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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糖有啥好处呀?”
那男的一边用力扯糖浆一边笑着回答,“好处多啦!能止咳化痰,驱寒暖胃,还能预防感冒,对你们女孩子特别好。怎么样,来两袋儿?都是手工制作,现做现卖!”
秦飞泫说,“那来两袋吧,要刚做好的。”
等老板包好了两袋,我撕开拿出一块,“你先尝尝?”
秦飞泫摇摇头,“我不吃甜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瞪他,“那你还要!”
他看看我说,“你留着吃吧,你不是冬天手脚老觉得凉吗?”
临近中午了,巷子里的人越来越多,日头划到天心,阳光更暖了,照的我眼咪咪的,都犯困了。我走的身上热乎乎的,脑门子上都冒了汗,我扭头看看秦飞泫,“还逛吗?”
他想了想,“再走一会儿吧。”
我看他难得有兴致,就打起精神陪他接着逛。逛到巷子拐角的地方,看到围着一大圈人,又是鼓掌又是叫好的,好像在看表演。看起来挺有趣的,我忙拉着秦飞泫过去看看。
原来是个老头子在耍猴戏,那老头子穿着碎花缎子面的袄,穿着双蓝色棉布鞋子,打扮得跟早起广场上扭秧歌的大爷一样。他脚下蹲着三只脏兮兮的小猴子,屁股红彤彤的,好像都带着伤。他身后还藏着只小狗,皮毛都沾着泥巴,灰蒙蒙的看不出什么颜色。
小猴子和小狗脖子上都套着根粗粗的铁链子,一动就哗啦啦的响。那老头子举着锣铛铛地敲,等叫好声都起来了才开始拽手里的铁链子。我不知道他要表演什么,只觉得怪吓人的,拉了拉秦飞泫,“咱们走吧?”
他却不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几根哗哗乱响的铁链子。
我看他不走,只好陪着他看。那老头子先拽着铁链子让小猴子跳上跳下,做各种滑稽动作,围观的人群又是一片叫好。我真搞不懂这么残忍,有什么好看的。用铁链子栓在你脖子上,扯着你走让人看,你也会有这么高兴么?
那老头子又刷地亮出三把亮晶晶的匕首,嗖嗖地丢出去,那三只猴子一个挨着一个跳起来,用爪子稳稳地接住。最后一只猴子没有接到,匕首咣当落在了地上,老头子猛地一扯铁链子,从腰里抽出鞭子就往小猴子身上抡。那猴子疼得嘎嘎直叫,围着那老头转着圈地跳,可还是躲不过鞭子密集的抽打。围观的人哗哗鼓起掌来,又响起一片叫好声。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扯了扯秦飞泫,“别看了,怪吓人的,咱们走吧。”
可他还是不动,没想到他也这么冷血,我简直无奈了。
那老头子打完了猴子,转身踢了身后的小狗一脚。那小狗没防备被一脚踢了出来,呆呆地望着一圈子的人。老头子打了个手势,三只猴子居然呼啦啦围上来,像人一样站着,对着小狗拳打脚踢。
我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想的出这么变态的表演节目,惊得目瞪口呆。
老头子扯着铁链子,指挥着猴子往小狗身上扑,猴子按着小狗软绵绵的身子跳马鞍,把它踩着脚下又是压又是按,嘎嘎地叫得很兴奋。周围的人看的更兴奋,哗哗的鼓起掌,还有人吹起了响亮的口哨。
那只小狗脖子上也被拴着粗粗的大铁链子,攥着老头子的手里,跑不了,只能紧紧夹着尾巴,呜呜叫着,趴在地上缩起身子躲。
秦飞泫忽然冲了上去,一把拽住那老头子的领子。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按住他的手,“你干嘛呀?快松手!”
他怒气冲冲地瞪着那老头子,“你还是不是人?你有没有人性?”
那老头子都懵了,眨了半天眼才想起来骂,“你他妈神经病啊?老子表演关你鸟事!”
我实在是怕了秦飞泫,又不敢凶他,只能好声好气地劝他,“你到底怎么了?不高兴看咱们就回去,不要打扰人家表演。”
他还是不饶人,“你他妈有没有人性?你怎么能用铁链子拴着他们,让他们跳,让他们走,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
那老头子急了,“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我用链子拴猴子栓狗怎么了,我又没用铁链子拴你!”
秦飞泫听到这身子都气的发抖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愤怒,眼睛都红了,他扬起拳头一拳冲着那老头子的鼻子打过去,那老头子大叫一声倒下了,周围人惊呼一声退了几步,还围着不散看热闹。
我死命地拉住他,急得直跺脚,“你到底怎么了?别再闹了行吗,算我求求你了!”
他这才停下来,站在那瞪着那老头子,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
☆、第19章
那老头子被秦飞泫一拳打得口鼻流血,捂着嘴哇哇大叫,我害怕一会儿有人叫警察来,拉着秦飞泫想赶紧逃走。秦飞泫还站着不动,怒气冲冲地瞪着他,看那样子好像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那老头子捂着嘴哇啦了半天,从兜里掏出手机,“喂,老三吗?我在巷子这,有人砸场子,你快来!”
我一听心都凉透了,心想完了完了,这下出大事了。拼命拽秦飞泫的胳膊,“还不快走啊,他叫人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身上的伤才刚刚养好,再被人打了可怎么得了!
秦飞泫这才转过身子,刚走了两步又跑回去,我急得后脑勺都快挠破了。他两步跑过去抱起地上那只小狗,又一把抓起那老头子的领子,“把链子打开!”
那老头子刚一哼哼,他又扬起了拳头,那老头子吓得二话没说就赶紧掏出钥匙把链子开了。
他抱着小狗跑出来,抓住我的手飞奔了起来。
我只顾着跟他跑,都没看清道儿。巷子里人那么多,我一边跑一边大叫,“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秦飞泫抓着我的手一路狂奔,钻了好几条小巷子,曲里拐弯的,我只觉得周围的人越来越少。最后终于停下来,到了一条小道儿上,安安静静的,都没什么人。
“这是到了哪儿呀?”我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瞪他,“不知道路你还带着我瞎跑?迷路了怎么办?”
他喘着气笑,“迷路了也不要紧,咱俩在一块儿就行。”
那条小狗还蜷缩在他怀里,茫然地睁着迷迷糊糊的黑眼珠,抬头望望他,又扭头望望我,呜呜地叫着。
我跑得快累死了,只能慢慢悠悠走着,一步一步地往家挪。秦飞泫看起来还蛮好,两条大长腿迈着迈着,一回头发现我落了好远,才停下来放慢脚步等我。他抱着狗狗低头走着,不时摸摸狗狗的脑袋,戳戳狗狗的小黑鼻头。狗狗缩在他怀里很舒服似的眯着眼睛,顺从地接受他的抚弄,还伸出小舌头舔他的掌心。他专心地逗着小狗,头都不抬,嘴角慢慢翘了起来,呵呵地笑出了声。
这小子突然发神经,差点又闯大祸,居然还有脸笑,我想想就来气,猛地一推他,“你刚才抽什么风?”
秦飞泫没防备,被我推得一个踉跄,怀里的狗狗也跟着呜咽一声。他一站稳,抬起头就冲我瞪眼,“你干嘛?你亲口说的你以后再也不欺负我了,说话不算话啊你!”
我被他噎住,“推你一下就叫欺负你啊!”
他那双大大的桃花眼冲我一翻,继续低头默默地走。
我拉拉他的衣角,“你刚才为什么要打那个老头啊?”
他抚摸着小狗的手掌一下子攥得紧紧的,他低着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见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三个字,“他该死。”
我被他言语中透出的冷冽震慑住,他似乎真的有些不一样。那可怕的一夜已经在他身上产生了某种化学变化,这种变化是不可逆转的,不论我多么冷静地去假装,多么费尽心思地去安抚,他的伤口还是溃烂结痂,留下了丑陋而可怕的疤痕。
日头慢慢偏西,地面上开始泛起凉意,我们终于走回了街口巷子。这么多年来,我在这条巷子来来回回走过无数次,按说对这里的一砖一瓦都应该了如指掌。但是今天静静地走过,却发现这条巷子既熟悉又陌生。我记得当年刚和爸妈搬来这里时,巷子里还没有铺上青石板,自行车骑过去就是一道深深的车辙,偶尔有摩托或者汽车呼啸而过,就是一阵令人不得不掩鼻屏息的尘土飞扬。后来巷子里铺上了干净的青石板,灰扑扑的墙壁也被刷成了庄重的大红色。我爸骑自行车载着我上学放学,无数次的从这里经过。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平整的青石板变得坑坑洼洼,端庄的墙壁也开始斑驳龟裂,绿油油的苔藓爬上了墙根,几簇杂草也在墙角的缝隙里发了芽。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着。
我望着走在身边的秦飞泫,忽然想起他刚上小学的时候,总是被巷子里的一群混混欺负,整天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回家。我只好每天放学去接他,带着他去菜市场买菜,然后再领着他回家。
我到现在都还清楚记得那群混混的眼神,阴沉而冷漠的,一动不动注视着我和他的每一步。我其实心里怕的要死,怕他们忽然拦住我们的去路,甚至直接动手找我们的麻烦。恐惧是那样折磨人的东西,那是第一次觉得这条窄窄的巷子居然那么漫长。我在心里拼命告诉自己两条腿不要打颤,故作镇定地搂着秦飞泫,低着头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可为什么要那样做呢?为什么宁愿忍受那样的危险和恐惧,也不愿意抛下他独自一个人呢?
事实上,那应该是最恨他的时候吧?一切痛楚和失去都还那样清晰明确,没有被漫长的岁月冲散消磨,仇恨就如同当年刚铺好的青石板路,平坦而硬朗。可是那样直白的恨,都没能让我对他放手,这又是为什么?
清洗干净之后的小狗居然是雪白雪白的,抱在怀里转着乌溜溜的黑眼珠,像一团软软的雪球。它身上有很多伤口,腿好像也受过伤,所以才会走不快,跑起来也会有点瘸瘸的。秦飞泫花了很多心思照顾它,带它看医生,给它做好吃的,清晨傍晚都跟它一起去散步,只是从来不用链子。其实根本也不需要链子,这小家伙完全离不开他,秦飞泫每走一步它都摇着小尾巴颠儿颠儿地跟着。不过大多数时候,它还是老老实实地窝在秦飞泫怀里,闭着眼睛,一副很安心的样子。
我想给它起个名字,出门遛弯的时候叫起来也方便。想了挺多,什么“欢欢”“闹闹”“笨笨”“贝贝”之类的,秦飞泫总嫌恶俗。我想起美剧里,老外都爱偶像的名字称呼宠物,我就试着对着狗狗叫“卡夫卡”“伍尔夫”“博尔赫斯”,结果狗狗趴在地板上迷茫地看着我一点反应也没有,我自己听着倒一身恶寒,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有了事情做,秦飞泫不再那么无聊,状态慢慢恢复起来,家里也不再那么安静得让人心慌。我知道他的伤口已经结痂留疤,时间是那么的神奇而有力量,它终究会抚平一切伤口,这点我深信不疑。
看着秦飞泫心情一点点好起来,我也到了该回去上班的日子。虽然不过一个多星期,但这个假已经长的让我心惊胆战。早上出门的时候,秦飞泫带着狗狗正好遛弯回来,白净的脸上微微透着运动后的红晕,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我嘱咐他,“我去上班了,再不去要被炒鱿鱼了,就养不起你了。你乖乖在家呆着,哪都不要去。”
秦飞泫不耐烦的把我往外推,“早就该走了你,整天啰啰嗦嗦的,我都快烦死了。”
没想到一去行里,思雨居然第一个亲亲热热地迎上来,冲着我眨她带着美瞳的人造蓝眼睛,“沫雪,你终于回来了!听经理说你家里出了点事,什么事情呀,是家里人生病了还是怎么?你这么久都不来上班,我还以为你也走了呢!”
我忙笑着道谢,又问道,“什么叫我也走了呀?有谁已经离开了吗?”
思雨睁大了楚楚动人的婴儿蓝眼珠,惊讶地说,“你还不知道呀,小邵已经辞职了。你和他关系那么好,我还以为他会告诉你一声呢。”
我愣了一下,忙问,“小邵辞职了,为什么?”
“还不是上次的事情,那张票最后也没有找到,不管怎么说都是小邵的责任。行长说让他赔他也赔不起,责任还是行里担着,但是怎么着他也不能在这干了。本来说是要开除他的,还是他舅妈来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