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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户女的高嫁之路-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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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白纸上毫无踪迹,然遇热遇火便会呈现褐色字。此法多用来做朝廷机密。密书的写法我不便透露,永宁郡君你在皇后身边当差,能被册封郡君自然本事不小,你会这个完全不奇怪。水灯上一现字就要尽快被捞回否则便会烧穿,所以你眼尖,在别人还没看见字的时候就叫开了。合该你选的地儿也好,一河的水灯挡着,漂也漂不远。”

    “再者说,你能骗得了这些人,可骗不了武娘的眼睛。户部使要是能在科举上说的上话,还用得着你千里迢迢跑到宋家来招摇撞骗么!如今朝廷里,六部只是形同虚设的花架子,根本就说不上话了。皇上设了三司,盐铁司、度支司和户部司来分化六部实权。要说这三司,远不及瓷内司尊贵。”

    鹦格见杨武娘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草帖,恭敬的递给宋老爷。

    “我家武娘这次来,是代周内司而来。宋筠娘大方得体,宋家青瓷别具一格,周内司有意聘娶宋筠娘为妻。本来这事不该这时候说,我家武娘还来不及请媒人到场,如此唐突还请宋老爷见谅。请宋老爷宽心,周内司贵为一品瓷内司,论起清贵,周内司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筠娘子既然缺的是贵气,嫁给周内司,自然不药而愈!”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一章解决掉了~

 第46章 艳诗之计

    戏已落场。鹦格说了,她们已经收拾好了行装;天一亮就走。

    月上中天时;筠娘子心血来潮要沐浴;秀棠和秀娇连夜烧开水。筠娘子又命秀棠取了去年晒的干玫瑰;秀棠“哎”的一声下去忙活:“娘子是要好生洗洗,把晦气都洗干净。娘子若是嫁了周内司;日后封个诰命,真真的苦尽甘来!阿弥陀佛,太太在看着娘子呢。”

    干玫瑰的花苞在热水面上徐徐打开,香气在旖旎中荡开。筠娘子遣走秀棠和秀娇,赤足踏了进去。

    一刻钟过去了。

    两刻钟过去了。

    三刻钟了。

    秀娇在秀棠的肩上打了个瞌睡;秀棠猛的一惊醒:“娘子怎么还没洗好?”

    秀娇急道:“娘子说了没她的使唤不要我们进去;这该如何是好?”

    秀棠推门,门不仅被内闩了,后面还有东西顶着,两人使出吃奶的劲,门纹丝不动。两人都有些站不住了。

    秀棠利落的往隔壁去:“这么晚了,老爷和舅老爷也不好到西厢来,我去喊武娘来帮忙。”

    杨武娘闻声赶到,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惊慌的心态。武娘一脚踹上去,门晃出一道门缝,看到抵着门的是一个雕花红木桌。杨武娘发了狂,一脚、两脚、三脚……

    轰。

    轰。

    轰。

    杨武娘等不及,直接从可容一人的门缝飞身跃上桌子,窜进屋里。

    红烛对烧,帐幔被风吹动,浴桶搁在大床后面,香气窜到杨武娘鼻尖。

    她们早就不存在男女大防了,她是她的妻,杨武娘一阵风似的闪进去。

    水已冷却,筠娘子的身子都没在玫瑰花下,湿哒哒的青丝,安静的睡颜,露出的脖颈。杨武娘眼热,伸出手,刮了下筠娘子的鼻子:傻瓜,水都冷了。

    筠娘子睁着惺忪的双眼,嗔道:“人家正在做梦呢,扰人清梦,真是讨厌!”言罢又闭上了眼睛。

    杨武娘的心又软又酥麻,站在脚板上,俯□子,张开双臂,要捞筠娘子起来。

    杨武娘的手伸进花瓣下,从筠娘子的两腋下揽了过去。筠娘子赤条条的身子已经冰冷,又有说不上来的滑腻。杨武娘心猿意马。

    这头杨武娘愣神,脚板有些不稳,筠娘子趁她不备,双手抓上她的衣襟,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杨武娘拖下水!

    杨武娘倒栽进浴桶中!

    杨武娘的脑袋刚好栽上筠娘子的光腿。筠娘子疼的闷哼了一声,却没舍得挪腿。

    杨武娘的脚在桶底一立,脑袋被筠娘子摁在腿上,整个人以腰部呈对折状态。扑鼻的香浴从四面八方往杨武娘的耳朵、鼻子里灌。杨武娘屏住呼吸、咬紧牙关。

    筠娘子眼里有了泪:“武娘,秀棠她们正在撬门呢,浴桶这么小,我们都卡在这里,你说等她们进来时,你会不会已经被淹死了?”

    筠娘子昧着良心说话,分明是她把杨武娘摁在水中,不让她抬头。

    筠娘子一把抹过杨武娘的脸,趁忐忑的心境未曾表露,赶紧撤手。

    若不是筠娘子手撤的早,指不准能摸到杨武娘弯起的唇角:她若被淹死,她认定的妻就是凶手,杀人偿命,妻敢拿命跟她赌,她这个做丈夫的岂有不奉陪的道理?

    杨武娘没有丝毫的挣扎。筠娘子担心她真被憋死,赶紧收敛住复杂的思绪,冷淡谈判道:“武娘,原来知州夫人把扇子给我并非偶然,一是利用我,二是有意把我许给周内司那个病秧子!从一开始,我便是你们这帮权贵的猎物!”

    筠娘子念头一闪,周内司咳的死去活来怕是不治之症,周内司身居一品瓷内司,虽不用上朝却有着牵连甚广的关系网。而周内司重症一事从无半点风声,周内司已经二十有二,若是再不婚配怕不只是连皇上都要惊动了,周内司急需娶妻这是不言而喻的。

    至于娶谁……自然是娶个最好拿捏的人。

    筠娘子心痛难当,咄咄逼人道:“杨武娘,你打的一手好算盘,别说周内司是个病秧子,就算是个死人,我爹为了他的蓝花瓷,都会把我嫁过去的!武娘,你确定天一亮就走?你确定要我嫁给周内司?”

    “武娘,你点头,或者摇头。我要你告诉我,武娘!”筠娘子的声音里是难以遏制的呜咽。

    筠娘子泪如雨下。

    杨武娘不用思索,人传周内司无懈可击,筠娘子的道行再深,毕竟比杨武娘少吃了几年饭!

    杨武娘若点头,筠娘子就淹死她,玉石俱焚。

    杨武娘若开口,便是杨武娘有意毁她贞洁处心积虑有所图谋,杨武娘爬上她的床,栽进她的浴桶,未婚先调戏,那杨武娘与登徒子又有何异?就算筠娘子为情嫁给她,这辈子也是无法释怀了!——这才是对筠娘子最大的侮辱!

    杨武娘若摇头,拿死去的杨三老爷敷衍筠娘子,那她还是不是男人了?

    杨武娘点了头,筠娘子手中攥着的匕首抵上杨武娘,杨武娘张嘴笑了,原来筠娘子的香浴是甜的。

    哈,同死在浴桶里,也是死的其所了!

    筠娘子摸上杨武娘的眼睛,杨武娘已经阖上眼睛。筠娘子大惊失色,匕首落下,迅速的把杨武娘的脑袋捞了上来。

    杨武娘一副垂死的模样,筠娘子悲伤欲绝的亲上杨武娘的唇。

    忘情而又绝望的吻。

    湿哒哒的盖头紧贴杨武娘的脸,通红的烛火下筠娘子已经什么都看不清。

    杨武娘的胸腔急速跳动,杨武娘揽住筠娘子的肩头,反守为攻,吸吮、啃咬着筠娘子的唇舌。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筠娘子舍不得她死!

    筠娘子悲愤难堪,觉得自己已经把自己作践到了绝路!筠娘子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杨武娘是她的!只是她的!谁都不能抢!谁都抢不走!

    筠娘子应和杨武娘的吻,眼睛一眯: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杨武娘就算是有成神的道行,遇到了精怪,也难保不会栽跟头!杨武娘在唇舌角逐中,理智渐消。

    以至于房门被撞开,秀棠、秀娇和鹦格进来的时候,只见,杨武娘霸道的把筠娘子压在浴桶边,箍在怀里强吻。

    秀棠、秀娇和鹦格都瞪大了眼睛呆住了。

    筠娘子一把推开杨武娘,一巴掌甩了上去。筠娘子歇斯底里的哭叫:“武娘你这个禽兽,你这个禽兽!你居然轻薄我……我……我不活了!秀棠,还不去请父亲和舅舅过来!秀娇,伺候我穿衣。”

    秀棠扑通一声跪下:“娘子,这事若教老爷和舅老爷晓得,娘子坏了名节,还怎么嫁人?娘子……娘子且忍忍罢,反正武娘是女子,娘子还是清白的……秀棠求你,求你给自己一条生路呀!”

    筠娘子拿着匕首抵上脖颈,决绝道:“秀棠,你去还是不去?我还有什么清白?我早就没有清白了!”

    她的心早就跟杨武娘不清不白了!

    秀棠怕筠娘子寻死,撒腿跑了出去。秀娇一边伺候筠娘子穿衣,一边落泪。鹦格和杨武娘在外间候着,鹦格几番要冲进去说话,都被杨武娘瞪的止步。杨武娘回屋赶紧换了身衣裳。

    院门被关紧,宋老爷和程老爷坐在堂屋,筠娘子跪在下面,手上还攥着匕首,未语先泪。筠娘子痛哭流涕道:“爹爹!我奉杨武娘为知己上宾恩人,待她情同姐妹,谁想武娘对女儿存了这份心思!若是爹爹容不得女儿,女儿这就去死!”

    杨武娘是杨国公府的嫡长女,就凭这种没凭没据的事,就凭宋家这种小商户人家,又有什么资格跟杨国公府叫板?程老爷怒不可遏,就差没背过气去。

    筠娘子掏出周内司的亲笔凭书:“爹爹!女儿知道爹爹一生志在烧出白地蓝花,周内司答应了今年秋的美瓷荐举,我宋家的青瓷很快就有出路了!可惜女儿已是残花败柳之身,没有福分嫁给周内司,爹爹若给女儿一条生路,待女儿帮爹爹管理瓷窑管到二十二岁,女儿……女儿就去庙里做姑子去!爹爹一天没烧出白地蓝花,女儿就是到了地下,也没法跟娘亲交待!女儿,女儿恳请爹爹成全!”

    宋老爷捏着金边凭书,仿佛宋家的日后辉煌,仿佛白地蓝花的传世盛名,就在眼前。

    宋老爷老泪纵横:“我儿有这般孝心,都怪我这个做爹的……是我毁了我儿一生,我儿不要怕,爹一定把你嫁出去保你长命百岁!”可惜悔悟已晚。

    鹦格说话了:“我家武娘跟筠娘子清清白白,筠娘子养在深闺见识少,难道两位老爷也这么迂腐吗?筠娘子自个得了癔症,两位老爷也要跟着她发疯,毁她一生逼她性命么?”

    程老爷心念一动,给宋老爷耳语了一番:“妹夫稍安勿躁,这个奴婢这么说了,就算杨武娘跟筠娘子有些什么,也不会……妹夫一心烧瓷,怕是不晓得,很多大户人家的宅子里,死了男人的或是男人年纪太大,女子一起私通也是有的,这跟男人断袖也是一回事,叫磨镜。杨武娘身子骨不同常人不好嫁人,难怪存了这种心思!杨武娘就算是顾忌杨国公府的体面,也不敢玩出火的。哎,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呢!杨武娘既然敢拿周内司的草帖出来,依我看呀,定是筠娘被杨武娘吓到了才这么要死要活的。筠娘出生就死了娘,这么多年都在瓷窑里,身边只有两个丫鬟,这些事体自然大惊小怪了。”

    “可怜我儿才十三岁,便被这般糟蹋……”

    “妹夫糊涂了不成,筠娘好好的,才没被糟蹋。这话可不能乱说。”

    筠娘子见宋老爷动摇,见程老爷不认,寻死觅活道:“女儿宁为玉碎,不愿苟活。杨武娘猥亵女儿,女儿是有证据的!我们是平民百姓,是斗不过杨国公府,就活该被轻贱么?天网恢恢,这事要是大白天下,我看杨国公府还有何脸面?我看杨武娘还怎么做人?”

    在场人等都没想到筠娘子居然这么烈性。杨武娘眼睛有些涩。

    筠娘子进了里屋从笔筒里取出一个卷轴,铺开在宋老爷和程老爷面前。

    正是筠娘子做的诗,杨武娘亲笔写下。落款:杨家武娘赠予宋家筠娘。

    杨柳碧秋色,晚风送春香;宋家女工好,对窗缝裙裳。

    武劈绣花蛇,文能通九章;粉腮应留香,怎叫素面扬?

    筠玉坠腰间,盖头垂胸膛;未曾缝衣冠,叹息难裁量。

    娘子苦思索,偷解枕边衫;伸腿四尺四,臂钩二尺方。

    双手六寸满,绣鞋八寸长;肩胛十五寸,绣带二尺长。

    成日不言语,只把丫鬟忙;不做我新娘,休将盖头障!

    筠娘子将整首诗诵背出来,铿锵道:“爹爹,舅舅明鉴,此诗六句首字,连在一块是:杨武筠娘成双。此诗中连杨武娘的腿长、臂长、手长、脚大、肩宽、腰围都涵盖其中。”筠娘子一脸冷笑,“有了这首诗,爹爹和舅舅就是把官司打到皇上跟前,我宋家都是有理的!这可是杨武娘亲笔落款,武娘难道还能赖了不成?”

    这首诗与艳诗也相差无几了!

    宋老爷头发晕,手都在抖。宋老爷无力道:“我儿……我儿就不能忍忍么!”

    筠娘子扑通一跪:“爹爹!爹爹和舅舅若不给女儿做主,女儿就叫这事闹的人尽皆知!合该女儿命短,女儿定要武娘给个说法。”

    “哎……”

    “爹爹,周家清贵不假,可是杨家才是真正的勋贵之家。女儿若嫁到杨国公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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