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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户女的高嫁之路-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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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根本就不止是丢了尸身这么简单的事!

    大皇子站了起身,金边蟒纹随着他的走动都跟着鲜活狰狞起来,踱的人心惶惶,大皇子愉悦道,“今日本殿下既然来了,哪能死不见尸就走了?行了,摆驾去泉音寺!”

    太夫人哭的快背过气去,大夫人面如土色,浑身直颤,大老爷哆嗦道,“今下时疫,寺里晦气重,大殿下不可……”

    大皇子甩袖,“本殿下心意已决,走!”

    太夫人拄着手杖的手都软了,整个人扑通一声晕倒在了地上。

    就在此时,大皇子的旗幡仪仗后面,走出了一个人,颔首铿锵道,“臣有一言。”

    “程参政,难道也想拦着本殿下吊唁老臣么?”

    蓄着八字胡的程琦脸上已有沧桑之色,身着二品从省服,低头锁眉,脚步沉稳,城府取代了当年的意气。

    程琦已经在大皇子身后看了筠娘子许久。女要俏,一身孝,果真不假。

    一看到筠娘子,就看到她砸碎母亲眼睛、掐其脖颈、周司辅捅其心肺的那一幕,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他见着她愈发娉婷的身姿,念头里一闪而过的是,她被压在他身下,任他凌、辱,没有尊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样。

    数月来他夜夜噩梦,被惊醒时心口被掐住了一般,他看见自己亲手喂养了一条毒蛇,毒蛇缠住了母亲,吐着红信子,将母亲一口一口的吞了下去……然后这条毒蛇变成了筠娘子的脸!

    他要杀了毒蛇替母报仇么?不!死算什么?他要跟这条毒蛇一并坠入地狱!

    程琦抬起脸,看了一眼筠娘子,如同没有情绪的傀儡,进言道,“臣可是知道,皇上得的是心病呢。疫患大损国库,国库没钱买瓷进宫,今年秋的美瓷鉴举想都别想,而瓷税占国库三分之一,靠瓷为营生的百姓拿什么过活?民心动摇,后果不堪设想!”

    实则是崇庆帝一心要在退位前造就前无古人的盛世,死后流芳百世,洪水疫患为他博得了美名,可是他不能想象一国在他手上衰败……他是守成帝王,勤政几十年,却在垂危之际,功亏一篑!他岂会甘心?

    大皇子饶有兴致道,“哦?不愧是父皇的跟前红人,程参政难道有什么法子不成?”

    程琦也不卖关子,“臣虽与禹州程家断绝了关系,也换不了臣身上的商人血,家父能做到禹州首富,生财之道无人可敌,不瞒殿下说,臣可是耳濡目染了不少……周内司能点石成金,臣能空手生钱,有了钱,定叫皇上心病痊愈!有了此等功绩,殿下还愁皇储之位么?”

    大皇子眼睛一亮,“既是这样,周家这头……”

    程琦冷笑,“周内司死期将至,周家大厦将倾,不值一提!臣此生一大憾事,苦无良方,一物易一物……”

    “哦?”

    “殿下明鉴,臣与宋筠娘青梅竹马,臣在宋筠娘面前起过誓言,必官至一品,将其风风光光的娶回家去!纵是宋筠娘已为他人、妻,臣不曾有过二念,恳请殿下成全!”

    这两人一唱一和,大老爷大夫人是明白了,合着周家的祸事,祸根就在宋筠娘这个晦气人头上!

    呵……想要一品诰命,有本事你拿去便是,作甚牵连周家?

    “荒唐!一品诰命,岂是你能肖想的?夫死守节,这个道理还需要本殿下告诉你么?”大皇子佯怒。

    “臣自是不叫大殿下为难,臣要的是,”程琦手指筠娘子,“要的是这个人,她可以不是宋筠娘,不是一品诰命。”

    大皇子婆娑着手上的玉扳指,笑道,“就是本殿下准了,就不知周家、周内司可舍得了?”

    二少夫人挑衅的看向筠娘子,端了端发髻,利索道,“程参政都说了要的不是一品诰命,周家又岂会舍不得?”

    原来都在这里等着她呢!

    筠娘子的刀子眼射向动摇的大老爷和大夫人,没有他们预想中的恐惧,不咸不淡道,“大殿下与程参政来时,我就在想,有这般仪仗来吊唁的么,合着二位是来唱戏的呀!大殿下舌灿莲花,程参政口出狂言,皇上要是属意殿下,用得着殿下这么纡尊降贵来周家欺诈么?我再想想,二位这是故意来我周家离间我大房二房的罢。”

    “我给老太爷主持丧礼,身为主妇都不着急,劳累大殿下跟程参政的一份苦心了!”筠娘子点到为止,轻慢的把双手塞进袖中,施施然的要离开。

    大老爷大夫人心思活泛开了!

    不到万不得已,他们自然不会把筠娘子交了出去!既然有了退路,还有什么可着急了?

    反观程琦,脸上连暴躁的痕迹都没有,扯出笑意道,“大殿下,此事不着急,猫捉老鼠的游戏,最大的妙处不在结果,而在于老鼠自投罗网!”

    呵,到时候,他还会给周家选择的机会么?

    筠娘子刚要跨过门槛,三日不见的周内司正迎面过来,身后路边竹竿挑起的白幔随风飞起。筠娘子只觉这三日便是经年而过,双眼浮上一层热气,他都听见了?

    “内司……”筠娘子就要提裙跨过去。

    只见远远的一个妖娆身影,一边跑着一边喊着,“内司大人……等等奴婢……”

 第130章 冤冤相报(中下)

    秀玫一脸潮红的小跑过来,身上的蝉纱华丽轻巧;玉肌半掩;发髻微乱,一身的首饰不是好玉就是足金,在披麻戴孝的人群中是夺人眼球的花蝴蝶。

    敢情儿周内司是躲在书房里快活呢,筠娘子蔑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大老爷大夫人;原来让她做主妇还有这等用处,刚好给妾室留了时机;周家哪知道什么叫孝道规矩;这是赶着给周内司生丧期子呢!

    筠娘子葱指一伸,“来人;给我把这个不要脸的擒住!敢在灵堂门口穿金戴银、环佩作响,这是打扮好来给老太爷殉葬的罢?不然的话,传将出去,周内司身为丧主有心纵容下人,这是大不孝!”

    二房人扬眉吐气的连看两出好戏,小四少夫人喜上眉梢;“哎呀;大嫂真是大惊小怪了!男人要真是禁上几个月乃至几年;还不给禁坏了?夫妻不能同房,身为正妻就该大度的让妾服侍,大嫂口口声声都是规矩,这规矩还不是周家定的?”

    大四少夫人自然听明白了小四少夫人的含沙射影,四少爷如今堂而皇之的留她房里,怕是要先一步有子了!

    大四少夫人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实则手心都给戳破了,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本以为打发走了秀玫……偏生老太爷死的太不巧,倒是给小四少夫人的独宠添了一把火!

    大四少夫人不冷不热道,“男人的身子自是要顾惜,合着这妾要是怀了丧期子,就是用棒槌也得捶下来,丧期子可是大忌……就怕有些妾不懂事,大嫂可得辛苦点。莫为了子嗣,而祸及了满门!婆母公爹以为呢?”

    这丧期子,只要一大家子肯遮掩,八成也能遮得过去。可是风光得意的二房岂会甘心让大房留有后嗣?

    二夫人板着脸公正道,“大四媳说的有道理,四儿浪荡惯了,我管不住四儿,只要管住你们的肚子就成!这等欺宗灭祖的大罪,我二房可不沾……”

    小四少夫人脸一白,把大四少夫人咒了又咒。

    二夫人嘴角噙笑的看着二少夫人的肚子,这孙子可是实打实的,就等着呱呱坠地了!

    筠娘子心里明白,这收拾了秀玫又如何,还愁没有张玫李玫么?她就是要大房人听个明白!

    大夫人把筠娘子恨的牙痒痒,往地上一坐,撒起泼来,“我大房这是造了什么孽,要不是你这个祸害天天霸着大儿,我大房至于绝嗣么?……难怪你怀不了身孕了,你是有表哥在等着你去做参政夫人呢,你偷人就算了,还想着改嫁,这下连姘夫都找上门了,拿捏着老太爷的尸身威胁我周家!”

    二房人赶紧宽慰大夫人,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筠娘子被这一屋子的脏水泼的一身腥,再看周内司的目光依然胶合在秀玫身上,一口浊气梗在嗓子眼,扶着门框不让自己倒下去。

    而秀玫愣愣的站在太阳下面,站着站着就晕倒了下去!

    周内司挥手让芹竹去请了大夫过来,一把就把出月半的喜脉出来!

    秀玫泪盈于睫,喜不自禁的挽上周内司的袖子,情意绵绵道,“内司大人……我们,我们有孩子了。”

    大夫人挑眉看了一眼大房,“你们瞧见了罢,这可不是丧期子!既然秀玫有了身孕,就抬个玫姨娘好了,这可是我大房的第一个孙子,孕前三个月最要当心,儿媳你可得小心看顾着点!”

    小四少夫人显然也怔住了,这两人暗度陈仓还真成了!眸光如刀射向秀玫,就少了那碗药的坏事!

    二房人脸色都不好看,庶子嫡孙哪比得上嫡子庶孙?

    大房有嗣,二老爷这辈子都甭想抬嫡了!就算干掉了一品诰命,大房有了嫁妆傍身,老太爷一死也有了理由分家……大房有什么可损的?只要周内司能生儿子,日后的一品瓷内司迟早还是落到大房手上!

    二少夫人可不着急,这话她也说不得,程参政这回是要连大房都一锅端呢!

    **

    是夜,灵堂的白幔吹起,风中似有呜咽声,筠娘子差人撤走了老太爷的画像,遣退了下人,独自一人在此守灵。

    她这一生命运多舛,人性凉薄看的太多,对生老病死已经麻木。

    饶是如此,看着老人离世,子孙在其身后殊死争斗,子孙满堂的热闹瞬间成了这副光景,人走茶凉所言不虚。

    可惜了她买的一口好棺材!筠娘子跪在蒲团上,趴在冰冷的棺材上,呜呜的哭出声来。

    只有在这里哭,就是被人撞见,也能赚个孝名!她是一品诰命,是周家最权威的女人,作甚要让别人看到她的脆弱!

    有脚步声靠近,筠娘子的泪水不消一会便已哭干,心底愈发发寒,崩溃的拿手捶起棺材,嘭嘭作响。

    筠娘子放纵自己干嚎起来,哑声凄厉,她何尝不恨,习惯了周而复始的算计和争斗,磨砺的愈发不像个有血有肉的人。

    脚步声跨过门槛,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夫人还真是孝顺呐?幸好奴才随身带了丝帕,夫人抬起脸来,奴才给您擦擦。”

    筠娘子抬脸看他,灵堂里窜来一阵风,火烛摇晃了一下,跪在棺材旁的孝衣可人儿,脸上连泪渍都没有。

    周司辅掏出帕子的手一滞,心口疼的一缩,笑意不减。

    “周元,好久不见。”

    “夫人,别来无恙。”

    “谁放你进来的?”

    “夫人这是忘了,我可是周内司的奴才,奴才奉命来守灵,没想到守灵时还能遇到夫人,真是缘分呐!有美人相陪,不若把灵座上的酒果都拿下来,奴才与夫人来个花前月下、不醉不归。”

    “周司辅一如既往的会过日子呀。”

    “夫人想说奴才抠门,直说便是。奴才今晚可是赚到了,这美人、酒果一样不少,还比在勾栏里省钱多了……啧啧……”

    周司辅轻佻的踱着慢步过来,筠娘子迎面要走,擦身而过时,周司辅顺手一捞,将其带到怀中。

    他的手在她的腰间揉了揉,依然没有火气。她的身体也形同冰块。他们之间的纠葛情爱在这一刻如同梦幻泡影,只有他急速跳动的心口,见证着他的疯狂一如往昔。

    连他的心跳都开始疲弱下来,他伸手遮住她的双眼,害怕看到她形同傀儡的冷漠。

    她连挣都没挣一下,他低头吹着她的耳朵,她不痒不动,只听他黯然的讽笑,“夫人,周内司把你,给奴才我了。”

    她的身子颤了一下,又快速僵硬,仿佛瞬间就适应了注定的命运,她哑着嗓子道,“肥水不流外人田,挺好。”

    他咬上她的耳垂,要她疼,要她求饶,“奴才是不是可以说,夫人是愿意委身于奴才?”

    她嗤笑,“相较给程参政做玩物,跟周司辅自然有前途一些。”

    灵堂的白幔刺红了他的双眼,他说,“奴才的父母畏罪自刎,我连三日大殓都赶不及,眼睁睁的由着尸棺停在灵堂……待奴才回来时,只剩下了两个骨灰罐,奴才枉为人子,由着父母死后还要忍受火烧酷刑,不得入土为安……”

    她一个哆嗦,他眼里的凶光像是要把她拆骨入腹一般,她头皮发毛,犟道,“身为奴才,犯了罪,寻常人家都是一席卷着扔到乱葬岗,被野狗吃的尸骨无存,你啊,难不成以为自个是大家少爷不成,丁点做奴才的觉悟都没有。”

    她已经被他推倒在了棺材上,他的双臂辖制住她,她的后背被磕的生疼,脸皱了起来,整个人仿若有了丝人气。

    他直视她,眼睛里有了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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