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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等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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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天真推了推眼镜,点点头:“准确来说,是跟这一页上面的解法不一样,但是请你将书翻到54页,上面的第三题,我曾经讲过,那道题的解法跟现在是一样的。”

    她连一眼都没有看,几乎脱口而出。同学将信将疑,可是见面前这位老师神色笃定,眉头微微蹙起,专注而自信。日头大好,朝南教室里头的光打在她的侧脸之上,轮廓清晰面目精致,竟然有些漂亮得有些不可思议。

    学生纷纷都将课本翻到宋天真指定的那一页上面,果然,一字不差,真的有这道题。

    三十五分钟很快就结束,宋天真走出教室大门,太阳有些裂,抬头看的时候晃得人眼花。前头的赵铎安面色冷峻白皙,雕塑一样的脸庞上一丝表情都没有,他站在台阶下,双眼淡漠地盯着宋天真。

    她很快就转身,就像是没有看到人一样,从他跟前转身就走。

    赵铎安眯了眯眼,随后就跟了上去。

    宋天真越走越快,却有些慌不择路,明明已经待了两年的校园,头一次却不知道办公室在哪里,她一头扎进了小花园,越来越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连方向都不知道。

    赵铎安就那么缓缓走来,站在一旁看着她涨红的脸,看着她愚蠢地自欺欺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宋天真突然蹲在了地上,捂住了脸庞。她似乎很累,足足保持这样的动作五分钟,也不见起来。

    “Rose”赵铎安声线跟他的人一样冷冽,抬脚走到了跟前,踢了踢宋天真的脚跟:“我找了你好久呢。”

    “你现在叫宋天真了?”赵铎安微微勾了勾嘴角:“真是可笑的名字。”

    宋天真一把就被她拎了起来,她只到他的肩膀处,有点难受,她惨白着一张脸:“我不认识你。”

    赵铎安皱了皱眉眉头,十分不满意,又道:“十年之前,你在拉斯维加斯参加世界扑克系列赛,年仅18岁拿到无限额德州扑克冠军,从此之后消失匿迹。Blabsp; Rose,你的那条金手链难道是要给我么?”

    宋天真开始发抖:“你放开我。”

    “十年之前我输给你,十年之后你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赵铎安微微勾了勾唇角看着此时脸色煞白的宋天真,他微微低了低头,修长如玉的手指微微抬起宋天真的下颌。

    离得那样近,几乎能闻到他身上危险的气息。宋天真转了转头,却没想到她的下巴被赵铎安死死掐在指尖之中。

    “输了就把金手链给我。”他目标明确,容不得他人半点逃脱。

    二十一世纪初,世界扑克系列赛的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一个东方女孩。她长得十分小,参赛表上简简单单只写了一个英文字母:Rose。可是就是这个女孩,出手一万美元只参加无限额德州扑克赛,连赌11天,夺走主赛金手链,打败当初格瑞特家族出身、智力超群已经在其他项目上拿过7条金手链的少年奥兰多。

    而她在夺走金手链当天,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连900万美元的奖金都没有拿。世界扑克赛爱好者后来常常会念叨起那场决赛,因为那个东方女孩凭借一手烂牌打败了手持四条的对手。

    后来十年,再也没有人见过那个女孩,她便成为扑克史上的黑玫瑰。后来有人说,曾经在拉斯维加斯的地下赌场见过她,像一个吹胖的气球,矮小肥胖的身躯挤在一群散发着臭汗味的男人中间,豪掷千金。也有人说,黑玫瑰成长于纽约大家族,在赌城疯玩一场后,回到都市继续名媛生活,上世界一流大学,与世交之子结婚,人生圆满幸福。

    而黑玫瑰的对手奥兰多,此后十年都没有夺得过无限额德州扑克赛的金手链,也就是说他从来没有拿过冠军,即便他拿了无数个其他项目的金手链,他依旧还是一个千年老二。

    奥兰多依旧在扑克道路上厮杀,而黑玫瑰早就消失在滚滚人潮中。

    宋天真没有说话,她微微垂了垂眼,阳光是那样好,空气中都散发着栀子花的香气,头晕目眩,她终于抬手推了推赵铎安的手掌:“金手链早就被我输了。”

    赵铎安眼神发寒,对于任何一个扑克赛爱好者来说,主赛金手链是无上的荣耀。

    宋天真又加了一句:“我欠了赌场五百美元赌资,就把手链抵押给别人了。”

☆、第9章 chapter09

    象征着至高荣誉的金手链就这么被她抵押了,仅仅是为了支付五百美金的赌资,赵铎安心里涌上来一股怒意,他看着自己面前这个瘦小的东方女人,觉得她简直愚蠢至极。

    “你竟然也会输?输在哪里了?”

    宋天真苦笑一下,他现在这样不甘愿的姿态,大概是因为从来没有拿到过冠军,越是得不到就越容易钻到牛角尖里,所以他如此愤怒。

    “玩了很多,记不清了,过去那么久了,我都忘了。”

    赵铎安觉得这个女人简直不可思议,他一向寒冰似的脸终于裂开了缝。而当他从心底里意识到他再也无法从她手里夺回金手链之后,顿时,深邃的蓝眼珠里都是压抑着的恼怒和不甘。

    他嗤之以鼻:“你真是让人失望。”

    其实宋天真在听到格瑞特这个姓的时候,就已经将眼前的男人认了出来。十年之前的少年奥兰多如今已经长成了一个高大冷峻的男人。可是他应该不知道,奥兰多与十八岁的宋天真是如今她再也不想回忆起的一段记忆。

    她度过许多黑暗和糜烂的生活,到现在面对往事,已然没有勇气再去面对一遍。

    “哦,那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吧。”宋天真扯了扯赵铎安狠狠掐着的手。承认身份之后,倒反而没有之前那样害怕与紧张。

    毕竟再害怕又能怎样?她兀自笑笑,沈溥连一秒钟都不愿意给她。

    “你……”赵铎安想了想,挑了个成语:“无可救药。”

    宋天真听到他这话,简直要发笑,反问道:“奥兰多,你来中国干什么呢?不要告诉我,是特地来找我的。”

    赵铎安脸色一变,双眼深沉如同深海。宋天真还真是戳中要害,他此次到中国来,就是为了寻找十年前的对手。当初一战,几乎成了他的魔咒,尽管这些年来他拿过无数个其他项目的金手链,但是却从未品尝过冠军的滋味。

    他甚至越来越偏激,状态也越来越差,潜意识里告诉他,要去一趟中国,找到当初的Black Rose。从萌生这个想法,到今时今日,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他找了她整整五年。赵铎安眼色愈发深沉,他不可能就这么让她走。

    “我就是来找你的。”他很快承认,并且从头至尾一直盯着宋天真:“我们再赌一次。”

    见宋天真不为所动,赵铎安立刻抛出诱惑条件:“据我所知,令尊公司运转出现资金短缺的困难,你当初嫁给沈溥也是为了填补空缺。可是你现在的先生,好像不怎么爱你,而现在令尊的公司好像又陷入僵局。我可以注入大笔资金。”

    赵铎安轻轻吐出字眼:“要多少有多少,当然,前提是你得赢了我。”

    宋天真又开始浑身发冷,由一个外人来指出她婚姻的本质与现状,真是犹如无缘无故被人打了一巴掌。空气都仿佛停止下来,这令人尴尬而难看的处境,宋天真忍无可忍。

    “我不会玩你的游戏。”

    赵铎安勾了勾唇角,让出了一条道路,十分笃定地说:“我等着你来找我。”他袖长的手指夹了一张烫金的名片:“随时欢迎你来电。”

    宋天真被他强行塞了一张名片才得以脱身,白底黑字,名片上只有名字与电话,他现在还用着奥兰多的称呼。

    真是骄傲到自负的男人。宋天真将名片随手搁在了自己的口袋里,越走越快,终于回到了办公室。

    她下午还在音乐学院有两节课,中午便没有回去,午休的时候,办公室里老师几乎全部走光。只剩下她一个人,宋天真枕着脑袋靠在桌边休息。

    她几乎做了梦,迷迷糊糊之间突然回到了很久之前,她十八岁的时候,母亲自杀的消息传到她的耳朵里,学校里的同学用着各式各样的眼光看着她,有同情当然也有幸灾乐祸。

    一眨眼却又变成了那一日,风和日丽的阳春三月,父亲领回一个与她一样大的女孩,告诉她:“天真,这是姐姐如我。”

    宋如我比她漂亮不止一点点,十八岁的女孩心里早就有攀比的心思。可是宋如我简直就像是洋娃娃一样,宋天真看她的第一眼就想到了小时候自己的芭比娃娃。轮廓精致,身材姣好。像一个混血小姑娘。反观自己,平庸的面目与身材,五百多度的黑框眼镜,简直是一个丑小鸭。

    那一天,新来的阿姨和女孩成功取代了从前她母亲和宋天真的位置。

    很快,她就被送出国。

    为什么会是这样?十八年来,父亲对于母亲竟然都没有爱情。宋天真感到绝望,慢慢的,梦里面的她哭了出来。

    她睡得越来越熟,因为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一个小姑娘走了进来。

    “宋老师,宋老师。”

    “不要……”

    “不要什么?宋老师!”女孩轻轻推了推她。

    宋天真终于惊醒,迷迷蒙蒙之间,她简直不敢置信,喃喃地叫着:“朗朗姐。”可是当脱口而出之后,理智终于重回头颅,她明白霍明朗决计不可能出现她面前。

    她终于看清楚,这是一个与霍明朗有七分相像的女孩子,年轻的逛街饱满的额头之下是一双内双的大眼睛,尤为神似。

    宋天真脑子里“嗡”的一声,就听见那个女孩子自我介绍:“宋老师,我叫钱乐乐。上次您的高数课我没来,这是我的请假条。”

    宋天真心里开始慢慢发凉,一股难言的情绪仿佛从胃开始往上翻涌,直至心扉,一波又一波如同浪潮一样几乎将她淹没覆盖。她当然知道眼前这个女孩是谁。

    结婚两年,她似乎有特异功能,凡是与沈溥相关的人或事她都能在茫茫人海无数上演的戏码中第一时间找出来。真是令人心酸的技能,只要稍稍联想,她就能明白眼前的钱乐乐估计就是沈溥半夜回家的原因。

    真要恭喜他,两年了,他终于找到一个最像的人了。

    女孩交完请假条,倒没有要走的意思,眼见着办公室没人,她忽然间就哭了起来,眼珠里都是一颗一颗豆大的泪珠。

    “宋老师,您帮帮我吧,我是路双的同学。”

    钱乐乐自报家门,路双是沈溥的弟媳,宋天真扯了扯嘴角,脸上的笑简直比哭难看一万倍。

    “你要我帮你什么呢?”宋天真问她,似乎又在反问自己。

    钱乐乐立刻握住了宋天真的手,几乎要跪下来:“宋老师,您救救我吧!求求您!”她似乎难以启齿,但是又不得不说:“沈溥他……他强 暴了我,他还警告我,要是我不好好待在他身边的话,他就会把我哥哥的事捅出去。”

    女孩声泪俱下的控诉,流着屈辱的泪水,一双眼红得像核桃一样。

    宋天真的一颗心早在油锅上煎了无数遍,上刀山下火海,滚过尖刀淌过海水。她恨恨地捏了一把自己的手,几乎要掐出血来。

    “你知道我是谁么?”她问。

    钱乐乐点点头,哽咽地说:“我知道,您是沈溥的夫人。”

    “那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毕竟你现在破坏的是我的家庭。”

    “不!”钱乐乐立刻摇摇头:“宋老师您不是这样的,我听过您很多的课。您是个好人!宋老师,我真的不想拆散任何一个人的家庭,要不是沈溥拿我哥来威胁我,我今天也不会来求您了。宋老师,您是他夫人,您一定有办法的。我求求您了!”

    这两年,沈溥找过多少的女孩子?这些女孩子环肥燕瘦,有的人乖乖拿钱,也有人大吵大闹。可到了最后,无不被沈溥厌烦抛弃,而这些女人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宋天真的面前,那么这一次的钱乐乐是否有些不同呢?

    钱乐乐还在哭,抽泣的模样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可怜而又无助。宋天真垂垂头,应了一声:“我试试。”

    “谢谢您!谢谢!”得到回应的钱乐乐破涕为笑,很快就被宋天真劝了回去。

    她临走的时候带着巨大希望,宋天真摇头苦笑,小姑娘单纯无比,她大概不知道在沈溥面前,宋天真多说一句话都会变成令人厌烦的字眼。

    一天终于过去,天边被晚霞染成五颜六色,夕阳渐渐沉下去。宋天真掏出了手机,拨向了那个无比熟悉的号码。

    “嘟嘟嘟”一声两声,无人接听,最后被人掐断。

    再打,再被掐断。宋天真一直按在拨打键上,终于粗声粗气的男声传来:“到底什么事?!”

    “上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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