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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玫也被逗笑：“好，去旅游的这几天，算你加班，给你发加班工资。”
“这还差不多。”欧阳瑾喝了一口水，收起了玩笑的表情，“对了，金都集团的案子怎么样了？”
“说起这件事，我正准备要派你去跟金都集团谈判呢。”夏玫从抽屉里拿出文件，放到桌上。
欧阳瑾打开文件，里面除了报价之外，就连谈判的话术都写好了。
“你要我去跟金都集团谈？”欧阳瑾有些惊讶，“对于金都集团，还是你了解地多一些，为什么你不亲自去谈？”
夏玫深深地看了欧阳瑾一眼，给他一个“你懂的”眼神。
欧阳瑾立刻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那好，等下我让秘书约好时间，我先自己研究一下，等到下去你抽时间给我做个‘谈判前培训‘。”欧阳瑾拿起文件。
夏玫点头。
第二天，欧阳瑾就独自前往金都集团，进行谈判了。
欧阳瑾这边，只有他和秘书两个人，可金都集团那边，却派了四个高管过来谈。
让欧阳瑾觉得特别不舒服，因为毕竟寻求注资的人是他们金都集团，这种带一点示威的态度，一看就不诚恳。
欧阳瑾与他们四个谈了半个小时一些细节之后，发现根本谈不下去。因为他们早已就已经在研究新慕天集团的注资计划了，因为那边的要求真的要低很多。
欧阳瑾索性按照夏玫教他的方法，合上文件，径直说：“既然各位都已经没有什么意向了，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临走前，我想见一见你们林培述林总。”
四个高管面面相觑，让秘书联系林培述之后，退出了办公室，十五分钟之后，林培述带着秘书走进了会议室。
欧阳瑾面带礼貌的微笑，与林培述握手。
林培述带着金边眼镜，头发已经灰白，全部梳到了后面，看上去倒也精神。只不过，较之五年之前，他身上似乎更添了几分让人害怕的威严气质。
“林总您好。久仰大名。”欧阳瑾客套地与林培述握手。
“您客气了。我只不过是副总，跟你是一样的人，你叫我林总，不太合适，还是叫我副总吧。”说完，林培述抽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欧阳瑾顺势对自己的秘书说道：“小杨，你出去等吧，我有事情要跟林总单独说。”
林培述是多么聪明的人啊，他自然听得懂欧阳瑾的话外音，于是也对自己的秘书说道：“你去看下明天早晨的会议资料准备好没有，那个PPT再确认一下。”
等到两个秘书都出去之后，两人才互相礼貌地坐下来。
“现在就只有你我二人了，欧阳副总有什么话就说吧。”林培述表情严肃。
“林总真是个直爽的人。”欧阳瑾却不紧不慢，因为夏玫特意交代了，林培述是一个极其阴险难缠的人，要他千万不要表现得过于急迫，以免被他看出自己的底牌。
“欧阳副总听不懂我的话吗？请叫我副总。”林培述十分警惕。
“呵呵，谁不知道金都集团董事长金浩南常年病痛，总裁不过是董事会投票的傀儡，金都集团现在真正的掌权者是林总您啊。”欧阳瑾还没说完，林培述就要反驳，但是欧阳瑾没有给他机会，“我知道林总想要说什么，但是我这话真不是奉承您。我个人觉得，什么样能力的人，就做什么样的事情，坐什么样的位子。所以，这个称呼，是经过我深思熟虑的。”
林培述严肃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意：“那么欧阳副总，您今天的来意，究竟是什么呢？”
“我的来意很简单：优诺集团希望能够注资金都集团。”欧阳瑾很自信。
“那么我想刚才我们集团的四位高管，已经给了您答案，我不知道您特意找我来还要说什么。”林培述强调，“我等下还有一个会……”
“我特意要找林总，当然有我的理由。”欧阳瑾提高声调，“因为有些金都集团和慕天集团五年前的内情，只有林总知道。”
一提到五年前，林培述刚要起身，就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不知道欧阳副总有何高见？”林培述双手交叉放到桌上，身体前倾，显然产生了兴趣。
欧阳瑾不紧不慢道：“五年前，金都集团本想收购慕天集团，但是却没有成功，那件事情在H市闹得沸沸扬扬，还牵扯进了慕天集团总裁慕沉水的婚事。这件事在北京虽然没有掀起什么大的风浪，但是，现在互联网发达，只要点点鼠标，当年的事情就都查得到。”
“你什么意思？”林培述的金边眼镜里，闪出冷光。
正文 403：我知道你们总裁是夏玫2000＋
“我没有恶意，请林总放心。”欧阳瑾电台主持人般标准的口齿，和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很难让人联想到他有坏心，“后来慕天集团趁着和美国利玛集团的合作项目重组，在股票停盘将近半年后，以新慕天集团重组复出，股价一下子超越从前，还将和立马集团合作的项目特别成立了一个慕夏集团。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我来这里，不是听你讲这些陈年旧事的。”林培述虽然嘴上表现出不耐烦，但拿起桌上的电话，让秘书给他送一杯铁观音进来。
欧阳瑾就知道，夏玫教他的这些真的有效地吸引了林培述的吸引力。
“那我长话短说。现在，金都集团不愿意接受我们优诺集团的注资，我知道，是因为新慕天集团给出了更优厚的条件。”
“是的，新慕天集团只要求注资，股份、利息，一概没有要求，只需要按项目盈利分红就可以了。”林培述很直接。
“我承认，这个条件确实很优厚。可是，林总，商场上可是从来都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啊。您这么老辣，难道会不看不出其中的猫腻吗？”欧阳瑾强调。
“猫腻？”林培述很感兴趣，“你倒是说说看。”
“第一、昔日的收购对象，现在的竞争对手，为什么要给金都集团注资？除了报仇，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理由。第二、更何况，金都集团和那个慕沉水还有私人恩怨，不止商场上这点事情。您相信慕沉水他会真心地想要帮金都集团度过难关吗？第三、即便新慕天集团现在真的是要注资，那他背后的目的就真的只是注资这么简单？现在的新慕天集团可不是当年的慕天集团啊！”欧阳瑾靠在椅子里，逐条分析，十分有条理。
“我当然知道，现在的新慕天集团已经挤掉了我们金都在北京将近一半的同类业务。但是，我们金都集团毕竟是几十年的上市企业，业务分布广泛，全国都有我们的产业。你相信我，一个新慕天集团，根本动不了我们分毫。”林培述很自信。
“当然，林总您可以这么想。新慕天集团现在是比不上金都集团，那两年之后呢？三年之后呢？五年之后呢？”欧阳瑾微笑着顿了顿，拿出一份文件，“允许我提醒您一下，新慕天集团的资产量，比两年前翻了一番，比三年前翻了两番，是五年前慕天集团的五倍还多……”
林培述的脸上，并没有出现欧阳瑾预计的，尴尬而困顿的表情。相反地，他很自若，自若到欧阳瑾都觉得有些奇怪。
难道自己说得这些，早就已经在林培述之前的考量范围之内了？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还执意要接受新慕天集团的注资呢？
“欧阳副总。”林培述也很有条理，“我想告诉你，除了我们金都集团本身的硬实力之外，我们还有软实力。我想你也应该听说了，目前我们的创意团队、宣传团队、项目团队都进行了新的聘任。本质上来说，这是一次大的换血。新来的员工都是名牌大学研究生，还有一些是在其他地方企业工作地十分出色的老员工。所以，我们很有信心从这次困境中站起来，重新成为这个行业的引领者。”
“当然，我也相信金都集团的实力。但是……”欧阳瑾拿出了杀手锏，“金都集团在几年内如您所愿重新站到行业巅峰的时候，新慕天集团这个金都集团的竞争对手却在金都集团有注资……那个尴尬的时候，您有没有想过，你们是朋友还是敌人？”
林培述露出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这个，就不劳欧阳副总挂心了。这是我们金都集团自己内部的事情了。与优诺集团无关。”
欧阳瑾发现林培述真的油盐不进之后，收回了锋芒，慢慢起身：“既然林总这么自信，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不过，走之前我还是要提醒一句，林总可得提防着，慕沉水他不是借注资之机，让金都集团拒绝其他投资者之后，他再退出。到时候，林总恐怕就很难再找到像我们优诺集团这么优质的合作伙伴了。”
林培述握住欧阳瑾的手，有力却冰冷：“多谢欧阳副总的提醒。我希望你是善意的。”
欧阳瑾没有放手：“哦？我怎么听出了言外之意？”
林培述放开手，拿起自己的茶杯：“欧阳副总，我知道你们优诺集团现在来了个新的女总裁，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的确。Shrry是个很有能力的女强人。”欧阳瑾打着哈哈。
“哈哈哈哈……”林培述冷笑，“不过，我已经见过她的照片了。所以……选择优诺集团也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决定。我希望你回去给你们夏总带个话，就说我问她的好，祝她永远像五年前那么年轻。”
*
“什么？！他真的那么说？”
优诺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夏玫拍案而起，办公桌上的杯子都跟着弹起来，响声甚至震动了隔壁的秘书处。
卫俊杰小心翼翼地打电话过来：“夏总，有什么需要我的吗？”
“不用！”夏玫气势汹汹地挂掉电话。
欧阳瑾颔首：“你说他是个老奸巨猾、心思缜密的人，我一见才知道，他比你形容地更厉害。难怪你们五年前差点败在他手上。真不是个好对付的对手……”
“问我好，还祝我永远像五年前那么年轻？这不是摆明了在讽刺我幼稚吗？意思就是我狐狸尾巴没藏好，被他发现了，跟五年前比一点长进也没有……”夏玫捏紧了拳头，简直要气疯。
正文 404：你找我是公事还是私事？2000＋
“你也而不用那么生气，对手的深度，你不是一开始就应该有数的吗？”欧阳瑾给了夏玫一个会意的眼神。
夏玫却开始在办公室踱步：“听你这么说，林培述已经知道了我们是比慕沉水更难缠的对手，断然不会选择优诺集团进行合作了。”
“是的，而且我真的没想到，他居然能那么‘大度‘，对新慕天集团的注资居然一点威胁感也没有。难道他真的不怕慕沉水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吗？”欧阳瑾谨慎地分析着。
夏玫不说话，而是在办公室里慢慢踱步思考。她觉得，林培述虽然在商业能力上，并不是很强，但绝对是一个心思细密，对对手的心理分析地很清楚的人。这也是当年他为什么能够很轻易地就打中慕沉水和自己的心理，让他们两个受那么大挫折的原因。
现在，他居然对新慕天集团完全没有防备，并且要接受他们的注资？
夏玫觉得这个事情不对。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说，林培述，对于接受新慕天集团的资金其实是有所防备的，那么他防备的点在哪里？接受新慕天集团注资之后，能够保证金都集团立于不败之地的点在哪里呢？
夏玫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林培述只是借用新慕天集团的资金，想要拖住新慕天，在接受资金之后，通过商业竞争、政治等手段把新慕天集团打倒，更确切地说，是把慕沉水打倒……现在新慕天集团最大的项目就是旗下慕夏集团和美国利玛集团合作的养老项目，而金都集团在养老项目上，也一直是有涉及的。只要能釜底抽薪，把新慕天集团的这个项目打倒，那……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夏玫突然明白过来，林培述这是要借力打力，拿自己当诱饵，来引诱慕沉水步步深入，然后来个瓮中捉鳖……
一旦新慕天集团失去这笔投资资金的话，想要东山再起，可就是天方夜谭了……
夏玫按住自己两边的太阳穴，对欧阳瑾说道：“林培述的城府，一定比我们想象地还要深，不管怎样我们现在还不能完全放弃之前的计划。”
“好，我会通知下去的。”欧阳瑾退出了夏玫的办公室。
夏玫坐在办公桌前，摸着电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拨通了慕沉水的办公室电话。
“您好，这里是新慕天集团总裁办公室。”电话里，出乎意料地响起一个女声。
夏玫顿了顿，问道：“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