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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户女的高嫁之路-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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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是让周内司和宋筠娘不让人起疑的最好的死法!

    一路向北,是上京城!那一路向南呢?

    南段多暗礁,乍入的船十之八、九都逃不掉,也是水匪的根据地!

    先是触礁漏水,然后是水匪突袭,周内司和宋筠娘自然要乘小船逃生……

    范参政那边早就打好招呼了,水匪已经候在船下面就等着狙击小船上的人!

    水匪图什么?自然是图钱财!

    大船沉没在即,水匪搬金银财宝还来不及呢,徐氏会跟水匪谈判,拿一船的好东西换了一船下人的性命,博得美名!

    待水匪打完了劫,范参政的船会开过来,拯救他们一船人的性命!

    届时这事就是上报朝廷,也是徐氏和程琦仁善,把逃命的机会给了周内司和宋筠娘,结果运气不好罢了!

    而范参政闻声来救人,救的不及时罢了!

    徐氏装模作样的尖叫:“来人!程来远那个叛徒呢!我明明是让他往北开,他怎么偏偏往南开?这下好了,又是触礁,又是水匪,我一船人的性命,都丧在这个恶奴手中了!我要杀了他!”

    水面翻涌,程琦使出浑身的力气,一把扯开徐氏,慌张的跑到了栏杆旁,筠娘子已经上了小船,程来远划起桨来!芹竹也已经推着周内司过来,准备上船。

    筠娘子身在雾中,抬头看了看宛如蜃楼一样的大船,就要消失在程琦和周内司的视线里!

    只听程来远惊呼:“筠娘!小船漏水了!”

    “小船要散了!”

    “筠娘!”

    “扑通!”

    程来远扑腾在江面,痛呼:“有没有会水的婢女?救救筠娘!救人呀!”

    男女授受不亲,程来远就是会水,他一个奴才要是碰了筠娘子,筠娘子还怎么嫁人?

    凄怆的声音在江面萦绕不息:“我可怜的筠娘啊!”

    徐氏跑的快,又一把扯住程琦,这是拉也拉不住了,程琦面上一层诡异的笑容:“母亲,孩儿救了表妹,表妹就只能是孩儿的了!孩儿累了,厌恶了这世道,这一定是上天对我的报应,我一而再的弃表妹要仕途……不!不!孩儿什么都不想要了,什么宰相梦,什么青天凌云志,都通通见鬼去罢!”

    人在做命运抉择的时候,会更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你疯了不成?你拿什么救她?那些水匪可是刀子不长眼的!”

    程琦发疯了一样犟开徐氏,扑通一声跳下了水!船上传来徐氏凄厉绝望的嘶哑声:“我儿!我儿!”

    “我儿,我儿就这样没了么,不,不,上天不公呀!我儿,为娘悔了,为娘宁可死在你的手上成全你和宋筠娘,也不要你死呀!为娘悔了!我儿,你听见了么?你想要什么,为娘都给你,你这是生生的剐为娘的心肝呀!来人!快去救我儿!”

    筠娘子的身体已经被冰冷的江水包围,她张开嘴,想要说话,却是一嘴巴的冷水,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

    程来远眼睁睁的看着筠娘子沉了下去,爬上大船时,老泪纵横。下雾之前,筠娘子特地去见了他,一见面便用了幼时的称呼,“远叔!”

    敦厚的程来远激动的难以言表,“筠娘还信老奴,真好!”言罢,抹了下眼泪,“你既然相信老奴,就该知道老奴不是见财起意之人,老奴……”

    “远叔无需多说,筠娘心里有数,”筠娘子眼里一片清明,“二表哥两次示警,还请远叔代为转达筠娘的谢意。连二表哥都能看出这船有问题,何况周内司?周内司执意要走,要往徐知府和范参政的套里钻,我身为他的内人,只能助他一臂之力,不是么?”

    程来远哑然,筠娘子的声音里都是疲惫。筠娘子站了起身,一身萧索,冷清的笑将开来,“远叔高看筠娘了,才五岁的小人儿就晓得舅舅的好,呵,真是讽刺呀,筠娘当年只知道有舅舅在的一天,就能吃一天饱饭,舅舅走的一路,我就抱着他的腿哭了一路,可是舅舅没有带我走,把我留在吃人的宋家!表哥、奶妈、舅舅……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么,算计着一顿饱饭一件衣裳一床被褥一个铜板,使出全身的本事讨他们的欢心!果真还是徐氏看的明白呀,什么青梅竹马?什么不是母女胜似母女?什么舅甥血浓于水?呵,筠娘还真不懂呢。”

    如果没有过武娘,她可以这样囫囵一辈子。因为尝过真情的美好,她再也没有办法自欺欺人。

    程来远老眼酸涩,筠娘子已然下定了决心:“远叔,这船上只有你能帮我了!”

    “筠娘想做什么?”

    “……”

    “不!筠娘你糊涂啊!”

    “……”

    “老奴死也不能答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是青娘拿命来换的,你这个不孝女!”

    “周内司最多只有两年的寿命了,而我这一辈子还那么长,这几十年的寡妇生活,我该怎么熬下去?我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什么一品诰命、富贵荣华,那些都是死物!远叔,你当我是疯了罢,我需要一个理由,这个理由能让我心甘情愿下半生都守在坟墓里!”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下更。

 第114章 生死局7

    “内司……”伴着仿若呓语的嗔唤;筠娘子猛的睁开了眼睛,头顶黑漆漆的一片;如同野兽的狰狞大口。头疼欲裂,全身被碾了一遍一样酸软。

    筠娘子勉力坐起身,盖在身上的袍子滑下;酥、胸以上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冷气齐齐的戳上来。筠娘子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处境,她全身上下只有肚兜和……垫在身下的是男人的衣裳,衣裳下是厚厚的草堆。

    这里分明是一个山洞;难辨日夜。

    而近处一堆火在噼里啪啦的烧着,火上架着一个铁锅,锅里的药在翻滚。火边的人只身着一件裤子;低头专注的拨着火。

    肌理分明的胸膛如白玉雕成,宽肩瘦腰、修长的手臂和因专注而弯曲的脖颈;连着优美的侧脸;一副完美无瑕的美男子裸图。

    真是可惜了……本文重文轻武;男子以白面为美,这副好身材加上好皮相,以及不用端起便浑然天成的矜贵,若是个公子哥,岂不迷倒一片莺莺燕燕?

    筠娘子赶紧捂紧了身子,还未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男子慢条斯理的把药倒了一碗,药碗是一个破着口的搪瓷碗。

    认真做事的男人最迷人了,尤其还是这么一个光着身子的尤物!

    男子端着药过来,目光专注而且冷淡,小巧圆润的肩头和光如美玉的香背哪能捂得住,她的嗓子是冒火的疼,还没骂出来就先咳了一番。男子把药搁在地上,一副你爱喝不喝的模样,径自回去烘火。

    筠娘子大骇……他,他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么?

    头一回她没一张口就是混蛋、刁奴,而是瞠目结舌的望着他。他把漂亮的手臂伸直,两手在火上搓着,要充分展现他的肢体美。目光平视着火堆,竭力压住想看她表情的迫切心情。

    还是他之前逼着芹竹说,女人都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一,坐怀不乱像柳下惠那样的君子。”

    “二,心无旁骛的男人让人敬佩。”

    “三,这点爷都具备了,呶,那么多女人想扒爷的衣裳,爷该知道了罢!”

    他当时一脸此计可行的奸笑,芹竹赶紧溜走,她真不想打击他,不用溜也知道他这只骡子充不了马。

    “周司辅?”筠娘子试探性的让他回神,嘤了一声,“我身子乏,手软的紧,你来伺候我吃药!”

    周司辅两手一滞,压住澎湃的激动,端着目中无人的架子,走了过去,蹲下拿碗。周司辅把瓷碗靠近她的嘴边,她粉白干裂的嘴唇一碰到碗口,无力的嗔道,“这碗口这么糙,怎么喝药?你这个刁奴,存心让我不舒坦是罢?”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他的怀里歪了歪,小脸蛋儿配着楚楚可怜的泪眼,两颊的酡红含羞带怯,周司辅就要破功了,咽了咽唾沫,强忍镇定道,“眼下没有好碗,还请内司夫人凑合一下。”

    好一声规规矩矩的“内司夫人”!

    筠娘子的脸往他胸口蹭了蹭,墨发搔的他痒到了心坎里,低低道,“凑合不了,不若你先吞了药,口对口喂我吃。”

    到底是要做流氓还是伪君子?

    不!她一定是在试探他,千万不能因此毁了正面形象!

    周司辅往后一退,“奴才不敢,内司夫人自个喝药罢。”

    “作甚这般怕我!我又不吃人!”

    “夫人是主子,奴才是下人,下人怕主子,天经地义。”

    “周司辅总算是有了做奴才的觉悟了!”

    “做一行精一行,能做奴才做到六品朝官,奴才自认已经前无古人了!”

    “既是人精,周司辅也该晓得个间利弊,我喝不下去这碗药,万一撑不下去了,回头周内司还以为我是被你轻薄羞愤自杀……周内司既是碰了我的身子,眼下装君子,只会让人啼笑皆非罢!”

    “夫人受了寒,高烧才退,这碗药可是救命药,自个的性命自个顾惜,夫人以为呢?”

    “我发烧了?”

    “满口胡话。”

    “怎么退烧的?”

    “自然是喝了奴才的药。”

    “我既是神志不清,又如何喝药?”

    “……”

    “呵,既然口对口喂了一回,现下也不在乎多来一回,周司辅以为呢?”

    “那是救命之举,奴才顾不得男女之防。现下奴才要是做了不轨之事,那跟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有何区别?”

    “看不出来周司辅是如此拘礼之人呐!”

    “奴才一向拘礼。”

    “周司辅这是要洗心革面呐?”

    “浪子回头还金不换呢,奴才立志重新做人,教夫人见笑了!”

    “……”

    “夫人?夫人喝不喝,药奴才都会热的,凉一次热一次,一直热到夫人喝下为止。”

    狐疑的神色一闪而过,筠娘子嫌弃的瞥了一眼他的小胡子,心里已经得出了结论。

    一,周内司还活着。

    二,周司辅救她的事没人知晓,她还是能稳当当的嫁到周家。

    三,周司辅没有碰她。

    可是,为何她的腿酸疼的抬不起来,筠娘子的手循了过去,摸到一个可疑的肿胀,不像简单的乌青!筠娘子脑袋一懵,见他非礼勿视的模样,赶紧掀了袍子,腰上种了好多梅花。不对,转脖子,脖子都疼,筠娘子只侧脸看到肩膀上都是斑红一片!

    她*了?

    周司辅掩住心中的小得意,当时他还在芹竹面前纠结来着,“问题是周司辅已经臭名昭著,我忽然转了性子,万一她不信呢?”

    芹竹估计被他烦的没法子,摆手道,“生米煮成熟饭,但凡是个女人,都会对你死心塌地。”

    筠娘子自然明白在周司辅这个疯子面前只能示弱,骇的全身颤抖,手心被掐了又掐,虚弱的扯出笑来,眼泪却掉了下来。

    筠娘子越哭越伤心,“周司辅你这个混蛋,你过来!”

    “夫人有何指示?”

    “啪!”

    “夫人作甚打奴才?”

    “主子打奴才,本就是天经地义,我难道还打不得你么?”

    “夫人教训的是。”

    “啪!啪!啪!”

    “奴才不知犯了什么错,教夫人如此生气。”

    “你……”

    “夫人有话但说无妨,让夫人委屈在这个地儿,是奴才的不是。旦夕祸福,奴才管不了老天,也只是尽人事了。夫人死里逃生,还有奴才伺候,该惜福才对。”

    “……“

    “夫人打够了?”

    “打的我手疼,你给我揉揉手。”

    她的柔荑就伸在他的面前,梨花带雨的嗔道,“没见着我的手都打红了么?”

    做君子太受罪了,果然还是衣冠禽、兽比较适合他。

    “你……我的衣裳都被你剥了,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装君子!你就是碰了我不想认账,你这个混蛋!”

    “夫人息怒,当时情况紧急,奴才也是不得已。呶,夫人的衣裳已经烘干了,奴才拿来给夫人穿上?如果夫人还嚷嚷着四肢乏力,奴才勉为其难帮夫人穿上便是。”

    “现在不做正人君子了?”

    “奴才做惯了奴才,也是近日得了一位君子点化,一个人的身份尊卑,天生是不可逆因素,然后天并非完全不可补救。就像那些官场上的狗腿子,纵然他在百姓面前人模人样,也摆脱不得狗的本质!奴才虽是一介奴才,却也是在朝廷用两脚走的,奴才若是把自个往主子方向修养,这命数指不定也跟着改呢,夫人以为呢?奴才痛改前非,自当敢作敢为。亵渎夫人是奴才的不是,女子的清白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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