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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但是如果没有你，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你的出现，便是我灾难的开始！”
“果真，你心里一直都藏着这样深重的恨意。”
“是啊，我恨，我恨全天下所有的人……恨他们罪恶无情！”她突然咬牙切齿，整个面上都是极度凶狠的颜色，叫人望之心惊。
司魅影微微露出诧异之色，“所以……才会拼了命也要入猫之一族，成为……一个妖怪？”
“是的……噬血如猫妖，却比那些人面兽心的人类，要痛快得多！”司袖欢毫不掩饰。
“姐姐……”冷不防好突然如此唤道，冷漠如司袖欢整个神经都是一震，如同电闪雷鸣。
“你叫我什么？”
“姐姐……”司魅影突然侧首，眼中蒙生出一层雾来，“不管你认不认我，我都应该这样叫你。无论如何，血浓于水的，是吧？再怎么样，我们也是同胞的姐妹啊……”
司袖欢轻轻颤栗了一下，双手用力扶住自己的肩，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已经多久没有听到她叫她了？血浓于水？这个词语，她已经刻意遗忘了多少年？“我不是你姐姐……不必再这样叫我。”
“你在恨爹爹，但是……他已经死了。”司魅影一愣，旋即说道。
“死了么？那样的人，的确到了赎罪的时候了……能够卖女求荣，狠心如他，倒也真是难得。”
一时想到父亲生前种种，司魅影感怀，心中又是悲伤又是怜惜，只知道深深叹气。
“你不也是一样？他为了自己的首座长老的位置，同样把你放上了女祭之奠。呵呵，当初被他卖到蛮夷之地的时候，那样嫉妒你可以安好无恙地呆在巫镇，现在想想，不过是灾难还没有轮到你。哈哈，司魅影，你跟我一样，都没有逃出宿命，出生在司家，就是最最错误的选择！”她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恶毒又狠厉。
“姐姐……”
“说了不要这样叫我！”她气急败坏。
天啊……到底被仇恨侵蚀得有多深？她并不是想叫她，而是……担心此时错过了今日，她们便再没有了平心静气说话的机会了啊。很快……很快她们都会陷入一场深渊，谁都不知道谁会万劫不复。“自从那日一别之后，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你，我和爹爹派人去蛮夷找你，一直没有消息，以为你已经……”
司魅影深吸一口气，表情难得的有几分欣慰，眼神也平静下来，“不过还好是见着了……但是，却一直没有机会这样叫你，之前是我被尊者控制，失去了自我意识，而这次，单独相处的机会也不多。所以，只有趁着现在了……姐姐，如果我曾经伤害到你，对不起……”
听到她说这样的话，司袖欢大惊失色，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原本以为……她已经忘了，却没想到、竟然记得这样清楚……可是、你为何要记得，为何要记得那些年，我承受过的所有的耻辱？为何不忘记，我至少可以理所当然地去恨你吧？她闭上了眼睛，冷冷地问道，“为什么现在跟我这个？我一点都不想听你叙旧！”
“因为……担心以后没有机会了啊。”
“你……”她蓦然回首，四目相对，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如渊一般的深不见底。
“不管是有着什么样的苦衷，既然我们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就必然会有针锋相对的那一天。所以，我可能再也不会这样叫你了。”她淡淡一笑，温和却倔强，如同水面上浮起的那一朵紫睡莲。
司袖欢突然露出一个朗然的笑容，这一生，恐怕只有此刻，她觉得不那么讨厌眼前之人，“哈哈，我明白你的意思，到时候兵戎相见，我同样不会因为曾有的所谓血缘而手下留情。”
司魅影点了点头，唇间依然绽放如花，“我也是。”
两朵原本并蒂的姐妹花，一别十年，在此刻，共沐朝阳，却也是……最后一次了啊。
存在过的事实，便再也无法抹去。多长多急的时间，都冲不淡爱恨情仇。
第43章 凝心丹 3
沐迦捷说，进宝窟容易，出宝窟难。诚如其所言，三人没有费多少功夫，便进了这座据说曾经有着万名精兵把守之地。
好在沐迦捷先前进来过一次，对这里的地形或多或少有些熟悉，先是箭雨阵，再是飞镖术，最后又是食人蜂，一层一层往里，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
司魅影皱眉，“有些不对啊，大哥。”
“怎么？”行在前面的沐迦捷回头，问。
“整个宝窟，除了殿外守着的几名猫族人，殿内一个人影都没有。而且……都是一些先王在世时所设的机关，巫啸渊或许没有动，但是……百晓他们统治这里之后，也没有入过宝窟么？”
“你不是说，他们对金银财物没有兴趣么？”
“可是……”司魅影点了点头，却终是没有说什么，依旧保持着警惕。
落小黛倒是很无谓的样子，跟在沐迦捷的身后，极度好奇，什么都想上去碰一下，因而两个人还不时地分出一些精力来照看着她。
“看到了吗？”沐迦捷回头，指着一个甬道的最底处。“就在那个密室里。”
“什么？”落小黛抬头问。
沐迦捷用力一拍她的头，“你这个笨蛋，当然是凝心丹啊。”
“魅儿师姐，他打我。”
“等出去了我帮你打回去。”司魅影往沐迦捷所指的方向看去，嘴中随意地应付着小黛。
“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落小黛向着魅儿师姐点头，又回头问大师兄。
“是巫镇里那个先前在宝窟当差的老侍卫告诉我的，凝心丹具有非凡的灵力，是南巫最为有名的四大灵丹之一，所以巫建南十分重视。将其藏在最里面的密室。”
“那么那里一定很难进去吧？”
“试试就知道了。”沐迦捷沉声回答，领先往前走去。石门与墙连成一体，沐迦捷按照老侍卫所言，寻了好久，才碰着机关。只闻得轰隆一声，石门缓缓旋转开来，终于洞开一个可供两人进出的门。
哗啦啦！
三人还没有反过神来，只闻得如同暴风雨一般的响声，无数黑色的珠子破空而来。在暗夜里，闪着幽幽的蓝光。
“大家小心，珠上有毒。”沐迦捷大声喊道。
一时三人更是警觉，一个个如临大敌，在密不透风的弹珠中左击右挡，好容易才入得室内。而那些珠子的来势却更猛了起来，落在地上，几乎无法落脚。落小黛最是大意，几次都差点摔倒。
“唉，真是个拖油瓶！”沐迦捷心中更是不快。
“哼！”落小黛白了他一眼，往司魅影身边走去。
“奇怪……大哥，这里好像有人来过。”司魅影疑惑地道，“你看那壁上的火把柱，上面落满了灰尘，却有手指拂过的痕迹。”
沐迦捷往密室内最前方的看了一眼，还好……宝箱还在。又往司魅影所说之处望去，“而且……那人还没有走远，说不定……就在这密室之内。”
“啊？”落小黛闻此言吓了一跳，这里哪还有人？“莫非……是鬼？”
“说不定，还有别的空间、或者隔层。”司魅影点点头，在珠子横飞的空隙中于墙壁上搜索。突然抚过一个极小的崛起状物，用力一压。原本吐着珠子的龙头形雕塑蓦然停止。整个室内嘈杂的声音骤然间停止，三个人面面相觑，原来是寻着毒珠的机关了。
“小心一点……继续往前吧。”沐迦捷点点头，用脚在地上踢出一条路来。然而头顶突然传来一声爆破之声，似乎什么东西从天而降，在灯光之下，在四壁上都投下阴影来。
“呵呵，三位还真是厉害啊，果真找到了这里。”高扬的男声低低笑道，黑色的袍子被空气击得四处飘扬。
“朝晖？”司魅影万没有想到，会是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袖欢说整个巫镇除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了，所以让我来这好好守着，倒真让我给碰着了呢。”黑衣的男子呵呵一笑，稳稳落在三人面前。随后又有三人落到他身后，呈鼎足而立之势。
落小黛同样大惊，“朝晖，你……你竟然铁了心要与我们势同水火是不是？”
“落小黛？”朝晖表情凝固了片刻，“你……你的伤怎么样了？”
“不用这么假惺惺，托你的黑福，已经大好啦。”落小黛怒意大盛。
“哦……”朝晖被她这样一说，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低下了头，“我本来想去看你的，可是……你大师兄不让。”
“还好你没有来，否则我定要被你气得伤势加重。”落小黛一横眼，冷厉厉地说道。
而沐迦捷趁着两人说话之时，已经悄然往前行了一步，飞一般掠起，直往朝晖身后一人袭去。那人仓促之间不及反应，被沐迦捷击了个正着。
司魅影也迅速地反应过来，往另外一人攻去，两人立马交战起来。要是放在平常，对方定然全非司魅影的对手，而此刻，她一直用内力压制着体内的魔性，担心一旦圣华尊者醒悟过来，她未必有能力完全控制。因而竟然只能与那位猫族之人打成平手。
朝晖见着这样的情势，定是上前相助，落小黛一个飞身，想要挡住却功力不够，只得扯住他的衣袖。“你想做什么？”
“我……我不能让他们得手。”
“谁？魅儿师姐？呵呵，你疯了，她是你们的尊者啊。”
“不……她不是，虽然百晓力保她，可是我看得出真相，她并不想做我们的王者。”朝晖摇头，微带叹息之色。
“所以……你就要与她敌对，伤害她？”
“我没有想要伤害，只是……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得手。”
“谁给你的命令？”
“袖欢。”他想了想，终是实话实说道。
“好……”她抓着他衣袖的手依然没有放开，“你想要动手，就先杀了我吧，否则……我绝不让你动魅儿姐一根汗毛！”
“落小黛，你不要逼我……”
“我没有逼你，既然立场不同，各有各的使命，那么……动手吧。反正，你已经欺骗过我一次了，也不在乎打我一掌或者刺我一剑什么的。”
第44章 凝心丹 4
“你……”朝晖被她这样一说，脸色忽地一变，低下眼未直视她。“那天的事，十分抱歉。”
落小黛咬了咬唇，原本有些缓和的神色变成佯怒，“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要让你跟我说抱歉，反正逃不过，动手吧。”
“小黛，你让开……这件事情，与你无关。”
“你要杀我姐姐，怎么就与我无关了？”
朝晖睁大了眼睛，瞠目结舌，“天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姐姐了？”
落小黛却趁着他吃惊的片刻将手中一颗珠子往他臂上弹去，几乎是用尽全力冲此一击。
“啊！”朝晖吃痛，努力忍住想要将拽着他衣袖的落小黛扔出去的欲望，回头对她吼道，“你做什么？！”
“我……只是不希望你去为虎作伥。”
“你！”朝晖怒瞪了她一眼，却放弃了与她的争执，低头看了看被珠子弹得淤青的伤口，只盼着毒素没有那样快侵入肺腑。另一只手轻轻一挥，便将已经力竭虚弱的落小黛甩了开去。然后飞身而起，直往与沐迦捷对战的一名猫族战士而去。原本被沐迦捷击得节节败退的猫族战士突然来了救兵，一时间气势涨了百倍，风生水起。沐迦捷愣了一下，朝晖身为猫之一族上使，虽然法术不精，然而身经百战，功力极强。
加上身边一个小小助手，竟然与沐迦捷打成一个平局。
而另一边，司魅影一边用力压制着内心魔性，一边作战，渐渐占了上风。重重一掌击出，那人终于远远地飞向墙壁，撞出一朵血花来，如同亡去的小鸟一般落地。
司魅影趁机踏在那名猫妖的身上，借力飞出，直往密室最里的宝箱而去。
朝晖早已察觉，立即退出与沐迦捷的战争圈，双腿贴近地面一个旋踢，无数毒珠齐齐往沐迦捷而去。然后趁乱上前，想要阻挡司魅影。好在此刻她宝箱已经得手，抱于怀中动作却十分不便，在朝晖的左攻右击之下，难免有些捉襟见肘。
“魅儿，扔过来！”沐迦捷大慌，地面上毒珠遍地，几乎没有办法行走，只得大声喊道。
朝晖手中的动作更是加快，到最后两个人各抓着宝箱的一边，开始蛮力争夺。
沐迦捷明眸一转，小心翼翼地拾起几粒珠子，如落小黛一般远远向朝晖背后弹去。落小黛虽然半躺于地，却是一刻也未松懈地关注着战况，见着这样的情景，一颗小心肝竟然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