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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户女的高嫁之路-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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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求到父皇册妃的旨意!依我看,这事要成了,程宰相便少了吴家这个臂膀,母后自然乐见其成。”

    吴十一娘赶紧起身:“那我赶紧回府……”

    六公主垂下的眼睑倏然睁开,眼角勾起诡秘的狭光。

    吴十一娘一走,六公主由奚嬷嬷伺候穿上褙子,宫女已经备好轿撵,有素的搀扶六公主上轿。六公主道:“往东宫去。”

    王皇后正由嬷嬷伺候着穿深青色翟衣。六公主进来时,只见王皇后的背影,五彩翟纹如百鸟群飞。“今个这是怎么了,一早请了安,这才巳时二刻,你二皇嫂说你跟本宫不亲厚,你要是每天都跑的这般勤,她怕是要自个打脸了!”

    “二皇嫂就爱说笑。母后是一国之母,可不止是儿臣一人的母后!儿臣若是都像二皇嫂那般,那才是真的没规矩!”六公主不卑不亢道,“你们且下去,今个就由儿臣来给母后更衣。”

    六公主踱到王皇后面前,拉好襟,束玉带时,王皇后推开她的手:“行了,到底是公主,做不来奴才做的活计!且坐着罢,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直说罢。”

    “母后,这是要变天了呀!”六公主扑通往地上一跪,“儿臣虽与程家走的近,但是儿臣也晓得,二皇兄才是儿臣的嫡亲兄长呀!他程家……若是夺了储君之位,哪还有儿臣的立身之所?”

    王皇后轻笑:“我一直以为你跟程家人走近了,也同化成程家人了呢。”

    王皇后琢磨着六公主的表情,六公主声泪俱下:“儿臣……这还不都是母后逼的!母后眼里只有二皇兄……从小就没有儿臣!二皇嫂也不待见儿臣,儿臣也是气呀,儿臣就想着,儿臣偏要跟程家祁家走的近,儿臣以为儿臣越是走的近了,母后便能看儿臣一眼了!儿臣错了!母后反而更不待见儿臣了!”六公主忆起伤心事,“儿臣就不明白,她王十娘有什么好,不就比儿臣能装柔弱么,儿臣可是母后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呀!”

    “瞧瞧,瞧这委屈样,”王皇后搀起她,“爱之深责之切,你是本宫的闺女,十娘是侄女,孰轻孰重本宫能不分明么?”

    王皇后当然不待见六公主。谁做了驸马便只能任虚职,在偌大一个京城,公主非但不抢手,反而让人避之不及的。而王家女,日后跟谁联姻都是她的助力!

    六公主这几年跟程家祁家走的近,王皇后看着心烦,崇庆帝也想不起这个适龄公主,王皇后索性把她的婚事都给撇在一旁。王皇后也是一肚子火,谁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胳膊肘往外拐?王皇后索性给她致命的教训:你跟程家祁家再好有什么用,你的婚事可是本宫做主的!

    如今六公主主动求她,王皇后也不难为:“民间有句俗语说的好,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女儿闹别扭,母亲身子就冷了。女儿回来,母亲只有高兴的份,哪还会计较这些有的没的?你能想明白,就依然是本宫的掌上明珠。”

    六公主带的消息,让王皇后大怒。

    王皇后是把程宰相恨得牙痒痒:“他程宰相算什么!什么狗屁文臣领袖,什么直谏忠臣,什么国家栋梁!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卖女求荣、玩弄权术的小人!当年靠妹妹惠妃,如今把女儿外孙往火坑里推!你大皇嫂,一副程家人脾性,就是个拧的!难怪周内司不与他一路……你以为程宰相笼络这些大臣靠什么,那是靠白花花的银子!这些个臣子附庸风雅视金钱如粪土,总要有人掏粪给他们不是?本宫就不信祁家没有被掏空的一天!”

    六公主那袖子拭泪,心底嗤笑:你王家,还有那些世大族,哪一个不是蛀虫?

    “大皇兄提前去太庙,这捅出来也是大孝。大皇嫂此举也是万无一失的,官员有序,这是母后也拦不住的!母后,眼下我们该当如何?”

    “那就让周内司自个选路罢,他程家会玩的把戏,本宫也会。”王皇后眼睛眯起,“周内司想中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这事本宫要是赌岔了,本宫输也甘心。”

    六公主收回袖中的手拳了拳,果然如她所料。

    “周内司一手提拔了祁家,万一周内司真的选了大皇兄?”

    “周内司要选,谁能拦得住?还用得着等到现在?从朝堂鉴瓷,到大祀,宋家比当年祁家还略胜一筹。那个宋筠娘,机巧玲珑,一副柔弱的狐媚相!怕是周内司真的存了这份心了……”王皇后心里默了默,“宋家的亲戚程家,禹州首富来着,那可是投了范参政的!那个字字珠玑在禹州都是才名鼎盛的,叫什么程琦来着,他的前程,可都捏在我王氏的手中!本宫可不信这是巧合,眼下宋家青瓷要想出头,也少不得我王氏这把火!”

    六公主抬眼,小心翼翼道:“周内司真会为了宋家,站二皇兄的队?”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下更。

 第66章 真假周内司3

    巳时的一轮太阳是瑰丽的炫目,悬挂天边。一夜积起的薄雪开始消融。

    安公公连呼几声“阿弥陀佛”;赶紧安排太监宫女去扫雪:“手脚都给本公公放利索些!辰时本公公要是瞧见山路到太庙有丁点的雪;你们仔细着你们的脑袋!”

    筠娘子主动加入扫雪大业;安公公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她;朝孔大夫人道:“你瞧瞧人家宋筠娘,凡事明白个轻重缓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闺阁小娘子,拿起锹来也是有板有眼!”

    “皇上大寿,大祀尽孝,筠娘只想着尽一份绵薄之力,让皇上和殿下百官们;一路干爽的走来。这时哪还顾得上闺阁仪态;”筠娘子戴着盖头的脸往下一垂,“筠娘小门小户也不懂什么大道理,教安公公见笑了!”

    周二少夫人冷笑:“一个小门小户的小娘子都晓得尽孝尽忠,咱们要是不加把劲,怕是大不逆的帽子都能扣下来!东边的偏殿,就由我跟丫鬟们包着了!”

    孔大夫人喏喏的领了西边的偏殿,便带人下去了。筠娘子带的人最少,简单的分派了下,举目四顾只见一片热火朝天,一手提锹,一手提裙,徐徐下了台阶。

    沿着山路上,都有宫女和太监在铲雪,筠娘子装模作样的一个石阶铲一下,一步步往下退。

    直到退到半山腰,已是无人之处。

    山腰是下面一左一右两个岔道的交汇处。筠娘子本意是偷着去岔道的分岭口,提着裙子要下去时,赫然只见雪地上一行脚印。

    筠娘子蹲□,用手丈量了下,估摸着有八寸长。

    筠娘子有些眼热,记起杨武娘的绣鞋便是八寸长。杨武娘长着一副男子的大脚,这个脚印定是男子的!

    一行脚印断在了路边的灌木丛下。筠娘子眉头拧起,这座山上山只有这一条路,山脚下有护卫守住。这个脚印就像凭空落下的一串,前不着太庙,后不着山径。

    过了灌木丛便是密林了。筠娘子起了心思要循这串脚印,猛的一抬头转身,背后只有太阳照射的阴影。

    她怎么感觉身后有人?

    筠娘子用锹铲掉脚印,嘟囔道:“哎,看你和武娘脚一样大的份上,我就帮你毁踪灭迹罢。”

    筠娘子扒开灌木丛,钻了进去。过目之处是绵延的山峰皑皑的白雪耸立的大树。

    筠娘子眼尖,又看到了那串脚印。循着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过去。

    筠娘子就像在迷宫中兜兜转转,太阳透过密林落下细碎的金色。筠娘子两腿发软时,只听阴阳怪气的笑声就在头顶。

    筠娘子抬脸,一把扯下盖头,盯着盘踞在松树上的周元,双目喷火。

    周元一身黑衣,靠着满是松针的枝桠,一手拿着一根松针剔牙。阳光刚巧打上他的脸,奇异的俊美和阴沉。

    “你……你……是故意拿脚印引我来这儿!”

    “一个人赏雪多乏味呀,既然有熟人在,哪有不相邀的道理?”周元调笑道,“本官和筠娘可不止是熟人……说是情人相会也不为过罢!”

    算起来,他们自腊八夜后,也不过六七天未见。她记不起腊八夜他的模样,此刻倒是格外分明。周元一脸风霜,下巴起了胡茬,眼睛格外幽深。他躲在这深山里又一身黑衣——必是有所图谋!

    也是,无懈可击的周内司,怎么可能任人算计?

    筠娘子拐着弯笑道:“难怪司辅大人心心念念着两年后周内司许你自立门户,这跟着周内司后面,还真不是一般的劳苦!以司辅大人的倜傥风流,这天寒地冻的,呆温柔乡里才是正理!”

    “几日不见,宋筠娘倒是胆子愈发大了!”周元眯眼,“筠娘,你不怕我了?”

    筠娘子只觉被他咬过的肩头隐隐作痛,她怎么可能不怕他?她是怕极他的拿捏他的轻薄他的疯言疯语……偏生这样一个嘴里没半句真话的无赖,却是她眼下不得不委屈周旋的主!

    “你便是这般希望我怕你么!”筠娘子嗔笑跺脚,被冻红的鼻头在亮灿灿的眼睛下煞是好看,就像枝头的一朵红梅,等他采撷。

    “温柔乡里又没有筠娘,那还有甚趣味!”周元耸起小胡子,“还不如这天寒地冻有妙处呢……筠娘,你在吃醋?”

    筠娘子的脸颊羞红的一圈,气恼的指着他道:“我……你,你这个登徒子,你这个刁奴!你一而再的轻薄我,你既然这般轻贱我,又何必口口声声都是两年之约的鬼话……当初在矿坑里,你又何必死生相依拿命救我?”筠娘子恼的眼眶都是泪,眼见他脸上的痞笑有一丝凝滞。筠娘子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这场戏一定要做足。

    “我周司辅的名声跟周内司可是一天一地,我本就好色下流,不光逼死女伎,还有小娘子,寡妇……”周元笑意不减,“我是什么样的人,筠娘不是早知道了么?”

    “我便知道,我便知道!”筠娘子两行泪下,声声控诉道,“合该我下贱,被你这等刁奴碰了居然还念念不忘!我便知道……到手的自然不金贵了,我就不该,就不该让你晓得!可是上次你说你不再缠着我,你想缠便缠,不缠便走……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筠娘子失魂落魄的背过身去,暗暗吐了口气。

    周元只见着她两肩在耸动,心底五味杂陈。

    筠娘子继续往前走,她在赌,赌他那些颠三倒四的誓言并非作假。

    “筠娘!”背后传来一声痛呼,一如矿坑爆炸时那个瞬间的声音。她无心去揣测周元的真假,只要这里头有一丝的真,便是她的利器!

    筠娘子如泣如诉的回身,只见周元衣袂翻起,从树下落下。

    周元向她走近,脸上的憔悴一览无遗。她是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他,胸口这个位置,莫名的跳个不停。

    她这是怎么了?

    筠娘子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刮。不过,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契机。筠娘子趁着心跳不止,一把抱住他。绯红的脸颊加上眸中流转的情意,他觉得溺死其中也甘心情愿。

    周元忽然不知道怎么做流氓了,当流氓被调戏,反倒僵硬成了正人君子。

    周元是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傻瓜,我说的话,都是算数的。”

    突如其来的柔情让筠娘子浑身不适,筠娘子失手一把推开他。筠娘子暗恨自己的冲动,念头一转,双臂屈起,便捶上了周元的胸膛。筠娘子撕心裂肺道:“你还唬我!你还唬我!你碰了我的身子又不认账……我虽然生母去的早,也是晓得礼义廉耻的……你若不娶我,我就跳湖里沉了算了!你以为我非你这个刁奴不可么,你作甚碰我!你这个混蛋!”

    她的撒泼和软若无骨的手臂,倒是真像一个为情所困的性情女子!嘴里咬出来的“刁奴”二字都是满满的娇嗔和埋怨味道。

    周元恨不得听她喊一辈子的“刁奴”!

    “两年,给我两年时间。”

    “万一家父把我许给旁人了呢?”

    “不会。”周元笃定。

    筠娘子的猜测落到了证实。凡是跟周司辅有瓜葛的女子,传言都是劫色丧命。而周司辅三番两次调戏于她,却不敢越界……尤其是这一次,她主动投怀送抱,他反而避之不及!

    是什么能压住一个人好色成性的本质?

    筠娘子心底发凉。怎么办?周内司真要娶她,怎么办?

    眼前的人许是一个契机,筠娘子一巴掌甩上了周元的右脸颊,羞愤道:“你休再骗我了!如今皇储之争势不可挡,周内司保持中立抬我宋家做耙子,我还知道周内司足足四年未上朝,周内司那是怎么了,那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这样一个人,娶我一个小门小户女才是最好,难道不是么?你口口声声说两年后,我是不是可以推断周内司只有两年的寿命了?”

    她终归猜到了。周元不作声。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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