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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还不破费吗？我虽然不懂行，但也知道有一年的猴票大版已经涨到好几百万了啊。”
“是啊，所以我们慕总说，这份礼品是纪念意义大于实际价值。”
两人正在寒暄着，一个词语让原本神思倦怠的夏玫突然打了个激灵。
“慕总？”夏玫心里犯了个嘀咕，于是仔细看了一眼正在谈话的两个人。心里想着，总不会这么巧。
“所以说你们慕总有心嘛，我从来没收到过这么有意义的伴手礼，真是谢谢了！”
“那郑总您走好，回头咱们的原材料价格……”
“这个好商量！你们做人做事那么用心，我一定不会在价格上为难你们的……”
“那郑总您慢走。尹恩，过来送一送郑总。”
夏玫顿时这个人都清醒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来一直在攀谈的两个男人中，有一个是慕天集团的副总，只不过是这几年他一下子老了许多，夏玫才一时间没有认出来……而现在，尹恩正在替副总送客……
才回来第一天，就碰到熟人，这是夏玫万万没有想到的。情急之下，她偏过头，左手托腮，挡住了左脸，眼神不自觉地看向别处。
副总和尹恩，距离夏玫只有直线距离不到十米，现在如果夏玫起身，一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的。弄得夏玫如坐针毡，不知如何是好。
但几秒钟过后，她便平静了下来。
现在的自己，装束与从前完全不同，他们未必能认出自己来。况且，他们现在正忙着送客人，哪有时间四下张望？
想到这里，夏玫也变得自然起来，正好服务员上了咖啡。夏玫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然后继续保持托腮的姿势。
外面，送完客人的尹恩正在跟副总说话。
“对了，尹恩，慕总他不是说结束前会过来吗？这眼看着客人都要走光了。”副总有点着急。
“慕总他不过来了，所以才派我过来的。”尹恩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可是今天的客人都是我们很重要的供应商啊，如果慕总亲自到场的话，终归显得更客气一些。”副总摇摇头，“这些年，我是越来越看不懂慕总了。”
尹恩为难地笑了一下，然后对副总说：“副总，今天……日子比较特殊，慕总心情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说了，我们新慕天集团现在发展地这么好，供应商们都希望能够长期合作。这样的场合，您来，面子就足够大了。”
“你可真会说话。”副总总算不再苦着脸，“可是今天是什么日子？慕总怎么会心情不好？”
“今天是……12月22……”
尹恩的话还没说完，副总便拍着脑门一副很自责的样子：“我怎么会把这个日子给望了……采购部也是！怎么把餐会定在这么个日子……”
“好了好了，采购部哪会想那么多。幸好这里还有您坐镇不是吗？”尹恩露出很标准的微笑，一点都没有当初的晦涩和害羞了。
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大方而懂得说话技巧的成熟女人了。
“唉……”副总叹了一口气，“那慕总他……还好吗？现在他在哪？”
“还能在哪……在办公室里埋头工作呗。”尹恩也跟着叹了口气，“慕总他，总是那么苦着自己，让人心疼。”
副总摆摆手，示意尹恩不说也罢。
而窗边的夏玫，心里就像打翻了一杯苦咖啡，从心里苦到舌尖……
正文 351：那些美好的记忆，现在都像是一把尖刀2000＋
这时，又有一位客人从餐厅里走出来，尹恩与副总一齐回身，迎了上去。
这时，夏玫的余光中，似乎看到尹恩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让她一下子心里被揪了一下。
幸好，尹恩并没有多看，一眼过后，她就又微笑着对付面前的客人了。
夏玫舒了一口气，连忙起身，在桌上拍了三百块钱人民币之后，迅速离开。
送完这个客人，尹恩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刚才无意识地瞄到一眼餐厅里的那个女人，似乎有一点像……夏玫。
只记得那是一个一身深色风衣的女人，头发在脑后精致地盘着，看上去成熟干练。这原本是与夏玫完全不符合的，但是她托腮时候，露出的手腕角度，好像激活了尹恩脑海中的一些记忆画面……
“应该不是吧……”尹恩对自己说。
但她还是不死心，在送走客人之后，到餐厅里一看究竟。
可是餐厅里除了一处还没有收拾的餐桌，竟然空无一人了。
尹恩驻足了一小会儿，感慨自己一定是刚才提到今天的日期，所以出现幻觉了。
正要转身，那还未收拾的餐桌上，一杯咖啡吸引了尹恩的注意力。
她走近一步，然后深深地皱眉……这是一杯意大利咖啡……是从前夏玫的最爱……
*
夏玫躺在酒店的床上，在脑袋里仔细回想刚才的场景，确定尹恩没有看到她之后，才冲了个热水澡，带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到床上，然后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这是她多年来的习惯，洗完头发不用吹风机。
虽然她的私人医生告诫过她很多次，她有严重的偏头痛，所以洗完头不适宜湿漉漉地吹风。但是夏玫还是固执己见地让一头长发自然干燥。原因不言自明。那些美好的记忆，现在都像是一把尖刀，矗立在夏玫的心里，时不时就会出现给她的心上来一刀，从而鲜血直流……
方才还困得要命，现下夏玫居然困意全无了。
索性打开邮箱，查收工作邮件，然后一一回复。同时，向公司提出了换酒店的要求。
然后登上MSN，向宁子逸和乔茱萸报平安。
正好宁子逸在线，夏玫就索性开了视频，想看看桃子。
桃子早就已经睡了，宁子逸把镜头转向桃子，她安安静静地朝天躺在床上，呼吸均匀，长长的眼睫毛时而会随着眼球的转动而一动一动的，可爱极了。虽然睡得很香，但是两只小手臂还是紧紧抱在一起，环住自己的胸前。夏玫查过心理方面的书籍，知道这是孩子心理深层次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夏玫不禁想：宝贝，你的梦里，到底梦见了什么？
宁子逸突然转了镜头，然后拿着手机走到了外面：“回到国内的感觉怎么样？”
夏玫收起了自己的情绪，露出微笑：“一切都好。”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慕沉水？”宁子逸单刀直入。
夏玫没想到宁子逸会逼得那么紧，假装生气：“你以前不是那么犀利的啊，以前那个善解人意的宁子逸去哪了？你把他叫出来。”
“我说正经的。”宁子逸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昨天遇到利玛集团以前的同事，他告诉我，现在新慕天集团和利玛集团的一个项目在政策方面遇到了一点阻碍，好像是金都集团从中作梗，新慕天集团正在积极斡旋呢。慕沉水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那我就更不能去打搅他了，他应该忙着呢。”夏玫随口敷衍。
“你这个人……”透过屏幕，夏玫都能感觉到宁子逸的生气，“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可是如果是政策方面的问题，我也解决不了啊。”
“政策方面你确实没办法，但是你可以拖住金都集团啊，只要金都集团腾不出手来给新慕天集团制造障碍，那么慕沉水的日子想必要好过很多。”宁子逸已经把话挑明了。
“好吧好吧，那我查查资料。”夏玫敷衍着，“可总得让我把本职工作完成啊，我回国是来考察的啊。”
“行行行，随你。”宁子逸无奈地看着屏幕里一脸倔强的夏玫，“别说我没提醒你啊，金都集团现在正在积极融资，现在正是你出手的大好机会。”
“知道啦！”夏玫笑着翻了个白眼，“你该睡觉了，等会儿茱萸听到我们又在讨论金都集团，该说你了，都两点了。”
“唉……别提了，茱萸比我还拼，我刚才工作完去她书房一看，她还在那写报告呢。”宁子逸抱怨，“再说了，金都集团是她舅舅的公司，她舅舅现在身体不好，已经慢慢将股份转出来了，其实她也不介意这些。”
“你们两夫妻真是的……”夏玫和宁子逸又寒暄了两句，才关了软件。
刚才宁子逸的话，她虽然敷衍着过去了，可是脑子里的思路却不由自主地清晰起来。
宁子逸说得对，其实这件事情原不难办，更何况，她现在所在的投资公司，本就是经营包括企业融资在内的各项业务的。
于是，夏玫索性打开网页，开始查找资料。
查累了，她就将笔记本一扔，在床上靠了一会儿。
*
慕沉水的办公室内外，气氛严肃而诡异，到了下班时间却没有一个人敢直接走人，因为他们的老板——慕阎王还在办公室里，所以大家都战战兢兢的。
尹恩回来的时候，看到大家的表情都怪怪的。一问才知道，今天她不在的时候，慕沉水几乎将所有秘书处的人都骂了一顿。
正文 352：心里却变态一样地感觉到一种痛快2000＋
大家被骂的原因各种各样，但总结起来，就是慕阎王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才会大家无论做什么，都很容易踩雷。特别容易触到慕沉水那根敏感的神经。
尹恩安抚了一下大家，然后让大家都赶紧下班回家。这下大家才欢呼雀跃，赶紧收拾东西溜之大吉。
尹恩摇摇头，敲开了慕沉水办公室的门。
“慕总，下班时间到了。”
“唔……”慕沉水头都没有抬，依旧研究着手里的文件。
“慕总，你都熬了好几天的夜了，今晚就别加班了，回酒店休息吧。”尹恩提醒道。
“你先回去吧，我二哥是不是在等你？”慕沉水的眼睛依旧没有离开案头。
“你二哥他已经回部队里去了。”尹恩转身要给慕沉水倒咖啡。
“哦，”慕沉水总算抬起了头，“你不说我都忘了。”
“你现在除了工作，还能记住什么？”尹恩无奈道，“对了，你二哥说，最近慕老先生的身体不太好，让你有空的话，回去看看。”
“好。”慕沉水答应下来，“对了，今天……我不想喝咖啡。”
尹恩顿了顿，看着手上已经煮好的浓稠液体，哑然失笑。她知道，意大利咖啡，是慕沉水的最爱，也是夏玫的最爱。这样的日子里，不喝也罢。
“那我给你泡杯西洋参吧，我看你最近有点上火。”尹恩转身，“不过，今天我在酒店里看到了一个女人，隐隐约约觉得有点像她……”
“像谁？”慕沉水敏感地锁眉，抬头，紧紧地盯住尹恩。
“可能是错觉吧。只是看身形隐约有点像。而且，她喝的也是意大利咖啡。只不过我没有看到正脸。”尹恩将西洋参茶放到慕沉水面前，“我在想，已经过去五年了，即便你心里恨她，也该放下了。该继续往前走了。”
“往前走？”慕沉水冷笑，“如果你真正恨一个人到骨子里，你就不会那么说。”
“唉……你看，阮瓀和金爱的孩子都出生了，你身边也不缺女人，为什么不……”尹恩的话未完，慕沉水就打断了她。
“我就是不要往前走，我就是要留在原地恨她。”慕沉水的话里充满了一种绝望的任性，“如果有一天她回来，那我要让她亲眼看看她自己做的孽，然后让她付出同样的代价！”
尹恩看着慕沉水怒意拳拳的样子，心里却是一种无力的伤感。面前这个男人正是因为将夏玫看得太重了，才会在情伤里那么久都走不出来……
“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许久，慕沉水才轻声送客。
尹恩无声无息地退出去之后，慕沉水才放下手里的文件和笔，眼里流露出一丝疲倦。
抬腕看了一眼表，晚上7点不到。
起身，弯腰拿起沙发上的外套，直奔地下车库……
北京的夜景，很美，但慕沉水却无心欣赏，尤其是在晚高峰的余温还未散去的时间点里，前面的车子一片火红的刹车灯令他很恼火。
一路上，他的脑海里划过很多种可能性，但却被他的内心一一否定。也有好几次，重逢的画面在他心里油然而生令他的肾上腺素直线上升。但是还没等他整个人高兴起来，理智就让他又恢复了冷静。
五年了……他找了她五年，也恨了她五年。而且，这种恨意并没有被时间冲淡，反而越来越浓。一开始，他盼着夏玫回来，但是到了后来，慕沉水却发誓要在她回来之后，让她也尝一尝自己这些年的痛苦。总之，他的内心充满了一种怪异的纠结感，让他这些年的性格也变得古怪起来了。
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