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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户女的高嫁之路-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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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筠娘迟早嫁与你,脚自然是给自个夫君看的,提前看了也无妨。”筠娘子牙齿磨的咯咯响。

    又不是第一次占她便宜了!

    周司辅的手伸上她的小腿,摸索着足衣的带子。他的手似是无意的婆娑过她的脚心,她咯咯的笑出声来,又赶紧憋住,两眼都是泪。他的手就跟一枚火种,点到哪烧到哪,还一直窜啊窜的,烧的她满脸红霞心慌意乱。

    周司辅慢慢的褪着她的足衣,她纤细的脚踝不足他一手。五个指头圆润玲珑,脚背光洁一片,遇冷生霞。

    有湿热的东西轻舔了下她的脚背,她脚一抖:“你对我的脚,做了什么?”

    待筠娘子采了一篮枇杷花被他救下后,她坐在复苏的草地上穿足衣,粉腮上一层光辉,甜糯道:“你看了我的脚,可不许赖账!”

    周司辅打哈哈道:“又不是第一回了,我还亲过你,还摸过你……这几日为了周内司聘礼的事,我可是绞尽脑汁了!”周司辅懒散的躺在草地上,伸手拿了一支枇杷花放嘴里嚼着。

    怎么看怎么风流倜傥!

    周司辅冷笑:“筠娘怜悯周内司,不过一面之交,便亲手给他采花,我还听说了,筠娘可把下人们好生打脸,筠娘这般不放心就自个嫁过来,日夜伺候周内司得了!”

    筠娘子心一缩,疼的四肢百骸都没了知觉。筠娘子心里发苦,垂首温婉道:“虽说你三代为奴,这奴籍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就像我舅舅,花五十万两白银给朝廷修徽州地段的河岸堤坝,如今我宋家青瓷扬名指日可待,再等两年,就是效仿舅舅掏五十万两,也不是不行的。五十万两买你一个奴籍,这个买卖皇上自然乐见其成。届时,你便放了周内司,莫做着奴大欺主的事。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周司辅怔住:她——她这是在跟他求婚?

    筠娘子以为他没明白,添把火道:“你以前有什么混账事,这都过去了,日后可莫再为之!你若在意家族名声,就是……就是不入赘宋家也成的!”

    矿坑里死生相依、腊八牵手同游、万寿前雪地循迹、小年前马车翻滚、大年夜蚯蚓事端……大祀时,他绯红的身影快如闪电,那一刻,注定他是她眼里的英雄!他抱住程四娘时,她就恨不得跺了他的手!

    她的心里,过半都是杨武娘,可是他也确确实实的占了进去!

    这世上,她必须嫁人,那也只能是他!

    周司辅站了起身,背对着她,蔑笑道:“你以为我囚周内司四年,只为一个奴籍?你以为我扶你宋家,真的是为了日后坐金山上?你以为我百般调戏你,真的是心悦于你?呵……这世上只有周内司最在乎你,他对你一见钟情非你不可……一个死不死活不活的病鬼,居然存了痴心妄想呢!你说有多可笑?哈哈,真是可笑啊!我偏要他戴着绿帽子生不如死……啧啧,真是可惜,既然你不嫁他,那还有什么玩头?”

    周司辅迅捷的身影飞奔在园中,园中是他凄厉大笑:“生不如死!周内司生不如死!哈哈!哈哈!”

    筠娘子黯然阖目,两行泪下,他狰狞的笑声久久不散。

    作践过她的,不是杨武娘,不是周司辅,而是这颗不可控制的心,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作践到了绝路!

    **

    筠娘子换好自己的衣裳出了果园,马车辘辘,此时已经酉时,瑰红的落日在往下沉。

    芹竹要把她送回去,她哑着声音道:“来京城这么久,还不晓得京城是什么样子,带我去最热闹的街上,听听人声沾沾人气也好。”

    马车行至熙熙融融的街道,厢门紧闭,厢外人声鼎沸,临近收摊的时候,叫卖声也最是热闹。筠娘子戴着盖头的脸向上仰,像涸水之鱼般拼命喘着。

    马车一顿,芹竹过来道:“周司辅的马车挡在前面,该是有话要跟筠娘说,要不我去问下?呀,周司辅人已经下来了,合该也没人知道马车里是筠娘,要不我让他进来?”

    周司辅的马车是从筠娘的马车侧边跃过去,拦在了前面。这一拦,便拦出事了。筠娘子身后一辆金黄的龙蟠车篷的马车停下,蟒袍玉带的男子优雅的下了马车。

    该男子缓缓道:“周司辅真是好大的胆子,连本殿下的马车都敢挡!”

    筠娘子在芹竹的搀扶下,绣鞋着地,下了马车。筠娘子斜觑了一眼旻王,冷笑:“数日不见,旻王殿下倒用上皇子仪仗了!真是可喜可贺!筠娘还道旻王殿下这些日子,忙着安置那些被你抢劫的尼姑呢……从禹州到衢州一并劫走了二十个尼姑庵的姑子,这也不是小数目呢,组戏台的话也能组上不少呢!”

    周围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起来:“这是谁家的娘子,连旻王都敢当街指责,真是胆大包天了!”

    “……”

    “就是就是,这般跋扈的小娘子,还真是京城第一人了!”

    “这个河东狮,谁要是娶了回去,谁真是‘有福气’喽!”

    本朝就是抛头露面的商人女,也只是在自个的铺子里说说话,也是低声下气的。本朝看重女子德容,她自幼小心翼翼,又岂会不明白这点……周司辅双眼猩红,心口抽痛,两腿灌了铅,踉跄的往后一退。

    筠娘子眼睛眯起来,泪水倏然一落。他血淋淋的心被不由自主的浸入她的泪眼,如同千刀万剐后被塞进了盐池。

    筠娘子弯起唇角,向周司辅走近,倨傲道:“区区一个奴才,谁给你的胆子挡旻王殿下的道的?就是穿着六品官袍,也改不了狗就是狗的命!”

    筠娘子言罢,抬起脚,一脚——狠狠——狠狠的踹上了周司辅的胯裆!

    旁观人等,连着旻王,都睁圆了眼睛!

    她偏偏要冒天下女子之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一举得了悍名,被口水淹死——嫁不了周司辅,谁都不嫁,死也不嫁!

    芹竹赶紧拉住筠娘子,不可置信道:“你怎么能踢……怎么能踢……”

    筠娘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弯下腰的周司辅,拍手轻笑:“家母去的早,继母没有教过我,有什么不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下更。下更开始写下一个事件,这个事件会导致女主嫁给周内司。么么。

 第79章 囫囵局1

    子时一过,嘉福苑的依山绵延的灯火;如龙腾跃;俯瞰整座皇宫。爆竹声一领头;皇宫周围东西南北四坊的宅子里;是一呼百应的热闹。

    京城的上元,开始了!

    筠娘子在宫女的引领下;从侧面的山阶而上,巳时抵达山腰的群馥殿。初春的山腰仙雾袅袅,上元灯星星点点,瓜果花卉脂粉的甜香融于薄雾中。殿前花园里,举杯谈笑、环佩作响的女子们裙裳翩跹。

    周二少夫人笑道:“宋筠娘不愧是自幼烧瓷的商家女;单是看人便如看到宋家青瓷了……宋筠娘若跟青瓷一样摆了桌;这般无毒无害的可怜模样,衬得清贵白瓷和奢华彩瓷都成庸脂俗粉了,”所有人的目光随之过来,“许是周内司眼中,这举京城待字闺中的娘子们,都是带着毒呢,如今举天下瓷器,也就宋家青瓷无毒无害呢!”

    众女只见提着莲青百褶裙的筠娘子踏雾而来,一脸平静,眼中含水。荔枝白的褙面上绣天青色缠枝芍药,寻常的绸缎寻常的花样,周二少夫人不提,众女也只是忽略了过去,一提还真如青瓷雅致。众女神色各异。

    嘉福苑是皇宫后苑,依万岁山而建,占地四十余亩,稀禽水鸟、亭台楼阁、奇花异石一应俱全。嘉福苑从峰顶到山腰、到山脚,主之以叠锦、群馥、拂宁三大主殿,辅之以十来座四周小殿。万岁山上有铅华池,水至清而无鱼,整个嘉福苑的用水过半取自于它。

    筠娘子素来心细,消化完嘉福苑的地势,不在意的笑道:“周二少夫人此言差矣,就是瓷上的图案再精美,那也是死物。而据筠娘所知,单是禹州的五月牡丹花会,便是盛景不似凡尘,至于京城的,筠娘是想都不敢想了!据说每年五月贵女们盖头遮面,香车入园,多少文人争相观看,有人醉到分不清人和牡丹了……说到底,画坯师傅再是精通,也是以活物为原型,咱们做瓷器,说到底都是沾了‘牡丹’的光,周二少夫人这番说辞,明白的人道是少夫人心直口快,不明白的还以为这是‘忘本’呢!”

    周二少夫人吃瘪,六公主一边飒爽的引她们往殿里去,一边道:“周二少夫人向来自恃眼光甚好,我倒不信。往日她说起宋筠娘,说的是衢州知州府,筠娘胆小连个知州府的庶女都怕的不成,而我见筠娘行止大方嘴巴厉害,这是周二少夫人走了眼光,还是筠娘转了性子,还是筠娘本身就这个两面三刀的脾性?”

    筠娘子看着六公主的背影,华贵窄袖绫子袄和大摆绉裙勾出削肩细腰,轻灵优雅。

    筠娘子不消斟酌,清脆的脱口而出:“哪能比呢,衢州知州的五娘,那是连嫡女都敢打的!不像京城的姐姐们,满腹诗书通情达理德容兼备,姐姐们宽厚,筠娘自知小户出身,跟姐姐们一天一地,若再扭扭捏捏只会再难看不过……若是谈吐不当,就当是给姐姐们取乐子了!”

    孔大夫人端了端耳朵下的发髻,也跟着打趣:“打嫡女算些什么?筠娘那是连旻王殿下都敢骂,连朝廷六品都敢踢呢,说来也好笑,踢的还是男人那个部位……”

    在场的小娘子们都有些脸泛红,筠娘子稚气的笑道:“旻王殿下劫了二十个尼姑庵的姑子,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筠娘就是认这个理,连皇上都没怪罪筠娘作证一事,孔大夫人何故为旻王鸣不平?六品周司辅当街挡道,藐视皇子仪仗,一个奴才,筠娘踢一下又怎么了?”

    孔大夫人薄怒:“你难道不知道男人那个部位不能踢的么?真是不知羞耻!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你还要不要脸了?”

    “家母去的早,规矩都是继母教的,筠娘还真的不知道,还请孔大夫人解惑。”

    “你……,你……”孔大夫人被噎了个半死。

    六公主轻斥:“进了殿门,还不消停些。母后在给诸位点茶呢。”

    筠娘子一行从明亮庄严的外殿进了内殿,内殿与后园的假山葱茏相连,此时雾霭开始散去,金色阳光透过八扇水墨屏风挥挥洒洒。王皇后端坐在蒲团上,深青色翟衣铺了一地,五彩翟纹如百鸟群飞。王皇后附耳抿唇,听声辨水,点了点头。豫敏郡君把炭炉上的砂瓶端起,依着王皇后调搅的节奏,缓缓注水而入。众女都止了脚步。

    一刻钟后,大皇妃和二皇妃端着茶碗分茶,二皇妃招呼众女喝茶:“今个也是诸位有福了,母后这一手点茶功夫,那是点了三十年的炉火纯青,诸位喝了一国之母的茶,定是福泽绵长长寿安康。”

    王皇后一脸的米粒疹已褪小结痂,不施粉黛,白皙的底色隐隐可见,不日便能复原之相。王皇后神清气爽,人也愈发雍容亲切:“瞧这嘴甜的,皇上与民同乐与民同苦,现下正与百官在拂宁苑里种水稻呢。每年种稻收割,史官记载皇上可是本朝第一贤帝,农事上百官都不及皇上懂的多呢。皇上尚且如此,本宫身为一国之后,自然要做本宫的分内事,点茶最重女子品貌姿态,本宫就给诸位做个表率!”

    皇上种稻,本就是做做样子,倒是筠娘子片刻恍惚了下:水稻三四月份插秧,这时候水田都是稻茬,怎么做样子?

    王皇后又点了一会茶,待每个娘子都能分到小半碗时,豫敏郡君赶紧过去给她揉了揉酸疼的手腕。众女恭恭敬敬的行礼,尔后端起茶碗,浅浅的啜着。王皇后道:“本宫在里面点茶,便听到你们叽叽喳喳说什么能踢不能踢的,瞧你们笑的开怀,是个什么笑话,说与本宫也乐乐!”

    孔大夫人快嘴说了一遍,大皇妃掩嘴笑道:“谁娶了宋筠娘,还真是有福喽!”

    众女又哄笑一遍。

    王皇后的身后走出一个端庄的故人,这个故人轻飘飘的拉了仇恨:“宋家与周家换了帖子,不日便是周家的媳妇,周司辅不过一个周家的奴才,犯了错踹几下又算得什么!一品瓷内司夫人教训一个奴才,顺理成章,再说被周司辅劫色害命的女子还少么,筠娘拿出做主子的威仪,便是对他最好的震慑!……依我看,筠娘就是踹残了他,咱们也该叫声好。”

    筠娘子心下咯噔一响:在这是非之地,两家联姻之事,认不认都是麻烦!

    所有人的怀疑都得到了证实,众女本就皮笑肉不笑的脸都有些发僵。

    大皇妃夭折了腹中的皇脉,王十娘为得周内司而死,程四娘一病不起,刘三娘与刘五娘名声俱毁,周二少夫人黯然退场另嫁他人,更别提当初衢州知州府端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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