本正经,又对落粉吩咐,“去里屋拿出我的八字,再取两锭银子来。”
  落粉似有为难,出言提醒道:“夜已深了,想必严先生亦是睡了,不如明日一早再送去吧。”
  “眼下就要送。”白于裳口气强硬,容不得你说不。
  南山蹙眉,唯唯诺诺道:“小的可不敢往隔壁府上去要娇主的八字。”
  白于裳指尖轻滑茶盏的杯口,说:“严肖染那处就有娇主的八字,叫他务必在今夜挑个好日子,明日一早你便去取。”
  南山一听如此便只能应诺下,双手接过落粉递上来的红纸,叠折好了再小心翼翼放至胸口便往严肖染府上去。
  好在严肖染并未睡,幽兰听到外头有人使劲敲门先是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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