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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无法告别的城.-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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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珊你别这么说,夏安她…”我和唐文心忍不住上前劝了一句,然而话没说完,便被夏安打断了。
    “我在日本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如果我们谈起这件事,你们会是什么反应。”她低头坐在那里说,“我想过很多可能性,可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种。”
    “多谢你们这么支持我。”她抬起头来看着苏珊,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尴尬或者歉疚。
    她说完这句话就起身离开了。那之后整整半月,她都没有再跟我们联系过。
    我试着给她发了邮件和短信,可她从来都没回复过。我于是又打了几通电话给她,然而每次都被接进了语音信箱里。我给她留过几次语音信息,大致都是说苏珊那天只是一时气话,我们绝对没有轻视她的意思。可是她依然没有回过我的电话。
    我想起从前读大学的时候我也同她吵过几次架,吵的最厉害的那次似乎是在大二时。那次我喝了点酒,在餐桌上开了一个关于她的写作的不大恰当的玩笑,她那时也是面色阴沉地起身离席,之后整整一个月都没有跟我说过话——在那之前,我一直认为像她那样随性的人,生活里应该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用来说笑的,她甚至经常拿自己和颜良的事开玩笑。然而,我却忽略了一件事:再怎么洒脱随性的人也会有自己的底线。我已经想不起那次我们是怎么和好的了,我只隐隐记得最后好像是她主动跟我说的话,不过大约是我记错了。
    我握着手机站在阳台上,听着那则熟悉的语音提示在耳中响起,无奈地挂断了电话。我心想,她为什么那么确定地将我划在了苏珊那一边呢。不过,我又想,如果她们两个真的让我选择站在谁那一边的话,我大概会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我讨厌做这种选择题。
    唐文心打来电话时我刚刚从录影棚里出来。我按下接听键说了句“喂,文心”,她嘤嘤的哭声就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小曼,苏珊她…”
    我心里咯噔一声,连忙问说:“苏珊怎么了?”
    不想她却又在那边哭了起来。她哭了差不多有两分钟,断断续续地跟我说了几句“医院”、“检查结果”,我仍是没有弄明白苏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心里不由的烦躁了起来:“你能别再哭了吗?苏珊到底怎么了?”
    “她刚刚在医院做身体检查…发现了肿瘤。”她哭着说。
    我大脑空白地在走廊里站了几秒,挂断电话冲进了电梯。
    我赶去医院时,苏珊的父母都已经在那里了,他们的神情看上去十分沉重。唐文心坐在病床边上握着苏珊的手,眼睛已经红了一圈。苏格也在,她倒是没哭,不过也是一脸的忧虑。
    “苏珊,你…”我忐忑不安地走上前去,几乎无法将那个问题问出来了。
    然她却对我笑了笑说:“我没什么事,都是文心在那里大惊小怪。”
    “可她刚刚说…肿瘤。”
    “就是普通的子宫肌瘤,良性的,而且又不大,做个小手术就好了。”她说。
    我这才略微放心了一些,想了想,还是给夏安发了一条信息。
    晚饭后,一个医生走进病房叮嘱我们夜间陪床的事宜。我和唐文心说服了苏珊的父母让我们两个陪床,他们感谢了我们一番便带着苏格回家去了。
    大约9点钟的时候,夏安赶来了医院。她来的时候身上依旧穿着居家的运动衣,外面套了一件完全不搭调的针织衫,头发乱糟糟地扎在脑后,眼底两抹浓重的黑眼圈。苏珊和唐文心讶异于她的突然出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便走上前来,有些紧张地说:“我一直在家改稿子,刚看到小曼的短信…对不起。”
    苏珊依然没说什么。她于是走到床边坐下,拉起苏珊的手嗫嚅说:“苏珊,我…对不起…”不料刚一开口,两行眼泪便倏地从她的脸颊滚落了下来。
    苏珊连忙解释说自己并无大碍,一边回过头来瞪了我一眼。夏安也抹着眼泪站起身来打我:“你这个女人把话说清楚一点会死吗?刚才吓得我脸都没洗,饭都没吃就打车飞奔过来了。”
    我忙躲闪道:“刚才文心就是这么吓我的。”
    “你们俩别闹了行吗?一会儿那医生又该来训话了。”唐文心拦下我们说。
    夏安恼火地在床边坐下。唐文心提了一个塑料袋递给她说:“安安,这儿还有些零食和饮料,你凑合着吃一点吧。”
    夏安接过袋子,取出一盒饼干吃了起来。有那么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病房里只听见夏安吃饼干的声音,气氛一时有些冷。我正想着该怎么打破这种诡异的氛围,夏安便回头对苏珊说了句:“我的脚很冷,能去你的被子里待会儿吗?”
    苏珊愣了下,说:“哦,好。”
    夏安于是拿着饼干爬到病床上挨着苏珊坐下。过了会儿,她忽然放下手里的饼干,倚在床榻上自嘲似的笑了一下:“你说的没错,他果然不止想让我在酒桌上陪他。”
    苏珊偏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那天晚上他开车送我回家,走到一条偏僻的街道时,他突然对我动手动脚。我问他在做什么。他居然说:‘不要让我看起来像个性骚扰的混蛋好吗?你们这些搞艺术的女人骨子里都是自由奔放的吧。’我说:‘你为什么会那么认为?’他说:‘不是说艺术都是源自于生活的吗?不要告诉我你写的那些东西都是意淫的。’他一边说着又把手伸到了我的大腿上。我突然觉得整件事都十分的荒谬。”夏安停顿了一下,仰头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我对他说:‘你觉得那些东西是艺术吗?那明明就是些垃圾吧?你其实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吧?我写那些东西就是为了赚取像你这种喜欢猎奇的混蛋的眼球,以便让自己不至于饿死。没错,你的确是个混蛋,那些东西也的确是意淫的,当然也有一些是从色|情电影里学的。我在床上就跟条死鱼差不多,你那么想尝试那些东西,干嘛不直接去找妓|女啊?’可是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却忽然意识到,大概在他的眼里,我就是一个妓|女。”
    她看上去似乎十分难过,我和唐文心便也脱了鞋子爬到床上拥抱了她。苏珊也拥抱了她。
    “苏珊,对不起。”她抱着苏珊的手臂说。
    “我也要跟你道歉。很抱歉那天没有相信你,也没有考虑你的心情就说了那些话。”苏珊说。
    夏安摇摇头,抬起头来问说:“你们会不会瞧不起我?”
    “怎么会!”我们说,“你写那些东西不过是权宜之计,你不是还有更多其他的作品吗?”
    她笑笑说:“是啊,这十年来,我在文学网站上写了四部小说、几十篇散文和诗歌,没有一部作品的点击量超过一万,甚至还有一些人言辞刻薄地嘲笑过我。可是现在仅仅因为一部R级电影,他们就开始在那个网站上搜索我的名字和作品,并且纷纷断言我是一个有价值的作者。这还真是讽刺。”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就像你说的,那部电影给了你一个出口不是吗?”我说。
    她仰躺在苏珊的肩上,许久都没再说话。
    “啊,对了。”我突然想起了方路扬,便对她说,“老方去日本找你了。”
    “我知道。他把去日本的事告诉了宫本,宫本当天就跟我说了。”
    “那你为什么不见他?”唐文心问说。
    “我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
    唐文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说:“其实我们一直都觉得很奇怪,你为什么会喜欢老方呢?”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他让我有种安定的感觉吧。这么多年来,我的生活一直是漂浮的,只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双脚好像落在了地面上。”她说。
    我们又窝在苏珊的病床上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快要睡着的时候,苏珊轻推了我一把说:“挤死了,你们三个给我下去啦。”我们笑了笑,不约而同地往她身上靠得更紧了一些。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大二的时候,的确是夏安先跟我说的话。那天晚上我得了急性肠炎,天还没亮她就背着我穿过大半个校园将我送去了校医院。之后一连几天她都准时来医院帮我打饭、补课、送换洗的衣物。我出院那天,她特地跑来医院接我回宿舍。我们一开始似乎聊了些十分轻松的话题,可是穿过一片树林时,我们却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她问我说:“你在想什么?”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说,“通常人们看起来在沉思的时候想的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那你到底在想什么?”
    “一开始在想昨天晚上看的那本小说,后来又在想昨天晚餐吃了什么。我想了很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笑说:“你真无聊。”
    “那你又在想什么?”
    “如果能踩到开花的树影,今天就是幸运的一天。”
    四月末,苏珊回去事务所工作了。医生之前建议她休息一个月,可她却说超过两周的假期一向让她觉得无聊的发疯。与此同时,唐文心决定回老家和父母住一段时间——她的存款已经用光,暂时无力再支付自己的房租了。
    她走的前一天,我和苏珊、夏安约她去了后海的咖啡馆。三年前的一个春天,我们四个第一次推开了这方院落的木门,同一株梧桐树在同一片露台上剪出了相同的光影,我们点了咖啡、曲奇饼和其他一些东西,一同度过一个恰如此刻一般美好的下午。




☆、第七十六章 可能性(1)

    我在车厢的尽头遇见了一个陌生人。他是一个抽烟多年的男人,此刻正因烟瘾无法成眠。
    我问他:“烟瘾是什么感觉呢?”
    他说:“就像是有一根羽毛在你的胸肺和嗓子眼儿里挠,直痒的你心烦意乱,焦躁不安。”
    我说:“既然这么难受,为什么不戒掉呢?”
    他笑笑:“戒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我有一个朋友就戒掉了。她之前整整抽了六年。”
    “你的朋友一定是个十分有毅力的人。”他说,“抽烟的人应该或多或少地都尝试着戒过几次烟,可是大部分人到最后还是重新拿起了烟卷。即便知道那东西正在损害着他们的健康,也还是无法战胜戒断期的痛苦煎熬。你应该无法理解这种感觉吧。”
    我想了想说:“我大概能够理解。”
    我们沉默地盯着车窗外急速倒退的信号灯看了几分钟。他突然问我:“你是那个谈话节目的主持人吧?”
    “你看过我们的节目?”我问说。
    “不经常看。不过你绊倒嘉宾的那一次,印象倒是挺深刻的。”他笑说。
    我也笑了笑。他说的是去年五月发生的一件事。
    2012年5月
    来到《听。说》已逾两月,我渐渐习惯了赵铭泽对于台上台下角色的自如切换——灯光亮起来的时候,他是儒雅睿智的学者型主持,总是在一个得体的框架里恰如其分地表现自己的机智和幽默;然而一旦走出了那个录影棚,他就像是关掉了身体的某个按钮一样立刻变回了那个刻薄自私总是对我语带讥讽的混账上司。
    我同样习惯了自己在舞台上稀薄的存在感。虽然赵铭泽在访问嘉宾的时候会时不时丢给我一个问题或者让我配合嘉宾做一段即兴表演,然而在除此之外的大部分时间里,我依旧只能一言不发地站在他和嘉宾身后充当他们的背景,就像舞台上的沙发、茶桌或者其他的道具一样。我有时会泄气地想,我会不会真的像杨康所说的那样,将这份“橱窗女孩”的工作一直做到30岁。
    然后,那扇门终于在五月的一个周日打开了。那天下午,节目里来了一个备受争议的嘉宾。那男人名叫刘齐宇,是个富二代,之前因为娶了一个女演员而广受关注,又因提倡环保热衷慈善而树立了良好的公众形象,然而近来却由于一场外遇和家暴的丑闻在网络上掀起了轩然大波。他的演员妻子将自己身上的伤痕悉数拍下,连同他与情人的*短信一起发布在了微博上,一时间网络上到处都是对他的指责和谩骂,整整一周都没有任何平息的迹象。他不得已之下只好通过台领导的关系来到了我们的节目进行危机公关。我对这件事其实是十分反感的,然而齐总监和赵铭泽对此却似乎没有任何意见,我自然也不好提出什么异议。
    我直到那场节目录了十几分钟之后才总算明白了他们的用意。赵铭泽虽然自始至终都在按照那个刘齐宇要求的流程访问,也做出了一副愿意悉心聆听的姿态,然而他在问出每一个问题时却都有意无意地利用提问技巧制造矛盾冲突和收视爆点——
    刘齐宇一开始矢口否认自己曾经暴打过妻子,他声称那些伤痕是在他们争执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赵铭泽便看着观众席暗示他,那个答案恐怕不会有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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